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首勝

鮮紅的血液順著穿透手掌的槍頭滴落在土地上，連串的血珠砸在地面上，綻放開來一朵朵妖艷的血花

穿透掌心的劇烈疼痛強烈的刺激著荊濤的大腦，在荊濤的眼裡，整個世界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身體里的神質飛速的朝著掌心而去，想要儘快的修復這讓人撕心裂肺的傷痛。可每每神質到達掌心，那顆銳利的槍頭彷彿變成了猛虎一般，毫不留情的將趕來的神質吞噬乾淨。

細密的汗珠從荊濤的額頭不斷的冒出，手上帶來的劇痛簡直讓荊濤想直接昏迷過去，可身體里不斷流轉的神質和大量釋放的腎上腺素讓他現在的腦袋清明無比。卡在手上的槍頭，從手中不斷流淌的鮮血，以及面前那帶著作嘔血氣的邪靈，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變得敏銳了起來。

在家中無聊調整著電視節目的愛麗絲，突然身體一震，帶著焦急的神色化作一道白色的電光消失，在空氣中留下了噼里啪啦的電流撕裂空氣的聲音。。

卡通的槍頭經過鮮血和神質的浸染，洗去了外衣，露出一隻古樸威嚴的槍頭，帶動周圍的空氣發起噼里啪啦的電流，朝著荊濤衝來的赤色邪靈被突然爆發的電流彈飛在空中，一絲絲的電蛇在邪靈的身上流竄，所過之處在邪靈的紅色盔甲上留下了寸寸龜裂。

噗的一身，邪靈摔在了滿是瘡痍的草地上，宛如失去了重量的破麻袋，絲絲電流帶來的刺激，使得它猶如上岸的青魚，不住的跳躍著，纏繞周身的血氣也因此而迅速的黯淡下來。

「就這樣應該就行了吧。」

荊濤忍著劇痛和失血眩暈的感覺，強行把槍頭從手掌上拔了出來。

已經接受到神質的吊墜開始衍化開來，周圍的電光帶著狂風朝著吊墜彙集，強烈的電光遮擋了所有人的目光，激烈的電流讓空氣中不斷產生爆炸，在這白色的電光中，只有荊濤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變化，那顆槍頭已經消失了，現在在荊濤手上的是一桿具有著完整槍頭，槍身和槍尾的長槍，一桿帶著無上威嚴，掌管雷電與風暴的永恆之槍。

「這就是岡格尼爾嗎？」

雷電環繞的槍身順著荊濤靠近的手連接在一起，分叉的槍尖閃著血一樣的光芒，槍尖似乎是又白色的槍身變化而來，看不到任何的拼接的痕迹彷彿是渾然天成，那閃耀著奇異紋路的槍尾，裡面似乎有暴風在醞釀，在咆哮。

這就是北歐神話的王者所持有的長槍，由集聚三千世界的世界樹的枝丫打造的長槍。

還沒有仔細感受手上傳來的感覺，一股雷電劈打，暴風摧殘的感覺順著手臂延伸到了身體上，疼痛感順著手臂一瞬間蔓延到身體，四肢甚至大腦內部。

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續重收回了已經塗上了血的符咒，這麼狂暴且憤怒的神質，威嚴的長槍造型，雷電與颶風環繞，在這桿槍的身上隱約間能夠感受到世界的脈動。

「老不死們，這下可能有點難收場咯」

岡格尼爾的出現還沒有一會，結界外的天氣突然變得黯淡，太陽被漫天漆黑雲朵遮蔽了起來，狂風迅速的集結在一起，天空的雲開始一點又一點的改變形狀，最後一道巨雷攜著狂風帶著一柄碩大的長槍突破大氣與黑雲衝進了操場，閃耀的長槍直直的沖著結界刺去。

「淦！冷靜!冷靜！要是結界破了全世界就都知道你在這了！。」

馬上，續重拿出了十二張用深紅的硃砂寫著各地支的符咒，朝著槍頭扔去

十二道符咒化作各式各樣的枷鎖，

緊緊的槍頭禁錮起來，但隨著槍上雷電的閃耀，一道道雷蛇朝著枷鎖咬去，鎖鏈一道道崩壞，那空中的符咒也一道道的被風暴迅速撕裂和堙滅。

但馬上，又飛來十道符咒，但這次的不同，奇妙的玄黑色覆蓋著整張符咒，鮮紅還流淌著血液的字樣在符咒上寫著十種天干。

黑色的符咒迎著暴風而去，雷電在符咒的紙上流轉，暴風在拚命的撕扯著這符咒。很快這黑色符咒也被暴風撕裂，被雷電吞噬，但是那血液形成的脈絡卻沒有隨著符紙的撕裂而消失，而是圍繞著那巨大的槍頭，閃爍著自己的血光

「愛麗絲，先等等！！」

一張黃符趁著天干符咒封住了愛麗絲，把續重的話帶給了雷電內部的愛麗絲。

那天空中的雷電長槍一閃而逝，緊接著，尖銳的槍尖帶著冰涼的觸感與殺氣抵在了續重的后心上，一條條雷蛇順著後背爬到龍續重的肩膀上，所過之處衣衫全部露出了焦黑色，在肩膀上的雷瑟吐著信子盯著龍續重的脖子，雷電帶來的疼痛感爬遍了龍續重的全身。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冷冰冰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龍續重沒有拖延，立馬把手裡的四張符咒融聚在一，並迅速的扔給了愛麗絲，此刻在那四張符咒的影像中，正是荊濤用槍頭穿透了自己的掌心。。

愛麗絲的眼睛注視在了荊濤手裡血紅的槍頭上，大致上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傢伙是傻了嗎？他是不是拿我的吊墜泡他的血裡面了，而且就為了打一個最低級的邪靈，哪怕是變異了的邪靈也太掉份了。」

愛麗絲看見荊濤的行為立馬就是一頓臭罵，隨即給了龍續重一個冰冷至極的眼神。

「你為什麼沒有出手？」

「這隻邪靈就是我讓道門的人放進來的。」

續重轉過頭來，眼睛注視著愛麗絲。

愛麗絲用赤紅的眼瞳注視著他的瞳孔，眼睛裡面倒映的是龍續重內心各種想法。

「唉」

愛麗絲把抵著龍續重的槍尖收走，肩膀上的雷蛇也乖乖的回到了愛麗絲的手上。愛麗絲繼續低下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符咒展開的影像。

那邪靈好像是受到了岡格尼爾出現的影響，掙扎著爬起身子，赤色的岩石手臂對著在荊濤手中的岡格尼爾使勁划，既像是在追求什麼，又好像是在搶奪什麼。

荊濤伸出來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面前的岡格尼爾，左手的掌心的血液依然還在滴滴答答的流淌著但在神質的修補下，已經在肉眼可見的痊癒了。

外面的愛麗絲身體突然一震，看向了手握岡格尼爾的荊濤，眼中儘是複雜的神色，隨後又馬上鎮定下來。

荊濤趁著著腎上腺素的分泌模糊了自己的痛感，強行比劃了一陣，才發現槍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用，武俠小說裡面說的什麼招式啊，手法啊自己是一個也用不出來，稍不注意還能打到自己。

「這傢伙在幹嘛。」

愛麗絲頂著問號看向了續重。

「啊.....這傢伙是在耍寶呢，你提示提示他怎麼用槍吧........畢竟前幾天他也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他這個身體難道還想用出來什麼嗎？就光召喚都半死了，現在他的這個身體才能承受多久？」

說完，愛麗絲閉上了眼睛

「喂，荊濤能聽見嗎」

彷彿是從心裏面傳來的聲音，絲毫沒有準備的荊濤被嚇了一跳

「啊，能聽見，是愛麗絲嗎？」

「是我，聽我的啊，你現在對準邪靈，使勁把槍扔出去。」

「啊，那不是一點都不帥嗎？」

「有殺傷力就行，還要什麼自行車。」

說完，聲音就沉寂了下去。

這時，經過漫長的回復的邪靈終於修復了雷電帶來的損傷，對著荊濤怒吼一聲，雙臂交叉著揮出來了一道濃重如墨的交叉血氣，邪靈隨之一閃而逝，再次出現是，已經是全身慘白，那對銳利的雙臂已經被濃重的鮮紅色覆蓋，全身的岩石彷彿被嚴重榨取而寸寸開裂，甚至還有的消散成粉末，變成煙霧四散而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瀰漫了一整個結界。

「對著邪靈，使勁把槍扔出去！」

荊濤默念一遍愛麗絲的叮囑，手拿起槍，再一次聚集起了身上的神質，一陣雷電迅速的集結在槍頭上，閃耀的雷蛇一下又一下的劈擊著地面，結界內的操場被這雷蛇擊打得地面崩壞，無數的碎石伴隨著風暴和雷電環繞在荊濤的身邊。

瞄準，然後擲出

嗖的一聲輕響

「好像扔歪了」

荊濤嘀咕了一聲

槍卷集暴風與雷電，劇烈的破壞力帶起整個操場的翻轉，白色與藍色交織的漩渦摧毀了經過的每一寸土地，

血氣與長槍對峙上了一瞬間，就在這一瞬間里，血氣被擊潰，被融入暴風和雷電之中，與邪靈被卷集在一起，邪靈的雙臂在雷電與暴風的交織下發出慘叫聲，還未有任何的動作，邪靈就被這漩渦吞噬。看似過了許久，但又只有幾秒鐘，岡格尼爾就完成了這一切。但是，這消滅了敵人的長槍還在繼續前進，眼看就要突破結界進入現實世界了，一道純粹的白影出現在槍的前進路線上，抬起嬌嫩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掌控了雷電與暴風，把一切匯聚在手中，重新捏造，再一次化作了一顆小小的槍頭，一抹砂礫掉落在被摧殘殆盡的土地上，和它一起的還有一顆帶著血色的圓潤珠子。

「啊哈，神器就是神器，瞧瞧這大範圍的AOE攻擊.........」

還沒說完，腎上腺素的效果如潮水一樣退去，疼痛像是暴風卷席而來，一瞬間湧上大腦，立馬就讓荊濤眼前變得一片模糊，昏倒在了地上，疼痛與麻痹的效果終於讓荊濤的身體倒下了。

愛麗絲帶著輕巧的步伐來到倒下的荊濤的面前。

真是亂來呢，用那麼暴力的方法來打通神質與肉體的界限。一邊說，一邊從荊濤的手裡把那枚變得鮮紅的吊墜拿了出來。

「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轉過身對著高處的續重說了一聲，劃開結界就離開了。

看著愛麗絲這麼輕鬆就離開了結界，續重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能劃一個小口子就劃一個小口子啊，搞那麼大的陣仗要破壞結界很麻煩的。」

說完收回了形成結界的符咒，來到了荊濤面前把了把脈。

「還行，只是太疼倒下了，過一會就應該自己醒了。」

拿出來一張黃符，貼在了荊濤的被扎透的手上。帶著幾分愧疚，續重還是把荊濤背到了保健室。

隨著結界的撤銷，操場上也恢復了原有的樣子，但些許的白色沾染在了青色的雜草上和一枚圓潤的紅珠反射著太陽的光線一閃一閃的，些許猩紅一閃而逝。

「總之，就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荊濤去了保健室，我也就吃了一點葯就沒什麼大礙了，真的」

續重帶著嚴肅的神色盯著面前的老師，作為班上為數不多的「好學生」，老師自然是對續重的話深信不疑。

「好吧，那你回到座位上認真聽課，荊濤落下來的課程就交給你了。」

說完，老師然續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端正的做好后，龍續重開始回想剛才看似許久，實則只在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發生的事。

纏繞著暴風與雷電的長槍，自然會是岡格尼爾沒有錯，但是為什麼會是她醒了過來，老頭子讓我注意的異動應該就是它了。但那紅色的邪靈也許也會是老頭子說的異動，自打我入道門以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邪靈，全身沾染著看似死亡的血氣，但在裡面也能感受到一絲絲生命的脈動，硬要說的就好像是在孕育著新的生命，假如它得到了它追求的東西，它會當場妊娠嗎？它又會生下來什麼樣的東西呢？

越想越是覺得複雜，太陽穴開始傳來一陣陣的痛。

「今天用得有點勉強了。」

嘆息了一身，龍續重停下自己的思考，把思緒回歸到了這堂無聊的課堂。

好好聽課吧，畢竟待會我還得教荊濤那小子，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陽光下，風吹來一道黑色的煙塵，卷席之下，一道黑色的纖細身影從黑霧裡面化成真實。抬起來頭來，看見了稍微還帶著捲曲模樣的雲。突然，一點紅色在草地上閃爍著微光，少女像是受驚的貓咪一樣，一下子拔出來了後背的脅差做出來了防範的動作，一會之後，髮型並沒有任何的攻擊到來，便收起脅差，徑直走到紅光的地方，一雙蒼白的手臂將猩紅色的珠子拿起。少女拉下了黑色的面具，露出一隻玲瓏小巧的秀鼻。秀鼻微動，一股猩紅的血氣鋪面而來。

「嘔」

難聞的味道一下子引起了少女的反胃，一瞬間對紅色血珠失去好奇心的少女拔出了自己的脅差，但這次脅差離開刀鞘的一瞬間卻帶出來絲絲的火焰，眼看馬上就要朝著那氣味噁心的珠子上劈去，但就在一瞬間她停了下來。

「帶回來」

黑色髮絲下隱藏著的耳麥傳來這麼一句話。

少女秀眉微蹙，帶著不滿的神色，還是撿起來了珠子，拿一個黑色布口袋裝起吊在了腰上。

又是一陣微風，黑色的煙塵像是被吹飛的砂礫，四散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