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圓

余圓

饒鄉的夏季,太陽糾結了很長時間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余簡吁了一口氣,拎着衣領扇了扇風,讓身體里的暑氣消散得快一些。

晚餐被余爸爸和余媽媽聯合雙「打」,余簡吃得比往常多了一倍的食物,本想跟往常一樣洗碗做家務消消食,沒想到被余媽媽推了出來。

她看着緊閉的廚房大門,裏頭已經傳來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又瞅了一眼坐在躺椅上跟余奶奶聊天的爸爸,偷偷地從後門溜走了。

後門的小道直通海邊,這個點已經漲潮,余簡踩着浪花沿着海岸線一點一點地走着。

她可以感覺到余爸爸余媽媽對自己的關心,但說實在的,本來余簡跟自己父母見面的機會就少,更別說現在這副身體里裝的還是千年前的古人李元溪。

余簡的有意避開,實則也是在慢慢摸索跟他們的相處之道。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遠遠地看到海天交界處的一道白線和不停閃爍的紅色亮點。

那是海上燈塔的指示燈,指引着迷路的船隻回家的路……

余簡沉默地踢了踢被海浪衝上來的石塊。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往回走。

「姐姐,你去哪裏了?」剛想進門,就被余圓堵住了,小傢伙攔在她房間門口,氣勢洶洶地質問他。

余簡正煩悶着,自然沒有給他好臉色,敷衍地回答他:「散步。」

說完,拎起后衣領把他挪到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

余圓才不想放過她,跟屁蟲一樣屁顛屁顛跟進來,兩隻拖鞋踢飛,整個人往她床上爬去。

余簡也不阻止他,靜靜看他作妖。

「姐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就在你床上躺一會。」余圓頭枕在枕頭上,偏頭朝她眨了眨眼,又平躺好,像個安靜寶寶一樣閉上了眼。

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從她床上下來的。

余簡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拿了換洗衣服先去洗澡,等會再把小傢伙趕出去吧。

聽着門「啪嗒」關上的聲音,余圓緊閉的雙眼又滴溜地睜開,他掉過身,半個身子趴在余簡枕頭上,小鼻子抽了抽,深吸一口氣,是姐姐身上香香的味道!

小傢伙翹起腳,開心地晃了又晃。

「阿簡,圓圓在你屋?」余奶奶聽見動靜,從房裏出來。余圓本來睡在她屋裏,一轉眼人又不見了。

余簡甩了甩頭髮上滴下來的水,無奈地笑:「估計今天是要跟我睡了,您別忙了,早點睡吧。明天周末,我也不用早起。」

余奶奶這才放下心來,又關照了幾句,這才打着哈欠回了屋。

余圓聽到外面兩人的聲音,機靈地爬下床,貼著門板偷聽了好一會。待余簡說出讓他跟着一起睡的時候,興奮地彎起了眼,又蹬蹬蹬地跳回床上,跟個小狗一樣左右打滾。

余簡進來的時候,這小傢伙正當興頭上,見了她跟偷腥的小貓一樣,捂著嘴嘻嘻笑。

余簡拿他沒辦法,端著的牛奶放到桌上,努了努嘴:「等會把它喝了。」

「遵命!」小傢伙飛速地爬起來,朝着她敬了個禮。

好不容易消停了,兩人並排並躺在床上,余簡好心地分了他一半的枕頭。

余圓醞釀了半天睡不着,側了身對着自己的姐姐:「姐姐,我可愛嗎?」

余簡不做聲,小傢伙又拉了拉她的睡衣,她面無表情地回答:「嗯。」

「姐姐,那你喜歡我嗎?」

余簡睜開眼,也側了頭看他。余圓撲棱著一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圓眼,瞳孔里都能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臉孔。

她板着臉,淡淡地說了句:「還行。」

余圓一骨碌爬起來,整個人順勢倒在她懷裏,臉龐貼着她的胸口,語氣透著開心:「我就知道!我這麼可愛的孩子,姐姐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過了兩秒,說話的聲音又有些悶:「本來爸爸媽媽都不想帶我回來,他們說怕姐姐傷心……」

大概是余爸爸余媽媽聊天的時候被余圓聽到了。這小傢伙,看着渾身都是肉,調皮搗蛋膽子又大,其實內心挺敏感的。

余簡的手伸了又伸,最終還是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安慰,語氣也柔和了起來:「我沒有傷心,我只是太久沒見到你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相處。」

小傢伙抓着她的睡衣,抬起臉蛋:「我知道!媽媽老是怪爸爸把你丟在老家,還打爸爸呢!」說着,揚起胖爪子,對着空中刷刷拍了幾下,演示給余簡看。

余簡被他的怪模怪樣逗笑,綳著的臉也鬆弛下來,想到現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把他從身上拉下來放到一邊:「快睡覺!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那就這麼說定啦!你可不能騙我!」聽到吃的,余圓整個人都蕩漾起來,喜滋滋地翻身擺好睡姿,閉上眼睛還不忘吧唧兩下嘴。

好一會,大概是快睡著了,又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姐姐,你跟我回京城吧……我也喜歡姐姐……」

黑暗裏,余簡盯着從窗帘縫裏漏到天花板上的一縷月光,過了好久,才慢慢閉上眼睛。

六點半,余簡醒來。今天是周末,但長時間的生物鐘讓她很自律。

一邊的余圓撅著屁股還在呼呼大睡,余簡饒有興緻地觀察了半天,這小傢伙怎麼能以這樣的姿勢還睡得舒爽。

天已經大亮,反正也睡不着了,余簡下樓洗漱完畢,又背了一會英語,洗手開始做早飯。

余圓愛吃甜食,昨天桌上一道豆沙餡的無米果他一口氣吃了五塊,要不是余簡攔著,他非得全部吃完。

糯米貨吃多了容易脹氣,他年紀又還小。余簡思來想去,準備做一道唐朝的小點心單籠金乳酥。

這是燒尾宴中一道比較受歡迎的點心,製作又比較簡單,軟糯甜香,老少咸宜。

當年李元溪跟着師傅製作了不下數十回的燒尾宴,因着這道單籠金乳酥還得了聖人的恩賞。連後宮里的娘娘們,都著人差了銀錢來,就為她做個幾籠飽飽口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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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現代,她在廚師界叱吒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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