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咬牙,臉色酡紅,聲音像是從唇縫間擠出來,開門見山:「還請讓奴服侍小姐。」

他本就內斂含蓄,早年是落魄貴公子,一身布衣荊釵掩蓋不住風華氣度。

這話對他來說是越矩,晚間用膳還特意點了兩壺燒刀子,用來壯膽。

清冽的酒滾入喉嚨,像面入滾水。

弟弟重病,急需銀子。家底已經被掏空,弟弟的病是個無底洞。他早年在花樓賣藝,掙得不少銀子。而時沅出手最為大方,所以當時沅問他願不願意跟她走的時候,他只猶豫一刻,便同意了。

本以為攀上了高枝,弟弟的病就會有救。可沒想到這時沅竟也是個花心的主,才得手幾天而已便厭了他。

他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會為這些貪杯奢靡的官家小姐一句握不住的承諾便應了。

如今家裏來急信,他若再得不到小姐的重視,自己的弟弟怕是無力回天了。

時沅眨眨眼睛,頭腦一熱問出聲:「怎麼服侍?」

話出口猶如潑出水,時沅沒想到自己本質是個色鬼。這情形,還能怎麼服侍。

閱片無數的時沅腦子裏瘋狂湧現出要打馬賽克的畫面,少女情初懵懂,不堪的心思昭然若揭,時沅羞愧掩面。

當地民風開放,女子並無傳統束縛。自從前朝公主生活奢靡,男寵成群的先例開始,雖然荒唐,但許多官家小姐也會偷偷學着玩養成系遊戲。

風青斗膽抬眼看小姐,紗帳后的人影若隱若現,他在心底偷偷勾勒少女昔日輪廓。

往日她脾氣好的時候眉間舒展,瑞鳳眼上挑,眼尾泛紅,形態端麗。嘴唇殷紅,眉心有一顆小小淡色紅痣,這痣並不顯眼,沙粒大小,無端添了幾分神秘和魅惑感。

他熟稔的動作很快頓住,無他,眼前少女的眼神懵懂如稚子。

風青手一頓,復而嘆息。

時沅回想起書里的內容,這風青屢屢不得原主喜愛,求路無門,「恰好」路遇善解人意時晚,時晚救了他弟弟一命,風青便以報恩之由留在了時晚身邊。

時晚把他培養為自己心腹,最後她慘死斷頭台,也有風青一份功勞。

時沅想,這人怕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美人。

時沅知道風青的家境狀況,也知道原主在這個時間對風青很是厭惡。

原主可能心裏變態,她就喜歡看一身傲骨為她折腰。

缺愛的人想要證明自己也是有人愛的。

不過是為了自己那幾分微薄的自尊。

早年原主陰差陽錯救下男主南聲,卻一直對其求愛而不得。

南聲始終對她不冷不熱,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

直到一次醉酒原主闖入南聲房裏,要與他行歡好之事。南聲一時不察中計,無力反抗,但男主總歸是男主,怎麼會被一個小小女配染指?

他耗盡最後一點力氣打暈原主自己則死咬床上的錦緞,面目猙獰,全身虛汗,青筋暴起。等到藥效過去,天已大亮。

當初時沅看到這裏十分滿意,這才是守男德的好男人。

原主醒來自覺丟臉,惱羞成怒,發誓要殺掉男主,可沒得到他又覺得不甘心,所以去花樓找了一個與南聲有眉眼有幾分相似的風青回來。

風青實在慘。

時沅覺得原主可能眼瞎,按原書描述,風青與南聲不過三分像。

時沅看時機醞釀的差不多了,起身翻開八寶盒,挑了挑,有些不舍,她早年家貧,小女兒的首飾每逢過年才能買一兩支。

這裏的十二月季節的簪花步搖鑲嵌流蘇,一步一搖,是未出閣少女們最為喜愛的珍品。

她勉強挑了一支海棠,跑下床來,拉着風青的手,把海棠塞在他手裏,眼睛裏亮晶晶的,像小星星:「吶,給你。」

讓人以為失去希望,心如死灰之際,又突然被一顆甜棗砸中,比直接的善意更讓人深刻。

風青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小姐的每個首飾都價值不菲,珍藏多堪比藏寶閣。他死死盯着手裏的步搖,少女溫軟的手掌,飽含熱淚,透過這小小的東西看到了希望。

他先是懵然一瞬,隨後泣不成聲,更咽道:「謝小姐。」

風青斂好思緒,從容告退。他款步走出房間,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留戀。

時沅摸了摸頭上一把冷汗。

這樣就不算得罪他了吧。

原主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嘲諷風青弟弟是個病秧子,還指桑罵槐的把他全家都罵了一遍。

風青沒錢給弟弟治病。在花樓一日能賺幾十兩銀子,而來到小姐身邊,鐵公雞一毛不拔,一日幾兩都不肯給。自從弟弟死後,他便恨上了原主。

時沅莫名有些害怕自己無法消除大魔王的仇恨,喊來了婆子,讓她私下打探風青弟弟得什麼病,找個信得過的大夫開幾味葯給他送過去。

做完這一切,時沅懶洋洋躺在塌上,伸出纖細手指盤算著日子,暗道一聲不好。

男主還被原主關進柴房餓了三天三夜,今晚是第三天,若是她不去,時晚就要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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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后我攻略了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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