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越潯被辱

第七章 越潯被辱

曲柯出門向來帶着多位侍從,以便自己為非作歹,底下的人雖害怕淮遠大將軍的名聲,但為了活路不得與聽曲柯的話,將越府馬車圍了起來。

早在剛才,越潯就將下人們支回去,如今只有他們夫妻與滄瀾,冬至。柔韞不想惹出事端,隔着馬車對外說道:「曲公子,我已嫁為人婦,如今你這樣糾纏實屬不妥,還望多加珍重,放我們離去。」

女子輕柔的嗓音激得曲柯想入非非,忽略圍觀眾人,不顧羞恥道:「姜姑娘嫁為人婦,某不介意,若姑娘願意與越潯和離,我這就回去迎你為妻。」

柔韞見越潯臉色暗的可怕,也不再拘著:「曲公子,此生我只認定將軍一人,不可能再嫁,還請你不要再糾纏不清,毀了曲府的名聲。」

曲柯天之驕子,哪裏被拒絕過,此時眾人圍觀自己求愛遭拒,怒道:「那越潯有什麼好,瘸子一個能不能繁衍子嗣還不知道,與其跟着他過寡婦般的日子,還不如來哥哥這兒,定讓你日日.....啊!」

曲柯話還沒說完直接被馬車內彈出的東西打倒在地。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曲家隨從嚇壞了趕緊去扶。

「是誰混賬東西敢襲擊我,越潯是不是你!」曲柯捂著額頭上破皮的傷口,指著馬車叫罵。

「識相的就閃開,不然我可保不準下一顆會不會打向你的子孫根。」馬車內越潯一手捂著自家妻子的耳朵,不讓她聽見這骯髒話,另一隻手捻著黑棋在棋盤上輕敲,似乎在思考什麼。

「你你只不過是個廢人,還逞什麼將軍威風。」曲柯畏懼,躲在眾人後面叫囂著:「如今瘸著腿,空有個虛名,佔着這麼一名美嬌娘還不如將她讓予我,我姐姐馬上就是五皇子側妃了,以後貴不可言,你若討好我,我到時讓我姐夫幫襯着你,你的日子才好過些不是?」

馬車內遲遲不作回應,曲柯好奇探出頭,這一次一顆白棋飛蹭而出直中眼角,頓時淤青一大片,疼的他尖叫連連。

「不勞曲公子費心了,越某不小心誤傷了公子,稍晚些就派人將醫藥費送到府上,告辭。」越潯冷著聲。

滄瀾駕動着馬車朝前趕去,曲府的隨從見了嚇得讓出一條路,曲柯更是躲進馬車內,拉住侍妾擋在自己前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待越府馬車走遠后,才恨恨道:「好個越瘸子,看我不向姐夫告你一狀!」

「夫君,曲柯說話不知分寸,你別往心裏去。」柔韞知是自己惹出的事,說話小心翼翼。

越潯沉悶着,只抬了眼,不言其他,要說不在意是不可能,如今的自己確實跟個廢人沒兩樣,這樣的自己怎麼重振越府,又怎麼能給她未來呢。

柔韞看不出越潯的想法,兩人一路寂靜,誰也沒開口說話。

回府已是傍晚,老夫人房裏來人喚兩人前去用膳,柔韞收拾了下自己的着裝,漫步到書房打算跟越潯一同前去。

守在門外的滄瀾見少夫人來了,雖高興;但想到主子的吩咐,於是抬手攔住:「夫人有何要事嗎?」

「夫君呢,我同他一同前往南山院用膳。」柔韞眉眼彎彎望向裏屋。

「夫人,主子身子不適,已經回絕了老夫人,還請少夫人自個前去。」滄瀾不擅長說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柔韞一聽越潯身子不適,有些慌亂:「夫君身子如何了,剛還好好的,可曾召太醫了。」

「主子沒事,夫人不必擔憂,還是趕往老夫人處,別耽誤了晚膳。」滄瀾朝着柔韞使眼色。

柔韞聰慧,明白越潯雖表面上不介意曲柯所說的話,但心裏面還是像扎了刺般難受,也不強求,吩咐滄瀾幾句,獨自前往老夫人處。

晚膳只有老夫人,魏氏及柔韞三人;用完膳后老夫人邀眾人在院中賞月,長孫媳郭氏後來也帶着女兒妠妠過來了;越潯出了事後就不喜露面,大家也不做強求,婆媳妯裏間說着話倒也輕鬆愜意。

「縐兒可有傳來消息了?」老夫人捧著熱茶對郭氏問道。

郭氏抱着女兒,回道:「前些天到了幾封,因府中熱鬧,所以沒有及時告知祖母,還望祖母恕罪。」

「信中怎麼說,前線戰事情況如何了?」老夫人雖已不上戰場多年,但還是時刻關心家國大事。

郭氏吩咐丫鬟將信件呈上:「這是縐郎派人送來的,孫媳不曾拆卸,請祖母查看。」

老夫人打開信件,就著明亮的月光細細閱讀,柔和的眉到後面直接擰了起來,一連看完了所有的信,重重合上嘆了口氣。

「母親,可是可是出了什麼事?」魏氏揪着衣角,心中忐忑。

「不必擔憂,老二和縐兒都沒事,只是戰事吃緊,雙方持平,信中來報,說是聖上有議和之心罷了。」

雖說議和,但眾人心裏明白,這不是什麼好事。

黎國自從順帝開國之初就是一片太平盛世,萬國來朝的景象,不但外頭的藩國們紛紛向黎國稱藩納貢,就連外邦的商人也要組建在一起朝見。如今到了啟帝執政時期,國內女干臣當道,君民異心,外頭番邦又屢屢進攻,戰事吃緊,以至到了現在要與匈奴稱兄道弟這種屈辱的局面。

老夫人等女眷只能嘆氣感慨,畢竟是深閨婦人,改變不了什麼局面。

妠妠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所謂的小嬸嬸,不免的有些好奇,在郭氏懷中鬧騰著掙脫下來,一雙大眼睛黑溜溜地盯着柔韞看。

「漂漂,漂漂!」妠妠伸出手朝着柔韞示意她抱。

不到三歲的女娃娃長得討喜,說話還不清晰就如此主動,柔韞向來喜愛孩子,看着她覺得整個心都要化了,伸出手將她摟到懷中,妠妠難得安靜地窩在她懷中,揪着衣裳上的流蘇。

「你看這孩子,與韞兒多投緣。」老夫人一掃鬱悶的情緒,指著依偎在一起的嬸侄兩笑道。

郭氏也有些驚訝,自己女兒平時極鬧騰,連自個懷裏都不願待,如今卻這麼乖,不免醋著調笑:「這娃娃見了漂亮嬸子倒忘記了娘了。」

「嫂子說的哪裏話,妠妠沒見過我難免好奇,我倒羨慕嫂子,有如此可愛的閨女。」柔韞疼愛地抱着妠妠,不捨得鬆手。

「弟妹這麼喜歡,那就生一個與妠妠作伴如何。」郭氏笑着捂嘴提議道。

魏氏也期翼地盯着她。

柔韞聞言,羞的嬌斥道:「嫂子不知羞,當着眾人面說這種話。」

「好了好了,韞兒臉皮薄,你就不要說這話調侃她了。」老夫人站出來說道。

眾人歡笑在月色下其樂融融,結束時妠妠抱着柔韞不捨得撒手,郭氏說什麼都沒用,柔韞見狀對郭氏說道:「我瞧妠妠喜愛的緊,嫂子可否讓我帶她一晚。」

郭氏倒是無所謂,只是因一事為難:「妠妠睡覺不安穩,我怕你照顧不來,況且這要讓行之知道妠妠佔了他的夫人,還不得跟我急。」

「要漂漂嬸嬸!」妠妠鼓著臉說道。

柔韞哭笑不得,憐愛地抱緊小丫頭,望向郭氏。

郭氏被這一大一小看得受不了,伸出手輕彈女兒:「你這小沒良心的,晚上就跟着漂亮嬸嬸睡,可不要胡鬧哦。」

「嗯!」妠妠眼睛一亮同意道。

柔韞與郭氏告別後,牽着妠妠回到長纓院。

「一、二、三...」妠妠數着地下的磚頭蹦蹦跳跳,許是跳的累了,小丫頭站在原地手一伸撒嬌:「嬸嬸抱。」

「好,嬸嬸抱。」柔韞彎腰將其抱在懷裏,看着白嫩的臉蛋,忍不住親一口,隨後抱着進入主卧。

主卧床榻整整齊齊,柔韞也猜到了,越潯怕是今晚不會回來睡,所以才開口將妠妠抱回來陪她。柔韞將妠妠放在被褥上,脫掉鞋襪,小丫頭立刻在榻上蹦蹦跳跳很是快樂。

「妠妠乖,咱們躺好了,嬸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柔韞讓冬至幫自己除了外衣,坐上床榻摸着她圓潤的腦袋。

「嗯」小丫頭聽話地鑽進被褥。

柔韞也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兩人緊緊依偎著,柔韞枕着胳膊,一手輕輕拍著妠妠的背說着:「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家裏沒錢,所以只能靠樹皮充饑,以乞討為生..........」

柔韞講著講著困意慢慢涌了上來,看着懷中已經睡着的小侄女,起身來到窗柩望著書房,書房的燭光隱隱約約映照出那人的影子,柔韞怕他未曾用膳,早早就吩咐了小廚房燉著燕窩,本想自己親自送過去,但越潯傍晚的表現明顯是不想見自己,於是作罷,吩咐冬至將東西送過去,剪斷燭心上了塌。

此時越潯盯着面前的信件陷入了沉思,一封是堂兄越縐所寫,信中提及聖上讓他們遞了議和書給匈奴單於,匈奴已答應,不日就會派使者入京;一封是六皇子霍衍的信,信中提到他已找到傅葯宗,若他願意接受醫治,想來定能夠重新登上戰場。

啟帝共有六個兒子,長子早夭,次子平平無奇,四子身有殘疾,所以能夠爭奪皇位的就有隻有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三位。三皇子霍澤是丞相文持的外孫,娶的是自家表妹文月,此人攻於心計,外戚勢力強大;五皇子霍全出身低微,皇后無子遂將他過繼,給了個嫡出的身份,但他生性愚鈍,常常仗着身份為非作歹,啟帝很是不喜。霍衍是啟帝最小的兒子,他的母妃生前是啟帝最為寵愛的蕭貴妃,他雖不是嫡出,但性格溫和儒雅,在黎國常有賢王的美名,深得啟帝喜愛。

越潯看完信不做任何反應,拿起信紙扔在炭盆中,看着它慢慢變成了灰燼。他們越家拚命抵抗匈奴,上萬士兵英勇犧牲,就換來議和?既如此重新登上戰場還有何意義,啟帝昏庸,越家出事後就直接冷落,這樣的皇帝還有扶持的必要嗎。越潯心裏明白,宮中派王太醫前來醫治就是給外人體現君臣一心的幌子,他雖對醫術不解,但在軍營混跡多年,明顯感覺到王太醫上藥時每每會避開根基,怕是那人下了命令,根本不想他重新站立,只能保住命就可。

越潯心裏一陣發冷,越家世代忠於黎國皇室,想不到如今啟帝為了壓制越家,竟做得出這種事;自己曾是六皇子的伴讀,兩人關係一向交好,但他也沒有到這種忤逆君父幫自己的地步,啟帝近些年沉迷丹藥,身子每日欲下,很顯然他如此做是為了拉攏自己,得到那個尊貴的位置,很可惜自己並沒有參與皇室爭儲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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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纓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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