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酒足飯飽后，豬頭提出了他的請求，讓我幫他追回小玲。

我說：「沒問題，你先找到人。」

豬頭說：「我已經找到了。」

說着他拿出手機打開百度地圖，裏面收藏的坐標在城市的另一邊，跟豬頭的地址隔着整個城市。

這孫子還真是有備而來，最近這半個月他早出晚歸，不知道跟了多少次，才找到小玲的住址。有時候我們總以為，時間和距離能夠抹去往日的痕迹，於是，我們搬離對方的城市，把24小時安排的滿滿當當，卻忘記了，我們始終逃不開的，是自己的心。當經過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咖啡館，窗戶里飄來的音樂，瞬間就能將你拉回往日，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孩兒，對面坐着一束光。

我答應了豬頭，這次我是認真的，為了曾經那麼不看好他們，為了他們一起改變了我不看好他們的曾經。

第二天我陪着豬頭來到小玲的小區，小玲下樓遛狗，我讓豬頭去買火腿腸，藏在綠化帶里引狗，讓狗狗帶着小玲來跟豬頭偶遇。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火腿腸包裝剛打開，豬頭周圍瞬間圍了一圈流浪貓狗，一場「豬狗大戰」之後，我笑癱在了地上，豬頭攥著包裝皮躺在地上，初戰失利。

豬頭不信邪，過了一天再去，這次他發了狠，把小區超市的火腿腸包圓了，等看到小玲牽着狗遠遠走來，他把火腿腸全部拆開，讓小區裏面的流浪貓狗吃了個肚圓，小玲的狗也拉着小玲湊了過來，計劃成功了，但是豬頭回來的時候依然渾身是傷，我問原因，豬頭說小玲放狗咬他，但是能見到小玲很開心，我無言以對。

從此以後，去小玲小區喂狗，成了豬頭的固定節目，他做的很認真，沒有一天落下，每次回來都帶點傷，但是一臉春情，我覺得他是走火入魔了。沒多久豬頭的錢包告急，來找我借錢，我滿臉疑惑的問：「你不是去看人的嗎，怎麼還把錢看丟了？」他說：「買火腿腸耗資巨大，雖然超市老闆看他量大給他打了折，但是錢還是不夠買的。」我暴汗，告訴他：「不用再買火腿腸了，小玲的狗也會過來找你。」豬頭將信將疑，第二天再去，果然如我所說，回來對我頂禮膜拜以後問：「你怎麼知道的？」我說：「就你這滿勤打卡的操作，狗都被你練出反射弧了，過來咬你就是它每天的固定節目。」豬頭憨憨傻笑。

日子就在豬頭一天天被小玲放狗咬傷的周而復始中過着，豬頭回來以後身上沒什麼傷了，我好奇問怎麼回事兒，豬頭說：「小玲的狗跟我熟了，現在不咬我了，無論小玲怎麼催促。」我聽完就跪了，原來所謂的精誠所至，就是在這日復一日的堅持中成就了永恆。

忽然有一天，豬頭在小玲小區綠化帶里貓了一天，始終沒看到小玲下來遛狗，豬頭慌了，他衝到小玲家門口，瘋狂砸門，沒有回應，豬頭趕緊找來開鎖匠，把自己的身份證、錢包、手機能押的東西都押給了開鎖師傅，就是為了求師傅相信自己是住戶，幫自己開鎖。最後鎖開了，小玲在卧室床上發着高燒，暈了過去，豬頭背起小玲就往醫院跑，救了小玲一命。

小玲出院后，還是沒有接納豬頭，豬頭就在小玲的小區租了房子，搬了過去。他不想接近，只想每天守着她，看她下樓遛狗。我問小玲為什麼，小玲說：「我依然愛他，哪怕是當初發現他出軌的時候，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那道坎，我想守着他過一輩子，但是可能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這句話，也許只有傻傻的豬頭能懂，所以他守護着她，不再靠近，卻決不離開。

過往是過往，一旦過去就只剩下痕迹，時間催着我們將它抹去；過往也是真實存在的過往，它像一根刺扎在生命的深處，折磨着你隱隱作痛，至死方休。人們有時會怪自己忘卻，有時卻恨自己記性太好，曾經的遺憾總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醒來，攪弄著現在的生活，直到未來某一天。

豬頭和小玲在我們這群朋友的眼中依然是一對兒，奇葩而幸福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