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第114章 第114章

儘管是冬天,回到貝克街就是溫暖的。

歇洛克不太喜歡在冬天出差,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於他的妻子。

——他已經同阿德莉亞結婚一年了,好險能及時趕回來,沒有錯過他們婚後第一個聖誕節。

赫德森太太為他摘下帽子和圍巾,習以為常地嘟囔了他幾句,說他來去匆忙,憔悴又凌亂。

「我現在簡直容光煥發,」他好笑地否認了赫德森太太的說法,「阿德莉亞怎麼樣?」

赫德森太太促狹地笑了笑:「她能怎樣,天天地往診所跑,你們倆一個模樣,忙起來飯都顧不上吃。」

歇洛克吻了吻赫德森太太的額頭,明智地不為她說話,不然一會兒赫德森太太的炮火定要轉向他:「她在幹什麼呢?」

「浴室呢,」赫德森太太暗示地挑了挑眉,「我可管不著你們。」

她拖長了語調,慢悠悠地找補了一句:「我晚上出門有聚會,你們年輕人,自己看著辦吧。」

歇洛克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關鍵是他還沒辦法說什麼,只能輕輕咳了咳:「聖誕快樂,赫德森太太。」

「聖誕快樂。」

歇洛克稍微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幾步邁上了樓梯,走到門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反手鎖上。他靈敏的耳朵自然不會錯過浴室里的水聲。像是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環視了房間,確定他不在的這一個月,阿德莉亞又恢復了往常的生活習慣——除了沙發上多了條毯子,單人沙發被拖到離壁爐更近一點的位置,沒有更多新的痕迹。

可每次她如此整潔、一絲不苟的時候,他就分外想要弄亂。

將西裝外套掛在門后,行李箱放在地上,隨腳踢掉皮鞋,他踩在地毯上,腳步很輕。

拉開浴室門的時候,他明智地躲在了門后只露了雙眼睛。

「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阿德莉亞又驚又羞,連名帶姓地喊。

她整個人都滑進浴缸之中,將自己藏在泡沫之下。

歇洛克這才坦然走進,甚至就胳膊就撐在浴缸旁邊:「我想起你以前多次拒絕我去土耳其浴。」

「我能答應才有鬼——歇洛克,你確定你已經淪落到進浴室都不敲門了嗎?」

「我的家,我的妻子,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將袖子捋到肘彎之上,這才伸手,輕輕理了理她濕漉漉的頭髮,「我建議你的動作不要太激烈——若是我的襯衫濕透,我們很難制止赫德森太太的想象力。」

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閉上眼睛,可羽睫仍舊不安地顫了顫。

——毫無疑問,她也是想念他的。

她高高仰著頭,為了承接他的吻,肩膀堪堪露出水面,又因為冷而縮了回去,水波微漾,撥得人心微漾。

「我要被你拉下水了,安妮。」他終於放過她的呼吸,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耳後的水珠。

「我才沒有拉你下水,」她整個人都癢得要蜷縮起來了,最要命的是她甚至不敢伸手出來,「分明是你非要——」

她的話又被堵住了。

他就那樣貼著她的唇瓣問:「你出來嗎?」

她含糊地拒絕。

於是親吻停止,他隨手扯開領結和襯衫的第一顆紐扣:「你說得對,我是自願下水的。」

胡鬧完之後把人撈出來,浴缸里的水都已經涼了。

「我隱約記得你答應過我,好好裝扮一下家裡,」歇洛克將他的妻子團在被褥里,「可我看你除了沙發上多了條毯子,一分力都沒出。」

「昂,」她迷迷瞪瞪的,卻不否認,「幫我擦頭髮。」

「轉移話題。」他不輕不重地指責,到底拿了毛巾過來。

她的頭髮已經長了許多,本來是要剪短的,他投了反對票,但被阿德莉亞反對了,結果臨出門前被赫德森太太嚴詞拒絕了,理由也十分充分——她已經看了十幾年短髮的阿德莉亞了。

間接達到目的的歇洛克只能「割地賠款」,答應幫她擦擦頭髮。

他的動作很輕,本來就疲倦的阿德莉亞輕易陷入了睡眠,歇洛克想叫她起來吃些東西再睡,可看了看她眼下青黑,恐怕前段時間也沒少工作,到底沒忍心將她喚醒,索性就一道躺下睡著了。

冬天的阿德莉亞容易陷入憂鬱的情緒,常常需要陪伴或者工作。他墜入夢鄉之前想,以後若是冬天的出差,不是特別要緊的,還是拒絕為宜。

醒時發現懷中是空的。歇洛克皺了皺眉,伸手探了探身邊,卻摸了個空。

大腦從混沌中掙脫,他睜開眼,視野中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是他最開始搬進貝克街時候住的那個房間,連裝飾都沒怎麼變。

是聖誕驚喜嗎?他猛然起身,心中隱隱產生了些不妙的直覺,又或者如若夢境的恍惚感。

「阿德莉亞?」他試探地喊了一聲,但無人回應。

推開門,華生才吃完早餐,正抽著煙,神情有些懨懨:「你在房間里是不是說什麼了?我沒聽清。」

歇洛克簡直無法描述那一瞬間的震驚,他面前的起居室與他的記憶截然不同,到處充滿了歇洛克式的凌亂,滿天飛的報紙,疊得亂七八糟的文件,隨手插在桌面上的刀,還有拖鞋裡的煙絲——如果讓阿德莉亞知道,她會把拖鞋連著他一起塞進壁爐的!

出於偵探的本能,他沒有直接提問,明明是在自己家,他卻像是看一個陌生的環境。

他的嘴角下垂,顯得心情不是很好,也沒空叫早餐,默不作聲地開始整理報紙。

「福爾摩斯,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華生本來翹著腿看報呢,這會兒都放下來了,「你居然想著要整理整理了,我的天。」

歇洛克很想自如地回一句玩笑話,但他說不出來,只安靜地試圖從報紙中找到他所想要的信息,只是越看他的表情越差。

這是米爾沃頓案時期前後的報紙。這是怎麼回事?

偵探的大腦有些亂了,他竟然提取不出半分關於她的痕迹與線索。

「她還在肯特郡嗎?」他突然問。

「誰?」華生簡直摸不著頭腦。

「阿德莉亞·赫德森,瑞亞·赫斯頓,或者阿德里安,隨便哪個名字,」他的下頜崩得很緊,「她在哪?」

他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抬眼猛然發現,桌上的儲蓄罐消失了,他的心跳幾乎停了半拍,幾乎幾步就越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她的照片沒了,筆記本不見了,就連煙斗——煙斗還在,但是包裝盒同她那句調侃的「吸煙有害健康」消失了。

她不見了。

他該問誰?

精密的頭腦第一次徹底停止運轉,彷彿荒棄的火車、停擺的鐘錶。他怔愣地看著茫然的華生,又無意識地將視線轉回陌生又熟悉的抽屜,一時竟然空空落落,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敲門,他不想迎接。

華生感覺到自己的朋友早晨的狀態似乎不太對,理論上昨夜米爾沃頓死亡之後他應當有所放鬆,但他看上去更加緊繃。或許是新的謎題,或許是未盡的事宜,華生在心裡揣測了一番,但仍舊保有作為朋友的體貼,不干擾歇洛克的遐思。

但寧靜的早晨總要被破壞,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先生大駕光臨。

不得不說,華生內心是有一些緊張的——若是真被人揭穿,他和福爾摩斯不僅要攤上入室|搶|劫之重罪,說不定連米爾沃頓的死都得算在他們頭上。

「早上好,福爾摩斯先生,在忙嗎?」雷斯垂德已經很熟練地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歇洛克抬頭,看向這個年輕了幾歲的雷斯垂德:「勉強有空。」

「你應當知道行勒索之事的米爾沃頓,他昨天在他家裡被殺害了,但是他敲詐勒索的信件已然被罪犯們全部燒毀。」雷斯垂德精要道。

不——不是這樣的?他內心有個聲音說。他明明是信件丟失后被殺害的,而且信件是被帶回來燒毀的——

「罪犯們?看來你有充分的線索。」他卻說。

「兩個,差點就當場抓住了,第一個傢伙動作敏捷,溜得快,第二個呢被園丁抓住,掙扎了一番才逃脫,中等身材、體格健壯,方下巴、粗脖子,八字鬍,戴了面罩。」

歇洛克眼神似不經意地掃過華生:「嗯?你說的好像是華生?」

雷斯垂德也被這個玩笑逗樂,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偵探打斷。

「你聽說過阿德里安·赫德森嗎?」歇洛克意識到自己的內心無比緊張。

「沒有……?」雷斯垂德不解道,「是你新關注的罪犯嗎?」

歇洛克張了張口,卻沒辦法解釋,他花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對米爾沃頓有所了解,對他之所為深惡痛絕,我不會接這個案子的,請回吧。」

華生本以為回絕了雷斯垂德之後,自己的室友就該吃早餐了——但是他沒有。他不知道從何處拖出了一個箱子,把裡面的文件翻得亂七八糟。他的狀態看起來實在有些糟糕,哪怕再遲鈍也應該發現。

「福爾摩斯,你看起來不太好,」華生關切道,「或許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歇洛克的手上正拿著那份馬斯格雷夫典禮的記錄,上面完完全全,沒有她的痕迹。

他的目光空空,聲音彷彿未曾醒來。

「我在夢境和現實邊緣,」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已經分不清了。」

他幾乎是頭一回產生了一種膽怯的情緒。

害怕一切都與他的記憶不同,又害怕除了她有關的一切以外處處相同。

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他幾乎是有些茫然地發現。

只想找有她的那個世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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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偵探室友[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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