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余笑笑示意她安心，轉身從書包里抽了一疊卷子，眯眼翻翻找找，最後抽了四張出來，沒起身，只是抬着胳膊把卷子遞向仰著頭的於媱。不耐煩的抖了抖手裏的卷子，「拿走吧，別像個柱子一樣杵在這，影響我空氣流通。」

於媱接過她手裏的卷子，看了幾眼面色逐漸扭曲，又翻了兩頁，有些不可置信。

上面的題寫的不算規整，塗改的像幅毫無規章的畫一樣，做題步驟在夾縫中生存。但正是因為這樣也肯定了這不是抄的，有修改才顯得有推敲思考過程。

她仔細辨認，這字也是余笑笑的，就很不正常了。

甚至看了兩道題的結果和她的一樣，而且有道她沒寫上的大題，在余笑笑卷子上也做了出來。

於媱看完低頭看半闔着眼幾乎搖搖欲「睡」的余笑笑，言語間是明顯的質疑：「這是你做的？」

余笑笑懶的和她說，半夢半醒間敷衍了一句：「你不只拿去交差么，是不是我做跟你有關係？」

「……」

於媱細翻卷子一想也是。余笑笑的腦袋做不出來這樣的題，說不定就是在哪個補課班開的小灶。

但是她掃了兩眼，看起來這個補課班的老師能力很強，題解的簡單通透，甚至好不誇張的說比學校老師方法都要好。

余笑笑塗抹的很多，於媱想要是她去，一定一點就通。

拿着卷子於媱告訴穆錦凡快點找人抄，揚頭走了。

「煩人精」一走，余笑笑像沒骨頭一樣又趴在桌上，毫不在意的壓着其他卷子。

在於媱走後，穆錦凡忍不住驚嘆：「我靠，余笑笑你去哪換的腦袋？」

剛才余笑笑翻卷子她站在這很清易的就能看見她其他卷子的模樣，除了數學，其他也都幾乎寫的滿滿。

「別…吵，讓我睡會。」余笑笑埋頭說話。

但穆錦凡的八卦之心被勾起來了就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不然心裏就好像長草，癢的不行。

「別睡了。」穆錦凡上去扯余笑笑，硬是把人從臂彎中拽起來了，「快給我說說，你是不是拿下…」突然覺得音量有些不妥，她湊近低聲道：「是不是拿下宋歸祈了，他教你作業了？」

余笑笑沒說話，伸出手比了個手勢。

「這什麼？ok？」

「不是啊，這是三，大姐我昨天三點半，啊不對，今天三點半睡的。」

「卧槽，余笑笑你不會出賣色/相了吧？！」

余笑笑一聽腦袋頓時清醒了大半，連忙打斷她這可怕的想法，「你想什麼呢？」

穆錦凡：「那怎麼回事？」

余笑笑眯眼苦笑，「你都不知道昨晚我經歷了什麼，二十次。」

穆錦凡錯愕：「？！」

「我爸媽出國把我扔給了一個阿姨家兒子，讓他教我學習，還是他在對面看着你那種。明明他在看電腦，結果我一偷懶，他就能發現，就好像往我身上按了雷達。」

而且更慘的二十次是——

以情書為要挾。

沈子漠：「這題我剛才說過一遍你慎重下筆。」

余笑笑：「我覺得你說的太快而且有的和老師講的不一樣，我一點也聽不懂。」

沈子漠：「卷子是拿來給你畫畫的？」

余笑笑：「我覺得我寫的挺好的，這叫藝術。」

沈子漠：「單詞背錯了，寫十遍。」

余笑笑：「我覺得——」

「二十遍。」

沈子漠：「你這語文水平怎麼好意思寫的情書。」

余笑笑：「……」

最後沈子漠的一個眼神抬起。

余笑笑低頭，嘴抿成一條線。

諸如此類對話，二十次都是少的。

就這樣不情不願的被「看」著寫了一晚上的作業，走個神都會被敲桌子提醒

余笑笑覺得前路漫漫，來日一點都不可期。而且她覺得他純粹的打擊報復！

不過穆錦凡聽完好像並沒有抓到余笑笑可憐的重點，眼睛騰的一亮，湊上前，「多大啊，帥不帥，在哪上學啊？」

余笑笑沉思，「和我哥一樣大，二十四歲，至於帥不帥——」

帥是帥，足以用清冷高貴形容，但一晚相處，余笑笑認清了，此人心眼太小。

她隨口賭氣一般答道：「就大眾臉。」

大眾臉：「……」

不就罵他有病么，說變態么，然後抓住她的把柄肆意妄為。

小氣！過分！

余笑笑繼續喃喃：

「在哪上學——」

她哥是提前一年修完大學四年的學業，而那位17歲就上了大學，聽說是大學四年本碩連讀。

「嗯…」余笑笑大言不慚：「也就家裏蹲吧。」

「家裏蹲，家裏蹲能把你的題教的這麼好？」

「現在家裏蹲，以前南杭大的。」

「南杭大的。」穆錦凡驚呼出聲，「學霸啊。」

余笑笑冷哼一聲：「也就這點優勢了。」

對於資深外貌協會的穆錦凡來說，沒顏值那一切就免談吧。

於是也就沒深問，話題自然的轉向宋歸祈，畢竟這傢伙的顏值還是可以的。

「那昨天最後怎麼樣了？」

余笑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緩緩吐了兩個字，足以概括全部。

「失敗。」

穆錦凡還想問，但看她眼底淤黑，實在沒精神，也就沒再打擾。

–

「笑兒，放學出去玩啊。」快放學郝博達一邊瞄著老師一邊湊了過來。

余笑笑幾乎是下意識的回話：「去哪？」

但突然腦海里閃過昨晚沈子漠眉線之下那雙漆黑銳利的眼眸，心裏的求生欲呼之欲出。

「算了，不去了。」

「不去，有好吃的都不去，請你吃小龍蝦。」小龍蝦這個誘惑可謂極致，而余笑笑也確實給面子呢咽了口水。

但片刻的思考理智回歸，她搖搖頭，無奈道：「不去，我得回家。」

如果不回去余笑笑完全可以想像玩到一半，她親愛的媽媽會打電話過來，在大洋彼岸親切的和她探討情書問題。

「你哥回來了？」

余笑笑說不去郝博達第一反應就是余璽揚回來了。

說起余席揚，那是一個很慘烈的故事。

余笑笑長得好看，小臉清秀，少女感十足，以前追她的可以說是很多了。而余席揚可謂是無情鐵手，在國內時致力於斬斷余笑笑一切桃花。

很幸運，高一的時候他就見識過。

他們班運動會拿了第一，出去慶祝，在KTV玩完余笑笑不小心把一個瓶裝像飲料的紅酒給喝了個精光，醉的不行。

最後他和穆錦凡一人架着她一條胳膊準備把她送回家。

結果走到KTV大廳，穆錦凡突然要去洗手間，就只留下他一個人撐著余笑笑。

余席揚從包房出來，付錢時掃了一眼，就定在了一個男生架著一個女生的身上，光看個背影他認出了那女生是余笑笑。

他付錢的手停在半空半刻，二話沒說幾個健步上前扯過醉成爛泥的余笑笑，遞給身邊的人。

然後猛的一腳踹在那人屁股上。

這一腳一點都不輕，郝博達來不及思考，身邊的一空，瞬間沒了支撐力，整個人向前蹌了好幾步最後撲向地面。

腰間清脆的一聲。

他兩眼發矇，只聽後面聲音罵罵咧咧：「小王八蛋，你他媽的敢動我妹？」

後來他被余席揚從KTV里拽出來，餘光瞥見余笑笑被一個男人橫抱在懷裏，那男生身形挺拔，低頭看着懷裏有些許囈語的少女，站在路燈下場面竟有些和諧。

最後穆錦凡過來解釋了原因，余席揚才放過郝博達，和不遠處那個始終抱着余笑笑沒鬆手的男生走了。

那以後郝博達但凡見到余席揚都覺得腰隱隱發疼。

余笑笑拒絕乾脆，放學鈴聲一響就走了。郝博達摸不到頭腦，轉頭看穆錦凡，余笑笑不打算讓別人知道她什麼也沒說。

雖說就在宋歸祈班級就在隔壁，但余笑笑這一天都沒見到他，不過沒什麼大問題。計劃得先緩緩，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情書的事改怎麼辦。

甚至要想一想這段時間她要怎麼——

「活」下去。

她半低着頭順着放學的大部隊走，想的太入神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人避開了前面。

穆錦凡剛出樓門就看見余笑笑奔著學校的燈桿去了。她大喊了一聲：「笑笑！」

「嗯？」余笑笑抬頭，眼前的杆子近在咫尺，但頭卻沒有撞上，頭被一雙手護住，隔開了燈桿。

余笑笑心有餘悸的連眨好幾下眼睛。結果她退了一步轉頭，就看見宋歸祈。

白色羽絨服穿在身上得天獨厚，不顯一點的臃腫。沒有戴帽子，站在那裏細膩透亮，這根本就是韓劇男主角啊。

余笑笑嘴角上揚，言語間頗有股俠義之氣：「謝謝啊，宋同學。」

宋歸祈點了點頭，「注意看路吧。」說完他抬腳要走。

穆錦凡跑着從後面沖了上來，先是笑着和宋歸祈打了招呼。打完招呼心生一計。

「那個非常謝謝宋同學。」穆錦凡說，「你看這天還早，要不請我們喝杯奶茶吧，聊表謝意？」

「不用客氣。」宋歸祈語氣很柔和，但聽進耳朵里確實透著疏遠。

見宋歸祈無動於衷，穆錦凡手肘懟了懟余笑笑。

余笑笑秒懂，把話接了過來。

「宋同學，知道我為什麼撞桿么？」

宋歸祈看她。

「這次月考成績太差，被好幾個老師罵，我實在是太難受了。而且那些題每個字我都認識，拼起來我就不會，老師還說我明天要是還不會就叫我家長來，宋同學，我知道你樂於助人，你就幫幫我吧。」

余笑笑表情控制恰到好處，愁容滿面又一臉期待，明顯的道德綁架。

穆錦凡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宋同學，這些題我也不會，根本教不了她。」

余笑笑在穆錦凡說的時候就一直注意著宋歸祈的眼神，平淡如水。

也是服了，學霸都這麼深不可測么？

「宋同學是不是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怨我啊，在這跟你道個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粉色的信封別人給我的，讓你誤會了。」

穆錦凡聽了蹙眉：那不是你昨天上午還在顯擺的必勝法寶么，怎麼就成別人給你的了？

幾秒時間，宋歸祈還是無動於衷，余笑笑嘆了口氣，左手扯著穆錦凡衣角，聲音悶悶的說，「那打擾了宋同學，我們就先走了。」

就在余笑笑覺得又是失敗告終的時候，就聽宋歸祈破天荒的說了一聲：「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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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忙，來晚啦。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