第一章 山門中的時光

()張載自從得了法寶太皓梭后，便開始全力閉關起來。

第一月，便依靠一念萬象觀想秘術將識海練出。完全由jīng神力化為一片神海，將神魂歸於識海中，以識海孕養神魂，每rì神魂觀想一念萬象秘術。

第三個月，終於神魂以jīng神力臨摩出開篇第一個字元。只見識海中，字元一成，頓時識海中jīng神力全部沸騰起來。如如受到莫大的吸引力一般，被吸入這道字元中。這一道字元足足吸收了張載全部jīng神力的六成才停止。初時張載還以為怕有不妥之處，待試演過後，才現這一道字元吸收的jīng神力完全可以釋放出來，運轉使用莫不如意，便放下心來。

要知道在每一個境界，身體能容納的jīng神力亦有極限。可張載現當觀想出第一個字元后，這道由jīng神力結成的字元吸納了jīng神力之後。自己本已基乎到極限的jīng神力竟然可以再次增加。

如此又過兩個月，當張載識海中jīng神力再次恢復到全盛時期水準時，再次凝出第二道字元。

及至半年後，張載終於將全身真氣控制的運轉如意，再無一絲晦澀的地方。

從此以後，張載便偶爾去藏經閣中拜訪虛寂真人，請教各種問題。時而去與方師兄一起談天說地。偶爾內門長老講道的rì子也去聽道。其餘時間倒是大部分在洞府中閉關。偶爾有同門來拜放，亦是稍作招待便再次閉關，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這位是一名苦修士，是以少有人打擾。

山中無歲月。修行之中，歲月如同白駒過隙，一晃而逝。

這一rì，張載洞府中，只見張載緩緩睜開眼，卻是一次閉關結束了。「終於將這一念萬象第一層練成了。」張載不由喃喃道，說罷苦笑一聲，再次將jīng神力沉入玄黃戒。

「晚輩張載，拜見前輩。」

「今次前來，又有何事，你小子已有半年沒來看過我老人家了吧。讓我想想，你小子卻是練成這一念萬象第一層了。用了二十年，倒也不算慢。」

「是，晚輩卻確練成這第一層了，後面該當如何，還請前輩指教。」

「你知道你現在還欠缺什麼？」

「晚輩不知。」

「我知道你心理恐怕不覺得自己現在欠缺什麼。但在我看來，你這些還遠遠不夠。雖然你第用一年時間就將望氣術修至小成，三年時間將飄緲劍歌修鍊成功。五年時間便成山門中同輩第子劍術第一。逍遙遊亦是修至大成。在同輩第子間已是第一，第十年便將jīng神力散出體外，形成領域。再十年磨礪，將這一念萬法修至第一層。可是覺得你已經同輩無敵，此時亦是到了突破玄妙時機？」

「晚輩自認為現下在生死境不弱於任何人。」

「你有這些自信是好的，不過你當知道，你修行這些都是藉助jīng神力強大，而帶來的強大掌控制力作到的。」

「晚輩卻是認為這jīng神力亦是實力的一部份，現今雖然無法用jīng神力直接傷敵，但是以驅動飛劍，當不弱於初入玄妙境修士。何況雖然劍術是在玄黃戒的空間中模擬對手練出來的，但晚輩亦非是毫無對敵經驗。平時模擬出的對手亦是將所有情況皆考慮到了。晚輩自認為磨礪亦是足夠了。」

要知道張載有這強悍的jīng神力不用，那才是傻瓜。將望氣術修至大成后，以自己強悍的jīng神力幾乎是輕而易舉就能看出對手的虛實。在苦練劍術三載后，便已將這套縹緲劍歌練成。再以自己對自身強悍的控制力，在玄黃戒中模擬出的場境將自己所有不足之處一一補足。自己這同輩之間劍術第一卻不是自己自封的。至於逍遙遊本是一套輕身功法，在模擬場景中可以講自己現在已然是做到了最好了。論真氣雄渾程度。如果自己認為自己在生死境中是第二的話，恐怕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不是說只要真氣凝練如一，jīng神領域形成，能夠抗住煞氣侵洗便可嘗試接引煞氣入體以突破到玄妙境么。晚輩自認為這些都做得足夠了。卻不知還有哪裏還有不足。」張載不由道，要知道這些修行問題自己可是多次請教過虛寂真人及一些內門長老，加上自己這些年在門中以劍術稱雄，雖然後來少有露面，但自信心卻是這樣一步一步培養出來了。

「你這樣想也不錯，確實修士只需將真氣凝練到能抗住煞氣侵洗就足夠了。但你說一個將真氣修到圓滿和一個剛好能抗住煞氣，兩人同時突破到玄妙境能一樣么。你也許會覺得你現在根基已足夠紮實。但你現在還缺少一種意志。」

見張載還是未曾同意自己所說。白河真人便道：「我且問你，你現在修仙的目標是什麼？」

「修仙不就為了追求長生，脫天地間么？」張載不由反問道。

「你這樣追求的是什麼呢？」

「我所求者為何？不是長生么？」張載亦不由疑惑道。

「你見這世間之人，有追逐名利，有追逐錢財，有追逐權勢。你說他們是一樣的么？」

「怎麼可一樣？有的人追逐這些不過是達成自己的願望，而有的人是為追逐這些而追逐，只能淪為這些名利，錢財，權勢的奴隸而已。」

「那你現在與這些為了錢財而追逐，名利，權勢而追求這些，最終淪為錢財，名利，權勢的奴隸的人又有何區別？你不也是為了修仙而修仙，最後亦只不過是修仙路上的奴隸。」

「謝前輩指點，如非得前輩指點，張載幾入歧途。」張載亦不由驚出一聲冷汗。再一細想，亦不由感到驚顫。這長生之途果然不是那麼好走的，雖然不知為了修仙而修仙最終會怎麼樣，但用腳趾頭想，結果恐怕也不會太美妙。

「這卻是你前世，在紅塵中打滾，那些經歷對你的影響甚深，雖然不過短短二十餘年，卻對你的影響卻無法言喻。你雖然有些小聰明，雖然時常總結得失，時時反醒自己，但卻犯了知見障。你再自問，你雖然到了這個世界有了二十餘年，但你是否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過客更多。」

「我……」

「雖然你這種心態對你並非全無好處，不過你只是將自己當成過客，不曾融入這個世界，你又如何找到自己的執著。你不曾融入這個世界，又怎知這個世界的jīng彩。這世間萬物皆是道，你不曾體會，怎麼得道？」說到最後，語氣已是異常嚴肅。

「不知晚輩該如何做。」

張載知道，如果不堪破這些，恐怕自己即使突破，也只不過是成為修仙路上的奴隸，又如何有資格去尋求那真正的大道。

「具體如何做，我也幫不了你。我只能給你指明方向。路在你腳下，怎麼走我卻是沒有辦法幫到你。」白河真人不由嘆道。

「可晚輩現在對此事卻是毫無頭緒，還請前輩指明方向。」張載初聞自己走的方向可能是錯的，雖然很快鎮定下來，腦中卻還是一團亂麻。

「具體怎麼做，我不能說，如果說了你恐怕更會形成知見障，更是參不破。你只看，那些世俗之人，真能擺脫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奴役之人是何情形，你再對照已身，當有所悟。」

「前輩所說的人物，已算是有真正的大智慧，百年未必能出一個。卻不知該怎麼做。」

「你看聰明的人，將所追求的東西當成工具，卻不會為工具所控制。這事說起來簡單，你看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能做到的無一不是心靈真正的強大。你如能做到不為長生所迷，當已算小有成就。」

「心靈的強大么，晚輩想來有些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如果一個人沒有強大的內心，即使空有一身強大的武力，又有何用。當你真真凡心足夠強大之時，當明白如何去尋找你的意志了。」

說罷白河真人又道：「當你尋找到自己的意時，便可將你的意融入你的jīng神領域，到時自然可以嘗試融入煞氣，晉階玄妙境。當心靈與肉身同樣圓潤無暇時，方才算是築下長生之基。」

「晚輩明白了，謝前輩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