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娘子相救

多謝小娘子相救

荷葉見宋小晚奮力打磨刀具,嚇得花容失色。趕緊上前抱住了宋小晚的大腿,哭道:「晚娘啊,你可不能糊塗!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宋小晚一怔,隨即將她推開,「什麼殺人?我是要出去覓食。」

古語有云,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她如今是餓的真心發慌啊。

見她起身,荷葉連忙道:「我跟您一起去!」

宋小晚點點頭,扛起鋤頭,手持短刀,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

老天不仁,她卻不能自棄。即便身處異世,窮困潦倒,她也立志做一名俠女,渡人渡己,開創一片自己的天地!

然而一個時辰后,女俠累趴在了雪地上。

「不行了,走不動了......」

荷葉看着趴着地上的宋小晚,又見背簍里空無一物,一時間無語凝噎。

「晚娘,咱們回去吧。折騰了這許久,更餓了......」

宋小晚艱難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只見眼前白茫茫一片,荒無人煙。別說什麼活物了,便是一根草也不見得有。

她輕嘆了一口氣,有些懷念生前的最後一口葷腥,那是肥嫩多汁地烤羊肉。

早知如此,她應該多吃幾口才是。正滿腹愁緒間,宋小晚忽然瞥到了山下一條結冰的河,立時心生一計。

她找來了一根枯木,用短刀將兩頭削尖,荷葉不解,疑惑道:「晚娘這是做什麼?」

宋小晚微微一笑,「抓魚。」

荷葉一驚,「這時節怎麼抓魚?河面都結冰了。」

「我自有辦法。」說着,宋小晚便往那邊走去。

她選了一處向陽的地方,用盡全力拿鋤頭向冰面鑿,好容易鑿成了一個洞,拿起削好的木棍,用力地叉進水裏。

待拿起來看,竟然什麼都沒有。她擦了一把冷汗,重複多次,終於抓上一條鯽魚。

宋小晚暗舒了一口氣,荷葉則是滿臉崇拜地看着她,「晚娘真是太厲害了!」

可惜用了半個時辰之久,也只抓了兩條魚。看荷葉滿臉失望之色,宋小晚安慰道:「沒事,兩條也夠了,日後再想辦法。」

兩人正打算原路返回,途徑一片雪地時,忽然有微弱的聲音傳來。

「救救我......」

宋小晚腳步一頓,沒有太多思慮,仍是踏着步子走了。

荷葉卻是有些擔心,猶豫道:「要不去看看吧?」

「我們如今吃飯都成問題,怎麼救人?」宋小晚暗道,倒也不是她狠心,只是如今囊中羞澀,便是請郎中也不知要花多少銀子。

救人之前,一定要考慮自身的經濟狀況啊。

「可是......」

「我們先回去,一回兒叫人過來便是了。」宋小晚拉着荷葉便要走,這時又聽道:「我有錢。」

不出意外地,宋小晚腳步又是一頓,回過頭循聲而望。

這句話可真是拿住了她的命門!

只見一個男子衣衫襤褸的躺在雪地上,周圍隱隱有血跡。宋小晚走上前仔細打量,這男子雖則蓬頭垢面,但五官生的極為不錯,尤其是高挺的鼻樑。

模樣雖然不錯,但是如今這世道,好看真的不能當飯吃。宋小晚正暗自感嘆著,突然他睜開了眼睛。

宋小晚面上掛着諂媚的笑容,捏著嗓子做作道:「哎呀,公子這是怎麼了?」

那人雖然唇色蒼白,但一雙眼滿是深情,盯着宋小晚道:「多謝小娘子相救。」

等等,她也沒說要救他呀。看來這人很是知道自己相貌上的優勢,打算利用這一點誆騙小姑娘,以獲取憐憫之心。

是只老狐狸,可惜宋小晚不吃這一套。

只見她眉頭微蹙,泫然欲泣,「本想着救公子的,但見公子傷情不輕,怕是要請郎中醫治。小女家中貧寒,便是有心,也無力啊。」

說着,打量著男子,看他作何反應。

男子一愣,隨即表情更為可憐,「怎好讓小娘子出錢?我身上帶了些銀子,或許可解燃眉之急。」說着,緩慢地從袖中摸索著。

宋小晚眼前一亮,望眼欲穿,恨不得上手替他。

他感受到她熾熱的目光,抬起頭,扯著蒼白的嘴角,朝着她微微一笑。

宋小晚回以一笑,只是緊盯着他的那隻手,絲毫不鬆懈。

只見他掏出了一隻錢袋,宋小晚滿懷期待。

「身上的銀錢皆被匪盜搶走了,大約只剩這幾十文......」他抬頭看向宋小晚,聲音虛弱,幾乎要暈過去。

此話一出,她的心立時跌倒了谷底。

「晚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荷葉不忍心,低聲勸道。

男子向荷葉投去感激的目光,荷葉立時紅了臉。

這隻狡猾的狐狸,才多久呢,就將一個青春少女的心勾走了,宋小晚暗自腹誹。

罷了,幾十文也是錢,總好過如今身無分文。

思及此,她接過錢袋,對着荷葉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將男子扶起,一路攙扶,磕磕絆絆地回到了宋家。

鄭氏見着這一幅情景呆住,指著邵崇江問道:「這是誰?」

宋小晚將他扶到床邊,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說來話長,荷葉你去請郎中。」

荷葉應了聲是,宋小晚也在一旁忙活起來。

鄭氏見着背簍中的魚,又是一驚,「這大冷天的,哪來的魚?」

宋小晚清洗著鯽魚,遂將此事一一道來。

鍋中放入少許的油,油撒入鹽粒,乘涼油之際將鯽魚放入,方是不糊之道。輕微翻面,注入熱水,湯汁方能熬成奶白,再轉入小火,堪稱完美。

隨着鍋蓋蓋上,宋小晚才道完這一路的遭遇。鄭氏聽完不禁感嘆,「也罷,救人一命,亦是積福。」

宋小晚卻是想着若是有薑片和料酒就更好了,她又抬眼看了這破敗的草屋,暗嘆了一口氣。

剛收了火,荷葉便帶着郎中匆匆趕來。胡郎中花白的鬍子沾了雪水,鼻頭凍得通紅,焦急道:「我聽說人快沒了?快帶我去看!」

宋小晚看了荷葉一眼,暗道什麼時候這般嚴重了?只見荷葉心虛的低下了頭,她只好支支吾吾道:「這......倒也不至於。」

胡老頭見這情形,生氣地看了荷葉一眼,徑直向裏屋走去。

她緊緊盯着胡郎中搭脈的手,暗自祈禱著,千萬別是什麼重症,當真負擔不起。隨着胡郎中眉頭時皺時松,宋小晚的心也跟着幾經起伏。

良久,胡郎中收回了手,打開藥箱,「不是什麼大事,開幾副葯,再將傷口處理一下便是了。」

宋小晚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眼見胡郎中包好葯,便要將他送到門口,猶猶豫豫地拿出八文銀錢,慚愧地低下了頭。

「才八文錢?我前些日子給條狗看病,人家都給了十文!」胡郎中氣急,紅著臉大聲道。

她聞言一驚,瞪大了眼睛,「您是獸醫?」

「當然不是!」胡郎中立即否認,他十分具有職業操守,給狗看病怎麼了?想他當年的同門好友,現今給牲口看病掙了不知多少。這世道,有些狗比人還精貴著呢。

想到著冒着寒氣的草屋,他暗嘆了一口氣,接過宋小晚手中的銅錢,嚷着,「罷了罷了!權當我行善積德了!」

宋小晚目送他的背影,暗想這貧富差距,果然是亘古不變的問題。

只是,她何時才能手中掌有財富,不再屈於這命運之下呢?

「晚娘!」身後傳來鄭氏喚她的聲音,宋小晚應了一聲,向裏屋走去。

邵崇江慢悠悠的醒了過來,看到宋小晚,先是一愣,隨即又帶了幾分笑意,「多謝小娘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

「以身相許?那倒是很嫌棄。」宋小晚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了他。

只見他也不惱,反而收了笑意,鄭重道:「若是日後有用得着邵某的地方,鄙人定當儘力。」

宋小晚這才仔細打量他,不禁有些好奇,為何這人總是裝出一副輕佻的模樣?又為何身受重傷?

說是匪盜見財起意,生了殺心,其實也不盡然?這其中因何緣故,宋小晚並不想深究。

她頷首道:「那是自然。」

鄭氏正端著魚湯走來,眼見氣氛尷尬,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時邵崇江的肚子很合時宜的響了一聲,他紅著臉,狀似十分難為情,「對不住伯母,我兩天沒吃東西了。」

邵崇江模樣生得好,又十分有禮,鄭氏見了很是疼惜,立時將碗遞到了他手上,「好孩子,趁熱趕緊喝。」

宋小晚在一旁嫉妒的發狂,這魚是她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又是親手熬制,怎麼不見端一碗給她?於是對着邵崇江瞪着兩隻眼睛,可他偏是故意氣她,面上做出一副極是享受的表情。

她怒氣更甚。

鄭氏回過頭,見宋小晚一副古怪的表情尤為吃驚,「你這孩子怎麼了?」

宋小晚收回目光,很是委屈,道:「沒怎麼。」說着,便要往廚房走去。

小阿福踏着碎步跑來,疑惑的看着宋小晚,問道:「姐姐怎麼了?」

他今年八歲,正是玉雪可愛的年紀,扎著總角,一雙黑葡萄似的瞳仁。宋小晚對着小阿福,語氣情不自禁地軟了下來,「姐姐沒事,走,給你盛魚湯喝。」

小阿福看見躺在床上的邵崇江很是好奇,便問道:「這個哥哥是誰啊?」

宋小晚哼了一聲,瞟了一眼邵崇江,「他是只老狐狸。」

小阿福吃驚地捂住了嘴巴,「狐狸精?!」

此言一出,邵崇江嘴角一抽,滿臉黑線。宋小晚聞言險些笑出了聲,好容易才忍住了。

鄭氏見鬧得不成樣子,忙催促着他們去吃飯。

解決完口腹之慾,宋小晚不禁又發起了愁,對着荷葉問道:「咱們家現今還剩下多少糧食?」

「大約只剩四升黍米了。」

也就是只剩五斤了?加上手中的十六文,這家底也太薄了。

「荷葉,這附近山上有沒有什麼草藥之類的?」最好是名貴草藥,諸如冬蟲夏草此類。按照她以往看小說的經驗,以此便能發家致富了。

「晚娘在說什麼玩笑?桃源村雖然有幾座山,但沒聽說過誰以采草藥為生,大多數都是耕種。」

宋小晚聽完無比失望的嘆了口氣,對着窗外的冰天雪地愣神。

裏屋忽然傳來一陣咳嗽之聲,宋小晚想到早起時聽到鄭氏咳了幾聲,方才胡郎中來時,應當向他買幾服藥才是,她有些懊惱。

轉瞬間又想起抓魚來時的路上,偶然見了一株水蓮沙,有止咳之效。

她未曾多想,提着背簍便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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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貌美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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