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實人心裏的紅線,斷了

第6章 老實人心裏的紅線,斷了

第二天直到安莫生醒來,石屋也沒進來過任何人,這人他暫時鬆了口氣。

現在的他身體不能動,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謝安來報信了。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艷陽高照,謝安才匆匆趕來。

他仍舊提着竹籃,進來之後,一邊給安莫生喂飯,一邊向他訴說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等到畫房火被撲滅,整個房子已經燒成了灰燼,衛鴻洲的屍體更是被燒成了骨頭渣子。

最後門主出面調查此事,但也沒查出什麼,只能根據衛鴻洲平日表現,分析出他只練功走火入魔,實力遲遲不提升,出於嫉妒心,引火**,燒了畫房。

畢竟,昨晚是有很多人親眼見着衛鴻洲進入了畫房,然後就着火了,縱火者是他無疑。

聽完謝安的敘述,安莫生總算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也不會牽扯到他身上,暫時來說,他是安全的。

雖然只有一碗白粥,但白粥的味道很不錯,蘊含少許靈氣,喝完以後神清氣爽。

不過安莫生很快注意到了謝安看向自己時,那期盼的眼神,隨即心下瞭然。

「放心,我是個守承諾的人,答應過的事,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說罷,安莫生心中呼喚了句,藏在腰上的勾魂鎖鏈,立時飛了出來。

謝安見到勾魂鎖鏈嚇了一跳,匆忙後退。

他可還記得自己上次來這裏,被牢牢捆住時的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窒息感。

安莫生笑着說道:「不用怕,它很聽話,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還控制着勾魂鎖鏈,像條蛇一樣扭曲著爬到謝安腳下,然後盤起,鎖鏈的其中一頭昂起,對視着謝安。

謝安聞言,這才放鬆下來。

「這條鎖鏈那勾魂鎖鏈,水火不侵,刀劍砍不斷,對人的靈魂有極強的壓制效果,只為善人用,不為惡人使。」安莫生的話傳入謝安耳中。

「你是要把這鎖鏈,給我用?」謝安詫異的看着安莫生。

安莫生點點頭,說道:「我答應過你,會給予你報仇的力量,只要不是實力超出你太多,這勾魂鎖鏈,都可以幫助到你。」

沒錯,安莫生一開始想的就是將勾魂鎖鏈當成交易物,給謝安用。

在他獲得勾魂鎖鏈的時候,也了解到了勾魂鎖鏈的特性,只要是大善之人,在得到他的授權后,便可以使用勾魂鎖鏈。

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安莫生現在身體無法動彈,他唯一能藉助的力量就是謝安。

他想利用謝安使用勾魂鎖鏈,勾取惡人的靈魂,之後反哺給他,如此他就可以不出石屋,得到靈魂,獲取功德。

此時,謝安的目光已經放在了勾魂鎖鏈上,當他試探性的伸出手指的時候。

勾魂鎖鏈翹起的一頭,也好似活了一樣,主動與他的手指觸碰到了一起。

剎那間,謝安感覺自己和勾魂鎖鏈,似乎有了某種極為親密的聯繫,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可以隨意使喚勾魂鎖鏈。

「勾魂鎖鏈!」

謝安小聲的喊了一聲。

「嘩啦~」

勾魂鎖鏈立即從地上飛了起來,纏在了謝安的手臂上。

謝安初時還很緊張,可勾魂鎖鏈卻沒有傷害他,反而像個溫順的小狗一般,老老實實在他手上遊走,有種被按摩的感覺,很舒服。

「看了它很喜歡你。」

安莫生也有些驚訝,在他想了,就算謝安因為良善值高,能使用勾魂鎖鏈,也需要多次練習,且不可能這麼如臂使指。

可現在,不過是喊了一聲,勾魂鎖鏈就這麼聽話的去討好謝安。

「呵呵!這不就舔狗嗎?」安莫生不由得有些吃味。

「這是什麼品級的法器?」

謝安滿臉的笑容,在這一刻,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本該屬於這個年齡的純真無邪的喜悅。

「呃……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勾魂鎖鏈會隨着主人的強大而一起成長。」

安莫生腦海里的記憶片段,告訴他這方世界的修練者,會研製出各種增強實力的法器,法器也分等級好壞,但具體是那些,就記不得了。

「神級以下,天地玄靈,成長類的法器,那至少也在玄級以上了。」

謝安撫摸著鎖鏈,越來越興奮,像個得到了心愛禮物的孩子。

長這麼大以來,他縷縷羨慕著旁人能飛天遁地,擁有各種法器在人前耀武揚威,做夢他都想擁有一件。

現在終於得到了,雖然只是暫時借用,但這也足以讓他開心了。

「謝謝你!」

謝安真誠的對安莫生鞠了一躬。

「我得提醒你,不要用勾魂鎖鏈做惡事。」

謝安重重的點頭,說道:「我不會那樣做的,我只想用它,保護家人和朋友。」

言罷,謝安便讓勾魂鎖鏈躲在他衣服里,插在腰上,收拾好了竹籃和碗,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他又突然停下,回頭說道:「進入石屋需要特殊的手訣和鑰匙,三師兄剛死,暫時應該不會有人闖進來。」

「嗯!」

安莫生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儘可能的保持精神力的巔峰狀態。

「希望謝安你能給我帶來好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離開了石屋的謝安,先是去廚房收拾了一下,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外門弟子區域,他的住所,他希望第一時間把這個讓他高興的消息,告訴九泉之下的父母。

但是,當謝安來到他居住宿舍門口時,卻見到一副擔架被人抬了出來。

擔架上躺着一個滿臉是血,耳朵都要被扯掉的少年。

這少年正是和謝安同住一屋的外們弟子,也是謝安最要好的朋友。

「小衫!小衫!怎麼會這樣,誰打的你。」

謝安慌忙跑了過去,激動的朝擔架上名叫小衫的少年呼喊道。

擔架上的小衫眼睛腫的老大,完全睜不開,只聽到謝安的聲音,才激動的腦袋左搖右晃,可因為嘴巴都是血,卻說不出話來。

抬着擔架的兩個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喊什麼喊,這傢伙沒救了,偷人錢,被打死也活該。」

謝安聞言,強忍着怒氣說道:「小衫,不可能偷錢,他不會這麼做的。」

「被人當場抓住,還打傷了人家,還能假?滾開點,我還要把他抬起埋了,真麻煩。」

謝安聞言,馬上抓着擔架,說道:「不行!小衫還有救的,只要一顆培元丹就可以救回來的。」

抬擔架的人直接放開了擔架,厭煩的說道:「一個外門弟子的命,哪有一顆培元丹價值高,治好了也是殘廢,你想要,就把他帶走吧,省的老子麻煩。」

見兩人扔下小衫拿着擔架走了,謝安默默的背起了小衫,朝外門所屬的丹房走去。

一顆培元丹,對於內門弟子,甚至是有天資有背景的外門弟子來說,都不算什麼,但對於謝安和小衫這樣的普通弟子來說,那無異於天上的寶物,看不得摸不到。

外門丹房管事的是一個白髮蒼蒼,已經三百多歲的老人,謝安的父親生前和他有些交情,謝安希望能從其手裏求到一顆培元丹。

然而事與願違,再大的交情都抵不過時間。

老管事一聽謝安提起他父親,就是一頓喝罵,一腳就將兩人踢出了門。

小衫也因此,泄了最後一口氣,涼涼了。

雲劍山雖大,可想找一個能安葬外面弟子的土地,並不容易,花費了一個小時,才讓小衫入土為安。

小衫是被他父母送入雲劍山的,他父母做夢都希望小衫能成為修練者,以至於壓力很大的小衫,成天臉上沒有笑容,同謝安一起,是被欺負的對象。

謝安知道小衫的為人,絕不可能偷錢,而污衊他的人,也大概能猜到。

回到自己的宿舍,謝安第一時間去檢查自己箱子裏的父親的牌位。

「父親?父親!」

謝安父親的牌位不見了,它頓時驚慌起來。

「喲!這不是那個小偷的好朋友小孬孬嗎?還沒死啊,找什麼呢?」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傳了進來。

謝安回頭一看,來人是一個十六七歲,身高卻接近兩米的少年。

「薛潘達!把父親的牌位還給我。」謝安雙眼冒火的瞪着來人。

薛蟠達裝出驚訝的樣子,說道:「什麼?你找我要牌位,你以為我是小衫那樣的小偷嗎?」

「說起小偷,我剛才下手真是輕了,畢竟他偷了我的錢,原本我該打斷他手的。」

旁邊的幾個小弟連忙恭維道:「達哥就是善良,仁慈。」

「是你冤枉小衫,殺了小衫的!」謝安滿臉怒火,直接沖了過來。

「哎呀!謝小孬瘋了,要殺人了,快!保護我,我要保護自己。」

薛蟠達裝出害怕的樣子,身邊幾個小弟立刻沖了過去,扣住了謝安手腳。

薛蟠達冷笑着走到謝安身邊,說道:「小衫那蠢貨,我不過是朝他借點錢,他就要死要活,還咬了我一口,我是正當防衛,他被打死是活該。」

「你……」謝安憤怒不已,可手腳被抓住,完全無法反抗。

「哼!整天對你個破牌子拜來拜去,你父親不過是個天大的蠢貨,明明進入了內門,卻因為一次任務,救了幾個平民凡人而死,愚蠢到家了。」

薛蟠達的話,如同一根刀子一般扎進謝安心裏,在謝安心裏,自己父親可一直是英雄。

「剛打死一個,現在再打死一個可不好,把他按住了。」

幾個小弟抓住謝安手腳,將其按在了地上。

然後,薛蟠達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寫着「亡父謝均毅之靈位」的木牌子,當着謝安的面,將其踩在了腳下。

「就你這樣的廢物,還賴在雲劍門不走,白佔位置,浪費米飯。」

說罷,薛蟠達竟解開了褲子,對着謝安的靈位撒氣了尿。

「不要!不要啊!」

謝安拚命的掙扎,拚命的大喊,可他卻無法阻止。

附近不少外門弟子躲在遠處圍觀,多數人臉上都露出看熱鬧的表情,無人來阻止。

提上褲子,幾人也放開了謝安。

「哈哈哈!你看這廢物,哭的跟個臭水溝的乞丐一樣,是不是很傻。」

薛蟠達和幾個小弟,肆無忌憚的嘲笑着謝安。

謝安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慌忙把父親牌位抱在懷裏,小心擦拭上面的尿液。

「達哥!十一號宿舍有兩個小娘子天資不行,要被逐出山門了,正哭着呢,我們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一個小弟猥瑣的對薛蟠達說道。

薛蟠達臉上頓時露出邪邪的表情,說道:「禁不禁玩?有沒有背景?」

那小弟馬上說道:「父母都是小富商,普通人。」

另一個小弟緊接着說道:「保證不會像上次那幾個一樣,被我們輪幾次,就殘了。」

薛蟠達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多準備點錢,給那幾個負責送人下山的師兄喝茶,讓他們兩隻眼都閉上。」

「好嘞!」幾個小弟激動的說道。

「不和這廢物玩了,沒意思,咱們去找小娘子耍耍!」薛蟠達大手一揮就帶着小弟們走了。

半晌,謝安才從地上爬起了,擦掉了眼淚,抱着父親的牌位,他眼神冷漠的看着遠去的那幾個人的背影。

他恨自己的成熟,但也慶幸自己能在剛才保持理智,沒有召喚出勾魂鎖鏈,不然大庭廣眾下暴露,那麼,他在雲劍門就無立身之地了。

默默的回到了宿舍,關上了門,一切都好似沒發生一樣。

但是,殺戮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薛蟠達等人,卻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的任意欺凌和踐踏生命、尊嚴的行為。

在將一個老實人逼到了極限的同時,會放出一個何等可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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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生死簿,我審判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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