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砸牆小能手

這裏的戰況王野一直在偷瞄。當下這個結果也不好說是否取勝，碗是奪下了，但老婆婆的攻擊慾望還在。事不可為，還是逃走了事。

王野用後背貼住李智冰，雙手抓牢，猛一用力，像拔蘿蔔一樣把她抽了出來。

在老婆婆沒有被打倒的情況下，對於能否逃走，王野原本並不抱希望。

只是此刻，夜空竟然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原本被黑暗包裹的學校，再次出現在城市裏。高樓大廈的輪廊重新在眼前顯現。校園裏的墳丘開始逐漸消失。

似乎這場作戰雖未盡全功，但也收穫不小。

張三一左一右兩隻手扒住李亞樓的肩膀，推着他在前面走。這位老同學現在很聽話，只是雙眼仍舊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想找一個高處。

不確定這是否會造成他的失控。張三隻好再伸出一隻手，將其眼睛捂住。幸好自己具備這樣的能力，換個別人恐怕還解決不了。

在張三的帶領下，他們並沒有去離這裏更遠的大門，而是直奔較近的圍牆。在老人的威脅沒有解除前，早一分離開，就少一分危險。

「張三，那裏出不去。」王野忍不住提醒道。

回看一眼正在復甦的老婆婆，張三可不敢耽擱，仍舊來到圍牆下。

「看好了。」

張三再次將扭轉方向的力量作用在李亞樓身上。李亞樓的「前方」被「下方」置換，整個人懸了起來。

背後的手掌輕輕一推，李亞樓砰的一下撞在圍牆上，砸出一個一人高的大洞。

而後，不敢耽擱，趕忙衝出去，將起身後正欲離開的老同學重新控制。

「我去！」王野無言以對。也急忙追出去。

把李亞樓抓在手裏，張三再次對他展開觀察，這位老同學竟然受傷了，雖然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傷害也是實在的。

這與之前總結的規律不符。

第一，他只能從上往下，通過自己的身體實施撞擊。

第二，他會鎖定目標，甚至強行將目標拉入自己的攻擊範圍。

第三，他幾乎不受物理傷害。

經過調整后，張三將李亞樓的第三條規律修改為：

在沒有人體作為墊背的情況下，他會受傷。

既如此，「墊背」這兩個字，就很適合作為他的代號。

帶着墊背，一行人再次出發。

實際上也不知道應當去往哪裏，只是想着遠離學校。

走着走着，張三突然提問：「王野，你有沒有聽到一個腳步聲。」

王野正心煩意亂。「我什麼也沒聽到，這個小娘皮也不知道吃什麼長的，比一頭母豬都沉。還在我耳邊一直咳嗽，煩死了。」

李智冰趴在王野背上，已經因為體力耗盡軟趴趴的，只有不時的咳嗽，證明她還活着。

這種咳嗽，張三早就觀察過，他認為不是起源於食堂，會制人死命的那一種。

目前，他將李智冰的咳嗽歸結於，她被埋葬時不小心被墳土嗆到。也確實有不少泥土，隨着她的咳嗽被噴出來。

張三此刻顧不上其他。「王野，停下，你仔細聽。」

王野趕忙立在原地，不製造更多噪音，李智冰也配合的暫時抑制自己的咳嗽。

「啪啪，啪啪。」

一個尾隨的腳步聲，清晰的呈現。兩人都忍不住向後張望。

在無人的街道上，只看到一雙黑腳印，交替的踩在路面，尾隨在幾人身後。

「跑啊！」

幾人奪路狂奔。只是，在李亞樓與李智冰的拖累下，沒多久就累的氣喘吁吁。

「依我看，還不如把這個小妞扔了，反正她也離死不遠了。」王野用玩笑的語氣試探到。說完還不忘對李智冰打趣：「你可該減肥了啊。」

「放屁！」張三當即否決。「你要把她扔了，我就把你扔了。」

「怎麼還認真了，我就開個玩笑。」王野趕忙打圓場。

王野背着個人，張三推著李亞樓，兩人都跑不快。不過幸好，這雙黑腳印總是在路上兜兜轉轉，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

「又是這樣，它究竟在做什麼？」張三邊跑邊回頭觀察。

夜晚的街道即使再暗，也會時不時出現一些陰影。平時，這不再正常人的注意範圍內。

只是後面這雙黑腳印似乎無法通過。當下，它就被一個燈桿的陰影擋住。一步能跨過的距離，它卻繞了很遠的路。

當黑腳印繞過來，已經落下了很遠。要不是被拖累實在跑不快，似乎它並不能造成太大威脅。

「張三，說真的，我真，我真跑不動了。」王野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要不，讓李亞樓幫幫忙，砸它一下怎麼樣？」顯然王野對李亞樓也有不少觀察。

張三也扛不住了，再跑下去非死不可，但王野的策略顯然不行。

為了讓他再堅持一下，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沒用的。李亞樓是物理系的，這黑腳印明顯物抗很高，根本沒辦法攻擊。」

正在說話的當口，兩人進入一條步行街。在這裏很多門店都有一個大大的遮沿，遮沿突出來一些，此刻在路上投下一個不太寬的陰影。

之前觀察到黑腳印會刻意躲避陰影，對此張三有一個猜想，眼下就是驗證的好時機。

於是他對後面招呼道：「黑腳印似乎不能穿過陰影，前面就是個好去處，敢不敢賭一把。」

王野呼呼喘著粗氣，還沒回答就踉蹌著靠在防盜門上。靠緊后還不忘努力縮了縮，不讓自己與李智冰，有身體部位露在陰影外。「不敢……不敢又如何，反正我不跑了。」

看來王野並非沒有思考，他也有同樣的結論。

張三見狀也一個趔趄把自己拍在牆上，而後是劇烈的喘息。

老同學李亞樓似乎體力無上限，筆直的站立沒有任何動作。張三忍不住把自己掛在他身上，借一點力氣支撐身體。

啪啪，啪啪。

黑腳印終於追到近前，停下來，站到與王野只有幾寸遠的距離外。

王野屏住呼吸，之前無法抑制的喘息被生生壓制。背上的李智冰也用儘力氣，把咳嗽封在喉嚨里。

黑腳印在陰影外徘徊，幾次試圖進入，但終究放棄。

王野差點憋不住，此刻剛一放鬆，空氣就爭先恐後的從鼻腔里鑽出來。因為害怕動靜太大，又趕忙將肌肉收緊。

於是，空氣在鼻腔內就形成了有規律的震顫，噗噗噗噗的，像驢子在打響鼻。

張三可沒時間取笑，黑腳印此刻來到自己近前，他只能又往裏縮了縮。

兩人專心躲避，不敢鬆懈。黑腳印或許覺得建功無望，在逗留片刻后就自行離開了。

兩人得以緩和一二，不過仍舊不敢離開陰影的保護。一是害怕黑腳印去而復返，再而也趁機休息。

這一夜不是跑就是跳，早就疲乏至極。更遑論各路殺神輪番出場，把手段在他們身上輪了個遍。此刻停下來直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