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經歷了長達數百年的財閥統治，終於在嘉紹市內畫上了句號。

成為嘉紹市的市長之後，他們將重新整合人群，開始在嘉紹市內打下根基。

他們不再區分內外城，也不在乎財閥和有錢子弟們的恐懼。

戚炎帶著自然派的人手入駐城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掃環境，推倒一些廢棄建築，殺掉每日都是爆滿的監獄里的兇惡之徒，放出被冤枉亦或者被栽贓嫁禍的無辜之人。

再後來，他們開始緩慢的讓人們接受自己，直到政治局面穩定，才推出疫苗。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如今的他們還處於艱苦奮戰時期。

寒沉帶著寒日飛上高空，低頭俯瞰間看著奧貝邇無能狂怒。

他譏諷的發出低吼，尋找機會將其斬殺。

就在奧貝邇殺掉所有追擊而來的機甲戰士之後，他忽的發現了一絲破綻——

他一手抱著寒日，另一手凝結出了焦灼宛若日光的火球。

火焰。

對任何水生生物而言都是恐怖的存在。

寒日無意識的顫了顫，卻還是努力的抓住了寒沉的手臂。

「不……不要傷他。」

「他是海族，是我們的半個族人。」

寒日如是道：「所以……放過他吧。」

寒沉臉色一沉。

「你想救他？」

「我、我沒有。」

寒日有些委屈。

他忍不住赤紅了雙眼，升騰而起的壓力和內心湧出的悲痛讓他忍不住抽噎一聲。

「他是族人。」

「不能殺。」

他如是說：「要殺，也得由阿塔尼斯來決定，我們沒有這個權利。」

「蛋蛋，我們回家好不好？」

寒沉手中的火焰驟然消失，火星化作一捧縈繞的煙霧，男人眼前一花，曾經擱置在記憶深處的地方發生了變化。

他聽見寒日叫自己蛋蛋。

他驟然想起在蛋中的時日。

寒日已經酌定他是他的「弟弟」。

此刻他已經陷入了無比的自責、懊惱、痛苦、不安。

他仍舊以為自己與他有所關聯。

寒沉忽的無奈起來。

他瞥了眼地上的奧貝邇，喉間發出了譏諷般的冷哼。

「好。」

「我不殺他。」

但是他要寒日。

他帶著伴侶飛回別墅，封閉了所有一切窗口，帶著寒日一次又一次的沉淪於慾望的海洋之中。

越是掙扎，他的力道越大。

寒日有些痛苦。

他知道，自己不該繼續下去。

因為寒沉就是蛋蛋。

他……

他和自己怎麼可以這樣……

寒日的不安猶如潮水般湧來。

可寒沉卻又霸道的掰正他的臉，一直看著他臉上浮現出的情緒，宛若萬花筒般令人驚嘆。

直到寒日無法忍受的悶哼一聲，赤紅著雙眼，委屈又可憐的哭泣。

寒沉心中生出的惡趣味漸漸散去。

他伸手拂過寒日失去光澤的發梢，低頭間親吻他的發尾。

「哥哥。」

「你還在想我是蛋蛋的事？」

寒日沒吭聲。

他有些恍惚，就連曾經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高光。

即使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可……

他無神的樣子宛若櫥窗里的洋娃娃，沒有靈魂。

寒沉突然不想再逗下去了。

再逗他，或許他會帶著自己的蛋卷鋪子跑路。

這不是寒沉想看見的畫面。

他只能安撫著寒日，親吻寒日的眉心，低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你不是想去大海嗎？」

「我帶你去，然後去間雄父和雌父好不好？」

寒日恍惚片刻：「你……」

「我認真的。」

寒沉拂過他的長發，掌心的髮絲宛若絲綢般滑落，他輕聲嘆息，該怎麼說自己與他之間沒有關係？

太難了。

他不會相信的。

寒日見到了實驗室里殘留的資料，之前有一個蛋轉移了他的注意，以至於讓他認錯了蛋。

可現在。

沒了那顆蛋，他那腦子不太聰明的伴侶竟然從他的獸形猜到了自己與鈞昊的關係。

唉。

鐵證如山，寒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除非有當事人在場。

所以寒沉準備帶著寒日糊掉海洋。

他離開了嘉紹市，在戚炎等人的默認下，帶著寒日踏上了回到海洋的路途。

比起在懸浮車內慢吞吞的趕路，寒沉的速度簡直快的不可思議。

當寒日從恍惚間回神，自己已經來到了高達數千米的高空之上。

強大的龍獸緊緊抱著伴侶，他將寒日抱在胸前，長尾圈了一層又一層，宛若長了翅膀的一團黑色肉球閃過。

陸地之上的人們漸漸消失。

寒日看著下方渺小的森林建築，心胸驟然開闊了許多。

雖然還糾結自己與寒沉之間的關係，可他卻也沒像之前那般自艾自憐。

他決定，自己會去找雌父謝罪。

所有的鍋都由他來扛著。

蛋蛋只是一時被自己迷惑了。

他的特性，不管是對人類還是異獸都有特殊的吸引，也許是寒日被自己勾引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寒日又痛苦又委屈，整個人懨噠噠，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處海岸邊緣。

飛了快半個多月，寒沉終於帶著寒日來到了大海。

他回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伴侶，閉目間調動所有的血脈力量，然後……

輕輕一撥。

鈞昊和寒洲猛地抬眼。

可就在他們以為是錯覺的時候，阿塔尼斯忽的傳音告訴了他們——

「寒日他們回來了。」

阿塔尼斯輕聲道：「你們去接應吧，我就不去了，畢竟我還有事。」

「位置我已經標註好了，你們跟著我的指引，會找到他們的。」

鈞昊和寒洲聞言匆匆從陸地趕到海岸邊緣。

此時的幽冥孔雀的族群壯大了一些，比起之前零散的幾隻，如今赫然有了大概十隻左右。

有的是後期覺醒的君主，也有的是注射疫苗后出現的半個幽冥孔雀。

寒日看見了寒洲。

他下意識想衝上去抱，可一想到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人魚的樣子，頓時躊躇了起來。

寒洲也在看寒日。

他的養子長得很高了，但身體依舊纖細瘦弱，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

除了寒日之外，在他身邊的青年卻意外的高大，尤其是當他回頭出現的剎那，五官和神態竟與寒洲有著七分相似。

鈞昊獃獃的望著面前的青年。

青年瞥了眼鈞昊，面色淡淡，表情沒有多少歡喜，反倒有些漠然。

「父親。」

他對著寒洲低下頭，平靜道：「我還記得你。」

椒膛鏄懟睹跏鄭嚟蛋蛋一誕生便有了記憶。

他記憶之中最多的是寒洲的精神力，它們宛若一團溫柔的水將自己包裹，緩解了自己好幾次的傷害。

而其中最大的傷害，正是鈞昊暴走擊傷寒洲的時候。

因此蛋蛋對鈞昊沒什麼特別的喜歡感情，但同樣，作為自己的雄父，他也沒有特別厭惡的情緒。

他只是單純的漠視。

鈞昊抿了抿唇，他巴巴的看著寒洲將青年抱入懷中。

「我很抱歉缺失了你之前的生活。」

鮫人說：「但……回來就好。」

寒洲輕聲嘆息。

「回來了，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那些不好的，也都忘了吧。」

青年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偏頭，一把抓住了試圖遠離自己的伴侶。

寒日同樣是成年狀態，但他的體格太過弱小，一時間到讓寒洲不知該怎麼對待。

尤其是他感應到了新的精神力誕生。

寒洲柔和了眉眼。

「爸爸……」

「回來就好。」

寒洲瞥了眼寒日的腹部，目光平靜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們的未來還很長。」

他知道自己懷孕了。

寒日心中有些不安。

可寒洲什麼也沒說，似乎連一點震驚的神色都沒，這讓寒日有些惶恐。

他們隨著鈞昊兩人下水。

比起鈞昊依靠寒洲鱗片下水才能呼吸，寒沉竟是天生的水下生物，尾端的色彩變至深紅，在他的耳後誕生出了三條杠，是鰓，可以幫助他在水中呼吸。

寒沉可比鈞昊有優勢。

他掠過情緒複雜的鈞昊，快速游到寒日身邊，伸出手掛在他的背上。

寒日有些疑惑。

寒沉露出了虛弱和萎靡：「累。」

寒日咬了咬牙，當下抱住他的腰。

「我帶你，你別動。」

寒沉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好。」

寒日還真就抱著寒沉一點點往下。

當熟悉的海城出現在他視線之內，寒日終於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回家了！

他終於回到了海洋，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水底下的每一個草木，每一個建築，他都熟悉的很。

只是有些地方經過修繕，竟比他記憶中的城堡還要精美許多。

寒日甚至忘記了煩惱，迫不及待的鑽進城堡中探險，摸索著一切新鮮的東西，好奇而又開心的遊盪——

寒沉跟著鈞昊和寒洲回到海城的居所。

寒洲打發鈞昊看著寒日，並讓他狩獵一些食物給寒日補充營養，剩下的時間，則單獨把寒沉叫到了書房。

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

等鈞昊和寒日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分開。

寒洲將兩人安排在附近的空房。

鈞昊沒理解為什麼兩人要住一起，於是發出靈魂詢問：「為什麼要搬出去？大家住一起不好嗎？」

寒日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寒洲瞥了眼鈞昊。

「那你今晚跟他們睡？」

他如是問。

鈞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