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不滿意

「不，妖孽這個詞，也不夠全面。」

溫和的頭顱苦思冥想，最終靈光一閃，得出一個辭彙。

「應該是，總能如有神助吧。」

「前輩，怎麼用這個詞？」

秦玄深呼吸兩次，平復了身心狀態，同時雙手一張，徹底將整片空間給粉碎。

至此，叫無情山也好，寸情山也罷，已然徹底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妖孽這個詞，以及所謂的天才、天驕等等，都還在人的『思議』範圍內。」

溫和的頭顱解釋道：「而如有神助的里的『神』，代表着一種完美、莫測、無法通過思議來理解的力量。我前思後想，只想出這四個字來形容，其他的詞就算再多溢美之意，我也覺得不夠味道。」

說罷，三頭妖族看向已然空蕩蕩的山谷，感慨道：「塵歸塵，土歸土，不修正道，縱然再強大，所謂的『力量』再多，最終也就是這麼一個下場。」

他所說的，便是邪道『私心』的修鍊法，終歸只是泡影一場。

「各有各的選擇吧。」

秦玄眼皮微微低垂，心虛也頗為複雜。

方才他在凈化那些妖獸時，感受到了那近乎看不到終點的怨念。

正如三頭妖族所說，他雖然化解了怨念，完成了凈化，但與其說是他完成的凈化，倒不如說他只是一個載體。

其傳遞的，是真一觀與內觀寺的傳承。

若非有這些傳承在，秦玄光靠自己，確實無法完成轉化。

硬要說，秦玄就像是一個技術高超的司機，可以隨心所以的完成高難度漂移。

但司機開車的前提是有車，如果連車都沒有，那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有天大本事，也無處施展。

「不說這些惹人煩悶的事情了。」

溫和的頭顱看向秦玄，笑道：「小友，此時雖然已經沒了寸情山，但我能不能陪你們走一段旅程？」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秦玄依舊是那麼耿直，道：「前輩以中元境修為就能推演出我的位置，而且還提前佈置好了三生宗的巨石，就憑這一點，跟前輩多待一會兒，我肯定是不虧的。」

「你…」

溫和的頭顱哭笑不得：「小友，你是真的實在，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願意和你分享一些推演的心得，你就同意和我同行一段路？」

「我怎麼會妖邪人呢？」

秦玄一本正經道：「我只是提醒前輩，我打破了『未來』石的預言，想來已經給了前輩不少收穫。既然如此，如果前輩不給我一點饋贈，那着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呵呵。」

溫和的頭顱不禁一笑：「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現在就開始交流？」

「自然是可以的。」

一聽秦玄要和三生宗傳人交流推演，馮恆偉等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幾步。

秦玄或許只是因為好奇，認為三生宗的推演很強，所以想和三頭妖族交流一番。

但對於馮恆偉、李瑤光、萬花公主這類，從小就聽說過三生宗傳聞的人，則帶着幾分童年的未解與好奇。

「抱歉。」

溫和的頭顱對萬花公主等人道：「我們三生宗有規矩，唯有和我們所選定的三生者，才被允許交流我三生宗的一些隱秘。」

三生者，代表被三生宗弟子選定，作為幫助自己修行的一個『錨點』。

在三生宗弟子的幫助下，三生人可以不斷挖掘過去、現在、未來之中的啟迪，從而實現快速成長。

反過來，三生宗弟子可以通過『錨點』來完善自己的境界，從而邁出最為玄妙的那一步。

這是一種互相幫助的關係，但卻並非是一個容易實現的事情。

想要讓『錨點』成立，就必須是雙方相互信任、認可，且默契達到一定程度還行。

因此，三頭妖族想要和秦玄同行，便是想看看，兩人是否有緣投契，從而成為『錨點』關係。

秦玄並不知道『錨點』的事情。

但從三頭妖族要避開他人的反應，也大概猜到了什麼。

很快，眾人再次上路。

秦玄與三頭妖族在同一車廂內，明明說好了要交流推演的事情，但最終卻都默不作聲。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兩人就這麼閉目坐着，誰都不開口。

在此期間，憤怒的頭顱有睜開過一次眼睛，但很快又閉上。

秦玄則是始終不說話，，閉目打坐修鍊。

等到了晚上，馬車停在了一處小鎮內，幾人下車吃了些晚餐。

包廂內的飯桌上，馮恆偉明知故問道：「前輩，剛才那些店家都是凡人，為什麼看見你會沒啥反應啊？」

三頭妖族的身體和人類無異，但三顆獸類的頭顱，着實會嚇著凡人。

溫和的頭顱笑道：「我始終保持着一種『推演』狀態，每當我進入一個凡人的視野時，我就會開啟幻術，而後讓自己看上去與凡人無異。而一旦我離開了凡人的視野，那麼就又會取消幻術。」

「頻繁的開啟和取消？」

馮恆偉愣了愣。

他最開始想到的是某種被動型幻術，或者是小型陣法，僅對沒有法力的人生效的那種。

可卻不曾想，三頭妖族的方法，繁瑣到了極點。

「前輩，這樣做，不費精神嗎？」

「費精神，但這也正是目的所在。」

溫和的頭顱解釋道：「保持不斷地推演狀態，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是人類每天保持一定身體鍛煉一樣。唯有平常積累的工夫夠多了，等到了突破境界時，才能一切都順理成章。」

「那要這麼說，只要翻閱各地的府報，檢索那些地方會在鬧事出現妖族，然後轉眼消失，豈不是可以反推出三生宗弟子可能的足跡？」

萬花公主不愧是皇族出身，瞬間就想到了情報追蹤一塊。

「可以這麼說。」

溫和的頭顱承認道：「如果被人發現，我們也不會抹去他的記憶，只會快速加固幻術，讓他覺得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如果連這樣都能上你們都天皇寶的府報，那我只能說，你們的皇朝衛着實有點恐怖。」

都天皇朝有專門打探情報的『皇朝衛』，以狠辣、高效聞名。

「我只是這麼一說罷了。」

萬花公主回了一句，然後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自打呂靈兒意識到萬花公主把自己當『通房丫鬟』開始，就不再允許萬花公主睡她背上或者膝蓋上了。

「嗯。」

溫和的頭顱應了一聲，然後餘光看了看專心吃飯的秦玄。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小友，你是不滿意我對你幾個朋友保留我們三生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