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撫

第9章 安撫

景瀾急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小手緊了又松,很快將玉佩塞進他手裏,緊接着又是一聲幾乎聽不見的「謝謝」。

而小孩此時正低着頭,只有露出的耳根紅透了。

沈應眠唇角微微勾起,又迅速往下壓,冷淡平靜道:「下次記得加上稱呼。」

「還有,」他低頭看了眼小孩衣擺破了一角的衣裳,「把弟子服換上。」

兌換了修復劑,沈應眠的積分一下子變成了-500,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系統發佈最新任務:「接空間站指示,現在發佈新任務:給新弟子講學,完成任務獎勵:200積分。」

「可是我不知道講什麼好?」

系統:「目前宿主任務進度緩慢,積分只減不加,再這樣下去也是會有懲罰的,還請宿主積極完成任務。」

沈應眠:「……」

系統忍不住指指點點:「其實如果宿主願意幫景瀾激活靈根,就可以將負分清零了。」

沈應眠這段時間其實動搖過,尤其是在知道小孩頻頻遭到欺負后。但一直沒能下定決心。他不確定對景瀾來說怎樣會更好,也不確定小孩願不願意。只能硬著頭皮先接下這次任務,「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好在他還擁有一身充沛的靈力,看秘籍時身體的本能會被調動起來,輕而易舉地將原主的能力學得七七八八,給新入門的弟子講學尚且能應付。

他沒事先告訴景瀾這事,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景瀾前腳進學堂,他後腳就出現在眾弟子面前。

新弟子們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驚訝,宋清羽更是直接蹦到了他面前,「仙尊!你來了!」

「仙尊仙尊,你真的來啦!」宋清羽開心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還忍不住抬頭挺胸跟師兄弟們炫耀,「我前幾日去找仙尊了,說大家都特別想聽仙尊講學,大家說是不是?」

弟子們一開始還有些忌憚沈應眠,但到底年紀都小,且沒有見識過「沈應眠」從前的手段,看着宋清羽這樣,仙尊都沒有發脾氣,他們也沒那麼害怕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是!」

很快就有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或是真心,或是奉承。

「我們都很崇拜仙尊。」

「我爹說勾玉仙尊就是最厲害的!」

「我也想聽仙尊講學!」

學堂里充斥着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還有幾個先前欺負過景瀾的,見了他忙低着頭瑟瑟發抖,也算是有反應。沈應眠沒想到這一屋子人中最淡定的居然是景瀾。

沈應眠朝最後方望去,就見小徒兒正低着頭看書,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好似前方的動靜都與他無關。

沈應眠:「……」

行吧。

他轉而垂眸看宋清羽,便見他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笑起來時靈動可愛,看他時喜悅之意溢於言表,生得就是一副討人喜愛的樣子。

小時候便是這般伶俐,也難怪長大后是小說里人見人愛的萬人迷。

「好了。」沈應眠碰了下他的頭,「先坐好。」

宋清羽一雙小鹿眼瞪得更圓,他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嘴角都快飛上了天,後知後覺點頭,「哦……好,我坐好……坐好。」

他回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挺著腰板端端正正坐好,就像等著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一樣。

沈應眠沒忍住笑了一下。

不過他今日戴着面紗出來,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臉。

景瀾沒忍住抬眼時,看到的便見沈應眠親昵地抬手撫摸那人的頭,看着人時亦是眉眼微彎,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卻是對着另一個人的……

他垂下眼睫,在白紙上一筆一劃地畫出昨天剛學的字。

可是他的手不聽使喚似的,寫出來的字總是歪歪扭扭,比沈應眠寫的難看多了。

沈應眠坐下,「宗主有要事纏身,無法來講學,今日便由我來講。」

宋清羽特別捧場:「好!」

「長老們前幾日都給你們講了什麼?」

宋清羽立馬搶答:「琅峰宗的歷史,四大門派的歷史,三界的歷史!」

沈應眠無言頷首,目光落在宋清羽腰間的佩劍上。

縱觀一室,每個弟子桌上都放着一把劍,除了景瀾。

系統提醒道:「琅峰宗為劍宗,弟子拜師第二日便要挑選自己的佩劍。」

沈應眠想起那日在天眼結界看到的畫面,問系統:「佩劍對琅峰宗的劍修來說很重要嗎?意味着什麼?」

【當然重要,不僅是琅峰宗的劍修,對天下任何一個劍修來說都一樣,佩劍就是他們的生命,戰鬥過程中,人可以死,但劍不能斷。】

「這麼重要啊……」

沈應眠不是劍修,自然不知道這事。他看向弟子們。

「你們多數人都是劍修,關於劍的知識想必日後你們的師父都會傳授。我今日也不講什麼,就隨便聊聊。」

「好!」宋清羽把劍取下來,放到桌子上,挺了挺腰桿坐得板正。

沈應眠看向窗外,看到門口放着一堆傘,「今日下雨了,你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弟子們紛紛回答:「走路。」

一模一樣的答案中,唯有宋清羽的聲音在其中清晰突出:「御劍!」

沈應眠:「那你們可打傘了?」

「打了!」

宋清羽有些疑惑,「今日雨這麼大,自然是要打傘的。」

沈應眠微微一笑,目光轉了一圈,落在最後排的小孩身上。

「景瀾,你現在出去。」

景瀾聞言抬起頭來,便聽沈應眠又重複了一句:「出去外面。」

窗外秋雨綿綿,門打開時陣陣寒意入侵,坐在門邊的弟子瑟縮了一下,把身上的襖子裹緊。

景瀾猶豫了一下,往外走去。

「等一下——」宋清羽跑到門邊,從一堆傘里拿出一把雪白的抖開,傘面上有點點紅色的落梅。

他將傘遞給景瀾。

沈應眠「嘖」了一聲。主角受果然自小人美心善。

反觀宗里其他人對景瀾的欺負和冷漠,這樣的畫面倒是顯得溫馨。

機械聲在此刻響起:「宿主,最好不要讓景瀾和主角受走得太近哦。」

沈應眠一愣:「你想到哪去了?這麼小的孩子能懂什麼?」

【景瀾跟其他人不一樣。原著里便是因為主角受是唯一一個待他好的人,他從小就對宋清羽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沈應眠將信將疑,然而景瀾很快打破了他的一點點懷疑,他連看都沒看宋清羽一眼,徑直朝着雨幕走去。

「你看!」沈應眠放下心來,「我就說吧。」

弟子們都聚到窗邊看,就見景瀾自如地在雨中穿行,細密的雨簾卻好像受到了什麼阻礙一般,紛紛繞開景瀾,在他身側落下。

景瀾的衣裳絲毫沒有被打濕。

「哇!」

對於法修來說,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小法術,卻讓弟子們十分好奇。

沈應眠解釋道:「我只是在他頭頂設了個擋雨的小結界,便能讓他雨中自由行走。」

景瀾回到室內,身上還是乾燥的,像個無情的演示木偶,直直往最後排走去。

「景瀾。」沈應眠叫住他。

小孩腳步微頓。

「坐到前面來。」

景瀾轉過身來看着他,局促地站在人群的視線中央。

坐在第一排的宋清羽連忙挪挪身子,旁邊空出一個位子來,「你坐這裏吧。」

景瀾仍然站在原地沒動。

【宿主!不能讓他們走得太近!】

行行行。

沈應眠被說得不耐煩,「到我這裏來。」

沈應眠指尖一勾,最後排的坐凳瞬間移動到他身側,「過來。」

景瀾眼睫顫了又顫,視線落在他圓潤的指尖上,緩緩朝他走去。

真聽話。

沈應眠忍住想摸摸他頭的衝動。

再抬手時,他的指尖出現了一簇火苗,跳躍的輝光映照在景瀾的眼睛裏。

「凝神聚氣。」他感受到沈應眠的聲音就在耳邊,聽他口齒清晰地念出一段咒語。

弟子們紛紛效仿,試了好幾次后,人群中時不時傳來雀躍的呼聲。

「誒,我的怎麼是藍色的火呀?」

「我的也是。」

「清羽的是紅色的耶!紅色比較厲害吧。」

宋清羽指尖燃着火光,舉到沈應眠面前,「仙尊,我學會了!」

「很好。」

沈應眠一直注意著小徒兒。

景瀾只是低着頭,沒有做任何嘗試,又或許是不想自取其辱。

尚未來得及多想,身體已經快腦子一步做出舉動,他牽起了景瀾的手,感受到後者反應頗大地一顫。

沈應眠沒有鬆開,稍稍用了點力氣握緊他,將指尖的一團火渡到他手上。

景瀾從全身繃緊到慢慢放鬆了身子,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的手看。

小小的手捧著一團火,小心翼翼而又帶着異常的珍重。

沈應眠的手指總是涼涼的,皮膚相觸時讓人忍不住貼近。

「仙……仙尊,我也想要……」

說話的竟是那日欺負景瀾的人,他此時也同樣召喚不出火焰。沈應眠能夠感覺到身旁的小孩氣勢在那一瞬間發生了迅疾的變化,肩胛骨微微弓起,這是狼崽蓄勢待發的防備姿態。

沈應眠的手放了上去。

景瀾肩膀一緊,慢慢、慢慢地鬆了下來。

沈應眠沒忍住撫了兩下他的肩膀。

這些熊孩子或許本性不壞,但那日之事也足夠惡劣,他一個大人不可能跟小孩子計較那麼多,但徒兒卻是真的受委屈了。

他一手托著景瀾的背,另只手從他手心裏分出一縷火苗來。

景瀾微微往後縮,顯然不願意與他人分享,但背後被一隻手抵著,他退無可退。

「乖。」

沈應眠的聲音很輕,衣袖沾著一股淡淡的冷香,拂過景瀾鼻尖。

景瀾離他很近,能夠透過輕薄的面紗看到他模糊的面龐,不知為何,景瀾覺得他此刻的嘴角應該是微微勾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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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師尊手握狗血劇本[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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