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告白
居然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徐崢有些無奈了：「沈燕，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呢？」
沈燕搖頭嗤笑：「徐大少爺，我們認識快10年了，你現在說愛上我了？好，那你說說，你愛我什麼？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沈燕，是，我之前是很混蛋，很渣，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體會過愛一個人是什麼感受，也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真愛存在。我以為，所謂的愛情，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她們要錢，我貪新鮮，開始的時候那個女人的美貌和身材還能吸引我，久了就膩了，膩了就再找下一個。如此惡性循環，到現在，是徹底沒了興緻。我這輩子沒有為誰心動過，只除了你。」
他苦笑着幽幽道：「那日你醉得厲害，抱住我，無聲哭泣，嘴裏叫的念的全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呵，也許是我的報應吧，就這樣，我他媽的心跳還不受控制了！」
沈燕聽他說完，已經懵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也許，你覺得不可思議，我也是。可我有什麼辦法呢？」他摸著心口：「它不聽我話。其實我打聽過你和那個男人的事。顧桉楨，是吧？越打聽，我就越是泥足深陷，對你欲罷不能。沈燕，那是我第一次從你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在此那之前，甚至之後，都不曾聽過。你將他藏在心裏，藏得那麼深，我有時候都覺得是自己幻聽了。可你叫他名字的時候明明又是那麼珍重，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聽說你們大學畢業就分手了，我猜應該是他提的，對吧？沈燕，他不懂得珍惜你，你又何必執迷不悟。我發誓，若是你願意接受我，從今往後，心中只存我一人，我必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全心全意對你。」
無比震驚！徐崢的這番話簡直天雷滾滾，沈燕萬萬沒想到他竟對她存了這樣的心思。可他又知道什麼？沈燕沉聲說道：「徐崢，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又何必詆毀他呢？當年，是我提的分手，是我負了他，是我對不起他。」
徐崢怔住，他原先以為她還那麼愛着顧桉楨，當初分開必然是他的原因，卻不想事實竟完全相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兩個人不是你愛着他，他愛着你，就能在一起的。」她忽而又露出那日徐崢看到的笑顏，如夏花般絢爛奪目：「可我們就算不能在一起，我還是會想他。方才在廚房，我媽問我是不是還想他，沈秋也問過這個問題。是，我想他，這些年我想他想得快要瘋魔，所以只能通過不斷地做實驗，不停地工作來麻痹自己。徐崢，謝謝你。這些話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現在說出來了，我很高興。」話鋒一轉，她斂了笑容：「可是徐崢，除了他，我再也愛不了旁人了。所以，對不起，我相信你會找到那個視你如生命的女子。」
「那你呢？就一輩子單著？」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你不會愛上我？！」
沈燕看着他，不語。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不試，也不會！
徐崢怒了：「好，你說，他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樣痴迷！」
她低了頭，仍是不語。
「你不說，那我自己去查！」
徐崢撂下狠話就走。
沈秋和沈母剛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就看到沈燕回來了。
沈秋笑問：「不是有話說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都說完了。」也說清楚了，希望這祖宗自己想明白，別再打她主意了。
沈秋沒多想，又道：「我看徐崢人不錯，他好像挺喜歡你的，吃飯的時候老看你。」
沈燕否認：「沒有的事，剛樓下都講了，他只當我是師妹。」
沈秋一愣，訝道：「不能吧。我不會看錯的。」
沈燕拍拍她的肩：「姐，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頓了頓，似是下了決心：「年後吧，我會努力相親的。」
聽她這麼說，沈秋和沈母對視一眼，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睡前她起來上廁所，覺得口乾舌燥，就出來客廳倒水喝。沈秋已哄了兩個小娃娃在次卧睡着，爸媽睡得早，客卧的門也關着。她輕手輕腳出來，卻見廚房的燈還開着，以為是沈秋粗心忘了，正想去關，卻聽到裏頭有人聲傳出。
「唉，那徐崢明顯對她不一般，她怎麼就視而不見？人多好的條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她要再耽擱下去，可怎麼得了。」
是沈秋的聲音。
「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燕子她不是看不見，是不想看見呀。」
這個聲音是姐夫吳志勇的。
沉默一陣，又是沈秋的聲音傳出：「顧桉楨現在就在a市，我真怕他們……到時候，又叫我們怎麼面對他？」
姐夫似是很驚訝：「什麼？他在a市？那他們見過面了？」
沈秋氣道：「何止見過，前天晚上，那顧桉楨喝醉，燕子估計就和他在一起。」
姐夫嘶地抽了一口氣：「這事你怎麼不早說？爸媽知道嗎？」
『我哪敢說，知道了還不氣死。我真的不明白，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就陰魂不散呢！當年的事，雖不是他做的，可是父債子償，我沒法原諒他！」
沈燕默默回了房，後來他們再說什麼已聽不到。她看着床頭那副燕子圖，燕子依然怡然自得地立在杏樹樹榦上吟唱，她伸手摸了摸那棵杏樹。
「顧桉楨，你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呀？」
「爺爺說我五行缺木，所以名字裏都帶了木，就不缺了。誒，你說你是燕子，我有木，我們可真是天生一對。」
「什麼意思？」
「燕子是鳥呀，鳥，禽也，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可不說的你和我嗎？」
「顧桉楨，你也太臭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