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誰都不能死
「是誰？！」林裳眉頭緊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籠上心頭。
柳相真這小子對那法寶的轉世之人說個不停，難道是和我關係很密切的人？！[]
「讓你猜，你肯定猜不到。那麼，本尊再給你個提示。」柳相真哈哈一笑，繼而說道：「你可知本尊是何時恢復的記憶？」
我哪兒知道？！
林裳瞥了柳相真一眼，沒有說話。
「本尊直說吧。」柳相真不再賣關子，笑着說道：「當年，你和於連洲等人下山歷練時，你不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嘛，那時候，本尊還沒恢復記憶，還是那個單純的龍首峰弟子。而當你受了重傷，被人送回玄天宗時，本尊的記憶便有了鬆動的跡象。」
「當時本尊很迷惘，也很害怕，總感覺腦子裏多了些東西似的。直到一天，那人煉鑄的九鼎之一被你激發，其中的氣息頓時讓本尊恢復了記憶！」
「本尊既然恢復了記憶，自然不可能再在玄天宗待下去，於是便略施小計，從玄天宗逃了出去。」
說着，黑霧中突然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不過，本尊那時候實在是沒想到，那九鼎散發的氣息不但讓本尊恢復了記憶，還激發了那轉世之人的力量。」
「林裳，你可知道本尊失蹤后，玄天宗有何人突然修為大漲？」柳相真突然問道。
那時候……有人修為大漲？
難道是……
林裳瞳孔猛地一縮，那個名字本能地就要從口中吐出來，然而到了嘴邊，卻又被林裳壓了回去。
有些事情，不說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成真……
就像前世中看到的一句話：
只要我不睜開眼睛，這個世界就永遠不會醒來……
林裳突然想大醉一場，麻醉自己的神經。
「想到了？不想說？不敢說？」柳相真哈哈大笑，「那就讓本尊來說吧！」
「如果說這世間有命運的話，那這一切就都是命運的安排！沒想到，命運竟然讓本尊和鎮壓本尊的靈魂投入了同一個門派，而且，還認識了同一個人。最讓本尊驚異的是，竟然就是這個人，讓本尊和那靈魂同時得到了新生！」
「這個人，自然就是林裳你，而那個轉世的靈魂，就是你那水月峰的小師妹，蘇玉清！」
果然是她……
林裳暗嘆一聲，眉頭緊皺，眼中光芒狂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自己，父母和餘杭鎮的百姓慘遭屠戮……
因為自己，柳相真的記憶恢復……
因為自己，蘇師妹她……
這世間，真的有命運嗎……
林裳一動不動，若非閃爍的目光，與一尊雕塑無異，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他此時心中正在掙扎、自責。而柳相真沉默了片刻，又笑了起來。
「話說回來，本尊真的是做了件很絕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對你來說，說不定還是件好事呢。你不是一直在蘇玉清和這凌菲兩人之間猶豫嗎，你不是不知道應該選擇哪個嗎？本尊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你若老老實實在這山谷帶着，這凌菲自然不會有xing命之危。等本尊解封了本尊的肉身，便放你二人離開。」
「第二個選擇，就是你不顧凌菲的xing命，打開禁制，來阻止本尊。如果你成功了，那蘇玉清自然無恙。否則，放本尊的靈魂出來，並讓本尊破開封印，毀滅世界的罪業，都會落在蘇玉清身上！」
「好了，你選擇哪個？」
柳相真的話語彷彿是從九幽深淵吹來的風，飄飄忽忽，卻又時時刻刻逼迫着林裳的神經，凍結着他的靈魂，讓他有一種拼了命，毀滅一切的衝動。
「瘋子……你他媽就是一個瘋子……」目光恨恨地看着柳相真，林裳喃喃地說道。
「瘋子？」柳相真哈哈大笑，「本尊就是瘋子，五千年前就已經瘋了！本尊的世界已經消失，本尊的朋友也都沒了，這一切誰的錯！」
「人類！！是你們人類把本尊逼瘋的！！」
柳相真突然瘋了一般地狂笑幾聲，黑光閃動，便消失在山谷中。
偌大的山谷空空蕩蕩，詭異的安靜著。
「菲兒，能聽到我說話嗎？」
見柳相真走了，林裳沉默片刻，揉了揉血紅的眼睛，朝凌菲大聲喊道。
灰sè光罩中，凌菲嘴巴張開又閉上，顯然是在說什麼。讓林裳眉頭緊皺的是，凌菲的聲音無法從灰sè禁制中傳出來。甚至，自己都無法確定她是否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菲兒，你要是能聽到我的聲音，就點一下頭。」林裳繼續試探。
光罩中，凌菲大眼睛中目光閃爍幾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林裳見狀頓時眼睛一亮，心中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繼續喊道：「菲兒，你先別着急，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聲音傳到光罩中，凌菲目含淚光，張口說了幾句話，卻想到自己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便又緊緊閉上了紅唇。遙遙看着山谷zhongyāng的林裳，眼中閃現絲絲掙扎的目光。
「菲兒，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蘇師妹也不會死！大家，都不會死！！」
「我會找出破開禁制的方法，把柳相真那廝重新封印鎮壓，讓他永遠陷入沉睡！！！」
林裳神情一凜，心中暗暗發下誓言，隨即眼睛微閉，心神擴散到整個山谷，再一次開始參悟柳相真設置下的禁制。
與肉身的動作不同，林裳的心神很容易地就融入到周圍的天地中，並且沒有觸髮禁制。這個現象讓林裳心頭一松，但接下來的發現，卻又讓林裳緊緊皺起了眉頭。
心神無形無質，自然不會觸髮禁制，但同樣是因為無形無質，即便是林裳的心神衝到了山谷出口，觸摸到困住凌菲的禁制，卻動不得山谷中的一草一木。
要破開禁制，只能靠肉身的力量！
但是，只要自己一動，就會觸發身邊的禁制，繼而引發連鎖禁制，讓身在山谷出口的凌菲丟了xing命！
所以，自己不能動！
至少，暫時不能動！
自己不能動，那麼……菲兒動不就行了嘛？
這禁制是單向的，自己動的話菲兒會受傷，但菲兒動的話，自己這邊應該沒事兒！哪怕有事兒也沒關係，憑自己的修為，區區禁制的力量還能扛的過去。
想着，林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得要向凌菲說出自己的想法。然而，嘴巴剛剛張開，卻又慢慢地合攏，jing亮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柳相真不是傻瓜，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他豈會想不到？
他既然敢這麼輕易地離去，自然是對自己設下的禁制很是自信。
看他之前的速度和氣勢，修為只怕比自己還要高上不少，他設下的禁制，自己都未必能輕易破開，何況是菲兒呢……
林裳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捏了捏眉頭，拋開剛剛的想法，又一個想法浮現出來。
既然菲兒破不開禁制，那就藉助外力！
只要能吸引其他修士來這裏，那就有把握保住菲兒的xing命！
雖然柳相真說方圓百里荒無人煙，但自己總得試試才行！
對！試試再說！
林裳心念一定，心神全力向外擴張，瞬間便越過山谷，沿着四周的山峰向外擴散開去。
心神越過一座又一座高山，直到籠罩了百里範圍時，林裳才無力地停了下來。
離肉身越遠，林裳心神與天地的聯繫便越是微弱。方圓十里的範圍內，林裳能清晰地「看到」一切，但到了百里之時，卻連周圍的一些大樹都察覺不到了。
「柳相真這廝下手太絕了……方圓百里連只活着的野獸都沒有，豈止是他說的荒無人煙？這個殺千刀的魂蛋！」收回心神，林裳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恨恨地罵了幾句。
罵完之後，心情卻更加沉重，看了山谷出口處的凌菲一眼，林裳心中一發狠，再次將心神擴散開去。
這一次，林裳並沒有權利擴散自己的心神，而是將整個山谷籠罩時便停了下來，眼睛微閉，山谷里的一切赫然出現在林裳心中。
禁制、草木、湖水、自己、凌菲……
霎時間，整座山谷在林裳心中映shè成一個幻像。
我就不信這禁制沒有一點兒破綻！
林裳深吸了口氣，在心中演算起山谷的禁制來。
失敗！
失敗！
失敗！
……
無數次嘗試，無數次失敗……
每一次林裳都嘗試用一種新的方法破開禁制，卻都在破開禁制的同時，引發了整座山谷的禁制。一次次的失敗讓林裳眉頭緊皺，臉sèyin沉地能滴出水來，但在他心神中，演算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誰都不能死！
一個聲音在他心中迴響着。
-------------------------
抱歉抱歉，一個星期沒更新了。急xing腸炎，發燒嘔吐，吃不了喝不了睡不好，不能吹空調也不能吹風扇，整天昏昏噩噩地打着點滴……小臣這個痛苦……昨天情況大為好轉，今天繼續更新。對於生病這種不可抗力的原因，還請大家多多諒解。話說，夏天到了，大家別亂吃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