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誒?去你以前的家?可是你說那你不是已經被賣掉了嗎?」澤田綱吉聽麻陶說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有些詫異。

「所以我們要偷偷的進去啊,」麻陶煞有介事的沖他伸出一根手指,明顯心情很好的邁著輕盈的步伐,「好啦好啦,那個才是我們今天的重點,所以阿綱走快一點啦!」

「嗨~」

雖然覺得擅自闖進別人家這種行為不太好,但是他想,那應該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黑衣麻陶以前的家,有個不算大也不小的後院。麻陶在後院圍牆上露出一個腦袋,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在院子裏,連那後院和一樓之間的門都鎖著,才翻身上牆。

利落的在草地上站穩,麻陶小聲的示意綱吉快點進來,卻看見那個爬到一半的少年滿臉通紅,看見她的動作便一個沒抓穩直直的從牆上掉了下來。

「咚!」

澤田綱吉悶哼了一聲,連臉上的紅色也因為這痛感而迅速消退。麻陶着急地把他扶起來,壓低聲音問道:「沒事吧?」

「沒事。」雖然有些痛,但是連從懸崖上摔下來這種事都干過了,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大的傷害的。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目光卻不自然的錯開眼前的少女。

不過麻陶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小插曲,她的視線停留在了後院中那顆巨大的樹上。

那是一棵有三層樓高的大樹,每一根枝丫都迸發着生命力,每一片樹葉都充滿了濃郁的綠。澤田綱吉抬起頭來看它,有細碎的陽光穿破樹葉間的縫隙,一道道細小的光柱在潮濕的空氣中投射到地面。

「很棒是吧?」麻陶看見綱吉的表情,也會意的笑了起來,她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觸摸到那滿是皺褶的粗大樹榦,唇角勾起發自內心的弧度。

「我很小的時候它就這麼大了,我都不知道它究竟有沒有在跟我一起長大。其實我也不是能夠像媽媽說的一直沒有煩惱啊,每當難過的時候,我就會爬到上面去。它就像能感受到我的傷心似得,每次都用溫暖的氣息包圍着我,直到我重新恢復自信。」

少女垂着眼,不知道是在說給他聽亦或是也說給自己聽。澤田綱吉也向那棵安靜的樹靠了過去,心中浮躁的情緒也一下被這樣的溫和清新的氣息沉澱了下來。

果然是,很神奇的樹啊。

那遮天蔽日的樹冠,那兩人都合抱不過來的滿是褶皺的樹榦,那是什麼?澤田綱吉怔了一下,樹洞?

「麻陶說的秘密不會是,你把什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樹洞裏了吧?」澤田綱吉蹲了下來,面對着那個看不清裏面的樹洞,抬起頭來向麻陶問道。

「阿綱很聰明,不過並沒有猜對啊。」麻陶歪歪頭笑了起來,「樹洞裏的確有東西,不過不是我的,自從小宏也學會了把秘密藏起來之後,我就換了個地方,把樹洞讓給他啦。」

「......」

麻陶在院子裏逛了一圈,找到了一根廢棄的鐵棍,繞着樹榦走了兩圈,才找了位置,蹲身開始挖土。

看來是埋在地里的,綱吉看着少女的側臉呆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應該去幫忙,不過還沒等到他站起來找工具,身邊就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散散的泥土中間,露出盒子的一角。

「啊,找到了!」麻陶眼睛一亮。

盒子埋得並不深,所以麻陶也沒花多少時間。她小心地抹去盒子上的泥土,並沒有把它整個取出,而是就這樣直接打了開來。

裏面是一堆或精緻或破舊的小東西,不過澤田綱吉一眼看見的,還是那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面裝着裝着各色的紙折星星。

「盒子裏都是我的一些小東西,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個許願瓶啊。」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裏面都是我以前的願望,吶,阿綱要看看嗎?」

「可以嗎?」

澤田綱吉有些驚訝地接過麻陶手中的已經打開的瓶子,確認似得看了看她的表情,手掌間的瓶子還帶着少女指間的溫度。

被包裹在星星間的願望,嗎。

「麻陶很喜歡星星啊。」他不由得這樣感嘆道。

「誒?阿綱這麼一說,我也突然發現了啊哈哈。」

這個其實很明顯的不是嗎,澤田綱吉在心裏默默吐槽。

第一顆藍色的紙星星,展開來看,裏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字。

「想要變成巨大的機械人,保護媽媽和小宏。」

「這個是我小學的時候寫的,好像是當時和弟弟被欺負了。」麻陶蹲到他身邊,「那個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哦。」

「我也是誒,那個時候想要變成巨大的機械人,因為這樣就不會被欺負了,而且還看起來很酷!」綱吉眼睛一亮。

或許是因為小的時候太過弱小,所以想要用機器那樣厚重的外殼,來保護自己,彷彿這樣,就不會再受傷。

「不過麻陶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啊,超死氣狀態的時候,不是嗎?」

「誒?!真的誒!」

第二顆藍色的星星。

「哭泣的感覺實在太難過了,所以,請讓我一直笑下去吧。」

「這個是什麼時候的,我不太記得了呢啊哈哈。」麻陶有些窘迫的一把奪過綱吉手中的玻璃瓶和紙條,終於意識到這樣的分享行為怪怪的,她右手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下,「我今天只是想來看看這個盒子還在不在,既然這樣,阿綱也要寫一個願望嗎?」

「可以嗎?這個不是麻陶的許願瓶嗎?」

少女熟練地把拆開的兩顆星星折了回去,搖搖頭:「並不是哦,我也帶着由宇來過這裏,這裏面也有她的願望啊,我們約好了要等十年再一起來拆的。」

麻陶並不擔心綱吉會拆開她們當時許的那兩個願望,因為她做了特殊的標記,也方便以後找出來。

由宇,澤田綱吉微微一愣:「是那天你暈倒的時候,你身邊的那個白髮女孩嗎?」

身邊少女的動作驟然一僵,澤田綱吉察覺她的異樣而轉過頭去,這個角度只看得見她輕垂著的頭,和抿成一條線的唇角。

怎麼了?

「可以說是她,也可以說不是她呢。」

這是什麼意思?

「嘛嘛,阿綱要寫願望嗎?諾,這是紙條。」

麻陶很明顯的轉移了話題,澤田綱吉也只好接過她手中的筆和橙色的紙條,沉默地看了看她,把紙條放在手心,躊躇了兩下也寫下了幾個字。

麻陶也掏出另外一隻筆,在紙條上刷刷的寫着什麼:「吶,阿綱許的什麼願望?」

「嗯,麻陶先說吧。」

「不,阿綱先說。」少女鼓起臉,想也不想的拒絕。

「那就以後一起來看對方的願望吧,」寫完了的澤田綱吉提議道,「就像你和,由宇約定的那樣,等到十年之後,來這個地方,挖出這個盒子。那個時候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吧。」

「誒?」麻陶的瞳孔縮了縮,看着少年認真的側臉,不知為何心臟有些緊縮,胸腔里瀰漫出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十年後?和由宇一樣,」

「嗯,一樣。」

她看着少年堅定的眼神,鼻樑卻倏地一酸,她只得別過眼,不敢再看他的眼神,攥著玻璃瓶的指節有些發白,低低的開口:

「阿綱真是,笨蛋啊。」

擅自說這種話,什麼和由宇一樣,要是一樣的話,就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實現這個約定了啊!

——那個女孩不再是「由宇」,而是恢復了她「strength」的身份,在那個灰暗的世界中不斷地戰鬥,不斷的掠殺,為另一個自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說不定哪天就會在那裏被什麼人殺死啊,就這樣孤獨寂寞的消失在另一個世界,

「麻陶,怎麼了?」

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顫:「不,沒什麼。」

把玻璃瓶放回盒子裏,麻陶蓋上它,再在上面掩上泥土。

「吶,麻陶。」澤田綱吉有些局促的伸出手指蹭蹭臉頰,「其實我今天,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

「誒?」

他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小的什麼東西,握在手心裏:「麻陶上次送了我御守,我一直有好好的帶在身邊,其實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除媽媽以外的人送的禮物,所以我想,我是不是也應該送點什麼給麻陶。」

「雖然我一直很沒用,沒什麼錢也沒有很高檔的品味,但我還是有很用心的去想,前陣子,我找到了一個可以給硬幣刻圖案的老爺爺。」

攤開的手心裏,赫然躺着一枚泛著銀光的硬幣。

麻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棕色的眼眸陽光下閃爍著流光。那枚硬幣在指間,甚至還帶着少年的體溫。

「五芒星?」

光滑的硬幣上刻着標準的五芒星,而在那中央,是麻陶的羅馬音——MATO

「其實我本來想讓老爺爺刻字的,不過字母比刻字更簡單一些,這個硬幣本來就花費了爺爺太多時間,」

麻陶把硬幣翻了過來,背面同樣的五芒星和羅馬音,只是,

「BRS?」她的瞳孔瞬間緊縮,心臟頓時漏了一拍。

BRS,BLACK★ROCKSHOOTER

「啊,說起這個,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就感覺這幾個字母很適合麻陶吶,就像在哪裏聽過一樣,總有一種很深的熟悉感。「澤田綱吉撓撓頭,看見麻陶驚愕的表情愣了愣,「要是麻陶不喜歡的話,應該還能換個——」

「不,我很喜歡!」反應過來的少女連忙把硬幣捂在手心,抬起眼來真誠的看着他,「我只是沒想到阿綱會知道這幾個字母的意思,感覺有些,驚訝和高興吧。」

「誒?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澤田綱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幾個字母在他心中有這麼深的印象。那天他找到那個爺爺刻字的時候,爺爺問他是不是正反兩面的羅馬音要一樣的,他看着那刻好的五芒星,有一瞬間失去了思考。

「BRS,這裏就用這三個字母吧。」他這樣對爺爺說。

麻陶攥著硬幣的手緊了緊,她的眼眸中映出少年迷茫的面容:「我真的很喜歡,BRS,是黑岩射手的意思,」

黑岩射手?綱吉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了她超死氣狀態的樣子,右手化作黑色的可以射出岩石的巨炮,是代號嗎?不過跟這幾個字母有什麼關係,澤田·學渣·綱吉深深地疑惑了。

再翻牆出去,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的時候,澤田綱吉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難道,是英文翻譯的首字母?他覺得這個想法挺靠譜的,但無奈自己連國語都沒學好,更別說英語了,

麻陶明顯心情不錯,走路的時候都蹦蹦跳跳的,他知道那枚硬幣她好像真的很喜歡的樣子,因為她一直緊緊攥在手裏,這讓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看着少女唇角飛揚的側臉,原本今天一直隱隱壓抑著的黑暗心情終於也消失殆盡。

說起來,最重要的事,竟然一直忘了說。

他的腳步驟然停住。

「對了麻陶,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誒?什麼事啊?」麻陶轉過身來,疑惑的看着他。

澤田綱吉咽了口口水,肌肉因緊張而驟然僵硬,心臟瘋狂跳動的頻率甚至跟昨晚告白的時候有的一拼。

有什麼車按響喇叭飛快的從兩人身邊駛過,強烈的氣流瘋狂舞動着少年少女的髮絲,黑衣麻陶的臉頰有些發癢。

「我要去意大利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她的瞳孔瞬間緊縮,世界在那個瞬間安靜了下來,凍結了她的心跳。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裏的。

阿綱說他已經答應了里包恩,去意大利的彭格列總部接受十代目繼承者的培訓,守護者們都會跟着一起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答應呢?」她慌張的看着他,「明明阿綱不是說什麼也不想當黑手黨的嗎?明明不是最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了嗎?」

「雖然直到現在都還是這樣想的,」澤田綱吉蹭蹭臉頰,認真看着矮了他半個頭的黑髮少女,「不過麻陶被綁架的那件事讓我知道了,有些責任是我無法逃避的,如果我不選擇承擔,你,還有我的家人和朋友們,都會面臨這樣的生命危險。」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的退縮而受傷了。」

「吶,麻陶,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耳邊還迴響着少年剛才的話語,她手心裏的硬幣散發着灼灼的溫度,就像她根本慢不下來的心跳。

她的選擇......

「我回來了。」她打開家門,沒有一個人回答。

媽媽大概出去了,小宏也不在家?她抿了抿唇,把換下的鞋放在鞋架上。

她當然是,想和那個少年在一起的。

明白了喜歡的心情之後,就不停不停地,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不想分開,連一秒都忐忑得無法忍受,想讓他一直一直,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

這種心情,根本停不下來。

但是,她看着手心中的硬幣,緊咬下唇。

很多事情,並不是想要就可以。她還有媽媽,還有要照顧的弟弟。

「——嘭!!!!」

巨大的爆炸聲猛地在樓上響起,麻陶被嚇得渾身一顫。那個方向,是她的房間?

怎麼回事,這個爆炸聲?!麻陶的瞳孔驟然一縮,難道是——十年火箭炮?

「——小宏!!」

一拉開門,巨大的煙霧撲面而來,麻陶忍不住咳嗽了兩下,入眼卻是淡黃色的瀰漫了整個房間的煙霧。等等,她記得,以前不都是粉紅色的嗎?按理說聲音也不該有這麼大才對,

眼前的煙霧漸漸消散,模糊的視野也漸漸清晰了,地板上是四處散落的十年□□和那個原本該出現在床底的行李箱。

她順着床腳看上去,穿着運動衫的小男孩正坐在床沿上,詫異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火箭炮失效了嗎,竟然沒交換,」麻陶有些疑惑,看着黑衣宏一副嚇傻了的表情心裏就又是擔心又是生氣,「不過竟然來姐姐房間搗亂,你真是——」

小男孩渾身驟然僵住,他回過頭來看向麻陶,眼眸里全是難以置信。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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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下部已完結,戳專欄可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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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十代想向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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