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之子救媳婦, 赤煉炎獸耍心機

青王之子救媳婦, 赤煉炎獸耍心機

翌日,一行人抖擻精神再度開始搜索饕餮蹤跡。

又是半晌過去,仍然一無所獲。

親衛等隱有倦怠,君琰已將不耐掛在臉上。

君凌知道,他們都是在戰場上生死間闖過來的,比起一往無前的廝殺,這種悄無聲息處處防備,卻連敵人在哪裏都不知道的搜尋,反而更磨人耐性。

她也很煩躁,可是,卻不能也不敢懈怠。

她生怕饕餮就是在等這樣的時機,一個慢慢消磨他們意志,最終將他們一擊必殺的機會。

可他們又不能離開。

邪惡若不關進籠子裏,每天都可能是世界末日。

也許,饕餮比他們更沒有耐性——

臨近黃昏,它終於冒頭了。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君琰。

他的速度是那樣快,再加上他是背後偷襲,君琰壓根沒有抵抗,可君凌又怎能讓他得逞呢。所以,他的第一擊就落在君凌身上。

「阿姐——」

君琰反身過去,抱着君凌軟綿綿的身體跌坐在地上,她的背部被饕餮的利爪狠狠撕下好大塊肉,鮮血染遍全身,她的衣服被大片大片血跡染的看不出本來顏色。她連一聲痛都沒叫出來,就陷入昏迷之中。

親衛們立刻組建陣型將饕餮圍在中間。

許是崇尚力量,頭腦簡單的饕餮識不得這些傢伙搞得什麼玩意,好奇間反而停止攻擊,在陣中不住撲鼻揚蹄,踟躕不前。

其實,親衛們布的陣法看似華麗不實,但其威力卻絕不容小覷,只是正如君凌所言,這些親衛都是戰場上廝殺的,那麼他們學習的陣法也都是適用於戰場之上,越是開闊地帶,入陣人越多,發揮效力才越大。而這裏是山地,既不開闊,樹木還多,且不論對付對象還只有一個好使蠻力的饕餮。

所以,他們這些花哨動作也只唬得饕餮一時,卻是連饕餮的一擊都受不得。

正如此時,饕餮仗着皮糙肉厚胡亂向一人撕咬過去,不管刀劍加身,只盯一人不放,這陣就破了七七八八,再以同樣招數對待兩人,陣法就不復存在了。

短短一刻工夫,雖他也受了傷,但現在能與他戰的,也就剩君琰了。

他四肢緊踏地面,委實一步一個腳印向君琰逼去。

有受傷親衛匍匐過來,攔他前面,被像一顆石子一樣輕輕踢飛。

君琰雙眼通紅的瞪着他,輕輕把君凌放到地上,一抬手,咬牙切齒的喚出貼身佩劍「滅魔」,灌注全部神力,飛身向饕餮刺去。

饕餮也知他這一下兇猛,忙調動神力護體,卻不防又有一劍於身後刺來,回身再擋已來不及,便硬生生受下身後一劍,竭力打開身前君琰那一劍,再回身欲要擊殺背後偷襲之人,那人知他動作,快一步早已退開。

饕餮想要追擊,君琰的劍又已遞了過來,顧不得背上疼痛,他慌張應對,不多時,那偷襲之人的劍也加入爭鬥。

不知君琰和那人什麼關係,只兩人的劍配合的極好,兼之兩人雖看着年輕,修為卻都紮實深厚,以一敵二,又是身上有傷,慢慢地,饕餮明顯左支右絀,落了下風。

鬥上幾十個回合,兩人看饕餮已臨極限,想着徹底解決掉這個萬年禍害,正欲發力,卻是異變突起——

從旁憑空竄出一隻獸,叼住君凌甩到背上就跑,那獸速度極快,一眨眼工夫就連影都沒了。

這一嚇,讓君凌瞬間失了所有氣力,被饕餮看準機會,一爪子懟他胸前,掏出四個血淋淋的窟窿。后饕餮又虛晃一招,避過身後一劍,向著那獸追去。

看饕餮逃走,又看着搖搖晃晃強撐著不讓自己倒地的君凌,那人選擇來扶君凌,被君凌喝道:「別管我,去追它們!」

那人再不猶豫,化作一道黃光急追過去。

君凌終於倒下,仰著頭對着那人離去的方向遙遙相望,低聲喃喃:「兄長,定要將阿姐安全帶回!」

原來那人正是天帝兄長——青王之子——君凌表兄君燁。

回說當日天帝不放心這對小姐弟追蹤上古妖獸,便遣仙侍給自家許久不理世事,閉門修行的兄長去了封信。

其信中所寫並非直言要青王有閑,便助這對小姐弟一助,而是和青王論起了千年前訂的一樁婚事。

天帝在信中大致是這樣寫的,白話文翻譯如下:

「哥啊,你閉關了這麼久,記憶沒退化吧?還記得一千年前你跟我和我媳婦訂的一門親事吧?

你可千萬別忘啊,要真忘了,說明你這爹當的太不合格了!

對了,要說那門親事的兩個當事人都長大了,還沒見過對方呢,這怎麼行呢?先婚後愛,幸福難在啊!

我也不說你了,你說你自己喜歡面壁,還想拉着自己兒子一起。可憐那小子,連自己未來媳婦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可惜可惜!

罷了,那孩子母親早逝,你這爹又不上心,我這叔父還是要管管的,畢竟以後他要娶的可是我的女兒,往後叫我聲爹,我也是能應的。

兄長,勞您貴口代給我那未來女婿傳達一下阿,他那未來媳婦去北荒和饕餮躲貓貓了,要是他和他爹一樣那麼喜歡面壁,或者在西方被那群和尚潛移默化了,以後就得打光棍啦!「

這封信看得青王可謂是火冒三丈,只道千年不見,那小子依舊嘴上皮實。

可看着他最後一句話,再想這千年來失了愛侶的自己如何低沉失落,他也不免為子悲苦。

想千年前,他為天帝,施行仁政,廣開言路,恩澤八荒,四海恆平。愛妻為天後,其性端莊持重,對他,敬重包容,二人恩愛有加;對外,作為女神之首,又是以身作則,恩德並重。天上地下,誰不贊他夫妻一句「神仙眷侶」。

可偏偏一個孩子的到來,讓他永遠失去了她。他悲傷不能自己,所以置帝責不管,他痛恨不能追隨,所以棄親子不顧。

他將帝位禪讓於自己胞弟,又托弟弟把方出生的幼子送入西方梵陀處。自此尋一無人打擾之所,對外宣稱閉關修鍊,實則是躲避殘忍現實。

不過,也正是他那一托,才讓弟弟和弟媳從西天回來的路上撿到了君凌。

那小丫頭,命都是他救的,名字都是他取的,他怎能記不得。

弟弟和弟媳是在天山上撿到的那孩子,撿回來時,已經沒氣息了,那夫妻兩個因都是火屬修為,救不得她,便找上了自己。

他那時的確心灰意冷,可看着那小小女娃,又心泛不忍,便想着自己和妻子歷來因法循道,與萬物仁慈,卻落得這樣下場,何不逆天一回,也算出口悶氣。

他用了一半修為,救回那女娃,那活了的女娃十分可愛,不哭不鬧,一雙冰凌凌的純澈大眼盯着人看時,只讓人覺得你是她的全世界,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於是臨了那對夫妻抱走她時,他便不甘心了,只跟那對夫妻道,想要抱走活的娃,沒問題,但是這女娃長大要給我做兒媳,不然,我既能救她的命,也能收回她的命!那對夫妻想也沒想,便和他起了誓。

這也就是天帝信中所說的親事了。

不過別說他那兒子沒見過他長大的媳婦,他這千年未出,也不知那女娃如今長成什麼模樣了。但那雙眼睛,他卻印象深刻,哪怕再過千百年,依然不能忘懷。

和饕餮捉迷藏?他那弟弟嘴實在是欠。

不過他知,怕是北荒出事了!

那女娃便是長大,如今也不過才千歲而已,如何能與上古妖獸抗衡?

若他當真坐視不管,只怕那女娃確有性命之憂。

他忙傳了消息去西天,令他那也是千年不曾見過的兒子去幫他那未來媳婦。

然後默道一句:天道無常,聽天由命吧!便再度陷入對妻子的思念中。

那邊,老子將自己兒子和未來兒媳的命交給了天,這邊小的卻不幹,仍想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話說這君燁跟了許久才一路追蹤饕餮直入妖界,要按理說,他乃神族皇室,身上神息濃郁,怎敢大搖大擺進入妖界呢?

這就得歸功於這千年,他從西天學到的能耐了。隱藏氣息,也只不過是他的能耐之一。吞下一顆妖珠,他身上散發的妖氣便是普通妖族也要退避三舍。

他便利用着這個優勢,一路跟在饕餮身後,還不被它發現。最終被它帶到目的地——劫掠君凌的那獸的藏身洞穴。

他心道這獸好大膽,竟將巢穴安在這欲!火谷的邊上。

欲!火,世間最毒之火。神沾滅神,妖沾覆妖,天地之大,無克製法。

因此這欲!火也得了個自在,只要沒誰主動去沾它,它也不去怎樣別人,只在這谷中肆意焚燒。

躲在一塊石壁后,他這才看得清,那是一隻赤煉炎獸。

「你跟來作甚?」

看見身後尾隨而至的饕餮,那炎獸把君凌往洞穴內一扔,渾身冒起火來,死死把住洞門。看着兇悍,卻仍在饕餮這隻上古妖獸的威壓下一步步退卻。

他叫道:「我幫你破除封印,你幫我抓住君琰,好,君凌也行,如今交易完成,我們就該分道揚鑣。饕餮,你不能不守規矩!」

「規矩?」饕餮不屑的鼻子噴出霧氣,「什麼規矩?這世間規矩都是強者制定。現在這裏,我強你弱,規矩,我說了算!」

赤煉炎獸強撐著威壓,不願示弱,「你想如何?」

「我也不想如何,只是為了幫你得到這個女人,我可是挨了一劍。這劍我不能白挨,你得告訴我,你要這女人幹什麼?不然——我就吃了她!她的神魂這麼純粹,若能煉化她,我修為必然大漲!」

「她……她是天界帝姬,你吃她?哼,不出兩日,你就還得回那北荒伏落山下!」

聽到「北荒伏落山」這幾個字,饕餮背上的傷就痛的要命,它一掌把那炎獸拍到洞壁上,砸出好大個洞。

「你說得對,你幫我破除封印,我幫你得到這個女人,我和你的交易完成了。那現在,我就可以吃了你了!」

原是念這饕餮是九大妖獸中最蠢的一個才找它合作,想不到這妖獸再蠢也是活了上萬年的生物,哪那麼好相與?

赤煉炎獸隱隱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不過它卻不怕,只要饕餮沒有殺它,它就有機會滅了這個上古禍害。

眼看饕餮一步步逼近,赤煉炎獸忙說道:「夠……夠了!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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