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常秦被他嚇了一跳，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問：「主人，你沒睡著啊？」

「睡著了。」

蘇野真的睡著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觸碰他的雙手，稀里糊塗的又醒了過來，也聽到了常秦的話。

蘇野繼續問：「你剛才說的什麼，你說我做的夢都是真的，是事實？」

雖然常秦還想要隱瞞，但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也瞞不下去了，因為就算他不說，主人前世的記憶已經逐漸在蘇醒，就算主人現在不知道那是真實發生過的，將來總有一天也會知道。

所以，已經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

常秦抬手擦了擦眼淚，有點兒無奈的說：「那都是前世的記憶，不是你的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是夢？」

這，這怎麼可能？

不過，雖然嘴上否認，但心裡卻已經信了個七七八八，因為夢裡的事情太過真實，他有時候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對啊。」

常秦笑了笑，雙手在蘇野面前掌心向上平攤，一把黑色的瑤琴瞬間出現在他手上：「主人你看，這就你以前帶著我，讓藏身的地方。」

「帶著你？」

蘇野依舊疑惑，雖然已經知道夢裡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但這一畢竟還沒有恢復，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常秦連忙收起琴給他解釋：「第一次見我那天你做的那個夢，夢裡一個嬰兒殺了很多人，那，那個嬰兒就是我。」

蘇野不敢相信的說：「你就是那個殺人的嬰兒？」

常秦點了點頭：「嗯。」

蘇野雖然震驚，但他還是下意識問出了口：「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而且，而且你還那麼小，那麼小怎麼會想殺人？」

常秦眼裡出現幾分傷懷，無奈的笑了笑說：「因為娘親懷著我到五個月的時候被娘親拿刀殺死了，娘親不止殺死了我，還砍傷了爹爹，而她自己也死了。」

蘇野：？？？

常秦知道他疑惑，繼續說：「因為，因為那時候人人都重男輕女，我家也是一樣，娘親生了姐姐之後就一直沒有懷孕，後來姐姐五歲時娘親懷上了我，家裡人一直去找人就想看看我是男孩還是女孩，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們，直到有一天，一個路過的算命先生告訴我爹娘，說我是個男孩兒，將來必定大富大貴，是天降福星！」

常秦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其實那個算命的在說謊，我是禍星。」

「我還沒出生，爹爹和爺爺奶奶就為了我把家底兒都賣了，就為了讓娘親吃點好的，讓我長的白白胖胖。」

「可那時候的人都窮，最後家裡沒錢了，爹爹就趁著娘親不在家，把只有五歲的姐姐賣了。」

「再後來，姐姐死了，被人虐待死的，娘親瘋了，說情願帶著我去死，也不會讓爹爹一家人得到男孩傳宗接代。」

「娘親拿了把刀在鼓起的肚子上戳了五刀，都戳在我身上，娘親死了，我們被拖到了亂葬崗，鬼差帶走了娘親，因為我還沒出生便死亡，魂體也不全，他們不收。」

「那時候，我，我怨念很強，所以才殺了那麼多人，不過我被抓到了地獄，後來被你救走，拽出六界，放在瑤琴里……」

說到這裡，常秦非常內疚，還帶著幾分歉意，小聲說：「對不起主人，我已經懺悔了，而且不知道你現在膽子變得那麼小了，嚇著你了，但那不是我入你的夢，是你的記憶在逐漸蘇醒。」

聽到這個故事，蘇野非常震撼。

他知道，常秦殺了那麼多人罪孽深重，但也很同情他的遭遇，無論誰對誰錯，常秦都還未出生，不應該受到波及。

蘇野有些心疼，輕輕拍了拍常秦的腦袋，向前是一樣安慰他：「沒，沒事，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受到懲罰了，就，就……」算了吧，都過去了。

常秦點頭，跪在地上，把腦袋埋在蘇野胸口：「嗯，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我再也不想離開主人了。」

蘇野摟著常秦，想哄小孩兒一樣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從今天開始，我走到哪裡都帶著你。」

常秦需要安慰，蘇野也需要有個伴，因為無論是常秦的遭遇，還是他的遭遇，還是所謂的前世記憶，讓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裡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他搖了搖頭，想了想才問：「那你有辦法讓我恢復前世的記憶嗎？」

像這樣靠做夢來想起太慢了，而且對於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其中真實情況，完全就被徐州和傅凜牽著鼻子走，這種失控的感覺太討厭了。

常秦：「沒有。」

常秦搖頭，他真的沒有辦法幫助主人恢復記憶，這也是他當初擔心的問題。

不過，他抓著蘇野的手，有些擔憂的問：「不過主人前世的事情我知道不少，我挑大概的給你講講。」

蘇野點頭：「嗯，你說。」

常秦想了想，腦海里理好了話語才說：「主人你是萬物之靈，及世間萬物的靈氣於一身，無論是你的血，還是你的靈珠，都是世間所有妖魔，甚至是仙都想得到的東西。」

「你告訴我，你也是無意間蘇醒的，醒來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傅凜，傅凜也選擇了保護你，用心頭血將你的靈力封印了，只是後來遇到了徐州，再後來，我一直被傅凜支開，好多事也不知道。」

「直到傳來你的死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回到了地獄無法出來，一直到前一段時間，我才被放了出來。」

萬物之靈？

聽起來就像tm做夢一樣。

蘇野嘲諷的笑了，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些鬼總想接近他，還有一個在徐州別墅外面，上來就扒他的胸口，原來是這個原因。

而為什麼背上有一條紅線也有解釋了，那是傅凜給他的封印，那條紅線在的時候，沒有鬼怪會來找他。

而那條紅線消失，那些鬼怪才蠢蠢欲動。

蘇野茫然的點了點頭，對傅凜的感覺突然好了不少，隨後問常秦：「那，把傅凜是什麼？還有徐州，徐州是什麼妖？」

常秦：「傅凜是一條紅色的蒼龍，徐州我不知道。」

龍啊！

不是鬼。

蘇野突然就笑了，抬手摸了摸常秦的腦袋：「謝謝你。」

常秦搖頭：「沒關係的。」

主人對他最好了，從前就把他當自己孩子一樣照顧，雖然他管蘇野叫主人，但從來沒做過做僕人的活兒。

常秦：「我看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昨晚嚇壞了，那你再休息會吧，我守著你。」

蘇野繼續躺下，隨後搖頭：「不用守著我，你也去休息吧，我要做什麼會叫你的，更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常秦這才笑了起來，拉過空調薄被給蘇野蓋上，隨後出門去了。

蘇野說了休息，但他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常秦說的消息，結合他做的夢，他感覺他和傅凜還有徐州之間的事情不簡單。

不過現在都想不起來，也沒有辦法探究其中的真相……不，有辦法！

蘇野笑了，他不是每次想起前世的事情，都是在夢裡嗎，那就睡覺吧。

蘇野拿過手機，在線上下單買了一瓶安眠，20分鐘后，蘇野拿著藥瓶回了房間，打開瓶子，吃了兩粒……

——

「傅凜，你猜，兩顆珠子，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徐州一手拿著一顆綠色的珠子問傅凜，傅凜沒有說話，徐州坐在沙發上，笑著說：「如果你猜對了，我就把珠子還你。」

「如果你猜錯了，我這把真的吃掉。」

傅凜猶豫了。

那兩顆珠子幾乎一模一樣，都圍繞著一股淡綠色的靈氣。

他完全分辨不出真假，即使他已經想起了前世記憶，即使他非常了解蘇野，但他依舊分不出來。

傅凜猜不到，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給我。」

「憑什麼？」

徐州笑著了，隨後把兩顆珠子一直捏在手心，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珠子是不可能給你的，不過你的破骨灰倒是可以。」

看見自己的骨灰罐，傅凜臉色極其難看。

徐州就笑的更加歡快了：「當初因為這顆珠子，我錯把你當成小野，所以，你得賠償我青春損失費，就這個珠子吧。」

「不過你也不虧，拿回這些骨灰，你的法力也能恢復不少。」

徐州一邊說一邊把骨灰丟向傅凜，傅凜下意識伸手接住，隨後單手捏爆罐子，骨灰瞬間四處飛揚，幾秒后在空中消失不見。

傅凜感覺自己的法力又恢復了不少，緩緩向徐州走去：「我知道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拼個你死我活還是可以的。」

至於小野，反正小野還沒把上輩子的事情想起來，這輩子愛他也沒有那麼深，所以，即使他死了也沒有關係。

而且他死了還能把徐州拉走，也算是給小野開闢了一個安全的環境，值了。

聽到傅凜的話，徐州歪頭：「你想跟我同歸於盡？」

傅凜沒有回答，右手緩緩從空氣里抽出一把血紅色的長刀。

徐州連忙以珠子作為威脅：「這兩顆珠子都是真的，一顆是靈力，一顆是小野的修鍊之力，如果代表修鍊之力的珠子破碎，小野的意識會瞬間消失，所有靈力都回歸自然，又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修成人形，你希望我把它捏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