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公野聖良拉開窗帘,陽光傾瀉而下,正好落在陽台的多肉植物上。小小一盆的冬美人植株還未舒展開,淅淅的水流順著花灑流下,圓潤可愛的葉片沾了水珠,尖端泛著一點粉。

他這傷少說也得養兩個月,每天在病房裡閑得發慌,除了翻閱安吾新借給他的幾本書外基本無事可做。醫生看他實在無聊,便擺了盆多肉在病房裡供他調節情緒。

因為有系統在,他現在的感覺比剛醒過來時還要好上不少,要不是血條還在二三十的區間徘徊,他差點以為自己已經健康得能立刻投身工作了。

從溶洞裡帶回來的那筆黃金據說值幾十個億,對經費時刻處於緊張狀態的港口黑手黨來說一下子救了燃眉之急。森鷗外對他們此次行動不能說非常滿意,只能說心裡樂開了花,為了方便好好養傷,給他們徹底放了個長假,還十分貼心地下令讓其他人別去打擾他們。

公野聖良還記得首領傳話帶過來時中原中也就在一旁,赭發的少年沒回過神,茫然地睜著眼睛看向他,頭頂大大的問號,「這什麼意思……我也不能來嗎?」

公野聖良被可愛到,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

中原中也還來不及反擊就被帶著緊急任務趕來的屬下火急火燎地抓走了,趕在門被無情闔上前,抓著門框咬牙道:「記得有事打我電話,當然沒事也可以聯繫!」

之後倒是每天都有互道早晚安。

雖然隔著張屏幕,中也的回復也每次都很及時,但公野聖良還是察覺到了他的行程安排之緊密,好像比之前還要忙了一倍有餘,是因為太宰的工作被分過去了嗎?

公野聖良一邊發獃,一邊無意識地戳弄著多肉的葉子,幸好這是棵多肉而不是含羞草,不然早就被他戳自閉了。

在他曬著太陽發獃的時候,窗外的日光悄悄轉移了方向,照到的區域從桌角擴開到病床上,同時也精準落在了舉著遊戲機玩得不亦樂乎的人的臉上。

太宰治的表情一下子皺起來。

不超過十秒,公野聖良便聽到了一聲拉得長長的、像在撒嬌一樣的抱怨:「好曬——不可以把窗帘拉上嗎?」

他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多曬太陽恢復得更快哦,太宰也起來活動活動吧。」

沒錯,就在公野聖良醒過來的那天,前腳剛目送中原中也飄飄然離開病房,後腳便發現屋子裡多了個床位。不知什麼原因,早他大半天醒來的太宰治就這樣成為了他的病友兼未來兩個月的室友。

而今過去大半月,可能是受傷的緣故,太宰治並沒有表現出公野聖良印象中那樣的難搞一面,相反,他們彼此相處得還挺其樂融融。

自那天昏睡時被人抽血后,公野聖良就留了個心眼,叮囑系統一旦他睡著時有情況的話馬上叫醒他。但直至今天都平和得不可思議,除了必要的檢查換藥外,醫療部門的人很少踏入這間病房,就算來也是誠惶誠恐,一口氣都不敢亂出。

公野聖良當然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他的目光落在自暴自棄把漫畫書蓋在臉上遮陽的少年身上,不自覺染上幾分笑意。

這麼說來,他得好好感謝太宰才行。

他把多肉放回陽光充足的位置,從桌上果盤裡拿了個蘋果走過去,後背不偏不倚地遮住了病床前的光線:「吃水果嗎?」

臉埋在漫畫書下偽裝屍體的人動了動。

太宰治握著書脊向下拉了幾厘米,正巧露出鳶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慢慢彎成像月牙的弧度:「要削成兔子形狀的哦。」

了解。

公野聖良把病號服袖口往上折了兩折,洗過手后才拿起水果刀。細長白皙的手指搭在閃著凜凜寒光的兇器上,給蘋果來了場痛快的安樂死。

汁水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指尖,他拿濕巾草草擦了兩下,在碟子上擺好牙籤。

「喏,給你兔子。」

公野聖良直接把一整碟擺在太宰治面前,大有他不吃完就不罷休的氣勢。

太宰治直起身,目光在盤子里八塊紅彤彤果皮的小兔子上逡巡片刻,終於拿起了牙籤。

然而第一塊卻沒進他自己的嘴裡。

「來,張嘴。」太宰治舉著一瓣蘋果遞到公野聖良嘴邊,很是期待地看著他。

公野聖良兩手都被占著,只能猶疑不定地用嘴輕輕咬住,邊吃邊含含糊糊地說:「是在試毒嗎?」

「猜對了,」太宰治從他手上接過盤子,笑吟吟地又叉起一塊兔子蘋果,「獎勵你和我一起打遊戲。」

他從枕頭下摸索出另一台掌上遊戲機,這是能電視輸出的款式,算是這間處處受限的病房內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之一。

公野聖良略帶新奇地接過遊戲機,自他打遊戲把自己打進異世界后就再沒碰過這玩意了。自覺心境有了飛速升華的他清了清嗓子,毫不謙虛地以遊戲高手自居:「可能看不出來,但我玩這個操作還是蠻厲害的。」

太宰治長長的「哎」了一聲,末尾轉了個挑釁的彎:「要來比比看嗎?」

港口黑手黨的vip病房擺了兩張病床仍顯得十分寬敞,室內唯二的人類靠得很近,一深一淺的腦袋湊在一起,終於在屏幕上的戰況又一次白熱化后——不負眾望地磕到了一起。

太宰治摸著頭倒吸一口涼氣,抬眼時目光中帶了些哀怨:「好痛……你沒感覺的嗎?」他以一種無所謂的語氣問。

公野·痛感降低中·聖良疑惑地歪了歪頭:「嗯?那還玩嗎?」

「……」太宰治從齒縫裡蹦出兩個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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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是公野聖良來到港口黑手黨后難得的休憩,每天養花、讀書、和太宰打遊戲、看窗外的鳥飛來又飛去,平和寧靜得像一場美夢。

太宰治的傷勢比他輕不少,恢復得也比他快,但黑髮少年堅稱要把每一天假期當成世界末日一樣享受,就算好了也沒搬出去。

太宰的屬下們沒辦法,只能把亟待處理的文件搬進了病房,等著太宰治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上班工作。

旁觀的公野聖良看不過去,本來想順手幫幫忙,卻被醫療部門負責人松原醫生制止了。醫生拿著他的治療記錄單,臉色有些難看,「要是你想再在病房多躺兩個月的話,我就不攔你。」

似乎人類的基因里就刻下了對醫生的恐懼,尤其還是黑臉的醫生。公野聖良垂頭喪氣,抱著多肉乖乖縮回了病床上。

期間太宰治罕見的沒作聲搗亂,他看了眼松原醫生,又將視線轉回到公野聖良身上。繃帶遮住了他半張臉,露出來的另一隻眼瞳深而幽暗,看不出什麼情緒。

公野聖良聽話地在房間里又待了大半個月。直到後來,他實在憋得有些難受,特別是在看著說好一起手拉手當病友的太宰治每天外出的時間逐漸變長,慢慢到了只有晚上才回來的時候——他爆發了!

靠著系統地圖和觀察得到的醫療部門巡查規律,公野聖良會偷偷拿著通行證一個人走著去吹橫濱的海風,有時候也會去公園坐在長椅上喂鴿子,壓著被發現的極限時間才回去。

他計算了自己的血條和身體數值,確定這些不會影響病情才做的。

就算是爆發也是很嚴謹的爆發。

一切都很順利,就在公野聖良悄悄放下心,行事越來越大膽的時候,某日,剛從外面偷偷回來的他在病房撞見了太宰治。

不知為何白天出現在了病房的黑髮少年轉著鋼筆,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一看就是在守株待兔,並且逮得很准。

為了讓太宰別把他偷偷溜出去的事上報負責醫生,公野聖良只好忍痛拿出特意買的限定甜品做賄賂。太宰治這人不光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賄賂,還十分殘忍地當著他的面把甜品吃得一口不剩,事後還不忘輕飄飄地點評一句有點膩了下次帶杯茶一起。

人財兩空的公野聖良捏緊了拳頭。

他的身體暫且還無福消受這種高糖分的快樂,但他留了個心眼,以後每次都買兩份,一份預備著賄賂太宰,一份送給了水深火熱加班中的坂口安吾。

中也出差去了國外,沒兩三個月回不來,不然他就買三份了。

工作忙得昏天黑地差點忘了自己姓甚名誰的安吾君,收到甜品后感動地表示自己還能把下班時間再延長兩小時。

公野聖良勸他別太拼了,並以過來人的經驗語重心長道:「這樣很容易把身體累出毛病的,而且,安吾君在的情報部沒有帶薪病假吧?」

坂口安吾:「……!」好像確實沒有!

這麼大一個港口黑手黨,至於在這種地方節省經費嗎!

等到血條終於重新恢復到及格線的時候,公野聖良主動向上面申請,帶著那盆已經培養出深厚感情的多肉離開了醫療部門。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時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可惜沒等公野聖良再多愁善感地感嘆一會兒,森鷗外就把他叫到了首領室。

「公野君一直以來的任務完成得都非常優秀,一直讓你處理文書未免太屈才了。」

偌大的辦公室內,森鷗外似是心情不錯,主動遞給公野聖良一份資料,「來挑選一位你的新搭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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