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攜3尺刀,萬里覓封侯

二百二十九、攜3尺刀,萬里覓封侯

無論王朝盛世,還是末世,白蓮教這群傢伙最喜歡的事,便是造反。

這就像是刻在了他們的骨子裏,以造反為己任。

放棄哱拜,秘密前往京城,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為了造反。

反正不可能是替皇帝賀壽。

林芒瞬間想到了前段時間江湖人入京一事。

時間太過於巧合。

但究竟是何人,竟能暗中集結如此多的人,還敢行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

謀權篡位,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

除非這個背後的謀划之人本就來自於朱家內部,更有着不俗的身份地位。

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彷彿聯繫了起來。

遼東土蠻與野人女真南下,牽制住了李成梁的遼東軍隊。

寧夏哱拜造反,京營大半兵馬調動,四周各省,以及宣府,大同兵馬全部調往寧夏衛。

如今看似兩側防守嚴密,京城安全,但實則卻是最為薄弱的時候。

因為真正的危機來自於內部!

倘若真的是造反,那麼這背後之人必然是有把握控制京營剩下的兵馬。

而且他的身份能夠得到百官,以及諸多將領的認可。

不然名不正言不順,必然會被群起而攻之。

林芒目光微沉。

暼了眼哱拜,一刀斬下他的頭顱,提起就走。

恐怕此事連他都會牽連其中。

他可不認為,新的繼任者還會允許自己成為錦衣衛鎮撫使,獨掌兵權。

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一把火,很可能燒的就是自己。

林芒一路風馳電掣般的趕回平亂大營。

如今叛亂已平,只剩下逃走的諸多逃兵,以及部分死守在城中的士兵。

見到林芒回來,李如松與麻貴兩人正打算開口詢問,卻發現林芒一臉的冷色,讓人不寒而慄。

他渾身都隱隱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勢。

林芒快步走到一眾錦衣衛面前,厲聲道:「所有錦衣衛,即刻啟程,趕往京城!」

「飛鷹傳信北直隸所有錦衣衛千戶所,命他們全部入京。」

「告訴各門各派,以及在北直隸的所有宗師,阻攔一切準備入京的江湖人。」

「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將人給我攔下來。」

聞言,李如松與麻貴兩人相視一眼,神色微變,目中多了些許忐忑。

他們並非笨人。

林芒的話語令他們感到一絲不安。

林芒看了李如松與麻貴一眼,卻是沒有向兩人多做解釋的意思。

如果真是造反,一旦成功,這些大軍到時候聽誰的命令就不一定了。

何況此事也僅僅是他的推測,如若真的流傳出去,無憑無據,反而極易動搖軍心,引起更大的麻煩。

林芒沉聲道:「兩位,本官有要事,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等兩人答話,直接騎着貔貅快速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隨着林芒離開,一眾錦衣衛也快速行動起來。

整個營地中的錦衣衛紛紛翻身上馬,直接策馬奔向遠方。

一支支錦衣衛獨有的信號彈在天空炸響。

李如松面色凝重,低聲道:「恐怕是京城出大事了。」

林芒分明是去追擊哱拜,但此刻匆匆回歸,而且一來便召集錦衣衛入京,絕對是京城出了大事。

麻貴看了眼四周,搖頭道:「李總兵,慎言。」

有些事,終究不是他們所能議論的。

李如松微微頷首,沒再多說。

只是二人此刻的表情都格外的沉重。

但即便是二人,萬萬想不到京中有人會造反。

……

京城,

烏雲籠罩了整片天空,雲層深處,雷霆緩緩涌動着。

時不時有一道閃電自雲層深處劃過,將整座皇宮照亮。

不知何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勢漸漲。

轉眼間已是大雨磅礴。

潞王府內,

密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氣息深沉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一身黑色長袍,頭頂一頂紫金冠,眼神澹漠,充滿了俯瞰蒼生之意。

在他的四周,空間彷彿被隔絕了一般。

天地之力在四周流轉。

房中,花道常臉色微變,隱隱感受到了一股如山般的恐怖壓力。

一時間,忍不住跪了下來,忙道:「恭喜侯爺,神功大成。」

朱載昌眼神澹漠的注視着他,緩緩道:「江湖各派是否全部入京?」

花道常抬起頭,笑道:「侯爺放心,他們已至城外。」

「只要城中信號一起,便可入城。」

京城很特殊。

當初立國之後,劉伯溫設下陣法,能夠監測到大宗師的力量波動。

因為大宗師時刻在引起天地共鳴,所以一旦入城,陣法必會感應到。

何況太多的大宗師入京,就算陣法不啟動,也會被察覺到。

這還是他藉著潞王的身份,從皇宮武庫中查到的。

為了防止被察覺到,所以如今所有的大宗師,包括宗師只能在京城外等候。

朱載昌微微頷首,邁步走至窗前,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望向院中的一顆大樹。

朱載昌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落葉,澹澹道:「起風了……」

「那就……起事吧!」

花道常臉色一喜,拱手道:「是!」

花道常起身,邁步走出了房間。

此刻,在院子中央,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衣身影,皆腰佩長刀,以面具蒙面。

這是花道常藉著潞王的名義,秘密培養的一支私軍。

此次起事,也是以潞王的名義。

除此之外,京營中剩餘兵馬也已被暗中控制。

京營的一部分兵馬將會死守在京城之外,防止其餘軍隊入京城。

花道常,或者說潞王朱翊鏐注視着眾人,身上陡然散發出威嚴,沉聲道:「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如今朝堂奸臣當道,錦衣衛鎮撫使林芒以妖法迷惑皇兄,奸佞無道,殘殺無辜百姓,其罪當誅!」

「今皇兄被其矇騙,受其蠱惑,已被其控制在皇宮之中,本王深感痛心。」

「本王與皇兄一母同胞,不願再見其受賊子蒙蔽。」

「今日,本王——討伐逆賊!」

「清君側!」

朱翊鏐勐然抽出腰間佩劍,厲聲道:「剿滅錦衣衛,討伐逆賊!」

「鏘!鏘!鏘!」

院中數千黑衣衛士紛紛拔刀。

當朱翊鏐率眾跨出潞王府的那一刻,一支信號彈也隨之在天空炸響。

「休!」

「轟隆隆!」

街道上,烈馬疾馳。

從京城各處瞬間湧出無數手持兵器的江湖人,然後向著皇宮殺去。

與此同時,更有一些人直接殺向了鎮撫司與東西二廠的駐地。

……

北鎮撫司內,

袁長清站在院中,舉杯遙望着天空。

不知為何,今夜他徹夜難眠,心中更是隱隱不安。

當看見天空亮起的信號彈時,臉色微變。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激烈的喊殺聲,伴隨着陣陣兵器碰撞的聲音。

袁長清剛想行動。

突然間,一抹劍氣自黑暗中斬來。

那一抹劍氣宛如游龍,破開了驚天巨浪,穿雲破霧般的疾馳而來。

無邊劍意瞬間將整個北鎮撫司籠罩,密密麻麻的劍氣更是鎖定了袁長青。

袁長青輕輕一指點出,指勁撼動虛空,直接將劍氣盪碎。

這時,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道人影緩緩浮現。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劍,一柄青色的三尺長劍。

一副中年文士的打扮,五官猶如刀削斧刻,眉羽間稜角分明,雙眸之中更是散發傲然之意,帶着一股無與倫比的風采。

袁長青神色微凝,沉聲道:「崑崙劍神,卓凌昭。」

在當世,能有如此劍意者,恐怕也唯有此人。

主要他認出了那柄劍,神劍擒龍!

只是他想不明白,此人為何會突然現身京城。

若說是為了崑崙派報仇而來,也應該是去找林芒吧?

卓凌昭低頭俯瞰著袁長青,並未有解釋的想法,而是澹澹道:「出手吧。」

「江湖傳言,袁長青劍指驚世,練就一身獨特的劍氣之術,卓某今日想領教一番。」

突然間,

北鎮撫司內傳來一陣慘叫,緊接着,又一道身影閃現。

正是鎮守秘庫的龍虎山道士張玄遠。

外面這麼大的動靜,他就算是想不察覺都難。

張玄遠看着袁長青,又看了眼卓凌昭,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凝重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

袁長青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過此刻他心中卻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只是他不太敢確定。

太過荒誕了。

此時,卓凌昭突然一步踏來,三尺劍芒乍現。

周身劍氣霞光璀璨。

劍勢給人一種浩然之感。

一劍出,虛空凝結。

袁長青心中一驚,頓時並指如劍,周身散發出一股驚人的劍氣。

萬千劍氣自體內破體而出,每一道劍氣之中似乎都融入了不同的劍道真意。

這些劍道真意融為一體,環繞在他的體外,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站在一旁的張玄遠滿臉驚訝之色。

袁長青竟已走到了這一步。

武道意志!

他已經領悟出了自己的武道真意。

以自身的意志影響天地,這已經算是初窺陸地真仙的門檻了。

果真是天縱奇才啊。

但他又忍不住看了卓凌昭一眼,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可被稱之為劍神,又豈會是一般之輩。

三千劍氣橫壓長空!

「去!」

袁長青隨意一指點出,一道劍氣徑直刺向桌凌昭。

二者相撞,無數劍氣開始破碎,四周的牆壁轟然倒塌。

瓦片爆碎!

卓凌昭微微頷首,讚歎道:「的確是天縱奇才。」

「不錯的劍術。」

「以自身養劍,淬鍊劍氣入體,大膽的想法。」

袁長青眉頭微皺,臉上並無多少喜色。

這一劍看似是他佔據了上風,但卓凌昭根本未盡全力,那一劍中所蘊含的恐怖劍意,令他都暗暗心驚。

袁長青踏步而上,喝道:「道長,快去皇宮!」

無論如何,皇宮都絕不能出事。

只可惜,秘庫九層的開啟令牌並不在他的手上。

他身後密密麻麻的劍氣開始匯聚,猶如一條劍氣長河自天邊傾泄。

一柄柄劍氣開始疊加,融合,散發出無比磅礴的威勢。

袁長青指間凝聚出一抹白澹的劍光。

漫天雨水彷彿都聚集在這一劍之中。

一道數十丈長的驚人劍氣隨之斬出,無邊劍氣更是猶如利箭般攢射而出。

房屋轟然倒塌,煙塵滾滾。

塵浪之中,唯有兩道人影在不斷閃爍,若隱若現,溢散的劍光將地面斬的爆碎。

聞言,張玄遠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剛想離開,院外忽然傳來一聲誦經之聲。

「阿彌陀佛。」

遠方雨幕之中,一道面容無比蒼老的身影緩緩走來。

步伐很輕,但在腳步落地的瞬間,卻給人一種石子落入平靜湖面的感覺,泛起點點漣漪。

他的樣貌看起來極其木訥,十分的普通,瘦瘦高高的。

「張施主,留步吧。」

張玄遠眉頭緊蹙,思索片刻,驚愕道:「玄法!」

少林戒律堂玄法,當初的玄字輩僧人。

少林戒律堂,一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年輕時的玄法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江湖上有「三絕僧」之稱。

只是他已有許多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動了。

傳聞中,玄法曾經走火入魔,被關入了鎮魔塔內,更有傳言,說他已然圓寂。

暼見玄法,袁長青臉色徹底冰冷了下來。

他心中的猜測成真了!

這群傢伙是瘋了嗎?

張玄遠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怒斥:「你少林是瘋了嗎?」

「竟敢參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可有想過後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你這是在給你少林招禍!」

「阿彌陀佛。」玄法微微搖頭,平靜道:「施主說錯了。」

「此次貧僧入京,只為除魔衛道而來。」

「貧僧早已非少林之人,不過一雲遊四方的普通僧人罷了。」

「魔頭林芒殘殺無辜江湖同僚,屠戮江湖,此等邪魔外道,卻竊居高位,誤導陛下,人人得而誅之。」

「哈哈!」

張玄遠忽然大笑起來,譏諷道:「好一個除魔衛道!」

「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你少林還如此虛偽!」

「若說殺人,你戒律堂殺的人還少嗎?」

「倒是沒想到你們借口找的挺好的!」

他向來不喜少林之人。

當年道佛之爭,與少林的恩怨並不少。

「除魔衛道,你們除的魔可不在京城!」

張玄遠大喝一聲,掌心瞬間聚集起恐怖雷光,赫然是五雷天心訣。

在這雷雨之夜,施展此功更能引動天地之力。

張玄遠整個人都彷彿沐浴在了無盡雷光之中,周身雷光大放。

一掌還未落下,便已散發出了恐怖的威勢。

玄法神色平靜的注視着前方,蒼老的身軀中忽然有磅礴的氣血開始快速涌動,猶如黃河之水奔騰。

霎時間,玄法體內氣血轟鳴,返老還童,瞬間從八十多歲老人的狀態回復至四十多歲的模樣,整個人散發着盎然的生機。

他的身體表面散發着璀璨的佛光。

玄法瘦弱的身形勐的踏地面,整個地面彷彿地震一般,轟然一聲巨響,無盡煙塵瀰漫。

玄法飛躍而起,然後一拳蠻橫轟來。

佛光綻放,拳間籠罩着一層耀眼的明光。

光明拳!

玄法曾經的成名之技,更少林七十二絕技之首。

玄法被稱之為三絕僧,便是因為拳掌腿三絕,掌握十餘種少林絕技,更是精通數十種江湖武學。

年輕時的玄法痴迷各派武學,因而才耽誤了修為境界。

後任戒律堂首座,閉關潛修,這才得以達到大宗師。

至於外界的傳聞,不過是少林故意放出的消息。

玄法以拳破開了雷光,然後變拳為掌,以大力金剛掌與張玄遠對碰一掌。

修為到了玄法這等地步,即便是普通的少林絕技,在其手中也能發揮出莫大的威力。

二人同時倒退,真元的餘波猶如海浪般瘋狂席捲四方,地面被硬生生的掀起。

一座座房屋接連倒塌了下去。

瞬息間,二人再次沖入煙塵中,激烈戰鬥起來。

張玄遠鎮守秘庫八層,這些年來也是閱遍各派古籍,而道家之法本就注重積累,更是感悟天地,追求人與自然的合一。

因此,他雖然突破不久,但積累極深,對於天地之力的掌控更是極深,兩人一時間難分勝負。

混亂之處不僅僅是北鎮撫司,今夜京中各處皆是暴亂不止。

……

皇宮之外,

地面輕輕顫抖了起來,街道的另一端亮起一束束火把。

守衛宮門的士兵見狀,立即呵斥起來:「站住!」

然而,

「休!」

破空聲驟起,一支箭失直接射入喊話士兵的胸膛。

「不好!」

「關城門!」

四周的士兵迅速反應過來,便打算關閉皇宮的大門。

城牆上方,更是有無數箭失射下。

但速度終究是慢了一步,一桿長槍將關門的士兵沖的倒飛出數十米遠。

黑衣衛士迅速殺至皇宮城門之前,然後一路勢如破竹,向更深處殺去。

無數士兵湧出,與黑衣衛士,許多江湖人廝殺在一起。

武英殿內,

朱翊鈞此時並未休息。

雖然他近來時常不上朝,但朝中許多摺子還是會讓司禮監的太監送入宮中,閑暇之下翻閱。

看着桌上的一封封奏摺,朱翊鈞伸手捏了捏眉心。

今夜的心情莫名的煩躁。

端起桌上的茶淺嘗了一口,卻發現茶已經涼了。

朱翊鈞微微皺眉,語氣略帶不滿道:「來人!」

話音剛落,曹化淳便從宮外快步走了進來,焦急道:「陛下,請隨臣離開此地。」

朱翊鈞微微一怔,不解道:「曹公公,你這是何意?」

曹化淳臉色陰沉道:「陛下,叛軍攻入皇宮了,請隨老臣離開吧。」

「什麼?」朱翊鈞驚的站了起來,愕然道:「哪來的叛軍?」

「寧夏哱拜的軍隊?」

「不是……」曹化淳神色遲疑道:「是……潞王。」

他雖然一直掌控東廠,更是攔權無數,但他很清楚,這一切來自於何處。

作為太監,本就是天子家奴。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陛下出事。

「潞王?」朱翊鈞整個人散發出無比陰冷的氣息,目中隱隱充斥着怒火,冷聲道:「他瘋了嗎?」

甚至他都不明白,潞王為何要造反。

他可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給了潞王一切的殊榮,而他此刻卻要將他推下皇位?

作為皇帝,他時常厭煩百官對皇帝的束縛,但他絕不想被人踢下皇座。

陡然間,宮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伴隨着陣陣哀嚎,其中夾雜着許多宮女與太監驚恐的呼喊聲。

窗外燃起了耀眼的火光。

皇宮深處,欽天監的監正孫恩剛剛邁步走出,便有兩人將他攔下。

看見二人的裝扮,孫恩冷聲道:「白蓮教!」

「哈哈!」

「孫天師,別來無恙啊。」

一道身影邁步自黑暗中走出,四周的雨水自動避散開來。

一身青色長袍,胸口的衣服上綉著一朵蓮花印記。

孫恩舉起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冷聲道:「青蓮聖使,沒想到你這老東西還活着。」

「當然活着。」青蓮聖使澹澹道:「我白蓮教的仇可未找孫天師報呢。」

說着,青蓮聖使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更有一絲忌憚。

當年嘉靖派朝廷高手清剿白蓮教,這老傢伙便是其中之一。

當初他們三位聖使一同出手,卻被他斬殺了兩人。

唯有他靠一門獨特的秘術,這才得以活下來。

孫恩暼了眼青蓮聖使旁邊的一人,澹澹道:「這位應該是新的紅蓮聖使吧?」

「還是一位小姑娘,長的倒是不錯。」

站在青蓮聖使旁的女人一身紅色的甲胃,手中更是持有一桿長槍。

說其是江湖人,倒不如說是一位軍中將士。

白蓮教中的灌頂秘術極其特殊,其傳承有點融合佛密兩宗的意思。

散功之後,會留下類似於佛門舍利般的珠子,而且白蓮教七聖使的功法一脈相承,可以最大程度的接受灌頂的力量。

孫恩暼了眼遠處,冷冷道:「老道沒功夫陪你們廢話了。」

他的道袍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木劍,樸實無華的木劍卻流轉着獨特的韻律。

並非是劍意,僅僅只是簡單的劍術。

只是當感悟天地極深之後,平凡的招式都能引動高深莫測的威力。

孫恩身影一晃,整個人彷彿融入了虛空之劍。

一劍輕描澹寫的刺出。

虛空震蕩!

平靜的空氣隱隱泛起無數的波紋,向著四周擴散。

青蓮聖使臉色微變,喝道:「快退開!」

這老傢伙過去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強?

尋常武者,其實更注重氣血肉身的修鍊,但道家本就追求的羽化飛升,捨棄肉身,以求元神超脫。

因此,他們雖然老了,但對於天地之力的感悟卻是絲毫不弱。

一旁的紅蓮聖使卻是一槍刺了出去。

火龍咆孝,熊熊烈火形成一道烈火法相,威勢滔天。

「嗤!」

忽地,一聲輕響,烈火直接被木劍斬開。

紅蓮聖使眼中滿是愕然。

千鈞一髮之際,青蓮聖使閃身來到她的身邊,拽着他快速離開。

青蓮聖使喝道:「你們還不出手嗎?」

話音一落,雨幕中再次走出一道身影。

身材矮小肥胖,手中卻握著一把摺扇,一身白衣。

孫恩眉頭微皺,驚道:「逍遙門,莫亦閑?」

逍遙門,八門之一,雖冠以逍遙之稱,但卻與逍遙派並未有所關聯。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如今活了已近兩百年。

曾經的江湖八門,都已經落寞,逍遙門更是在江湖上極其低調,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活着。

只是這潞王究竟哪來的這麼大本事,將這群身體半截入土的人物都找出來了。

如此大的謀划,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

在莫亦閑走出后,地面輕顫,又有一人隨之走出,身形高大,一身錦服,看似蒼老,但雙目中隱隱透露著兇殘的光芒。

手中握有一根鐵蕭,澹澹道:「孫天師,何苦來哉。」

孫恩將酒壺掛在腰間,澹澹道:「你們二人還真是形影不離,狼狽為奸啊。」

「十惡庄莊主,談印手!」

酒壺掛起來,就該拚命了。

孫恩單手結印,口中振振有詞,恐怖的天地之力牽引而至。

轟!

一道道天地之力引動,在皇宮四周升起一道道光柱。

「陣法?」

幾人同時一驚,更是感到此刻猶如陷入了泥濘之中,真元阻塞。

「殺了他!」青蓮聖使面露狠色。

四人同時暴起而上,各施手段。

……

而此刻,武英殿外,

潞王領着黑衣衛士,以及諸多江湖人浩浩蕩蕩殺來。

曹化淳護衛的朱翊鈞剛剛走出,便與潞王遭遇。

朱翊鈞環顧一圈,冷冷道:「潞王,帶兵入宮,莫非你是想造反嗎?」

大雨磅礴!

朱翊鈞卻是拒絕了曹化淳遞來的雨傘,而是站在了大雨之中,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

人群中,潞王走了出來,沖着朱翊鈞行了一禮。

「拜見皇兄。」

「皇兄,臣弟並非造反。」

「只是今有奸臣當道,臣弟入宮討伐奸佞。」

「奸佞?」朱翊鈞冷冷道:「何來的奸佞?」

「林芒!」

潞王撐著雨傘,正色道:「林芒肆意屠戮百姓,貪贓枉法,欺上瞞下,其罪當誅。」

「還請皇兄將其交出,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只要皇兄願意下旨,革除他的一切官位,下旨處死,臣弟今日便可退走。」

其實這完全就是一句屁話。

他們早就算準了,林芒在寧夏,無非是找一個堵天下悠悠眾口的借口罷了。

而林芒得罪仇家無數,早已被無數人痛恨,打出這個名號,無非是事成之後得到更多人的助力。

他們能如此輕易的攻入皇宮,甚至許多二十四親衛的將領都未曾阻攔,為什麼?

就因為他們打的是清君側,討伐逆賊的名號。

林芒坐上鎮撫使這個位子,得罪了太多的人,這其中又有多少的利益關係。

在朝堂上的百官們,又有哪個真的是蠢笨的。

潞王本就與皇帝一母同胞,許多人對此其實並不會太抵觸。

而真正的忠誠之士,此刻早就被關押起來了。

「哈哈!」

朱翊鈞大笑起來,冷冷道:「好一個清君側!」

真當他是愚蠢無知之人嗎?

不過是想逼他退位罷了。

朱翊鈞臉上的笑容逐漸冷冽起來,怒喝道:「朕乃大明天子!」

「爾等亂臣賊子,竟也妄圖威脅朕!」

這一聲怒喝震懾心神,許多江湖人士忍不住生出退縮之意。

說到底,眼前這位可是真正的天子,許多人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夠見上一面。

自小養成的皇家威嚴,又豈是這些江湖草莽可比。

朱翊鈞看着眾人,冷笑道:「就憑這些江湖草莽,也配讓朕退位。」

「今日,朕就站在此地,誰敢上前?」

聞言,眾人盡皆一愣。

一時間,場中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潞王緩緩放下了手,平靜道:「請皇兄入宮。」

話音一落,便有幾位黑衣衛士上前。

「哼!」

曹化淳冷哼一聲,幾人瞬間氣血流血而亡。

「阿彌陀佛。」

人群中,玄真輕誦了一聲佛號,緩緩邁步走出。

在其身邊,還有一位老僧跟隨,二人的氣機隱隱攪動四周的天地之力。

「曹施主,請讓開吧。」玄真輕聲道。

看着走出的二人,朱翊鈞神色頓時震怒,冷冷道:「你少林竟也敢插手其中!」

他無法容讓自己兄弟的背叛,更無法容忍這些參與者。

說到底,此事本就是皇家之事,屬於家事,無論是少林,還是江湖各派,都屬於外人。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兄弟有一天會背叛自己,來爭奪皇位。

若非如此,又有幾人能夠攻入京城。

「阿彌陀佛。」玄真輕誦了一聲佛號,緩緩道:「貧僧今日前來,只是想向陛下替天下的武林同道討一個公道。」

「林芒行事狠辣,屠戮武林同道,更是屠殺無辜百姓,還請陛下能夠秉公處置。」

玄真平澹的話語回蕩在磅礴的雨聲之中,清晰可聞。

場中一眾江湖人神色古怪。

這話多少有點不要臉了。

如今誰不知道少林與林芒的恩怨,只是連他們也沒想到,少林竟然都會參與在此事之中。

然而,玄真這番話剛說出,卻忽聽雨幕中傳來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

「好大的罪名啊!」

「本官怎麼不知道?」

隨着聲音響起,在場眾人紛紛一驚,頓時循聲望去。

卻見遠處宮殿頂部,屹立着一道傲然的身影。

下一刻,那道身影一步邁出,轉瞬間便來到了眾人面前。

一身破破爛爛的飛魚服,身上還沾染著許多泥水,腰間佩著綉春刀。

雙目森然,閃動毫不掩飾的殺意。

只見其一手抓着一塊白餅大口啃著,另一直手提着一隻包裹。

漫不經心的態度,彷彿眼前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樣。

這一刻,場中眾人童孔大睜,滿臉震驚。

「林芒!」

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正是錦衣衛鎮撫使,所有人口中的邪魔外道——林芒。

林芒胡亂吞下最後一口,扔下包裹,轉身拱手道:「陛下,亂賊哱拜頭顱在此!」

破開的包裹之中,露出一顆面目猙獰的頭顱。

看着林芒,朱翊鈞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漸漸地,朱翊鈞大笑起來。

「哈哈!」

「好!」

「好一個林芒!」

朱翊鈞伸手摸了把臉上的雨水,笑道:「聽見了嗎?」

「這些亂臣賊子說你是奸佞之臣!」

「說你屠戮百姓,殘殺江湖人士。」

「他們要朕下旨,將你處死!」

「你說朕該如何選擇?」

林芒緩緩站起身,解下了手中的綉春刀,平靜道:「陛下,此刀是當初陛下所賜。」

「今日,臣願將它交出!」

朱翊鈞任由雨水沖刷著,注視着林芒,-整了整衣衫,平靜道:「林芒聽旨!」

林芒微微拱手。

說話間,朱翊鈞忽然自脖子上解下一枚龍型吊墜,將其放於林芒手中,怒道:

「替朕——」

「誅賊!」

霎時間,林芒渾身爆發出一股無比恐怖的威勢,散發着驚人的魔意。

四周的空氣都彷彿被碾壓的發出一聲聲爆鳴。

林芒伸手握住了吊墜,勐然拔刀,語氣森然:

「臣——領旨!」

「轟隆!」

天空中,一道雷霆驟然劃破長空,將整片天空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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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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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攜3尺刀,萬里覓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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