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場面一度很尷尬。

蘇時康簡直懵逼,他上星期剛丟過一次水卡，這次居然又丟了嗎？

這個季節的天還沒轉暖，浴室里除了諶維沒有其他人,所以沒什麼水蒸氣，諶維在隔壁洗的很歡樂,熱氣從縫裏傳過來,蘇時康打了兩個寒顫，站在那兒瑟瑟發抖。

好冷啊……

他想也沒想,直接出去掀開帘子鑽到了諶維那間。

「卧槽——！」

諶維見他突然進來了，差點沒嚇得當場暈過去。他那時正塗着洗髮露洗頭，泡沫都沒沖乾淨，這樣一來泡沫滾到了眼睛裏,讓他剛反應過來就揉住了眼睛。

蘇時康則是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冷了。

「你進來幹什麼？」諶維捂着眼睛趕緊轉過身背着他。

「我那個……我卡沒帶……諶維……」

「別靠近我！！！」

「……」

蘇時康：「……我都沒動！」

壞了。

蘇時康該不是打算和他共浴吧？

這多不好意思。

蘇時康見他半天不說話,心想諶維一個寒假過來臉皮怎麼變得這麼薄,要不他還是去外面等吧，不然諶維洗著也不自在。

「你別緊張。」蘇時康牙齒凍得打着顫，「我去外面等,你洗完了借我用一下。」

「等一下！」

「……」

諶維洗乾淨了臉上的泡沫,將濕發往後一抹，露出光滑的額頭，看起來比以往更加英氣。

他睜眼：「外面冷，你就在裏面這獃著。」

「還有，把你的浴巾圍好。」諶維清了清喉嚨,表面八風不動，「你好歹是個男人,總該文雅一點。」

「啊？」蘇時康覺得諶維和他自己的腦子一定是被浴室的水蒸氣熏壞了，不然他能從諶維口中聽出文雅這個詞。

「那我應該……一邊洗澡一邊作詩嗎哥？」

「……」

諶維的心猛地顫了顫：「不用。」

蘇時康知道他是害羞，所以特意生伸出手掌將眼睛蓋起來，雖然他給自己留了兩條縫，「那我不看，我這樣什麼也看不到。」

諶維瞥過眉眼，身體上的熱切已經被他努力剋制下去不少，他此刻隔着水霧，眼神掃視着蘇時康的鼻子，嘴唇，下巴……

好要人命。

這種夢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現在這樣他碰都碰不了他，諶維記得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吻到過他了。

他明明可以將他抵在這狹窄的空間里，然後發了瘋地吻他，抱他，要他，他可以溫柔又狠勁地貫穿他，而蘇時康會難耐地抱着他，沙啞地說愛他。

他怕蘇時康凍到，所以隨便沖了一下子，將位置讓給了他，但諶維裹好了浴巾將自己遮掩好后，並沒打算立即出去，站在對面看着他洗。

「蘇時康，你知不知道……」諶維的眼神在蘇時康的腰間掃過，而後極其不要臉道：「你很會扭腰～」

「你他媽——」蘇時康接了一捧水直接灑到諶維臉上，「滾！」

諶維笑了笑，不僅會扭，而且扭起來還有一股媚態，不管怎麼看都夠魅惑，可惜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了。

他說完出去了，在蘇時康發現之前穿好了衣服。

蘇時康沒過多久裹了浴巾出來，他身材發育得很好，線條遒勁流暢，蘇時康見諶維還沒走就將卡一個完美拋物線扔到了他盆里，他走到他身邊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子。

「等我？」

「那不然呢？」

蘇時康出來前諶維是給他自己做了心理教育的，蘇時康現在不知道他是他未來伴侶，所以如果他能剋制住自己生理上的熱切的話，那應該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他應該利用此機會好好捉弄他，蘇時康根本就不是個純直男。

想到此諶維放鬆了口氣，他不要臉地靠近了蘇時康，看着他穿衣，「今天要是我不在，你打算怎麼辦？」

「……」

「鑽到別的男人的隔間里嗎？」

蘇時康：「這裏有除了你我外的其他男人嗎？」

「如果有呢？」

蘇時康一本正經道：「那就找人家借下卡唄！還能怎麼着？」

諶維挑了挑眉：「也就是說，你會借除我以外別人的卡？」

「……」

蘇時康被他盯得發毛，他將高領毛衣往濕頭上一套，偏過頭看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諶維，我覺得你好傻逼。」

諶維將干毛巾扔到他頭上：「頭髮濕的還穿毛衣，不難受嗎？」

「外面冷。」

諶維瞥過蘇時康帶來的衣物，他確實是只穿毛衣過來的。

「晚自習沒來是跑去打球了？」

「昂。」

「打到現在？」

「……昂。」

「昂個屁，你可真牛逼，看我下次不好好教訓你！」諶維將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扔到他肩膀上，「把我外套穿上。」

蘇時康沒動，因為諶維只穿了一件內襯，他把衣服重新扔給他，「你這樣得凍死。」

「我不冷。」

兩人拿起盆往外走去，諶維跟在蘇時康旁邊，「我內心火熱。」

蘇時康沒再說什麼，諶維這學期確實不大對勁，他對他的變化傻子都看得出來，雖然他並沒發現諶維對他有想法，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你突然對我這麼好做什麼？」

晚風瑟瑟吹過，兩人都覺得有些涼。

諶維聽清了他的問題，低着頭想他少年時對蘇時康究竟得多沒心沒肺，他都這麼克制了，差距還是被他看出來了么？

不過也就是他違紀時多給他一個機會，天冷時隨手把衣服搭給他穿。

「時，蘇時康。」諶維開口，半真半假道：「我說我是從平行世界過來的你信嗎？」

「……？」

「你要是不理解，那也可以說是從未來過來的。」

「……」蘇時康沒理他，顯然將他當成了自說自話的傻逼。

——

其實如果當初諶維記得高中時期的種種事，就會發現有很多事情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時間線對不上，就比如謝衡東弟弟滿月酒應該是在高二上學期，但這次卻在高二下學期。

天已經漸漸准暖了，諶維晚上穿着短袖和蘇時康擠到了那堂講座的最後一排。

蘇時康拿着單詞書過來背單詞，其實早就已經趴在桌上睡得深沉了。諶維記得，這堂講座睡着的明明只是自己。他又恍然想起蘇時康英語書空白頁的那幅畫着他睡顏的畫，原來就是這個時候畫的。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蘇時康坐在裏頭，窗戶大開着，入夏的風緩緩吹來，吹起來老舊窗帘，將蘇時康隔絕在裏頭。

諶維看着看着，就動起了心思，他也跟着趴下去，當窗帘吹起來時，他右手拉住窗帘，將自己也拉進去，而後湊近了蘇時康，在他的臉頰親吻了一下。

艾草味淡淡的，帶着少年人獨有的味道。

諶維突然想到，既然一切都重來了，那麼是不是蘇奶奶還在？那他是不是可以阻止一切不好的事發生？

重來一次，時間眨眼而過，諶維甚至還沒摸清楚那天什麼節日，只記得學校後山漫山的野百合開得很漂亮，他去高中常去的DIY手工店做了兩盒巧克力，回來的時候從後山采了很多野百合。

他右手抱着野百合，左手拎着巧克力，路過操場的時候走到了蘇時康和謝衡東身邊，驕陽似火，蘇時康抱着一個籃球，汗水從面部輪廓淌下來，他和謝衡東面對面站着，不知道在談論着什麼。

謝衡東先一步發現了他，隔着老遠的路朝他揮了揮手，蘇時康轉過身，一下就看到了諶維懷中抱着的野百合。

他愣了一下。

諶維走過去將巧克力遞給他們倆，嘴上說的很輕巧，在學做巧克力，做好了吃不完一起分享。

但他給蘇時康和謝衡東的巧克力是不一樣的，給謝衡東的是很大眾的酒心巧克力，而給蘇時康的是他經過精挑細選，店員真心推薦的新品鴨蛋味。

誰知蘇時康拆開咬了一顆，差點沒吐出來。

「什麼味兒的？」

諶維：「鴨蛋味。」

「……」

蘇時康低頭認真思考，他最近沒做什麼對不起諶維的事吧？

「不喜歡？」

「……」蘇時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剝開一顆，塞到了諶維嘴裏。

「……」

「喜歡嗎？」

巧克力咬在口中，是真的難吃。但諶維此刻已經無心關懷巧克力多難吃了，他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居然連他和蘇時康在一起后相處的點滴也忘的差不多了。

蘇時康看着他的表情，笑着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諶維這才發現自己又被坑了，後知後覺地搖了搖頭，「我是隨便給的。」

蘇時康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得虧這沒給上衡東，不然這股味兒你追一輩子也追不上。」

「……」

「哈哈哈別開玩笑。」謝衡東覺得兩人好笑，也嘗了一顆，「哇諶維，鴨蛋味兒的也不帶這麼難吃吧？不過這世上真有鴨蛋味的巧克力？你好奇葩呀哈哈哈……」

諶維愣在那兒，一時間還沒從蘇時康的話里緩過神來。

但他已經聽清楚了，無需再問一遍了。

他從這世界醒來就沒問過，所以他一直以為現在是在和謝衡東談戀愛的，可是蘇時康告訴他，他明明還沒追上謝衡東。

他覺得自己的心扉如同被天光照過，瞬間大亮。

諶維將百合花拿好，遞到蘇時康面前，看着他笑了，「我采了百合花。」

「……」

「我記得奶奶喜歡百合花，今天是周六，我們可以將花帶過去給她。」

「……」蘇時康垂眼淡漠地望着花，臉色不是太好，謝衡東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你怎麼知道我奶奶喜歡這花？」

「……我記得，你曾經在晚自習前採過這捧花回去。」諶維覺得氣氛不大對勁，他又將花拿了下去，「你難道沒採過嗎？」

「……」蘇時康望着他，眼神很陌生，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甚至覺得面前的人是可怕的。

「我奶奶是喜歡野百合，但她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

「我甚至，極少在你們面前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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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鴨蛋味巧克力真的有嗎？我隨便編的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