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第86章 第86章

葉初秋給了裴燼一劍,裴燼喚醒記憶、惡魄歸位、墜下懸崖,他再度成為上一卷結尾那個乖離狠辣的魔尊。

葉初芽也不知道在裴燼心中,他對葉初秋到底還有沒有情、有多深的情。

萬分火急的時候,葉初芽選擇賭一把,心一橫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道:「芽芽的娘親……名喚葉初秋……芽芽的爹爹……名喚裴燼……」

「爹爹!你就是芽芽的爹爹——」

裴燼一把將葉初芽提起來。

葉初芽縮了縮肩膀,為了讓他徹底信服,隨口開始編造:「娘親和芽芽說過,芽芽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上一世的……娘親和上一世的爹爹在一起時,生下的芽芽……」

裴燼依舊冷眼望着她。

魔尊的威壓籠罩在葉初芽身上,她一介正道修士,又是在這種魔息盛行的魔域,被周圍的空氣擠壓的胸腔劇烈抽動:「爹爹……」

裴燼冷笑:「本尊的骨肉,怎麼可能沒有魔紋?」

他身上的魔紋自出生起就存在,融入在血脈里無法抹去,成為他幼時飽受凌虐的由頭,是他最怨恨也是他最無能為力的標記。

永生永世都會背負着,哪怕他的骨肉至親,也會被烙上這卑賤的符號。

葉初芽頓然心中伶仃大作。

怎麼辦?確實如此!若是改口說她是葉初秋和別的男子所出之女,按照裴燼此刻的性子,怕是直接會將她挫骨揚灰。

裴燼捏着她衣領的手緊了幾分,深邃的眼眸逼近,他倒不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只要面前這個六歲女童有一點點欺瞞,他都會頃刻間奪了她的命。

「爹爹!」葉初芽只能裝傻了,哭得梨花帶雨,眼淚跟不要錢的一樣飆,「可娘親說你就是芽芽的爹爹!爹爹身上有魔紋!爹爹天下第一俊美,爹爹是娘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最重要最珍重的人!」

聞言,裴燼一怔,黑眸里閃過複雜的情緒,猶如寂靜長河翻捲起細碎的浪潮。

葉初芽時刻觀察著魔尊裴燼的神情,作為作者親媽,最是了解筆下的人物的,看這模樣,男主這是還對女主舊情未了,甚至比她預料中的還要刻骨銘心。

葉初芽頓然心裏鬆了一口氣,膽子也大起來,撲騰著小手:「爹爹!娘親還和芽芽說了很多有關爹爹的事!爹爹相信芽芽吧……芽芽可以都、都說給爹爹聽……」

裴燼抬眼,魔息提着葉初芽,示意她繼續說。

葉初芽頓了頓,巴眨著雙眸,斟酌著開口:「娘親說……爹爹……爹爹右後腰靠近脊柱的附近……有一顆、顆……痣。」

越說越小聲,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裴燼的神情。

少年心弦一顫,四肢百骸泛起密密麻麻的阻塞感,施加在葉初芽身上的威壓頃刻間收斂,他嗓音沙啞:「她連這個都與你說了?」

葉初芽從半空落下,裴燼的魔息穩穩噹噹地將她托載着,放回地面。

她又道:「娘親還說,娘親和十八歲爹爹的那一夜,娘親一個晚上霸佔爹爹七次,娘親讓爹爹喚她『姐姐』,爹爹當時摸了娘親的——」

「住口!」

葉初芽的嘴巴被封鎖,她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裴燼勃然大怒,耳尖卻如火一樣緋紅起來。

少年那一刻的心壓抑不住地燃燒,他體內的血液就像被喚醒了似的在熊熊沸騰著,一面兇惡地瞪視葉初芽,一面暗道葉初秋為什麼要跟孩子說這些!

姐姐到底是怎麼帶孩子的?這可是她與旁人的孩子!她怎麼能和孩子說他們之間恩愛的細節?

葉初芽那幾句澀澀的話成功讓裴燼確信,她就是葉初秋的女兒。

「你叫什麼?」裴燼安撫好情緒,解了她的禁言。

葉初芽眼珠子轉了一圈,努力扮演乖巧貼心的小棉襖,行了個禮道:「芽芽名喚葉初芽,爹爹可以喚我芽芽……」

葉初芽、葉初芽……

裴燼心裏咬着她的名字,竟然是跟姐姐一個姓,那他就無法從名字上推斷出孩子她親爹是誰。

「你爹爹喚什麼?」裴燼揉了揉眉心。

「爹爹名喚裴燼……」葉初芽膽怯地抬頭。

裴燼的額角青筋一突:「你娘親就沒和你說親生爹爹是誰嗎?」

葉初芽假裝嚇得後退兩步,淚珠子眨著眨着眼看着又要飆出來,瘋狂搖頭。

裴燼心裏倒是稍稍釋懷些,揚手將葉初芽掐到跟前,緊緊地拽着她的胳膊,心道:早晚把她的親爹挖出來殺了。

葉初芽約莫能猜到裴燼在想什麼,吞吞唾沫討好地喚:「爹爹~」

惹得裴燼怒道:「不準喚本尊爹爹!」

葉初芽只好改口:「小、爹、爹……」

裴燼攥了攥拳,骨頭捏得咯吱響,差點想把這女娃也給宰了,但是一想到她是葉初秋肚子裏掉出來的一塊肉……

還有一件更為諷刺的事是——裴燼想起第二世青蓮劍問世那日,他的惡魄尚未歸位,竟然傻乎乎的以為和葉初秋睡一覺她就會有小寶寶,而眼下葉初秋六歲大的女兒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尋上門來。

「……」少年魔尊覺得頭頂有一團和樹葉一樣顏色的烏雲在盤旋著,偏偏那股火氣還無從發泄,甚至還任由那朵烏雲飄蕩了五個多月。

眼下,葉初芽思忖了半天,也沒見她說出還想要什麼生辰禮物。

魔尊裴燼缺乏耐心,聲音已經低沉下去:「還沒想好?」

那張魔紋橫生的臉上,就差明晃晃地寫着「不要得寸進尺,你畢竟不是本尊的親生女兒」。

葉初芽從豪華床榻上爬下去,撲到裴燼腳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要娘親!小爹爹……嗚嗚嗚!芽芽要娘親!芽芽不能沒有娘親!小爹爹你去尋娘親吧!娘親被壞人抓走了……嗚嗚嗚……」

憶起曾經的自己也是這般乞求着想要見到娘親,裴燼的心口鬆動,任由那小崽子抱着大腿哭,哪怕鼻涕和眼淚全抹到他身上去了。

葉初芽見這招有效,又蹭著裴燼的腿,向他編造葉初秋並沒有和她說過的話:「娘親最愛小爹爹了……娘親說……她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吃上爹爹做的小虎糕……嗚嗚嗚……」

裴燼瞳眸一縮,似乎回到那個飄雪的山頭,他用僅存的魔息保溫著那盒小虎糕,但是葉初秋卻全部丟給了那條雪蟒。

原來她,也會覺得遺憾嗎?

少年垂眸,心口被絞得難受,遠遠比葉初秋給他的那一劍還要疼。

葉初芽扒拉着他的衣擺,抬頭淚眼婆娑地道:「阿燼爹爹,你去尋娘親吧……」

——「阿燼乖,不哭了……」

——「阿燼來,姐姐給阿燼吹一吹,很快就不疼了。」

——「阿燼,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日後,你便是我的男朋友了。」

——「姐姐,阿燼會永遠愛着你的。」

「夠了!」裴燼怒不可遏,狂暴的魔息將葉初芽從身上抽開,胸腔劇烈起伏着,「她與本尊何干!」

葉初芽栽倒在床榻上,墊著被褥還在哭鼻子:「嗚嗚嗚……」

裴燼冷眼看她哭哭啼啼,心煩意外地摔門而出。

葉初芽望着他的背影,等他徹底消失在寢殿,她立馬頓住哭聲,心道:狗兒子就死鴨子嘴硬吧!

行至殿外,裴燼冷靜下來了,閉眼感受赤蓮火的蹤影,還是沒有收穫。

從暮玡淵出來后,他就一直在尋葉初秋體內的那瓣赤蓮火,他從葉初芽口中得知葉初秋很可能被葉笙寒帶走了,並且葉初芽很篤定葉初秋還活着。

葉初芽的這份自信來源於裴燼不知道的「主角不死定律」。

只要她還活着,還在這方大陸,裴燼不可能尋不到她,除非有人帶她去了另外一方魔息探不到的地段。

裴燼眯開眼眸,眺望魔域猩紅的天空,倏然,那瓣消失的赤蓮火有了蹤影,儘管極其微弱。

時隔五個月,他終於感知到了葉初秋的方位,約莫是在碧霄大陸的……

「最東邊嗎?」裴燼喃喃道。

-

葉初秋猝然睜開眼。

六月前發生的事情如夢魘一樣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她終於在那片混沌的泥淖里掙扎而出。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額間冷汗密佈,后脊也完全濕透了。

葉初秋摸向自己的胸口,六個月前,她斷了一根仙骨,那根仙骨原本是和系統相融在一起的,而今被葉笙寒剜去,化成一片破碎的金蓮鏡。

饒是她早就知曉系統上的logo和漠北神機閣有關,可當那金蓮鏡碎片完全呈現的時候,她還是被狠狠地震驚到了。

所以那個系統,一開始就是一片鏡子碎片!

破虛金蓮鏡可踏破虛空移形換影,傳言道更是可以時光逆轉。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的重生,就是誰動用了破虛金蓮鏡!所以那片破碎的鏡塊才會存在於她的體內?

葉初秋緊緊地攥著被褥,努力去捋平那些事件背後的關係:

「葉笙寒」知曉她是雙仙骨?他知曉金蓮鏡的事情?

會不會是那個「葉笙寒」動用的金蓮鏡讓時光逆轉,他想重生回到過去奪取絕塵青蓮劍和稱霸整個仙盟?

可是,他為什麼讓她也一併重生呢?「葉笙寒」對她體內的殞世黑蓮羽有想法,他想用黑羽做些什麼,所以才會在無瑕閣的時候施展金光讓她置身於被兩個魔物追殺的險境?為什麼?

對!她想用魔物逼出黑羽!

葉初秋的思路理清了:每次黑羽出來時,系統總是時不時地報警說遇到不明波能,那道不明波能應當就是「葉笙寒」的術法;每次黑羽出來,除卻是因為裴燼,再就是她陷入極度危險的處境——無瑕閣被魔物追殺是一次,滄鑾山巔被墮魔雪蟒襲擊是一次,被蕭烈蓮媚追擊是一次……

這三次比較有代表性的險境,毫無例外,「葉笙寒」都在附近或者與之相關!

他是故意給她製造這些危機和磨難的,為了讓黑羽能夠擺脫玄清皚蓮花的桎梏,為了讓黑蓮羽和皚蓮花分離得更加徹底!

他竟然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一次次讓她陷入險境!甚至還殺了她的爹爹和她的靈寵阿冬!

葉初秋的雙拳攥得緊,指骨掐得發白,她胸腔里的怨恨排山倒海地襲來:

她一定會為爹爹和阿冬報仇的!

葉初秋從床榻上起身,可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她踉蹌幾步,栽倒在地上。

葉初秋顫抖著雙手,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十指尚在痙攣,就連眉心也是一片滾燙。

那根仙骨被拔除后,她的靈力盡失,她辛辛苦苦修鍊這麼久的靈力全部付諸東流!

葉初秋想起爹爹死前的慘狀,還有那把破碎了的冠頂劍,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着。

聽到屋內摔倒的響動,少年立馬就進來了,可是見到葉初秋跌坐在地哭泣,白施粥撓撓頭髮,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是上前還是出門左拐離開,於是像塊木頭一樣地杵在那裏,嘴裏木訥訥地喊她一聲:「少宮主……」

葉初秋收住淚,回首凝視他,帶着強烈還尖銳的殺意。

那少年怔愣地後退一步。

地上的少女,長發散落,面頰蒼白,朱唇明艷。

眼眸間滿是警惕的戾氣,可眼眶中又雜糅著晶瑩的淚花,眼尾一圈泛著潮濕的紅潤,和眉宇間的那道幽深的黑色蓮花印記格格不入。

白施粥看愣了,大抵是此刻山谷外的夕陽恰好,破碎的光線全部灑在她的側顏上,將她的左半張臉輕柔勾勒。

餘暉斑駁,少女臉上的陰影恰到好處,一滴淚從她眼瞼處滑落,就好似落在了他的心尖口上,那少年的呼吸直突突一緊:「少宮、宮主……你沒事吧?」

葉初秋從悲憤的情緒里脫身,她迅速抹掉雙頰的淚,強撐著從地上起身,嗓子因為哭過而發啞著:「我沒事。」

雖然嘴上說沒事,但是她的身體有事,她還沒挪一步,毫無力氣的雙腿就看看彎折了下去,眼看就要重新栽倒在地上,白施粥驟然化身為白虎形態,令葉初秋整個人靠在他毛絨絨的虎背上。

向來話癆的他此刻也詞窮了,只是讓葉初秋靠着,他則是一動也不敢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有些結巴:「少宮主、你、我、我……」

最後的最後,白施粥還是重重地「唉」了一聲,化為少年郎的形態,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間,一隻手扶住她的肩頭,乾脆和她說起六個月前的事。

原來那天,白施粥在外遊獵,他一向對九天玄雷比較敏感,基本上是哪裏有玄雷,他就要去摻和一腳,對別人來說玄雷是懲罰和渡劫,對他來說,玄雷是他的寶。

待他奔跑到魔獸山一脈時,才發現魔獸山那裏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好像在搞什麼奇奇怪怪的儀式。

不過白施粥一向自詡跑得快,秉持着遇到危險打不過就跑的理念,他膽子賊大地上山看戲,正巧就目睹青蓮劍問世認主的名場面,甚至還看見葉初秋給了裴燼一劍,裴燼被一個白衣男子擊下山崖。

葉初秋召喚那些黑色羽毛出來時,白施粥縮在一旁條件反射地戰慄一下,可隨後他發現葉初秋隱隱有不敵之勢。

山巔附近一圈的人基本上都是滄鑾宮的,此前他被關押在暗宮水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大概辨認出滄鑾宮在起內訌。

一圈人打完了,宮主沒了,大長老沒了,葉初秋的靈寵也挂彩了,葉初秋也被那白衣男子逮著了去,看那架勢似乎那人要挖她的骨。

白施粥摩擦著虎爪,在救與不救之間徘徊片刻,擇了前者,從那男人手中將葉初秋叼走。

他能感覺到那個白衣男子的修為有多麼可怕,所以他叼了人就拚命地往東邊跑,不停不歇地跑到他的老巢才肯放下心。

這裏是碧霄大陸的最東邊,名喚「神廟」,與其說是他的老巢,倒不如說是一塊妖族的聚集地,大概和魔族的魔域是差不多的地方。

這裏相當於是碧霄大陸的陸中陸,入口變幻莫測,進來后便能領會到這其中的乾坤——簡直又是一方碧霄大陸,有山川有河流還有海洋,唯一和凡間不同的是,這裏沒有人族和魔族,全是妖。

鳥妖住樹上,狐妖住狐狸洞,蛇妖住蛇洞……妖族一般都是群居,神廟這麼大,總能找到住處。

白施粥出生在神廟,這裏有他娘親留給他的一方山谷,他就是這個山谷的谷大王,谷里的小鳥樹精小魚妖什麼的都聽他的話。

其實在神廟這兒生活也算富足,還有小妖伺候他,但是他嚮往凡間,於是將將化人後就跑到碧霄大陸上去玩了,然後因為肚子餓的不行,暫居的森林又被樵夫砍伐殆盡,小動物小食物都不來蹦躂,他只能下山去隔壁饒芮鎮上偷吃人家的大米粥……這都是黑歷史。

白施粥意識到自己吧啦吧啦說的扯遠了,又繞回來和葉初秋說她剛被救回來的樣子:「真的要嚇死虎了啊!少宮主,你知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渾身燙得跟個鐵爐一樣!」

少年一邊說着,一邊還用手給她比劃着,身後的尾巴直搖。

葉初秋盯着他的尾巴看了一會,回神想起他說得應當是自己體內產生排異反應的事情。

當時在發高燒,沒有人給她渡入靈力,白施粥顯然也不會給她渡入,這次的排異反應,是她靠自己硬生生挨過來的,所幸的是沒有發生失憶。

整整五個月,她都是躺在床榻上的!

差一點,黑蓮羽就和皚蓮花分離開來,又因為它們確實沒有分開,所以因禍得福的是——黑蓮羽和皚蓮花經過這次排異,徹底融合了,在她躺在床榻上的這五個月,黑羽的靈識遭到重創每日都在精神識海里叫囂,直到昨夜被撲滅——黑羽殞落了。

或者說,和葉初秋融為一體了。

她可以調遣黑羽的魔息,儘管現在十分微弱。

也是直到昨夜,她才明白黑羽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自稱「本座」,確實是因為她是殞世黑蓮羽入侵體內形成的魔穢,而這部分魔穢繼承了黑蓮羽的靈識。

黑羽喜歡裴燼,或者說黑羽對裴燼的那種扭曲的恨意是因為,她的另一半靈識,來源於葉初秋的心魔。

第一卷的最後,她墜下懸崖,身體被焚毀,靈魂被裴燼禁錮,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一輪又一輪遭受酷刑,致使變態的心魔滋養。

心魔葉初秋憎惡裴燼,卻又在意著裴燼,複雜的惡魄交織著愛與恨,變得渾濁不堪。

玄清皚蓮花可以吸附魔穢和怨念,因此,第二世重生后,黑蓮羽的靈識和心魔的靈識雜糅,誕生出了個會跟她搶奪身體控制權的靈魂。

所以黑羽就是葉初秋,所以黑羽也有着和阿冬之間的主僕契,所以黑羽才會一遍又一遍地強調:你就是本座,你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本座的。

而今是最好的結果,黑羽沒能殺死她,也徹底從她的精神識海里消散,再也沒有任何人會與她搶奪身體,也再也沒有系統會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現代她是回不去了,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這個仙俠世界的人,是《初秋燼》的女主。

甚至這還是部太監小說,連作者親媽都莫名其妙地卷進來了,後續劇情根本就是天馬行空地發展。

她完全可以只做自己人生的主角,只做葉初秋,只做遵循本心的事。

葉初秋長吁一口氣,此刻,她感到一直籠罩在她身上的陰霾消散了,儘管還有一個復仇的重任抗在肩頭。

但是,一直困擾着她的「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又要去往哪裏?」的問題算是有了答案。

葉初秋嘗試調度體內那微弱的魔息,一片黑色的羽毛纏繞在她的掌心裏,話題又扯遠、說得口乾舌燥的白施粥登時被那羽毛嚇得尾巴一縮,顫著聲道:「少宮、宮主……你你你要做什麼……」

葉初秋回神,掌間魔息燃燒殆盡,那片羽毛飄落在腳邊,溫柔得像柳絮:「沒事,你繼續道吧,和本座說說現在大陸仙家修士的格局。」

話說完,葉初秋才意識到自己黑羽融合後遺症,竟然也開始自稱本座。

白施粥沒覺得任何不妥,尾巴慢吞吞地搖起來:「少宮主,這虎也不知道哇,虎這半年來也一直待在神廟呢……」

葉初秋本就是很隨意地望他一眼,但是白施粥心裏一直對她有層招惹不起的濾鏡,頓時被嚇的心裏發毛。

少年眼珠子一轉,倏而明亮幾分,連帶着蓬鬆發間的獸耳也撲撲抖了兩下:「對啦!馬上就是神廟的夏祭夜,少宮主若是想知道凡界的消息,可以去廟會祭典上探尋!」

作者有話說:

等著,阿燼還有三秒抵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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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魔尊被我虐成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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