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主選夫
女帝帶着善姬走在前頭，其餘一眾宮女跟在後頭，隊伍浩浩蕩蕩，朝着御花園行去。
斜陽的餘暉照在宮牆上，如同給皇宮鋪上一層耀眼的金箔，零星的雪花飄落，預示著暖春的步伐將近，御花園中，紅梅凋零，翠綠的嫩芽冒着尖兒，生與死的交替，沒有悲傷，只是順其自然。
阿銀側目望去，驀然回首往事，想起小時候和阿爹在花園中玩耍，心口便堵得慌，連忙深深吸了兩口氣，才緩和過來。
追憶往事，除了徒增悲傷，再無益處。
御花園的蓮池旁站着五個俊秀少年，五人衣着不同，卻都彰顯著華貴與不凡。
五人年紀都在十五六歲，清秀的臉龐尚未褪去稚嫩，眼神卻透著沉穩和莊重，他們站得筆直，如青松，雙手交疊握於腰側。
見女帝一行人來到，五人紛紛行禮，低眉斂目，不敢抬頭，靜靜立於一旁。
女帝的宮女搬來椅子，女帝坐下后，和藹地道：「免禮，都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五人抬頭，目光卻不敢看向女帝和公主，只望着她們的腳尖。
善姬公主好奇地打量著幾人，嘴角上翹，眼睛放光，和女帝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她想自己問問對方的情況。
女帝無奈，卻也只能點頭答應，眼神帶着些許嚴厲，暗示她不許亂來。
善姬努努嘴，狡黠一笑，表示知道了。
「你們可知，今日宣你們進宮，有何緣由？」善姬一本正經地問，卻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五人同時答，「知道。」
善姬對他們恭謹的態度很是滿意，接着說：「嗯，那你們挨個做一下自我介紹，就從你開始吧，衣領綉著蘭花雲紋，莫不是對蘭花十分鐘愛？」
「稟女帝，」被點名那人也不知道善姬的身份，只對女帝行禮，說：「小生阿娘乃工部侍郎姚穎，小生姚蘭，因小生出生時，阿娘院中的蘭花正好盛開，故得此名。」
「小生今年十六，善刺繡，騎射，阿娘說蘭花是小生的幸運之物，故小生的許多衣飾都有蘭花圖樣。」
「你善騎射，可曾出去狩獵？」善姬聽着姚蘭的聲音，覺得甚是好聽，又聽對方騎射不錯，與自己的興趣相投，便忍不住問了句。
姚蘭說：「小生曾與阿娘一同去北林狩獵，北林多野兔，一次出行，小生一人便射中了五隻野兔。」
「好。」善姬大聲讚許，引得女帝側目，她癟著嘴，委屈地朝女帝求饒，女帝搖搖頭，打斷道：「姚蘭，這位是善姬公主，公主頑皮，你莫要放在心上。」
姚蘭等五位少年一聽公主在此，連忙行禮。
善姬大方地擺擺手，「哈哈，無須拘束，姚蘭，你接着說。」
姚蘭有些緊張，咽了咽口水，眼角的餘光瞥到善姬公主的裙擺，頓時臉紅心跳，不知該如何是好。
善姬看出了他的窘迫，玩心大起，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本公主有這麼嚇人嗎？」
姚蘭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目光更是不敢往善姬臉上看。
「好了，公主不是豺狼，今日讓你們進宮，便是讓你們和公主認識認識，有什麼話，儘管大膽說，不礙事。」女帝瞧見善姬的舉動，也是無奈，她的女兒，她最是清楚，善姬心眼不壞，就是愛玩。
善姬吐吐舌頭，鬆開手，「看着本公主說話。」
姚蘭得到許可，便堂堂正正地看向善姬，善姬生得美，靈動的眼眸自有一股子天真坦率，讓人一看便想親近。
「聽聞公主百步穿楊，箭無虛發，不知可有機會請公主指點一二。」姚蘭臉頰紅撲撲的，甚是可愛，眼神卻是真誠無比。
善姬一聽，樂呵呵地轉身，回到女帝身旁，「行，有機會本公主帶你出去。」
「到你了。」善姬隨手一指，指著姚蘭右手邊的少年，那少年眉宇間透著英氣，鼻翼左側有顆小志，雙眸明亮，不似尋常少年那般溫柔，更多了幾分深沉和冷漠。
「小生莫不許，阿娘乃是兵部侍郎莫心，小生今年十五，自幼習武，研習兵書，只想有朝一日能同阿娘一起征戰四方，為大良開疆拓土。」莫不許言語平和，表情波瀾不驚。
女帝讚賞地點頭，「有你阿娘的風範，不錯，不錯。」
善姬抱着手，上下打量着他，「你倒是很有將軍風範，可是想長久駐紮在軍中？」
「公主謬讚，小生只是嚮往軍旅生活，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朝食露水，夜飲溪泉，天地之大，何其暢快。」莫不許淡淡道，雖依舊平靜，眼底卻有濃濃的期許。
男兒參軍，最高可升遷至大將軍，而且十分艱難，除了軍功卓絕，還得相貌尚可，女子卻不同，若是兵法嫻熟，戰場殺敵英勇，至高可封爵。
善姬雖對兵法也是喜歡，但卻並不想親自上戰場，於她而言，平時張口閉口談及兵法，只不過是想吸引君母的注意，獲得更多關注，真要她上戰場，她又不樂意了。
並非是懼怕，而是覺得無趣，打打殺殺，不但會弄髒衣服，還會弄亂髮髻，且要看別人猙獰的面貌，她覺得更是沒意思。
「嗯，有志向，你是個很好的孩子。」女帝對軍中將領，不論男女，只要上進，勇敢殺敵，智勇雙全，她都非常讚賞，也願意提拔。
「那你呢，快睡着的那位。」善姬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人身上，她可不想和莫不許深談，萬一對方比她優秀，那她這個公主豈不是很沒面子。
莫不許邊上站着沈宴，善姬和姚蘭說話時，他便開始閉目養神，又好像在側耳傾聽。
聽到公主點他，他不急不緩地睜開眼，緩緩說：「小生沈宴，年方十六，已有喜歡之人，今日是奉阿娘沈小倩之命進宮，並非對公主有意，還請女帝和公主見諒。」
女帝淡然一笑，「無妨，朕聽你阿娘說過你，性子倔，脾氣臭，卻寫得一手好字。」
「你喜歡的那位女子，你可知是何人？」
沈宴行了一禮，神色惶惑，「小生不知，只是愛慕於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她人。」
「哈哈哈」女帝笑得十分開心，善姬滿頭霧水，求助地望向阿銀和巧樂，那兩人卻只是低着頭，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