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程貴妃

第78章程貴妃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可他竟然覺得理所應當。

韓真廉漸漸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偏心江牧歌了。

隔壁，炭火上滋滋滋地，又烤上一盤肉。

夜辰玥拿起筷子，給江牧歌連添了幾塊，笑道：「這下安心了？」

【狡猾的女人。】

「這話不是應該反問雍王殿下？」

「唔,也是。明天的計劃，恐怕是十拿九穩了，」夜辰玥笑得開懷，「剛才我們倒是配合默契。你怎麼知道我願意配合你演一齣戲的？」

她心道：那我可不敢說。

表面上卻和他一樣，笑得開懷：「什麼也不知道，就配合好了,這就叫默契嘛。」

「也是。」夜辰玥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要我等他。」

「別等他。」

她歪頭：「怎麼不行？」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豈不是讓他以為對你十拿九穩了？」

「這樣啊。」

「你是女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不明白，」她停下了鼓動的腮幫子，「但我也是女人。這就說明，雍王殿下的問題不成立。」

夜辰玥被她氣笑了：「你跟我狡辯什麼？」

「我要去，因為他是太子，我也應了是，答應好的事情，沒有充分的理由，就不要失約。不過我去，也是為了告訴他，我配不上他。」

「嗯？」

她恍惚了一瞬：「這下你不放心了？方才，太子在我面前，沒有以孤自稱。我覺得他太看得起我了。」

「你操心這個幹什麼？你喜歡上他了？」夜辰玥嗤笑一聲,「太子可未必有多喜歡你。」

「我知道，太子必定是閱女無數。」

「不光如此，除了秦玉兒，太子是見一個愛一個，或者說，那些女人他一個都不愛，只是拿來消遣。他一時間把你放在心上了，最多只算是個開始。」

夜辰玥說得輕巧，她卻聽得沉重。

「怎麼感覺他還挺絕望的？」

「絕望什麼？」

「一直在找像秦玉兒那樣能讓他全心去愛的人，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一個接著一個，卻都不是他要找的。」

「你是覺得，他只是還沒尋到真愛？」

她聳了聳肩：「我們不都沒尋到嗎？可是我感覺他好像……格外渴望快點尋到。」

前方忽然響起一陣騷動。

江牧歌和夜辰玥一同望去，就看到太子在眾仆的簇擁下歸來了。太子沒有更衣，仍是一身銀灰騎衣，手中卻多了一柄雪亮如霜的長劍。

他伸手拔劍，嘩啦一聲，便將眼前橫著的一道堇色紗帶劃成了兩瓣。碎片在空中落下來，切口利落。

那是程貴妃的披帛。方才一個侍女一直捧著這披帛和襦裙站在旁邊，頓時驚叫起來。

程貴妃面上微變。

可程貴妃到底沒尖叫，只低聲喝退了那名膽小的侍女。

他眼神一厲，當即朝程貴妃掃過去。劍隨著眼神的方向，在空中打了一道劍花，朝程貴妃前案徑直刺去。

那劍尖凌厲帶風，包含殺意,江牧歌遠遠看著，幾乎以為他欲行刺於程貴妃。

那劍方向一轉，卻僅僅是挑起了程貴妃案上的杯中酒水。但見他手腕微抖，朝上一翻，劍花帶著酒水的水花就在上空迸射開來，晶瑩剔透，灑下一片酒做的雨。

眾人頓時大聲叫好。撫掌喝彩聲不絕於耳。

徒留程貴妃神色蒼白。

夜文康身姿過人，輕易就能迷倒萬千貴女。又有無數醉酒的，東倒西歪地起著哄，繼續與夜文康互動。一時間，無人注意到程貴妃等人的反應。

唯有江牧歌在留神觀察。

方才眼看著程貴妃獨自面對夜文康劍意洶湧的劍尖，夜瑞賢竟然沒有露出緊張的神情。

甚至就連意外之色也沒有。一派淡然。

彷彿他親生兒子剛才刺向的，並不是傳聞中他寵愛至極的愛妃，而是個與他毫無干係的陌生人。

程貴妃身份貴重，名義上是夜辰玥養母，太子對程貴妃有敵意不難理解，可她注意到，夜辰玥方才見到那副情形，同樣沒有擔憂。甚至還端起桌上酒，再啜了一口。

趁著太子繼續舞劍，朝席間眾人一一揮芒而過時，江牧歌對夜辰玥悄聲問道：「程貴妃和……太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辰玥瞥她一眼：「母后閉門不出的原因，正如傳聞。」

「太子便要藉機嚇唬她？」

「夜文康不敢做什麼的，」夜辰玥慵懶地攏了攏眉間發，「他能嚇唬到的，唯有那真正心裡有鬼之人。」

【程心蘭她該死。】

江牧歌一驚，萬萬沒想到，夜辰玥對程貴妃深恨至此。

往後便識趣地不再問下去。

不久，太子就舞劍掠過了他們案前。

無論是對韓家，還是對夜辰玥這一桌，夜文康的劍風都比較溫和。韓沫沫坐到了案前，眼睛發紅地望著他。

眼見他劍花偶爾飛過，韓沫沫眼睛一眨不眨，為他鼓掌喝彩。

他沖韓沫沫笑了笑。

到了江牧歌跟前，他卻一直與她對視。

她的目光不帶韓沫沫的火熱，總是溫涼的。即使偶爾與他維持目光接觸，也絲毫不具備侵略性和目的性。

有的時候她的目光流轉在他躍動的劍鋒之上，會忽略他。

他就將劍甩向身後。用自己隔開她和劍。

恰好到了這裡，一曲終了。

江牧歌也笑著鼓了掌，一旁的夜辰玥卻面色不虞。

看得夜文康暗喜。收劍，鞠躬，然後去皇帝身前請安。轉過身的最後一刻，他留意到，她偏過頭去，在和夜辰玥說笑。

瞬間，他的腳步慢了些。

即便是後來收到皇帝的讚揚和厚賞，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野宴結束，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帳中。

唯有夜文康，在營帳外被韓沫沫堵住。

韓沫沫換了一襲月白色留仙裙，頭髮微微挽著，純凈清麗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韓沫沫的聲線刺破了他的恍惚：「殿下，你要我好等。」

「你怎麼來了？」他面色冷下去。

「我怎麼不能來？你都讓她來了。」

他語氣一窒：「她人呢？」

韓沫沫心中酸澀：「她還沒來，我什麼都沒做。殿下，你上次明明告訴我，要適當對人提防，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怎麼不對她提防？」

「上次本來就是一時情急，」他淡淡道，「我說過的那些話，是讓你有警惕心，不是針對她。」

「好，既然如此……」

韓沫沫聽到了身後響動，一咬牙，腳側撇地，猛地往地下一摔。

太子皺著眉，但還是順勢將她攬起。

兩個人頓時貼得極近。

他聞到了她身上令人眩暈的氣息，淺淡的、酥麻的、嗅在鼻尖帶著甘甜的香味。讓人著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