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界

第二章 新世界

大多數人在看一些文學作品時,往往會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代替故事當中的主人公,俠肝義膽、快意恩仇,將生活中的瑣屑統統拋之腦後。

自己在那個世界,不再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為生活的雞毛蒜皮奔走勞碌,而是豪擲千金,為博紅顏一笑的金融巨鱷,是快馬揚鞭、除暴安良的江湖俠客,是移山倒海、長生不老的混元金仙······

這種種的幻想能夠讓人一時擺脫生活的煩惱,在精神的世界裏滿足自己的渴望。雖然醒來后仍是一地雞毛,但若是連幻想都沒有了,一生就更是苦惱與辛酸了。

林抒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或是超脫凡世、五蘊皆空的佛道修士,自然也想過這些。不過那個時候,怎會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的幻想會照進現實,在死後來到了這樣一處新世界。

只是到了這裏之後,也就不想看書時那般閑情雅緻了。

看書時自然是無所不知,即使一時想不到,等上一些時間,等下一章寫出,自然就知道怎樣去處理主人公遇到的種種事情。可親身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無所知,前路未卜,剩下的也就不是興奮,而是對未知的焦慮與恐慌。

此刻,稍稍從無力感中掙脫出來的林抒,正在思考着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的情況。

他與必明小和尚聊過一會兒,從那裏旁敲側擊得來的消息基本能確定,這個世界可能更類似於家鄉的古代。

機械與科技似乎仍然處於原始的階段,科學更是無從談起。男耕女織的農耕社會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有許多的東西都類似於家鄉歷史當中的記載。

只是必明年紀尚小,也沒有走過很遠的路,知道的並不多,但從那副觀音大士的畫像上可以看出,這個世界有着許多家鄉的影子。

「這些還好,若是只是古代的那種生活,雖然不能說大富大貴,但憑藉着這些年學到的東西,多多少少能夠溫飽日常,沒有太多顧慮。當個田舍郎,晨暮日常也並無不可。問題不在於這個,主要是那些光點······難道是靈氣?」

若說在看到的那些書哪一類最讓人想幻想,最浮想聯翩,大概就是這種可以修行的世界。

畢竟力量和壽命可是最具誘惑力的東西,如果擁有這些,無論是要實現自己的抱負還是享樂逍遙,都將有所機會。當然,這一切都取決於能修行到哪一步。

若只是最底層,那還是找個安穩的世界生活的好,至少不用擔心突然跳出來一個妖魔搞什麼血祭千里的屠殺。

不久前導致林抒虛脫的光點,似乎就在訴說着此刻的他正處於這樣一個修行的世界中,而且若是按照那些故事中的設定,他已經踏過了步入修行的第一層天塹。

所謂仙凡殊途,這並不是空口白牙的騙人的話,凡俗之輩想要窺伺修行之路那是談何容易!單單是能感知到天地之間無所不在的靈氣這一條,就堵死了天地間大半的生靈。

這種感知天地靈氣的稟賦,往往有着不同的稱謂,例如什麼靈根、靈脈,道府、道符之類的。憑藉着這個將修行者與凡人分開,又將普通修行者與天才分開。

唯有那些得到天地垂青,擁有仙家福緣的聊聊存在,才能夠有修鍊、攀登巔峰的資格。

這種人往往萬中無一,便是那些仙家子弟也無法確保自家的子孫後代個個都能踏上修行之路。只是相對於靈氣稀薄、濁氣瀰漫的凡俗世界,卻還是多得多。

所謂的龍生龍,鳳生鳳,並非一點道理都沒有。凡人的子孫多半只能重複祖先走過的世界,重複祖宗的勞動。少數人可以獲得機會,一飛衝天,或富甲一方,或進士及第,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神仙哪裏是這麼容易可以做的?幾世的福報陰德也不見得能夠得到一絲踏入修行的機會,距離那縹緲的仙道更是不知道差了凡幾。

「小說里是這麼寫的好像······」

很幸運,林抒已經試探過必明,得知了他並不能看到那些光點。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靈氣。

這一點也就將他們分割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雖然此刻林抒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賦如何,但似乎有那麼一絲希望走上只在故事裏聽過的修行之路。

不過他剛到這個世界就能御使靈氣,雖然只是一剎那就全身無力,癱倒在床,但天賦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只不過,他所處的這個地方,似乎並不能找到修行的法子,也沒有什麼修行的人。

「總不可能按照小說里寫的來修行吧?雖然也看過基本佛道修行的書籍,但書里寫的那些什麼穴道、筋脈之類的東西,我現在也看不出來啊。」

世人皆知修仙難,最難的一步林抒似乎已經跨越,但跨越之後舉目無親,何去何從還是一片迷茫。畢竟,天地間也有無數可以踏上這條路的人因為投門無路,導致蹉跎歲月,浪費光陰,最後也不過與平常人一般,老死天地間,化作一捧黃土。

正在林抒迷茫的時候,小沙彌必明又推門進來,只不過這一回,他還帶來了一位中年和尚。

「施主,這是我師叔了凡。師叔他精通醫術,曾雲遊四方,救死扶傷,可厲害了。我特意請他來給你看看的。」

「阿彌陀佛,必明,不得妄語。」

「哦,知道了師叔。」

林抒隨聲看去,只見這位了凡和尚身着日常的黃袍僧衣,五官堂正,皮膚明黃,身姿筆直猶如松柏,眼神明亮好似星辰。

教育師侄必明要謙遜待人後,了凡和尚將手中藥箱擱置,立馬雙手合十,向觀音大士引佛禮,又含笑與林抒打了招呼。

了凡的行為舉止立馬得到了林抒的好感,他覺得了凡確實有一些真正佛家子弟的清靜與澄澈,眼睛裏看不出什麼雜質。

於是他立馬起身回禮,只不過還是沒有什麼力氣,顯得有些搖搖晃晃。

「施主,貧僧了凡,負責本寺葯堂,對醫術稍有些心得。必明請我來,想為施主診治一番,不知可否?」

「有勞大師了。」

「不敢不敢。」

林抒盡量坐正身體,將手遞給了凡,請他診脈。

前世,林抒其實也涉獵醫藥一二,他的二爺爺就是一名老中醫。小時候身體不好,多虧了二爺爺幫忙調理,才逐漸健朗起來,所以他對了凡的印象自然也就更加好上幾分。

只不過,他這次突然無力,顯然與他初次御使靈氣有很大關係。一個凡人醫師如何能看得出病症來?

事實也如他所料,了凡把脈后,眉頭有些微皺,似乎有點不明白:為何林抒的脈象並無大礙,卻突然會癱倒下去。

他察覺到林抒此刻血脈經絡雖有些疲軟乏力,但卻以一種超越平常的速度在復原,甚至隱隱有一點超過一般健壯人的生機與活力。

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行醫多年,卻也不是一籌莫展。

他感覺林抒此時的癥狀與他曾經為一位江湖宗師診治時有異曲同工之處。那位江湖宗師雖然年僅中年,但使的招式都是大開大合、剛猛霸道的。有時往往出力太多,事後便會虛弱乏力,動彈不得,需要調養許久,才能有所恢復。只不過林抒此時的脈象是虛乏中表現出強大的生機,與那位宗師有所不同。

「施主是否是做了什麼頗費心思或力氣的事?」

醫術講究望聞問切,他剛才已經觀察了林抒的面相與聲音,又把了脈。

雖然已經基本確定沒有大礙,但仍然要問一問林抒自己的感覺與反應。

林抒聽到此處也是有些驚訝,卻也沒有過多透露靈力的事情,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了凡說的沒錯。

了凡也聽出了林抒的迴避,所以也沒有多問。他走南闖北,也見過許多能人異士,見過千奇百怪的病症。或許眼前這位就是一位江湖遊俠,運功過程中有所缺漏,才導致了現在的狀況。至於背後的原因,了凡自然不會像必明一般好奇心滿滿,此刻還向自家師叔使着眼色,表示疑惑。了凡自然知道,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不願意透露出去,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正如世上有許多病症來也無知,去也無蹤,其實只需要作息正常,很快就能消退。為人處世也是如此,遇見一人,也沒必要刻意施為,順其自然,有所進退,才能安人守己。

「那應該就無事了,小僧給施主再開上兩副增補的方子。施主這段時日只需要稍加調養,不要再做這些勞心勞力的事情,很快就能好轉。」

「多謝了凡大師,多謝必明小師傅。」

林抒自然是由衷的感謝,路上一個瀕死的乞丐被人求助,甚至讓他容身於此,可不能認為對方是出家人,就理所當然。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此刻雖然林抒沒有回報的能力,但他會把這份恩情長埋心底,一旦有所機會,自當報答。

「對了,我能借貴寺幾本史書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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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新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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