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選拔前夕變故生

冥鋣是風神前世的摯友之一，與金蟬子一樣，都見證了凡物戀神的全過程，但一致的是，他們都未對此作出太大的阻撓。

——《花間驚夢》夜熙

劍宗招生大會的盛況絕對是人間少有的一番景色，擁擠在劍宗入口處的人流卻往往通不過那將絕大多數人拒之門外的第一項測試。

劍宗對於弟子的篩選的嚴格程度無異於皇城的殿試，其目的是為了防止心術不正之人修習兵家之法，為害人間。

然此刻的風辰卻也只是感到發愁，自己本是修習詩歌的讀書人，又怎能憑藉武行的本事進入這巍峨的劍山。

「劍宗不知道有沒有接見外客的先例，不然憑藉我們兩個的本事，怕是連劍宗的大門都進不去。」風辰朝着玲心無奈地搖搖頭。

「那也只能先去問問那幾個負責鎮守外門的劍宗弟子了。」玲心說着，指了指守候在大門前，幾個身上攜有配劍的劍士。

另一邊的藍若月卻輕輕鬆鬆地在靈祁的帶領下，進入了劍山。

只是藍若月的心中一直有着一個疑問，靈祁總是默不作聲地向著守門的劍士低語幾句，那些守護外門的弟子便自動讓出了一條路，而那些人打量他的神情，竟然帶有幾分畏懼。

「靈祁...」藍若月好奇地眨眨眼睛，

「父親大人說你是劍宗的弟子，你應該很厲害吧？」

靈祁的眼中似乎流過一道光，卻也只是默聲道。

「還可以，小姐知道劍宗的弟子也是有等級之分的嗎？」

藍若月被靈祁的話語吸引了去，便只是好奇地問道：「不知道，父親在我小時候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武家的事情，而且他一開始總是把我當成風辰那樣的讀書人培養...」

「北域世家的人最早其實是人皇派來鎮守邊境抵禦異界魔種入侵凡間的軍隊，藍家世代家主都以驍勇著稱，老爺可能也是因為小姐是女生，想將小姐培養成文人，免受那邊境的戰爭之苦吧...」

「靈祁，你知道我們北域的歷史？」藍若月眨眨眼睛。

「當然，只是那個年代的事情已經很久遠了。」靈祁眼睛微眯。

「連我也有些不太記得清楚了...」

「再說那劍宗弟子之事罷，劍宗的弟子都是以實力排名的，在劍宗大門的考核其實是確定你是否具有成為劍士的資質。」

「成為劍士除了有先天過人的身體條件之外，還必須有一顆摒棄雜念的心，劍之道不在於殺戮，而在於維護秩序，兵器不殺無罪之人，劍作為兵家中最純粹的破極之物，修行它最考驗的其實還是心性。」

「而實力的排名則要簡單得多，通過其能夠修鍊出多少道劍影來判斷其目前處在的境界，根據先前劍神冥鋣成神的經歷，可以大概地將劍士分為九個階段。」

「分別是斷念、拂塵、燧曜、入念、御靈、游影、破荒、斬月、無極。」靈祁緩緩地說着，那神情有若沉思般，似在回憶往事。

藍若月困惑地歪歪腦袋，道。

「這名字可真難記，靈祁，那劍神冥鋣有幾道劍影呀？」

靈祁輕輕眨眼，溫柔地道。

「小姐，那可是神祇，他已經將劍道化為自己的一部分，只要他想，世間之兵刃都可以為他所用。」靈祁恍惚間，似乎想起了那個于山間舞劍的翩翩男子。

「那你到底在劍宗里，算哪一個等級？」藍若月那若冰雪般純粹的雙眼令得靈祁很難迴避這個問題。

「這世間能從我手中傷害到小姐的，不多。」靈祁短短的一句話，言語中卻給藍若月一種無言的安心感。

「這麼厲害？」藍若月嬌俏的笑笑。

「那你在這劍宗之中挺受歡迎吧？」

靈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默默道：

「其實在我還像小姐這般年紀的時候，在劍宗之中倒也算是天賦出眾之人，況且那劍宗向來是以實力為尊的宗門。」

「小姐，現在還是擔心眼下的選拔吧。」靈祁說罷，指了指他們眼前的環形競技台。

劍宗雖然對外神秘而縹緲，但如果你是宗內弟子，那麼依舊會被按照實力嚴格分配居住的地方。

這環形競技台則相傳為劍神冥鋣幼時，和他的師傅最早一起悟道的地方。

後來，此處被宗內弟子改造為用來晉陞自己宗內地位的地方。每一位弟子通過自己的努力突破大境界之後，都可以挑戰比自己更強的劍士，從而獲得實力的認證入住更加接近劍山頂峰的區域，而此刻居住在劍山之巔的，正是那劍山弟子世代供奉的劍神冥鋣。

而接下來即將進行的，正是從凡人之中選拔出真正具有成為劍士之姿的入門弟子，一般更高階級的選拔，則要到更加接近冬季的時節才能看到。

藍若月好奇地四處張望着，她奇妙地發覺，與門外的人山人海相比，實際上來到這競技場的人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誇張，因為那門口的第一道關卡就已經篩掉了許多一腔熱血的參與者，能夠順利進入這競技場之中的，都是稍有些劍術底子，或者是體格出眾之輩。

「這劍宗的選拔，要是不靠靈祁帶我進來，該有多麻煩...」藍若月頭疼地扶額。

然而就一番張望后，她驚喜地發現，風辰和玲心竟然也成功通過了第一關。

風辰看着別在腰間散發着淡淡流光的玉劍，心中不免感到幾分僥倖。

他和玲心正是憑藉着武器的強橫加持，才勉強瞞過那守門弟子的眼睛，終是一番好說歹說，才成功混了進來。

「看這樣子，這劍神的確是那不會輕易接見外客的人，風辰，此次劍山之旅若是想見到他，怕是沒有那麼輕鬆。」玲心花眉間流露出些許擔憂。

面前陸陸續續登上環形山上觀賽台觀賽的人，看起來都不像是簡單之輩，就憑他們兩人的身手，能夠闖過這場選拔，就已經是萬幸了，而現階段若要想見到那劍神冥鋣，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既然能夠進來，自然是有機會的，不要那麼悲觀嘛。」風辰朝着玲心露出那一如晨曦般溫暖的微笑。

「真不知道你這讀書人哪裏學來的樂觀啊...」玲心小聲嘟噥道，抬頭卻望見高處的藍若月正朝着他們揮手。

「喂，書獃子，那個藍家小姐好像在朝我們揮手...」

「嗯？」風辰這才注意到上方一臉怨氣的藍若月，便是不好意思地朝着她笑笑。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處在高處，想將兩人帶上來的藍若月氣的直跺腳，嚷嚷道：

「他這小媳婦到底是啥時候娶的，迷得他神魂顛倒的，本小姐朝他揮那麼久的手，這傢伙竟然看都沒看一眼。」

然而此刻，競技台的中央，一股穩重若洪鐘般的聲音在那還處在混亂中的人群中傳播開來。

「諸位，請儘快落座，本次劍宗入門弟子的選拔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儘快調整好自己所攜帶的佩劍，確認自己的場次和對戰的對手，屆時比賽中未出席者，將被視作自動棄權。」

「劍宗的人在催了，我們先上去吧...」風辰一把拉起玲心的手，向著環形競技台高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