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201章

第201章 第201章

原來相比那日在刑場上的兇險和驚心動魄,宮裏的危情只有更甚,而無不及。

伍天覃竟混跡宮中,竟當眾挾持東宮,威脅陛下。

原來那日柳相和謝執在殿外等候了半日,原來陛下一早已下了令,那日誰也不見。

眼看着刑場上的人就要被殺頭了。

於是,就出現了伍天覃挾持「東宮」以令「天子」的這一膽大包天的一幕。

那日宮裏的兇險到底如何,也只能道聽途說了,橫豎傳回伍家,最終傳到元寶兒耳朵里時,已不知是十好幾個版本了,就跟在街頭巷尾聽說書一般精彩紛呈。

伍家一案復又牽扯出了趙家,案子兇惡,牽連甚廣,牽一髮而動全身,到最後竟牽扯出江南百餘名官員,這一動,可謂風雨飄搖,大半個朝廷都隨之震動,於是,這一案子一查就是整整五個月,最終落幕時趙家落馬,拔出蘿蔔帶出泥,整個趙家那一脈都牽扯了出來,東宮和皇后雖被摘了出來,卻失了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失了半壁靠山。

伍家徹底從此案中洗刷冤情,伍家大老爺官復原職,伍二老爺留任在了京城,任職京城太守一職,官職雖未升,不過入了京都任職京官,前途一時無可限量。

也因此案,朝中局勢一時大變,原先太子一黨如日中天,可謂勢力獨大,而其外祖趙家權勢亦是更為滔天,導致太子一黨在朝中幾乎無有與之匹敵的勢力,如今太子黨折損敗落,卻到底保住了太子一位,而與之相反的是伍家那邊漸漸羽翼豐滿,三皇子又日漸長大,以至於三皇子越發顯露人前,這一消一漲間,雙方勢力竟在朝中達到了一股詭異的平衡,竟一時不相上下。

然而,今上龍體尚且雄姿健碩,在位上許是還能待個十年二十年的,朝中未來局勢如何,一切都還未可知了。

如今伍家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們全府上下的目光都放在刑部大牢和府中的喜事上。

原來伍天覃擅闖皇宮,挾持東宮本已是犯了掉腦袋的大罪,好在伍家在此案中順利摘清了罪名,隨着貴妃三皇子一方受盡了苦難,貴妃娘娘氣不過,是日日跑去大殿為她寶貝侄兒說情,終於在日前,在案情結束后,陛下鬆了口,應允放了他。

終於,關押了整整五個月後,伍天覃成功得以釋放。

卻也是吃了一番苦頭的。

話說伍天覃出獄當日,伍家二位老爺領着伍天瑜一道親自去接的。

他雖犯了大錯,惹了大禍,卻也實打實的救了這一大家子,雖為膽大包天,大逆不道,卻也乃伍家功臣一枚。

伍敏之親自出山,伍秉之也伴其左右,可謂是給足了臉面。

這架勢哪裏是接人出獄的,簡直比考上狀元還要風光無限。

本以為他在獄中吃盡了苦頭,可邁出大獄那一刻,只見他神清氣爽,氣定神閑,臉上毫無半分頹廢,消瘦之色,可見在牢獄裏頭並未吃半分苦頭,反倒是瞧著比大牢外的幾人還要來得春風得意。

伍秉之最看不慣他這副臉面,當即冷聲一聲,冷冷呵斥道:「逆子,日後再敢行如此悖逆之事,老子頭一個削了你!」

不想,伍天覃竟毫不客氣直接越過了他,竟當他不存在似的,直徑朝中身後的伍敏之踏了去,朝中伍敏之深深作了個揖,笑眯眯道:「侄兒何德何能,竟勞大伯親自來接!」

竟完全視伍秉之為無物,一時氣得伍秉之臉色鐵青,一路板着臉越發不快。

一直到家門口,下了馬車時,伍天覃才見府中張燈結綵,貼了喜字,掛了喜布,四處紅綢彩結,伍天覃愣了一愣,這才緩緩停了下來,扭頭問道:「府中要辦喜事兒?」

說話間,目光一掃,似有意無意間落到了伍天瑜身上,伍天瑜嘴角微微一勾,正欲作答時,這時,卻見伍天覃嘴角一扯,已率先一步跨入了大門。

結果他剛要入內,便被裏頭俞氏,大房太太顧氏匆匆攔了下來,身後三丫頭四丫頭也簇擁一旁,督促着他跨火盆,給他洒水去晦氣,如此好是折騰一番,這才將其放行。

伍天覃先是匆匆去了世安院給老太太磕了頭報了平安,而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去前院,那裏正舉辦一場祭祀典禮,忙活了一整日壓根不待人喘息的,一直到傍晚時分,這才徹底消停了下來,這般忙活一日,簡直比坐牢還要來得遭罪。

晚上,伍家給他備了一大桌酒席給他接風。

太太和大太太二人為了忙活明日的喜事,忙得兩腳不沾地,臨晚膳時分這才湊到一桌用了膳。

闊別整整三年,一家兩房終於真正團聚。

伍天覃對於府中操辦的喜事沒有過問,忙活一整日間,過來侍奉他的乃當年凌霄閣那個看門小童,經過一遭大難,小童看到倒是沉穩老成了些,元陵老家那些奴僕被伍家挨個尋到並重新安置了,常勝如今還留在元陵城為伍家代為打點老宅事宜,一整日下來,只有這麼個看門小童圍着忙前忙后,並未見其餘多餘的身影。

幾次伍天覃話問到了嘴邊,又被祭祀繁雜之事兒打斷,最終話到了嘴邊給重新咽了回去。

這會兒酒過三巡,從宴席上下來后,伍天覃終於找著了機會,領着長寅回院的路上,正欲盤問一番某人的身影,院中的喜事,以及府中近來諸多事宜,不想,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太太跟前的大丫頭銀紅親自來請道:「二爺,老爺太太有請。」

伍天覃憋了一整日的話再次堵在了嗓子眼,頓時眉頭一挑,略有些不滿道:「這麼晚了,還有何時要問?」說着,擺了擺手道:「爺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再議罷!」

不想,銀紅卻笑眯眯道:「二爺,太太說了,務必請您過去一趟!」

伍天覃聞言,盯着銀紅看了片刻,這才將袖子一甩,一臉不耐煩的越過銀紅,去了二房正院。

結果去時,只見伍秉之與俞氏二人早已正襟危坐地端坐在交椅上,早早在候着他了。

那架勢,就跟要給他上刑盤問似的,端得一本正經,還透著一絲威嚴。

伍天覃一進去便往椅子上一歪,略有些不耐煩道:「這麼晚了,太太還有何事要吩咐?」一邊說着,一邊捶了捶手臂道:「牢裏的床硬邦邦地,可不好受,大半年沒睡過好覺了,太太若可憐兒子,有什麼吩咐明兒個再說唄,好在兒子睡個好覺?」

伍天覃一臉懶懶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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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俞氏瞪了他一眼,半晌,沒好氣道:「過來,將這身喜服試試,大小若不合適,今夜還能勞你大伯娘改改,若大了或者小了,明兒個丟的可是你自個兒的臉!」

俞氏說着,緩緩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施旁,着手整理著懸掛在木施上的一件偌大的,奢侈的,朱紅的廣袖喜袍。

然而這雲淡風輕的一席話,差點兒驚得伍天覃下巴一磕,差點兒整個人直接從椅子給一把摔了下來。

喜袍?

誰的喜袍?

為何要他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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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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