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019

卡卡西急匆匆地跳過諸多房頂,幾乎是擦著頭頂的紫藤花蓋跳到了火影辦公樓前的平台上。

在曾經暗部同僚揶揄和警告的眼神中，卡卡西從平台上跳下來，老老實實地走了火影辦公樓的正門。

剛進入火影小樓,他看到走廊盡頭一個人的背影。

「老師！」

前方的人回頭看過來，正是波風水門。

「卡卡西？你也趕回來了？」

旗木卡卡西忙不迭來到老師身旁,他欲言又止，眼神中透著焦慮和期待、激動和不可置信：「真的是……是他嗎？」

波風水門抬手拍了拍旗木卡卡西的肩膀,苦笑道：「應該不會有假,鹿久親眼見到了。」

旗木卡卡西怔怔的,閉上眼,淚水差點落下來。

是帶土,真的是帶土回來了嗎？

就在此時，師徒倆人前方的會議室大門咔嚓一聲打開了,一個散著黑色長發，發梢微微炸開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穿着深藍色宇智波族服，下身是黑色長褲，腰間別着一把短刀。

正是據說在第次忍界大戰死亡的宇智波帶土。

旗木卡卡西激動極了,他下意識上前一步：「帶土！」

青年聽到聲音,微微側身看了過來。

只是一個眼神,讓波風水門心中一沉。

眼前的帶土和他記憶里的少年截然不同,臉上不再有過去樂觀陽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陰冷深沉。

那頭黑色長炸毛讓宇智波帶土看上去桀驁不馴極了，他的半張臉上呈現出了特別的紋路,像是木紋,又像是雕刻出來的虛假面具。

宇智波帶土看着旗木卡卡西，他沒說話，眼神又滑過站在一側的波風水門,只是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轉頭看向跟着他一起出來的靜音。

「看樣子不需要你了。」

靜音是綱手的秘書，她本來負責接待宇智波帶土，但看到旗木卡卡西和波風水門，她會意道：「那不打擾你們了，如果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

說完靜音微微欠身，後退一步關上了門。

宇智波帶土無視激動的卡卡西，抬步前行，與過去的隊友和老師擦肩而過，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卡卡西彷彿被迎面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都木木的。

波風水門看了一眼宇智波帶土的背影，略一沉吟，低聲道：「走吧，卡卡西，帶土應該去慰靈碑了。」

卡卡西猛地反應過來，帶土去看望琳了。

想到人小隊的最後一位隊友，卡卡西緩緩低下了頭，整個人無比頹喪。

他下意識地抬手捂臉：「老師……我、我沒臉見他……」

他沒有完成對帶土的承諾，甚至親手殺死了琳，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來見帶土？無怪帶土剛才看他的眼神那麼冰冷。

波風水門只得再度嘆氣：「卡卡西，那不是你的錯，我身為你們的老師，沒有及時趕到，導致琳出事，我也有責任。」

他強行推著弟子的後背，「走吧，我們去慰靈碑，玖辛奈還在等着我們將帶土帶回去吃完飯，我們已經失去了琳，更不能失去帶土了。」

卡卡西聽后稍微振作了幾分，他跟着波風水門離開火影樓，前往慰靈碑。

「對了，老師。」因聽到帶土還活着、導致大腦有些遲鈍的卡卡西終於反應過來，「我聽說帶土在為藤仙教做事，這次也是代表藤仙教來和村子談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波風水門的面色有些凝重，他壓低聲音道：「我聽富岳提了一句，霧忍那邊的事和帶土有些牽連。」

卡卡西怔了怔，他之前是暗部，雖然最近調出來轉為上忍了，可過去的人脈關係都在，也聽了一耳朵有趣的消息。

比如宇智波止水被族裏壓着相親，小年輕恨不得將根部當做自己第二個家，被族裏逼得緊了，索性左手寫任務捲軸，右手寫接任務的條子，打着做任務的名義離開村子避風頭了。

但不知怎麼的，宇智波止水居然溜達到了水之國霧隱村，還【恰好】碰到了四代水影發狂，據說還和一個高手對上了。

那個高手貌似是雨之國的忍者組織，自來也都差點栽到對方手上。

好在宇智波止水運氣不錯，霧忍好像因尾獸失控的緣故大肆調查境內忍者，宇智波止水索性表示自己是木葉的使者，和霧忍接上頭了。

「我聽說霧隱那邊選出了五代水影，老師，您是說，之前止水去霧隱村的事不簡單，帶土早就和根部有聯繫？他在幫根部做事？」

「不一定。」波風水門低聲說：「別忘記了，早年根部屬於團藏大人，四代大人手邊只有一些宇智波暗部，但她還有一支隸屬於自己的力量。」

卡卡西心領神會，迅速明白了：「藤仙教在國外的商會組織！！」

早年藤仙教明面上沒有忍者，只有諸如商人、信眾、普通人和一些低階貴族等力量。

後來大祭司奧伯龍親來木葉與四代火影共敘血脈聯繫，搖身一變成了千手後裔，理論上來講，藤仙教也變向成了四代火影的力量。

也許藤仙教無法幫助綱手謀奪村子的政權，但藤仙教廣泛的人脈和影響力足以彌補綱手對國外情報消息的掌控。

偏巧宇智波帶土又是個宇智波，如果他在戰時假死脫身，加入藤仙教，暗中幫四代火影做事，好像不管是村子還是家族，都說得過去。

卡卡西的心情好了許多，即便帶土憎恨自己，可帶土依舊是村子的忍者，他們依舊有着共同的目標和願景，這就足夠了。

波風水門看懂了卡卡西雀躍的眼神，他心下嘆息，倒是沒有卡卡西那麼樂觀。

波風水門的位置比卡卡西要高，接到的消息更全面，宇智波帶土此來是代表藤仙教和木葉談判的，籌碼就是他的姓氏：宇智波。

宇智波帶土毫不諱言地告訴綱手，此前是他一直控制着四代水影，原因是野原琳因霧忍而死，他是去報復的。

如果木葉不能接受他的提議，那宇智波帶土會立刻將這件事廣而告之，讓木葉和霧忍成為死敵。

哪怕木葉對外宣稱宇智波帶土是叛忍，想必其他四個忍村也不會相信暗中控制一村之影這種事是宇智波帶土個人決斷，和木葉村完全沒關係。

除非木葉村拋棄宇智波一族，將宇智波全嘎了。

但這可能嗎？

……emmm，不可說，不可說。

換言之，宇智波帶土其實是在裹挾木葉村以達成他的個人目的。

波風水門不同於卡卡西，卡卡西只是單純地想再見到過去的夥伴，波風水門更想問一問帶土，他想做什麼。

慰靈碑是祭奠為木葉戰死的忍者之地，這裏常年有人打掃清理，時不時有人來祭奠死者，整體看上去乾淨肅靜。

四周林木環繞，安息者在群林之間靜靜沉睡，偶有飛鳥劃過天空，為這凝固的氣氛帶來一點鬆動和生機。

宇智波帶土靜靜站立在野原琳的墓碑前，他將手裏的一捧淺粉色百合花放在野原琳的墓碑前，眼神有些發虛，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這一刻，他身上的桀驁和乖戾消失不見，好像變回了曾經那個氣息純澈乾淨的少年。

卡卡西和波風水門站在後面幾步遠的位置，一時間沒人說話。

許久后，卡卡西輕聲開口：「帶土，對不起，我失約了。」

原本輕柔的微風驟然加速，狂風四起，無數翠色青草盤旋升空，混淆著華蓋落下的淡紫色藤花花瓣，讓人的視線在一瞬間都變得混亂斑駁起來。

「……卡卡西，你是個廢物。」

宇智波帶土終於回神，他淡淡道：「水門老師也是，你從來都是差一步才趕到。」

「將自己最重要之物交付給他人，是我自己的愚蠢。我憎恨你們，憎恨木葉，憎恨這個世界，可如果只是憎恨，我不會再回來的。」

卡卡西急忙道：「帶土，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憎恨我，甚至殺了我都沒關係，但為什麼要憎恨村子？」

波風水門微微蹙眉，他壓住卡卡西的肩膀，輕聲說：「不會回來？這是什麼意思？帶土，琳的事先不提，村子是你的家，你的族人也在村子，為什麼不會再回來？」

聽到過去的老師和夥伴的問題，宇智波帶土微微抬頭，那頭與宇智波斑極為相似的黑色長炸毛微微晃動着。

「村子……」

一瞬間，宇智波帶土腦海里浮現了宇智波斑曾說過的話。

——現實儘是不如人意之事，只有苦悶、痛苦和寂寞，這世界上萬事萬物都一樣。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勝者這個概念就必定同樣存在敗者，保護和平這種利己主義的意志會引發戰爭。

——為保護愛，憎恨會隨之誕生，這是因果關係，不可能被分割開。

只要世界依舊沒有變化，無數個琳仍會死去，哪怕用輪迴天生術復活琳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宇智波斑想要開創全新的世界，為此他需要一個繼承了他的意志、幫助他施展無限月讀的繼承人。

而宇智波斑選擇了宇智波帶土。

所謂無限月讀，是成為十尾人柱力，施展無限月讀，創造一個沒有人受傷、所有人都心想事成、心意圓滿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不會有忍村之別，不會有私心，不會有戰爭和殺戮，從此徹底斬斷因果宿命，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

宇智波帶土承認，他當時真的心動並認可了斑的道路，在宇智波斑死後，宇智波帶土堅定地行走在這條黑暗之路上。

但沒多久，帶土就遇到了奧伯龍。

確切來說，是奧伯龍主動找上門的。

當初奧伯龍來到這個世界時，在普通人中傳教，卻因此吸引了一個有着寫輪眼之人的注意，這才轉而去找綱手當靠山的。

在他搞定了靠山問題，雇傭木葉忍者護衛自己信徒所在的村鎮后，奧伯龍開始反向追蹤之前來打秋風的人。

奧伯龍追蹤著對方來到雨之國，無意間看見了漩渦長門。

當時漩渦長門還是個小年輕，和小南、彌彥在雨之國試圖召集志同道合的夥伴，還建立了名為曉的忍者組織。

奧伯龍看到漩渦長門眼眶裏的淡紫色輪迴眼后頓時驚為天人，哇塞！有勾玉的圈圈眼！和伊澤杉的眼睛很相似哎！

於是奧伯龍開始耐著性子天天觀察漩渦長門的日常。

隨即他發現不僅是他自己觀察著漩渦長門，還有一種白色的、類似植物一樣的生物盯着漩渦長門。

這不就順藤摸瓜，直接摸到了宇智波斑的老巢嗎？

奧伯龍認出了宇智波斑，畢竟他看過伊澤杉的履歷小電影，記得宇智波斑是伊澤杉非常信賴看重的長輩。

雖然這裏是異世界，眼前的斑老爺爺應該和伊澤杉沒關係，但奧伯龍還是退避舍，刻意繞開了斑老爺爺的據點。

奧伯龍想，我可真是個好哥哥，看在便宜弟弟的份上，藤仙教被打秋風的事就算了吧。

……絕不是擔心這老頭也會用圈圈眼種神樹！

好吧，主要是奧伯龍覺得這老頭看起來年紀不小了，還住在陰暗潮濕的地洞裏，估計沒幾年好活了。

而他剛和綱手搭上線，需要經營木葉藤仙教的發展，暫時顧不上處理斑老爺爺的事，姑且先放一邊了。

這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第次忍界大戰結束。

等奧伯龍抽空再跑地洞看一眼，驚喜發現宇智波斑已經涼了，現在接替宇智波斑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年輕！

那還等什麼？

奧伯龍立刻展開夢境嘴遁之術，在夢裏搞清楚了宇智波帶土的理想和目的。

「讓全世界做夢？我覺得你這夢想不現實也不靠譜。」

好傢夥，奧伯龍總算明白當年伊澤杉讓妖精國陷入無限月讀的根源在哪裏了，原來是你這老六先做的示範！

奧伯龍眼珠子一轉：「是這樣的，其實我們藤仙教有記載，紫藤仙人曾施展過無限月讀，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宇智波帶土虎軀一震：「哦？為什麼失敗了？」

奧伯龍很大方地將當年伊澤杉化身鹿人施展無限月讀，又倒霉地被異星神暴擊的事情以夢境的形式告訴了宇智波帶土。

【伊澤杉：？？？】

奧伯龍指著從神樹里冒出來的異星神，信誓旦旦地說：「神樹是一場騙局，當你施展無限月讀時，會有異星神冒出來奪取你的一切！」

宇智波帶土當場陷入獃滯和懵逼之中。

奧伯龍並不知道自己說的其實是真話，他看宇智波帶土真的信了，心裏大樂的同時繼續忽悠宇智波帶土：「我這裏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你先聽聽，覺得好了再這麼做。」

宇智波帶土緩緩看向奧伯龍。

奧伯龍道：「建立新國，以觀察國教首的身份呼籲全世界各國聯合建立一個協調組織，就叫聯合國好了。」

奧伯龍直接抄了在咒術界發展藤仙教時了解的、普通人構成的世界局勢。

「而你成為聯合國首席行政長官，致力於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