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男_1_重複

酒男_1_重複

站在十字街頭把硬幣彈上流動的星空,它會停留在半空高點一直旋轉不會掉落,所有道路都蜿蜓曲折忽窄忽寬,晃動搖擺飄忽不定,路的盡頭都是無盡黑暗。

打開身旁這道門,低頭走踏進昏暗的室內,裏面以魚為燈一大群半透明散發着五顏六色光芒的小七彩魚結隊從身邊游過,大王烏賊舞動觸手在吧枱前預調尾酒,冰海精靈在杯邊浮遊。

恍恍惚惚習慣性地走到熟悉的小圓酒桌前坐下,面前就坐着位扎著馬尾辮緊身t恤高腰緊身褲,凸顯優點的女士。

水晶果凍、獅鬢水母依舊送來了兩瓶濃烈的朗姆酒。

女人一如既往地把一瓶酒推到他面前。

他眼神深邃的看着面前濃烈的朗姆酒,從容地打開舉到嘴邊一抬頭使勁的喝,咕~嚕~咕~嚕~咕~嚕。

頭頂準時游過一條散漫的發光魔鬼魚,酒每次都會喝掉半瓶才肯放下。

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邊點燃,深深的吸入一口濃煙又疲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迷離的眼神發獃地觀賞著身旁浮遊的發光水母。

輕淡的吐出刺激肺喉的尼古丁,煙霧在魚群之間繚繞;多久了?他說

女人淡淡的說:什麼多久?你看到我頭上的蜘蛛網了。

有嗎?他微微笑着說。

女人還是挑逗著說:你猜猜!

喔……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九千幾次了!他喝着口酒說。

女人挑釁的說:因為你每次都是一樣地問。

我……每次進來之前總是看到有片枯葉,一片沒有了光澤沒有方向等著腐爛被分解了無生趣,被風吹着在地面一直轉一直轉,他生硬地岔開話題說。

女人問:你……還在糾結?都6年了。

他撓著凌亂的頭髮嘆息。

女人疑惑的說:我真的無法理解,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酒勁衝上腦殼,滿臉通紅,他眼神迷離著說: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糾結些什麼,只覺得身體被掏空心裏空空的像是缺失了一塊。

女人笑着說:沒有那麼嚴重吧,階段性問題?

還階段性問題!說什麼時間能夠沖洗所有執念這套,偏偏在我就不行了!時間不僅沒有給出答案,反倒是把它釀成了一壺酒,時間越長反而越上頭越迷糊,我也有認真思考過它對我有那麼重要嗎?沒有結果,他說。

女人問:那你就打算一直用這樣的方式麻醉下去?

我沒有辦法,也根本控制不了,不斷在遐想,記憶跟着不斷在閃現,有時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些時候感覺自己跟周圍格格不入就像個異類,癲狂得近乎神經,他鬱悶着說。

女人說:你確實像個神經病。

宿醉,這樣才能睡個安穩覺,他擰開另外一瓶酒,邊喝邊說。

女人問:嘿……你還記不記得和我的第一次見面?

蒽,記不清,沒印象,他皺着眉頭說。

女人說:就在這裏,就是這個位置你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坐過來在我面前喝酒發獃,每次都是一樣你的時間好像是靜止的,蒙住雙眼耳不聞窗,語無倫次~呵,女人笑了笑,你知道這樣很瘮人嗎?

有嗎?有多瘮人?哈……可能是世界變化太快了,我也不是個灑脫的人,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

女人調皮地說:哎呦……說的像是多有故事似的,這裏可不差酒喔!把你的騷事一五一十的都交代出來吧,我可是很久沒笑過了喔。

呵呵……能有什麼故事,老是我講不如說說你的?他尷尬的托腮捂住半邊臉說

女人說:想聽到我的故事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長島冰茶?他說。

女人說:可能不行,你得再想想辦法。

奧……大冒險?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他疑惑的看了看女人說。

女人點點頭應:嗯。

他招了手招手,全場逐漸安靜,燈光熄滅一片昏暗,兩人卻依舊一動不動緊緊地盯着對方的對決的眼睛位置。

片刻間兩人四周圍滿了大大小小無數條燈籠魚漸漸亮起頭燈,魚頭頂着一大一小兩杯酒。

他邪笑着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硬幣旋轉在圓桌中央,在旋轉停止之前一手掌拍下蓋住硬幣,正?還是反?,他看着女人說。

女人自信的說:正面。

挪開手掌是正面,第一局就吃個閉門羹臉色一些不爽,一條燈籠魚游到身邊,他拿起小杯丟進大杯,,拿起大杯一口悶。

女人挑釁地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一杯下肚,心跳加速,沒來得及反應他果斷選擇真心話。

女人得意的問著:你……做過最瘋狂的事情是什麼?

就是此時此刻,就是現在,他低着頭喘著粗氣說。

女人說:必須撒謊的,要真真實實的回答,不然就不沒意思了!

千真萬確,他伸出三指說。

女人說:那好吧。

旋轉,蓋住;正?還是反?他說。

女人肯定的回答:正面。

魚再游來,噗通~小杯丟進大杯,一口悶。

女人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他說。

女人想了想,還沒說出口便偷笑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意淫過誰。

噗~,剛咽下的酒差點都給噴了出來,真沒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

這個……我想……大概……應該是從生物本能上做討論,在我的角度認為這應該是每個人至少都會經歷一次的吧!也是僅此的一次的,一個能令自己知道心動是為何物熱血沸騰,會激發一人的佔有慾保護欲的生物,他想了想了磨磨唧唧的說。

女人不耐煩的搶過硬幣說:神經病!又喝多了吧你,語無倫次。

女人旋轉硬幣,蓋住,說:正還是反。

反,他隨意的說。

女人挪開手掌,映入眼帘的是硬幣反面。

你很少喝酒的,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說。

女人一口乾完,沉默了片刻,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你有聽過這句話嗎?,「人就像是一顆種子,城市好比是栽種種子的土壤」,最近忙着搬家,馬上要離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很複雜,既期待又有忐忑不舍。

又因為失戀?他挑逗著說。

女人說:什麼叫「又」,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什麼都不懂。

第一次出遠門呀?他說。

女人說: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贏了再說。

轉動硬幣,把手蓋住,女人問:正還是反。

反,他說。

女人挪開手掌,硬幣是正面。

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杯酒後,問:真心話?

真心話,他低着頭面目猙獰的咽下酒說。

女人暈眩臉色紅通通的看着他,說:你憂鬱得很不真實像電影,是先天的還是……。

天生的,可能像我這樣的異類註定曲折,他眼神空洞一口一口喝着酒,自顧自的嘟囔著講:我……後知後覺,我背約了,搞砸了一個後知後覺很重要的「承諾」,呵……誰知道呢!那竟然是我的所有,這承諾竟然高於命的存在,我丟了自己……,呵……自做孽不可活呀……。

女人伸出帶着紅繩的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說:嘿……嘿……。

一段清脆的音樂在耳邊環繞,身體掉進一口無底井迅速下沉墜落,失重的感覺將他一層一層從無數張床驚醒無數種情景不斷切換;直到接近真實的聲源,搓了搓疲倦的眼球,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惺忪的眼縫左右打量著漆黑的環境,音樂仍重複著傳播,懶散的把手伸出暖和的被窩摸索。

被窩以外冰冷,在床頭邊摸起連接充電線的手機,關掉鬧鐘后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11點18分腦瓜仍是眩暈脹痛,做過的夢總零碎模糊回憶不起,如同一切都是不曾發生白日做夢的幻境心頭莫名一陣空蕩,鬱悶至極似是弄掉了重要的什麼,神不守舍睜大眼睛發獃。

掙扎著起身打開房間的燈光,床邊擺放着3瓶廉價白酒的空瓶,其中一個空瓶里已經裝有半瓶煙頭。

他隨手披上一件厚外套,點上一根廉價香煙開門走到廳的窗口;屋外暴風肆虐暴雨已經下了兩天,烏雲吞沒整片天空,城市被昏暗籠罩,如極夜……

這種天氣還出門的人肯定是傻子!火鍋、麻將、撲克牌、宿醉很適合。

看了看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99+的轟炸信息,不禁感嘆小丑終究是自己,這些暴力催債的狗子真是一刻都不讓人活!。

一番洗漱整理后打開跑腿軟件立馬推送了幾張高價單,礙於惡劣的天氣他只是搶了兩張順路的近單也夠嗆了,推著廳里的破爛電驢走出這間陳舊狹小的廉價出租房。

要出玄武坡上擁擠的住區必經一條寬約只有1米長40多米路面崎嶇近40度角的深斜坡,大風刮入深巷沒有減弱絲毫反而吹得更加猛烈,水流洶湧彷彿倒流,雨水橫落直撒臉來。

強大的氣流推著連人帶車搖搖欲墜,舉步維艱,出口處街上的水已經積到腳踝。

怕車線路泡水車速也不敢提高,還沒到店取餐客戶那邊已經投胎式催單。

老闆1號單在哪裏?他踉踉蹌蹌進店急促地詢問。

一身休閑的鹵店老闆詫異地回應說:好,馬上來,立馬從座位上起身忙碌起來,哥們生猛呀!我都以為沒人接單了,都沒敢做提前做,想着早點關門休息算了。

嗐……生活所迫,你得快點啦!那邊催得很急!他焦急的說。

好了好了,給;接過老闆手上的快餐飛速上車,繞到后一條街,來到第二家商家。

大熊烤肉,這家店很特別,只在門口掛起店面的橫幅,永遠都是門簾緊閉沒有堂食只做外賣,透過小小的窗口把做好的餐品遞出放在窗枱,沒有任何交流,估計所有騎手都不曾見過店家主人。

無論早或遲來到,每次都無須哪怕一秒鐘的等待,餐品如同自動的接單即出,永遠只在窗枱看到一份包裝精緻的外賣擺放在外。

他車都不下,直接開着電驢路過伸手即拿,迅速地把餐品放進保溫箱頭也不回的直奔目的地「萬客智慧城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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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誕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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