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大樓
乘坐電梯上樓，別看學校挺隱蔽，各種設施倒是一應俱全，先進得很。
因為樓層很高，同時運行的電梯一共有八部。隔著透明窗戶俯瞰整個校園，不禁感慨問天一系的良苦用心。外界雖然被屏蔽了視線，但身在校園內卻可以很清晰看到外部的情況，甚至隨著電梯上升，漸漸能觀察到曲昌市區了。
這樣設計其實蠻好，反而能避免學生們過分渴望外出。當年因為一場流行病，我們學校封了校，同學們天天憋在校園裡，恨不得翻牆出門遊玩。可真正解封后，大夥又沒心思出門了。還是應了那句老話，得不到的才會渴望，問天學院的學生天天看到對面的簡陋城市，多半沒啥出門的心情。
唐飛兒突然開口道：「東方院長既是整個學院的總院長，又是天聽分院的院長，所以他的辦公室就在天聽這棟樓的頂層。我們學生會平時要找他蓋章簽字，都必須來這裡。」
我好奇問道：「這是制度規定的嗎？有沒有別的分院的人成為總院長？」
唐飛兒嘆口氣，「理論上是可以的。只要你能力足夠強，得到大夥公認，興許能當上下一任總院長。但問天學院自從成立一百多年來，院長基本上都是天聽的人。只有幾十年前因為一場特殊的例外，由寰階院長臨時代理了半年。」
「才一百多年？」蕊兒歪著腦袋，疑惑問道：「問天的歷史這麼短？」
唐飛兒悶哼一聲，「不是問天的歷史短，是學院的歷史短，這兩者是有差別的。」
「叮咚」，電梯到達49層。我們走出電梯，迎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內鋪著柔軟的紅地毯，踩上去相當舒服。左右兩面牆壁潔白光滑，掛著許多人物畫像。這些人相貌各異，連衣裝也截然不同，像是生活在不同歷史時期的古人。
走到走廊盡頭，左右兩側又是過道，形成了一個T字型。
兩邊過道分別連接著木製的台階，台階朝內彎曲，形成一個三角形。
唐飛兒帶著我們走上台階，我這才發現兩邊的階梯實際上通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第五十層樓。我們上了樓，前方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次終於不用再繞路了，因為盡頭那裡就是一扇高大的紅木大門，門上雕刻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鷹。
走廊兩側每隔十米便有一個房間，我們剛走過去，院長辦公室旁邊的小門推開了，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個子很高，穿著問天學院的校服，雙眼炯炯有神，但奇怪的是他臉上那個鐵制的面罩，把眼睛以下所有的地方都遮了起來。
因為這個面罩的遮擋，他說話的聲音顯得瓮聲瓮氣，不仔細聽的話都聽不太真。
「飛兒同學……」他打了聲招呼。
「馬瑜同學，」唐飛兒回應道，「院長他在辦公室嗎？」
男生點點頭，掃了我們一眼，「這會還有老師在裡面談話，你們先去三號房間等一等。待會院長忙完了，我會通知你們的。」
唐飛兒點點頭，也不多說，領著我們推開了三號房間的門。
這八個房間明顯是等候室，可見東方院長每天該有多忙，一定有無數人等著要見他。
房間里是三條長沙發，角落裡擺放著咖啡機，唐飛兒為我們每人倒了一杯咖啡。
「剛才那位同學就是馬瑜？」
唐飛兒喝了口咖啡，眼睛一抬，「你聽說過他？」
「小川對我提起過，說是學生會的主席？」
唐飛兒點點頭，「也是天聽學院所有學生里的第一高手……」
她皺著眉，若有所思，接著又說道：「現在他除了處理學生會的工作，還兼任東方院長的私人秘書……如果未來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可能會接替院長的職務。」
「這麼年輕！」蕊兒驚訝道：「他好像跟我哥哥差不多大。」
唐飛兒笑道：「龍鶯今年28歲，馬瑜今年才23歲，比他小五歲。」
「咦！你怎麼知道鶯哥的年紀？」
唐飛兒聳聳肩，「你們所有人在我們這裡都沒有秘密，我想不必過多解釋吧？」
「對了，」我又問道：「東方院長為什麼點名要見我？你知道原因嗎？」
唐飛兒撅起嘴，「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你剛剛成了刺風的兵主，院長想當面向你表示祝賀？」
「那刺風的事——」
唐飛兒看了看希雅，希雅有些臉紅朝她笑了笑。
「刺風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我們也完全知情了。呵，真沒想到，原來真正的刺風一直就在我身邊，還跟我是好朋友……」
希雅連聲抱歉，唐飛兒嘆道：「無所謂啦。問天學院還不至於為了一把兵器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為什麼？」蕊兒沒見識過刺風的威力，繼續問道：「難道刺風在你們眼裡一點兒也不厲害？」
「厲害是挺厲害，但終歸命中注定不可能落到我們手裡。比起吃著碗里望著鍋里，還不如好好守住自己真正的寶物。」
「什麼寶物——」
我剛想繼續問下去，等候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
接著，馬瑜推著輪椅走了進來，而輪椅上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瘦弱老人。他個子不算高，花白的鬍鬚，雪白的眉毛，臉上皺紋一道一道，喉頭處似乎長了一個瘤子，圓圓的簡直有乒乓球大小，眉間幾顆黑痣，手上布滿了老年斑，看起來約莫有八十多歲高齡。
老人朝我們笑了笑，唐飛兒馬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鞠躬，「院長好。」
我們三人也嚇得立刻彈起來，連忙鞠躬行禮。
東方院長呵呵笑著，聲音有些沙啞，動了動手指頭，「都坐下，坐下。」
我們重新坐下來，東方院長又對身後的馬瑜說：「你也坐。」
馬瑜這才把輪椅固定住，掩上了門，嚴肅坐了下來。他這人不苟言笑，認真得幾乎有些死板。
東方院長看看我，又笑呵呵說道：「你就是林辰？」
「是，」我當即點頭，「晚輩見過東方院長。」
誰知道他一擺手，「呵呵，什麼晚輩？真要論起來，你是白派第二十六代弟子，我也是問天的第二十六代弟子。咱倆是平輩。柳小川是第二十八代，他稱呼你師爺，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東方院長哈哈大笑，顯得格外平易近人。唐飛兒也在一旁陪著笑，唯有馬瑜跟個木頭人一樣，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笑罷，東方院長又說：「你的師兄杜威現在也在學院，待會讓唐飛兒帶你去見他。不過嘛，在這之前，我有些話要對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