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
葉天走出機場，伸了個懶腰，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上來，「您好，請問是葉先生吧。」
葉天看了他一眼，「維克托的人？」
「是的，是的，葉先生，這是您託運的包裹，請過目。」
男人笑嘻嘻的遞上一個拎包，葉天打開包粗略掃了一眼，「嗯，沒問題」。
「好的，那我就回去交差了，合作愉快，葉先生」，男人說完，也不再廢話，轉身快速走開了。
維克托是二區有名的「燈黑子」，「燈黑子」是新元年後新興起的一種職業，他們有自己的渠道，專門幫人從大區與大區之間運送槍支武器等違禁物品。
新元年開始的幾十年，新元條約貫徹的還是比較到位的，當時各個大區內部都颳起不同程度的禁槍風暴，嚴打，嚴查，嚴處，一時間，人人都風聲鶴唳。
可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缺有野心的人和願意去冒險的人，新元條約成立至今，依然是成文的規則和通用的準則，但是他的效力已經大不如前，所以「燈黑子」這種職業也就應運而生。
他們最大的優點就是安全可靠，不管什麼武器，只要他們敢接手，就一定能運到目的地，同時他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東西丟失雙倍賠償，如果有人被爆出偷客戶的東西，基本就會被丟進海里喂鯊魚。
葉天將拎包打開，裡面除了一些假證件，通用貨幣等出行必備物品之外還有兩樣東西，一條腰帶，以及一把手槍。
手槍葉天幾乎從來沒用過，用師父的話說，作為殺手，身上必須要配一把手槍，它能在你面臨必死之局的時候給你帶來一線生機。
葉天將腰帶系在腰間，這是他最重要的武器，即是腰帶，也是劍套，平時系在腰間便於隱藏，，一旦按壓腰帶扣也就是劍柄，抽出來就會變成一把軟劍，這是葉天最趁手的武器，在二區，修羅少主的軟劍也是讓人聞風色變的存在。
軟劍作為冷兵器中較難上手的一種武器，沒有長時間的功底使用它和自殺無異，葉天從進入修羅場訓練的第一天就喜歡上這種武器，經過十多年的磨鍊，手不知道刮划花了多少次，到今天還能隱約看到遍布手上的傷痕印記。
葉天將手槍別在身後，把拎包順手扔進垃圾桶，招手進了一輛計程車。「青山公墓。」
司機是個大叔，歲數不小了，聽了這話，笑道「小夥子，你是很多年不回長澤了吧，現在早就沒青山公墓了」。
「什麼？那以前的青山公墓呢！」葉天聽到這話，雙眼猛的睜開，眼中射出一片精光，把司機看的直發毛，他甚至從中感到了一絲殺氣，身體一片冰涼。
「都，都還在以前的地方。只，只是因為死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擴建了很大一片地，改名叫，萬山公墓了」。
葉天聽了這話，眼中的精光才慢慢消失，瞥了一眼司機，又緩緩靠回了後座上，司機被一眼盯的好像掉進了冰窟窿里，一路上再也不敢多搭訕一句話。
在萬山公墓下車后，葉天望著眼前的公墓，和記憶里的變化很大，儘管18年裡從未再來過這裡，葉天依舊憑著記憶找到了爺爺的墓碑。
「葉老之墓」四個字孤零零的刻在墓碑上，沒有生平，沒有簡介，也許沒有人會記得這樣一位拾荒的老人，除了葉天。
葉天在墓碑前坐下，「爺爺，您的不孝孫子回來了，這麼多年都沒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爺爺，從今天開始，我不走了，一有時間我就會來陪您的」，「爺爺，您看我，著急回來看您，什麼都沒給您買，您一定生氣了吧。。。」。
葉天絮絮叨叨的說著，彷彿把這麼多年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突然，葉天抬起頭望向遠處，朦朧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鋒利起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人窒息的氣味。
葉天感受到了有人的氣息，並且這個人的方向正是沖自己而來，雖然葉天並不認為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從二區跟著自己來到這裡，但是常年的殺手生涯所養成的警覺性讓還是葉天對任何事都會有所戒備。
片刻，只見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上一些的瘦弱青年拎著花和酒等祭品走了過來，看見葉天坐在墓碑前，他同樣也是異常驚訝，停頓了片刻，他才疑問道，「你，你是葉天大哥？」
葉天冷眼看著他，「你是誰」。
看到葉天沒有否認，青年異常興奮，「葉大哥你從二區回來了？我叫葉准，葉守備是我得爺爺。」
聽到青年的話，葉天身上的氣勢才漸漸散去，葉守備這個名字葉天知道，是最早青山公墓的守墓人，據說是個老單身漢，就住在公墓里。.c
18年前師父替葉天將爺爺下葬時，就找到這個老頭，每年給他一筆錢，讓他定時清掃墓碑，沒事的時候就來看一看，葉天當年也見過這個老頭，在那個破房子里，當時還有一個在襁褓中的孩子，葉守備說是有人丟在墓地里，自己便收養下來，想來就是這個葉准了。
或許是因為命運相同的緣故，葉天對這個陌生人也是有一絲親切的感覺。
「原來是你，你爺爺呢，光榮退休了？」葉天笑呵呵的打趣道。
葉准也是撓了撓頭靦腆的笑道，「爺爺兩年前去世了，葉大哥也知道，爺爺一直過得窮困潦倒，賺的那點錢養活我都已經很勉強了，如果不是葉大哥每年給爺爺一筆不菲的費用，我根本沒有能力將爺爺安葬，爺爺走的都不會安心的。爺爺臨走前還告訴我，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報答葉大哥」。
葉天的眼神也有些暗淡，又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如果當初沒有師父出錢，可能自己的爺爺也會落得一個孤魂野鬼的下場吧。
「我給你爺爺錢，他每年來照看我爺爺，各取所需，談不上什麼報答。」葉天擺擺手，從懷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葉准。
「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留在長澤，上面有我的電話，有事的話打給我」
葉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回頭望著墓碑輕聲說「爺爺，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葉准將卡片收好，「葉大哥再見。」
葉天擺擺手，沒再說話，向山下走去，葉准將手中的花和祭品放下，向著墓碑鞠了一躬后，也緩緩的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