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回 背後暗箭

023回 背後暗箭

鄭莊公得了戴城,託人給戴君傳話:「戴國夾在衛、魯、宋、鄭之間,本來可以起到緩衝作用。但是戴公的做法似有不妥,引來列國紛爭。為此,周王十分不安。為了避免混戰,還得請戴公離開戴國,以避免禍端。

戴君聽了傳話,哭笑不得,嘆息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強盜邏輯!」即使如此,戴君也莫法,只好引了宮眷,投奔西秦去了。

鄭莊公取得戴城,又大勝了衛宋聯軍,於是大軍班師,一路旌旗蔽ri,凱歌高唱,滿載而歸,回到新鄭。市民夾道歡迎,整齊地高喊:「鄭兵威武!主公威武!」成群結隊的姑娘,看到戰車上威武英俊的公孫閼和穎考叔,自發地唱起《山有扶蘇》歌:「山有扶蘇,隰(xi)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公孫閼好不得意,不停地揮手致意;穎考叔表情沉穩,微微招手示意。

鄭莊公大排筵宴,款待出征戰將。於是大家輪番給鄭莊公敬酒:「主公英明偉大,願主公福壽無疆!」

鄭莊公酒至半酣,臉sè紅潤,笑容可掬,面帶德sè,舉起酒樽,將酒瀝在地上,然後昂揚說道:「寡人依賴天地祖宗神靈保佑和諸卿的努力,戰則必勝,威加上公,比起歷代諸侯霸主如何?」

群臣高呼:「主公千歲!」

鄭莊公高興一陣后,把目光集中在穎考叔身上,只見穎考叔表情沉重,抿嘴搖頭。鄭莊公問道:「穎考叔愛卿:不知你今天有何要說?」

穎考叔上前跪道:「恕我直言,主公剛才的話似有不妥。」

大家赫然。

鄭莊公問:「有何不妥?」

穎考叔說:「歷代諸侯霸主,當受王命成為諸侯之長,討伐無道,一呼百應。現在主公卻是假託王命,討伐宋國。再說,傳檄徵兵,蔡、衛二國非但不從,反而助宋侵鄭,還有區區許國和郕國,公然不至。因此,比起歷代諸侯霸主,主公趕得上嗎?」

殿下赫然一片。

鄭莊公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着說:「愛卿說得對,寡人接下來就要懲罰他們。不過,衛國幫凶,全軍覆滅,已經當是受了懲罰;蔡國處於許國南邊,等寡人懲罰許國后再說。因此,現在當務之急首先要懲罰許國和郕國。不知先懲罰許國呢還是郕國?」

公子呂奏道:「郕國與齊國相鄰,許國與我國相鄰國。我們應該先幫助齊國討伐郕國,然後請齊國再來幫助我國討伐許國。討伐后,郕國歸於齊國,許國歸於我國。這樣,既鞏固與齊國的聯盟關係,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周王報捷。」

鄭莊公說:「好,就這麼辦!」

這年秋冬,鄭莊公先派宛大夫出使齊國,將聯合討伐郕國和許國的提議告訴了齊僖公,齊僖公滿口答應。於是鄭莊公再派公子呂領一支約五千人的軍隊去幫助齊國攻打郕國,直接包圍郕國。郕國舉城投降,齊國順利地接管了郕國。

第二年(魯隱公十一年)chun,齊國派夷仲年跟隨公子呂來鄭國,準備與鄭莊公商議討伐許國的事情。二人途中轉道於魯國,邀約魯國參與討伐許國,魯隱公表示同意,並答應夏五月與鄭莊公在時來(今鄭州北邊)會面,商討討伐許國的事情。三國初步約定,秋七月討伐許國。公子呂從魯國回來,在途中患重病,剛到鄭國不幾天就去世了。鄭莊公痛哭道:「子封一去,等於我失去了右臂啊!」於是對公子呂一家給予很好的撫恤,錄用公子呂弟弟子元為大夫。因公子呂去世,上卿缺位,準備啟用高渠彌。但世子忽私下對鄭莊公說:「高渠彌貪婪而狠毒,不是正人君子,不能重任。」於是鄭莊公改用祭足為上卿,高渠彌為亞卿。

夏五月的一天上午,天空晴朗,鄭莊公在太宮廣場檢閱即將討伐許國的三支大軍。鄭莊公與高渠彌、穎考叔、公孫閼、瑕叔盈、公孫獲等在太宮台上分別就坐。階梯上兩邊站着許多執戟衛士,廣場前面擺放着一架四輪輅車。這輅車是中軍指揮車,車上面立着一面稱為「蝥弧」的紅sè大旗,旗上綉著四個白sè的篆體大字:「奉王討罪」。廣場上整齊地排著三支大軍的代表軍人,分別由一個小將領着。這三支大軍各將領分別是:穎考叔、公孫閼、瑕叔盈。這三位將領都很年輕和威武英俊,其中最英俊的是公孫閼,其次是穎考叔和瑕叔盈。每支大軍整編有六千人,各有三百輛戰車,六百多匹馬。因是檢閱,場地有限,戰車馬匹沒有排列,只有前面一架輅車。

一陣雄壯的鼓聲過後,鄭莊公站起來高聲演講道:「今天,三支討伐大軍在此接受檢閱,看到討伐大軍將士,軍容整齊,威武雄壯,寡人非常高興!希望你們英勇作戰,絕不辜負這『奉王討罪』的神聖使命,為國爭光!」

台下整齊地回應:「英勇作戰,為國爭光!鄭國萬歲,主公千歲!」

鄭莊公接着說:「寡人宣佈:高渠彌將軍,任檢閱大軍總指揮!」

台下用劍整齊地拍打盾牌三次表示祝賀。

鄭莊公又宣佈:「穎考叔將軍、公孫閼將軍、瑕叔盈將軍,分別擔任三軍主將!」

台下又拍打三次。

鄭莊公再次大聲宣道:「現在由高渠彌將軍指揮演練!」

台下再拍打三次。

於是高渠彌右手舉出一面三角形紅旗,指向右,所有將士向右整齊地耍出劈、刺、擋、防四個連貫xing動作。高渠彌的旗幟向左,將士又向左耍出這套動作,如此又耍出前後動作。然後,高渠彌還指揮演練了圓形和方形等集體攻防陣型。

高渠彌指揮演練完畢后,鄭莊公宣佈:「檢閱結束!」

於是高渠彌揮旗指揮檢閱軍隊退場。

檢閱部隊退場后,鄭莊公指著輅車說:「這輅車上的『蝥弧』大旗,據說非神力不能穩當舉起。請問你們三位討伐將軍能舉起嗎?」

穎考叔、公孫閼和瑕叔盈都相繼點頭。

鄭莊公有些不相信,笑着說:「若你們誰能舉起,誰就作為中軍主將,這輅車就歸誰。」

瑕叔盈首先站出來跪地說:「主公:我先來!」

鄭莊公說:「那你去吧!」

只見那瑕叔盈:頭帶銀盔,身穿紫袍金甲,黑面美須,濃眉大眼;雙手拔起旗竿,緊緊握定,上前三步,退後三步;然後將大旗插回原處,不喘粗氣。

大家一陣喝彩。

暇叔盈在車上突然大叫:「駕車的人在哪裏?快來給我駕車!」

穎考叔突然叫道:「將軍莫急!你能舉起,難道我不能舉起嗎?」說完就衝下去。

只見那穎考叔:雙手從背後捏住旗杆,突然猛地一跳,拔出大旗;接着將左手移到頭的上方,低頭順勢一攬,將大旗緊緊握在胸前;在順勢將大旗左右揮舞,把大旗舞得卷而復舒,舒而復卷,呼呼作響。

大家驚嘆不已。

鄭莊公非常高興,說道:「真是一名虎將啊!當主中軍。」

突然公孫閼站出來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會舞,這車且留下!」說着就衝下去。

穎考叔見公孫閼來勢兇猛,一手抱着大旗,一手挽住車轅,朝幹道飛快跑了。公孫閼氣急了,從衛士手中奪過一把長戟,跟着追去,一直追到岔路口為止。

鄭莊公見狀,趕快叫公孫獲傳話勸公孫閼說:「二虎不得相鬥,主公自有安排。主公另外贈一輛車馬給你,還有瑕叔盈也一樣。」

公孫閼憤憤地說:「此人太藐視我們姬姓的人了!」

公孫獲再三相勸,公孫閼才氣憤憤地迴轉,心裏說道:「總有一天我要收拾他!」

夏六月下旬,鄭莊公留祭足同世子忽守國,自統三軍從新鄭大本營出發朝許國都城開進。齊僖公和魯隱公已先在離許都二十里下寨等候。三君相見敘禮,然後商議:各自統帥本國大軍,齊軍為中軍,魯軍為右軍,鄭軍為左軍;將討伐檄文shè進許都,若不投降,立即包圍,決定七月初一發起總攻。

許國屬於男爵,爵位很低,地盤很小,人口不多,城矮池淺,本來無法抵抗三國大軍。但許庄公是個仁德君主,深得民心,將士願意堅守城池,所以不願舉城投降。

七月初一,三國聯軍圍着許都發起總攻。齊軍和魯軍都是客軍,將士不太效力,只有鄭軍將士英勇,但受到許都軍民頑強抵抗,打了兩天也沒有拿下。

第三天,攻打到中午,情急之下,也是為了讓公孫閼服氣,穎考叔突然將「蝥弧」大旗捲起緊緊握住,向城牆飛奔而去。來了個撐桿跳高,一下躍上城牆。公孫閼眼明手快,嗖地一箭shè去,正中穎考叔后心。穎考叔顧不得疼痛,抽出利劍與許兵廝殺,結果因心臟失血太多,被許兵擊倒在城牆下面,當場犧牲。

瑕叔盈以為穎考叔是被守城軍士所害,非常憤怒,好像太陽穴快迸出火星,就地取過掉在城下的「蝥弧」大旗,退後二十多步,也來了個撐桿跳高,飛上城牆;然後將大旗展開立起來,一手掌著大旗,一手持劍擊殺,大呼道:「鄭伯登上城了!」

攻城軍士望見「蝥弧」大旗,以為鄭伯真的登上城牆,於是勇氣百倍,一齊涌到城下,通過雲梯,爬到城上,擊敗守門許兵,打開城門,大軍隨即湧入,攻佔了許都。許庄公見勢不妙,立即穿着百姓服裝,混出城外逃奔衛國去了。

然後,鄭莊公、齊僖公和魯隱公一起入城。於是立即出榜安民,命令將士秋毫莫犯。

第二天,三君再次會面,商議許都歸屬問題。

齊僖公對魯隱公說:「現在許都攻下來了,許君又逃跑了,不如魯國接管許國。」

魯隱公說:「不不,魯國離此太遠,不宜接管。」

齊僖公對鄭莊公說:「這次討伐許國,是鄭伯主導的,既然魯國不願接管,我齊國離此更遠,更不能接管,只好該鄭國來接管了。」

鄭莊公說:「不,還是讓魯國接管吧!」

魯隱公說:「齊侯說得有道理,這次拿下許都,既是鄭國首倡,又是鄭兵主攻下來的,當然該鄭伯接管了。再說,許國與鄭國相鄰,你鄭伯不接管誰接管呢?」

鄭莊公還是假裝推辭。正在這時,外面傳報:「許大夫百里引著一個小男孩求見!」

三君喚入。

百里牽着男孩進來,立即跪在三君面前一邊叩頭一邊哭訴:「求三位君侯保留許國宗族一滴血脈吧!」

齊僖公問:「這男孩是誰?」

百里說:「我君主沒有兒子,這是我君主的弟弟,名叫新臣。」

齊僖公對魯隱公小聲說:「唉,真是可憐啊!」

魯隱公也搖頭嘆息說:「是啊!太可憐了!」

鄭莊公見到這種情景,突然心生一計,立即對百里說:「寡人本來迫於王命,才奉王討罪的;若貪圖土地,並非義舉。現在許君雖然逃走,但許族香火不該滅絕。既然他弟弟還在,又有百里大夫值得託付,加上有君又有臣的,就該把許國還給你們。」

百里說:「我只不過是考慮到許國破碎,許君逃走,只求保全一個孤兒罷了!土地已經屬於您掌握,豈敢奢望!」

鄭莊公說:「我同意把許國還給你們,出於我的真心。這男孩太小,不能處理國事,寡人應當派人來輔佐。」

齊僖公和魯隱公相繼說:「這樣太好了!」

於是鄭莊公把許國一分為二:西邊一部分叫西偏,由鄭大夫公孫獲掌控;東邊一部分叫東偏,由百里輔佐新臣掌控。許都處於西偏,公孫獲名義上是輔佐,實際上是監控許國。

後來,許庄公老死在衛國。許國新君在東偏受到鄭大夫公孫獲制約,直到鄭莊公死後,公子忽與公子突爭鬥多年,乘鄭國混亂,公孫獲病死,許國新君和百里用計,乘機收復了許都。此是后話。

討伐許國結束,鄭國大軍班師歸國,穎考叔的遺體及隨身物品都運回新鄭。按照《周禮》規定:人死後,天子要祭奠七個月後安葬,諸侯祭奠五個月,大夫祭奠三個月。穎考叔是大夫,所以要祭奠到冬十月安葬。穎考叔背心那支箭因跌下城牆時被折斷,箭頭還留在遺體內。回到新鄭,鄭莊公沒有忙於犒賞三軍,先為穎考叔舉行追掉大會,並親筆題寫一幅輓聯:「忠義英雄;孝友楷模。」鄭莊公對穎考叔一家給予很厚的撫恤,封穎考叔兒子潁孟為大夫,因現在才六歲,要chéngrén后才入朝任職。

穎考叔母親在一年前就去世了。高霞帶着穎孟跪在穎考叔的靈柩前哭個不停,穎考叔的哥嫂、高月、公孫閼等都來安慰。高月安慰一會兒,忍不住也陪着痛哭一場,弄得大家都跪下來跟着抹淚,連公孫閼也含着悔恨的淚水。

這天晚上,高月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來到許國都城裏面,看到穎考叔披着紅sè戰袍,站在城牆上向她微笑。高月飛上城牆,問穎考叔:「考叔哥哥,你怎麼站在這裏,還不回家,家裏的人還以為你死了呢!」

穎考叔說:「我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高月問:「那你怎麼老是站在這裏呢?」

穎考叔說:「我,我似乎還有一句話沒有給你說。」高月問:「什麼話?」

穎考叔yu言又止地說:「唉,我還是不說算了!我要飛走了,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說着就像要起飛了的樣子。

高月急了,趕忙說:「考叔哥哥,等等!」

穎考叔迴轉身來,高月已經走在他胸前。高月眼淚汪汪,望着他輕輕地說:「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帶我一起飛走吧!」

穎考叔再也壓抑不住心底情感,雙手護着她的肩頭說:「我,我也喜歡你!你好像是我夢中的姒兒和袁夢。」

高月一聽,立即撲入他的懷抱,感受到無比幸福和激動,急着勾他脖子把舌頭伸到他口裏。這時,她突然感到穎考叔胸口流出熱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鮮血直流,又摸到他背心插著一支箭,於是驚叫道:「你中箭了!」

高月驚叫的同時,遠遠的看到城牆下面有一個鄭兵手持弓箭,正在得意地發笑。這時,很多許國士兵持劍趕上來要殺他們,高月急了,拉着穎考叔要飛走,可是怎麼也飛不起,眼看許兵就追到了,夢突然醒了,發覺渾身是汗。

醒了一會兒,高月發覺公孫閼在夢裏喊:「救命啊!」高月知道他夢魘了,立即推醒他。公孫閼突然醒來,嚇得坐了起來,摸著臉上的汗水,喘著粗氣。

高月問:「你做了什麼噩夢?」

公孫閼沉默不語,搪塞道:「沒有什麼,睡吧!」

第二天,高月又去高霞家祭奠穎考叔,私下對高霞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姐夫哥是被鄭兵shè死的。」

高霞驚奇地說:「我昨晚也做過類似的夢。難道是穎考叔冤魂不散,託夢要我們為他伸冤?」

高月說:「或許是吧!」

於是高霞和高月一起對她們父親高渠彌講這個猜測,高渠彌說:「那只有取出穎考叔遺體里的箭頭來驗證。」

高霞內心矛盾一陣,答應同意。於是取出箭頭一看,果然是鄭國製造的箭頭。

於是高渠彌把這個情況向鄭莊公做了報告。鄭莊公說:「鄭國出征將士那麼多,很難知道是誰shè的,只好你先調查一下再說。」

於是高渠彌暗中派人做了許多調查,都沒有調查出來。最後鄭莊公說:「既然查不出來,那只有採取古老辦法,叫大家一起詛咒吧!」

那正是七月中旬,每天晚上鄭莊公都要召集出征將士在新鄭南門野外集合。將穎考叔靈柩放在城門外邊,靈柩上面擺放着那支暗箭,靈柩前點起香和油燈。凡出征將士,每一千人前面擺着一頭宰殺了的公豬,每一百人前面擺着一頭宰殺了的公狗,每二十五人前面擺着一隻宰殺了的公雞,每人朝靈柩方向跪下捧著一些占卜用的蓍(shi)草和一支燃燒的香。巫師站在靈柩前舞劍高聲詛咒道:「上有天神,下有地神,中有人神,三神到此,詛咒shè殺忠良之惡魔!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地網密密,風而不透;人網扎扎,罪惡難逃!天煞、地煞、人煞,所有神煞一起指向惡魔!指向惡魔,揪出惡魔!神煞快快現身,神煞快快現身!」

如此詛咒,第一天公孫閼暗自發笑;第二天,公孫閼沉悶不語,心裏發慌;到了第三天,正是七月半鬼節這天,黑夜裏突然一陣yin風,吹得公孫閼背上發涼,頭昏腦漲,心裏極度慌亂。當巫師將寒光閃閃的利劍指向他這邊喊道「指向惡魔,揪出惡魔!神煞快快現身,神煞快快現身!」的時候,公孫閼突然像著魔似地奔跑到鄭莊公面前跪下,用穎考叔口吻哭道:「主公啊,我率先登上城牆,難道對不起鄭國嗎?卻被公孫閼嫉恨,背後一箭,讓我死於城下。主公啊,我穎考叔死得好冤呀!我請得上帝許可,要公孫閼償命!」

說完,公孫閼自己掐斷喉嚨,噴血如注,頓時氣絕。

鄭莊公認得此人是公孫閼,急派人搶救,卻呼喚不醒了。原來公孫閼被穎考叔魂魄附體,自訴罪狀,自作了斷。於是大家才知道穎考叔原來是公孫閼shè殺的。鄭莊公嗟嘆不已,感覺穎考叔有靈,加上感懷他忠義孝友,於是將穎考叔安葬在潁城附近,並派人在穎考叔老家潁谷修建一座「潁大夫廟」供認瞻仰。

十一年後,鄭莊公死於夏五月。臨死前,鄭莊公擔心世子忽與公子突爭位,採納祭足建議,把世子突送到宋國安置,才放心地閉上雙眼,魂魄飛出體外。

鄭莊公魂魄飛出體外后,正在不知飛往何處的時候,忽然看見穎考叔飄來。鄭莊公問:「你是來給我引路的嗎?」

穎考叔飄着說:「是的,我引你看看鄭國未來的情況!」

鄭莊公好奇地說:「能看到未來的情況?我想看到世子忽與公子突是否相安無事。」

穎考叔說:「我們一起飛吧,一會兒就能看到!」

飛了一會兒,他們看到公子突派南宮長萬綁架了前來出使的祭足,要挾祭足立公子突為君。然後,世子突篡位,稱為鄭厲公。於是世子忽,也就是鄭昭公逃亡衛國避難。沒有多久,鄭厲公與祭足的女婿雍糾密謀要毒死祭足,祭足女兒告發后,祭足把雍糾殺了,鄭厲公聽到消息后趕忙逃到蔡國避難。於是鄭昭公又從衛國歸來複位。不過三年,高渠彌又把鄭昭公殺了,扶立公子子亹(wěi)為君。後來,子亹和高渠彌被齊襄公誘殺。子亹死後,祭足扶立公子子儀為君,從此開始臣服於楚王。鄭厲公逃亡十七年後,殺掉了子儀而複位。從此,鄭國在朝秦暮楚的飄着中苟延殘喘,過了約三百年,最終滅於韓國。

鄭莊公看完這一經過,嘆息道:「不想我奮鬥了一生的鄭國,結果卻是如此悲慘,我是何苦啊!」

穎考叔說:「我引你再到未來看看!」

於是二人飛到現代的鄭州上空。俯瞰城市,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比仙境還美麗。鄭莊公問:「這是多少年後?」

穎考叔說:「將近三千年。」

鄭莊公問:「下面都是鄭國的後裔嗎?」

穎考叔說:「或許有,或許無,這個說不清楚。」

鄭莊公說:「你向來愛打比方,那你比方一下如何?」

穎考叔飄着沉思一會兒,突然將額上頭髮一甩,說:「有了!比方說,昨天早上,一片樹葉上的一滴露水,當天蒸發了。今天早上,這片樹葉又凝聚著一滴露水,你說,今天這滴露水還有昨天的水分嗎?」

鄭莊公很聰明,點頭道:「喔,我明白了,或許有,或許無。」

穎考叔引著鄭莊公飄在鄭州一家賓館一個客房窗口,看到客房床頭坐着一個打瞌睡的人,胸前擺着一台手提電腦。鄭莊公說:「那個人好像是你呀?」

穎考叔說:「那就是我,按你的話說,我像是未來的人,我要回到我的未來世界,從此告別哈!」說着就要飛進去。

鄭莊公忙着問:「我的未來在哪裏?我將是誰?」

穎考叔已經飛入窗內,回頭答道:「對不起,我的確不知道,你繼續飛吧!」

yu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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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東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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