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了你的邪
案子的事，林瑞其那邊一直頂着沉重的壓力，一方面，第一位受害者是二隊長的侄子，於公於私，他必須給同事一個交代；另一方面，這是個連環殺人案，如果不能儘快破案，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第三第四個受害者。
林瑞其遇到了從警生涯的空前壓力，每一次見到俞南城，就像見到了救星。
「上次讓你查兩位死者生前交際圈重合，怎麼樣？」
熬了幾個大夜的林瑞其雙眼通紅，看上去憔悴又痛苦，反觀俞南城，意氣風發氣色絕好，心情十分不錯。
「喂，兄弟，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林瑞其頗有點不是滋味。
「我？開心？」
俞南城不解地看着他，他只是覺得心情比較輕鬆，還沒到開心的地步吧？
「是的，十分開心，吃錯藥了你？」
俞南城掃視一眼精神萎靡的周圍群眾：「再不破案，你全組人都要吃藥。」
「快點說一下進度。」他催促道。
林瑞其扒拉着頭髮，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沖晶晶招招手示意她彙報。
「兩位死者線下的交匯處已經基本摸排清楚，根據他們的親屬、同學、朋友的反映，他們的朋友圈子裏沒有那種比較胖的女孩，更別提同一個女孩。另外，兩個人的微信朋友加起來近兩千人，現在還在一一排除，但是希望不大。」
俞南城擰起眉：「這兩個人有沒有什麼共同點？交友方面的。」
晶晶想了想：「都比較花心，算不算？」
俞南城看着她，示意繼續說。
「我們走訪他們的大學同學，尤其是二位死者的室友，發現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悶騷。」
「這兩人的外貌都不錯，他們平時生活中表現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狀態，多外保持着單身形象，但是私下都玩得很開，常去夜店和酒吧等地，宿管和室友也都反應，他們常常夜不歸宿。」
俞南城習慣性倚坐在林瑞其的辦公桌上，一手抱胸，另一隻手輕撫著下巴，陷入沉思。
「同一種泡妞的模式，同一所學校，相同的死法……」俞南城喃喃道：「我們之前潛意識認為，兇手可能是蘇城大學的人，現在看來，兇手更可能是這兩人在社會上認識的玩伴。」
晶晶不太贊同：「不可能，這倆人就是十足的顏控，我們查了他們微信聊天記錄，雖然還沒排查完畢，但這兩人經常聊天的女孩全都是顏值比較高又很瘦的女孩，比較胖的女孩完全沒機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對的，我也打聽了這兩個受害者，跟他們有關的女孩可都是系花級別的哦。」
晶晶的身邊，林沾香突然冒出個小腦袋，嚇眾人一跳。
俞南城聽見熟悉的聲音驀然回頭，看着那張粲然笑意的小臉上還殘留着濃重的黑眼圈，完全不影響這女孩抖擻精神和沖他笑時爆表的糖分。
「睡醒了？」
俞南城脫口而出，又瞬間感覺不妥。
林沾香：歡快地點頭。
林瑞其：磨刀霍霍，你倆背着我培養了什麼姦情？
眾人：幾天不見，錯過了什麼了不起的大瓜？
在林瑞其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眼神下，俞南城本想解釋，卻直接被林沾香打斷——
「先破案！」她嬌俏的聲音不容置疑地說：「有個朋友告訴我，曾經不止一次在bicoo夜店裏看見兩位受害者帶着一幫女孩一起high，之後幾個人一起離開不知去哪了呢。」林沾香戳了戳自家老哥的手臂：「所以說俞南城沒猜錯，這倆人線下確實有交流，你們是不是存在排查漏洞啊？」
林瑞其翻白眼，bicoo，不是金一京家開的？
「小妹，破案的事你別瞎參合好嗎？」
林瑞其疲憊又無奈地揉着太陽穴，案子破不了她大不了被降職，自家妹妹天天蹦躂著破案，萬一跟殺人兇手扯上關係，他死的心都有……
林沾香用一種「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的眼神瞄他一眼，繼續狗腿地看着俞南城，那表情彷彿在說：看我多乖，誇我誇我！
俞南城雖然沒空誇她，卻覺得林沾香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
「也許兩邊都沒錯，只是二位受害者與兇手的見面場合不為『圈外人』所知。至於他們會跟兇手這種類型的女人一起玩，這當中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晶晶不懂就問：「圈外人是什麼人？」
下面這一段科普，俞南城說得十分熟練，並且面不改色——
「兩位死者對外宣佈單身，也時常拒絕學校追求他們的女孩，其中不乏長得漂亮的人，卻在網上四處勾搭，我懷疑這兩人都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癖好——比如s.m，比如濫|交，為不引人懷疑，他們在一個固定的圈子裏活動。對此，我比較偏向於聚眾濫|交。」
林沾香眯起那雙金豆一樣的大眼睛，可愛有餘威脅不足地問他：「那你為什麼偏向於那個？」
其實她想說，你為什麼這麼熟悉？你是不是也干過？跟哪個小妖精幹過？
俞南城瞄見露出鋒利指甲的小狐狸，突然一笑，看懵了所有人。
只見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像是眼含笑意地說：「還記得古代五刑嗎？」
墨、劓、刖、宮、大辟。
等一下，宮刑！
男子去勢，女子幽閉。
去勢！
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被點燃，俞南城知道她聽懂了。
「兩位死者都是被切下生殖器而死，相當於古代刑罰中的宮刑，本來就暗含懲罰的屬性，暗示了兇手覺得這兩個人有罪，這個罪行與男性生殖器有關，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淫』字。」
他的視線從林沾香身上移開，還是覺得乾乾淨淨的女孩不應該聽這些東西——
林瑞其有點糊塗了：「你不是說兇手和兩個受害者有感情糾葛，屬於愛而不得嗎？怎麼又變成『宮刑』的懲罰？」
林沾香為自家完全沒有戀愛天賦的哥哥感到絕望。
「很難理解嗎？如果我喜歡的男孩子滿世界到處上別的女孩，我也想一個宮刑解決了他！」
沾香突然惡狠狠的模樣嚇壞了周圍的男士，只有林瑞其和俞南城已經習慣了她的陡然變臉，淡淡瞄了一眼，不異口同聲在心中悄悄想着：林沾香小朋友，你的馬甲掉地上了，請快點撿起來……
結果倆人想多了，林沾香專業偽裝二十年，從未掉馬，十分熟練地天真一笑，對着小彭和阿桂說：「我閨蜜常常這麼說他男朋友來着……」
俞南城：……
林瑞其：信了你的邪！你最好有這樣的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