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池菽捧著包子，迷茫地眨眨眼。

這人是誰？他剛才說的羽神的信徒不誠心是什麼意思，這個村子裏所有的人不都是羽神的信徒嗎？他不是羽神大人的信徒嗎？

面前的男人和祭祀差不多高，池菽看了一眼對方露出的小臂上結實的肌肉，縮了回去，不打算和對方糾纏。

抱着包子往跟着小胖鳥一起回去。

一旁的男人沒有阻攔，只是用一種怪異的帶着些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池菽急匆匆往回走，走到神殿時，月亮已然爬到了最高處。

從神殿打開的門縫走了進去。

村民們早上用來裝花瓣的器具正好給了他放包子。

包子說不上多好吃，皮厚餡還小，只不過裏麵包着的肉很香。

池菽只吃了一個就覺得飽了，他把另一個放到盤子上，打算明天早上吃。

神殿裏沒有睡覺的地方，他只能靠着雕像打瞌睡。

迷迷糊糊他感覺自己的肚子動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跑出來一樣。

池菽猛地睜開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沒有東西動作的跡象，耿沒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池菽還是覺得不放心，掀開自己的披風看了一眼，肚子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有變大。

他緩緩鬆了一口氣，繼續打瞌睡，自從他的肚子變大以後，他好像是真的懷孕了一樣，格外的貪吃，貪睡。

在原來的神殿帶着還好，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一下子開始不適應起來。

池菽頭一點一點的終於睡了過去。

不過沒多久，他感覺外面忽然喧鬧了起來。

似乎有人在神廟的外面吵嚷。

池菽趕緊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臉正經地看着外面。

很快神廟的大門打開了。

一大群村民拿着各式各樣豐富的祭品走了進來。

他們不敢靠近雕像，只把最珍貴的幾樣擺在了池菽面前的案板上。

其餘的箱子全都零零散散堆在神廟各處。

池菽期待了半天沒有看到用來祭祀神明的菜品。

只是過了一會，走進了兩個小朋友，一臉開心地放了一顆糖在祭台上，獻上糖果以後小孩便離開了。

而後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在案板上面放了一朵花。

這朵花沒有像糖果一樣放穩，而是晃晃悠悠掉了下來。

村民們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他們兇狠地看着那個大肚子的女人。

女人抖着手，脆弱的花瓣抖動着，似乎要馬上被抖落。

她試圖把花朵重新放上去，但是很可惜，花朵還是站立不穩掉了下來。

女人一下子癱倒在地。

領頭的年邁村長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朵，又看了一眼顫抖個不停的女人。

「換一個人吧。」蒼老的聲音響起。

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極恐怖的事情，哀嚎著扭曲爬動着拿起花朵，她用希冀的眼神把花朵放到了案板上。

花朵在上面停了幾秒。

女人的眼裏爆發出喜悅的光亮。

但是很快花朵再次掉了下來。

砸在女人的面前。

兩行眼淚順着她的眼角落下，抽噎的聲音在神廟裏響了起來。

池菽看得有些難受，他腳尖前後磨蹭了幾下。

雖然不大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幫着她把花放上去應該就好了。

池菽剛想彎腰把花瓣撿起來，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很方便。

有些羞窘地蹲下身拿起了花，然後隨手放到了案板上面。

原本死活放不上去的花，這時候穩穩地停在了案板上。

女人仰著頭獃獃看着池菽。

面前的青年長了一張及其精緻的臉，雖然臉上面無表情，卻不顯得凶，反而帶了幾分天然的呆萌。

見沒有人再想上前拖拽她，青年似乎鬆了口氣。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鄭重地向青年說了一聲謝謝。

對方像是有怕生，害羞地看了她一眼。

白皙的手掌平攤在她的面前，大概是想讓她藉助他的力氣起來。

女人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手指觸碰到青年的那一刻，她的臉色白了幾分。

一股被烈火灼燒的感覺從她的手掌處傳了過來。

如果不是面前的青年剛剛幫助過她，她都要以為這是面前的精緻的青年做的了。

青年有些困難地把她拉起來起來，朝她彎了彎眼睛。

小步磨蹭著低着頭回了原來的位置。

女人忍着手上的疼痛。

她感受到了，這個是神明的懲罰，懲罰她觸碰了不該觸碰的人。

直到解除了危機，她的丈夫才從人群里鑽了出來，扶着她往外走。

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朝着自己的丈夫羞澀地抿唇笑了笑，「還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丈夫連連點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女人回到了村民的隊伍中，他們跪在神殿門外開始叩拜羽神。

池菽猶豫自己要不要學着他們拜一拜。

他剛彎下膝蓋，一隻大手攬在了他的腰間。

強迫他站直了身體。

池菽被弄得一愣。

溫熱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

熟悉的體溫和氣息，讓池菽一下子安心起來。

是羽神大人，他剛剛鬆了一口氣。

忽然發現一隻手順着他寬大的披風鑽進了他的衣服里。

肩膀上一個重重的下巴抵了上來。

池菽還沒弄懂羽神要做什麼，濕熱的氣息灑在了他的耳垂上。

羽神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耳骨。

衣服里的那隻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你想見見真正的我嗎？」池菽聽到羽神這樣問他。

一直以來池菽都很好奇羽神的長相，可羽神說過不能擅自揭開黑紗看他，池菽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但是現在羽神大人居然問他想不想看看他的模樣。

池菽揪著披風的邊角，**了好一會。

張嘴想答應。

一張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噓。」羽神說話時吹動的氣息簡直要把池菽吹軟。

他紅著臉點點頭，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他的鼻尖滲出了一點細密的汗珠。

一旁的村民還在拜祭。

被祭拜的神明攬着他，寬大的手掌輕輕按壓着他的肚皮。

彷彿那鼓起的一小塊是什麼很好玩的玩具一樣。

池菽低頭看了一眼。

他可以感覺的羽神正在摸他的肚子，卻無法看到男人活動的痕迹。

雖然看不到他還是緊了緊自己披風，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專心祭拜的村民們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糾結，羽神在他的頭髮上蹭了蹭。

「晚上見。」

說完，池菽感覺抱着他的人鬆開了手，池菽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看了是離開了。

池菽悵然若失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羽神離開了，村民們的祭祀也進行到了最後的階段。

池菽看到他們拿了許多的果子還有一隻洗得十分乾淨的豬。

豬是活着的。

池菽看着那隻豬總覺得那隻它的眼裏有人類的情緒。

看向自己時那眼神滿是哀求。

老邁的村長已經喊人劃開豬的四肢開始放血。

豬的叫聲越發的凄厲。

池菽看得臉色發白，濃重的血腥味聞得他想吐。

這些村民的祭祀典禮為什麼這麼血腥，池菽有點無措，退到了羽神雕像的身邊，才覺得安心了幾分。

殺完豬村民們跪在地上，應和著豬的慘叫嗚咽重新開始禱告。

殺豬時放下的血液，浸透了地板、慢慢地，神廟的地板上顯現出一隻兇猛的飛禽。

和他平時在羽神大人所在的那個神廟裏的雕刻有點區別。

這隻鳥的腳上帶着一個圓環。

池菽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覺得那個圓環和自己腳上的這個有點像。

豬的聲音愈發的微弱，最後完全沒有了聲息，村民們也停止了禱告。

他們將豬的屍體抬了出去，丟到了火堆里燒毀。

豬的身體在火光的映襯下居然有幾分像是人類。

池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仔細看了一眼，確實只是豬。

所有的村民都圍攏在那邊，閉着眼念誦着什麼。

池菽看不懂，轉身想回神廟，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神廟不遠處的林子裏朝他招手。

他遲疑了一下，指了指那邊的林子，和守衛們表示自己要過去。

守衛們都沒有什麼反應。

看到他過來女人十分的開心，「您來了。」

女人遞了一包東西到他懷中，「這是家裏做的一點東西，謝謝您剛才幫了我。」

她把東西遞到了池菽的手中，注意著沒有碰到池菽的指尖。

見池菽接過，動作迅速地縮回自己的手，看得池菽一愣。

送完東西女人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

她不再多言，走回了村民的隊伍中，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池菽拿着包裹回到了神廟裏。

人都離開了，神廟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池菽掀開女人給他的包裹。

裏面是一些點心，還有很多水果，點心做得不怎麼精緻。

但是聞着很香。

點心用幾張泛黃的書頁包裹着，這些書頁看起了有些年頭。

池菽三兩口吃掉了點心，滿足地眯起眼睛。

又吃了一點水果，才有點好奇地拿起地上包裹點心的紙張看了起來。

紙張上面介紹了一些神明，還有一些兇殘的惡獸。

大概是鄉間志怪之類的東西。

池菽津津有味地看了幾頁，最後的一頁，是一片空白，只有幾行字。

羽蛇神，性凶，好食人悲苦感傷、歡愉享樂之情，常以蛇身害人，鳥身救人以蠱惑。

書頁上沒有配圖，池菽拿着書頁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他還想再看幾眼。

手裏的東西忽然被人抽走了。

消失了許久的祭祀出現在他的身後。

「在看什麼？」

高大男人用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看着他，眼裏似乎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