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第64章 第64章

梁言念睡至近午時才被翠翠喊醒。

眼睜開時,白路迢已經不在她身邊。她眯了下眼,從被中伸出手揉了揉仍有幾分睡意朦朧的眼眸,姿態懶懶,換了個姿勢又閉上了眼。

她是真的困,睡意很沉,沒有要立即讓自己清醒過來的意思。

而且,腰疼,身子軟乏,沒力氣起來。

翠翠站在床邊,笑容無奈:「小姐,您再不起來的話,可都要趕不上午飯了。」

梁言念未動,聲音疲倦且輕:「那今天就不吃午飯了……」

「小姐,這可不行。」翠翠彎腰伸手輕拍了拍被子:「您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可要睡不著了。」

「……」

梁言念無言,眉角輕跳了兩下。可她就是因為晚上沒能好好休息所以才想要白天補覺的……

唉。

未免翠翠繼續啰嗦,或者再問其它,雖有些不太情願,也困,但梁言念還是撐著身體坐起來。

之後穿衣、洗漱、梳發,好似都是在半夢半醒間完成的。她坐在梳妝鏡前,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張遮掩不住倦意的臉,忍不住嘆息一聲。

好睏啊。

她二次嘆息,然後趴在了梳妝台上。

翠翠笑著問她:「小姐,要不要我幫您按按身子、舒緩舒緩?」

梁言念稍微思考了下,然後點頭:「要。」

梁言念重新躺回床上,翠翠給她按捏身子。

小半個時辰后,梁言念才起身,她伸展雙臂,舒了個長長的懶腰,隨之長舒出一口氣,才讓自己稍微恢復了些精神。

她走出房門,屋外微微刺眼的光頃刻間襲來,她稍微眯了眯眼,仰頭看了眼雨後燦爛明媚的天。

夏日的陽光依舊熱烈,即使昨夜雨傾風烈,電閃雷鳴,晨間亦有雨落屋檐作響,這會兒倒是瞧不見多少痕迹。就連院中地面的積水也在熾熱的陽光照耀下漸漸蒸發、消弭於空氣中。

梁言念忽感慨了聲:「天氣還不錯。」

翠翠跟在她身後,笑道:「雨後放晴,天氣自然好。小姐,今日午膳后也要去二公子的書房看書么?」

梁言念點頭:「嗯,要去。」

午膳時,梁言念沒見到白路迢,也未見白雋和,只有她與邱慧葉在。

她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問。他們不在,應又是出門辦事了。

邱慧葉讓人將準備好的雞湯放在梁言念面前。

「念念,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給你準備的雞湯,裡面放了五種補藥一起燉的,燉了整整一個時辰,很補的,這一碗你可一定要喝完。」

梁言念眨了眨眼,抬頭去看邱慧葉,露出笑來,又點頭道:「好的,謝謝婆婆。」

邱慧葉又動筷往梁言念碗里夾了一大筷子肉,笑道:「念念啊,你這麼瘦,可要多吃些。早上也沒吃東西,總是不吃飯可對身體不好。」

「……」梁言念笑:「我明日一定早些起來。」

邱慧葉笑了下:「我們年紀大了,起的比你們年輕人要早些,琦兒和路迢在家時,也是習慣性早起去晨練,自小跟他們爹學的,以前要練功,現在是習慣了,也就沒改。咱們府里的早膳時辰自然也比尋常府邸要早。」

她又往梁言念碗里夾了些胡蘿蔔:「你起不來也沒關係,我讓人將早膳送去房間,這樣你就能多睡會兒。」

梁言念愣了下,然後道:「那怎麼行,你們都已經起了,我怎麼能一個人睡懶覺。這樣不合規矩。」

「這有什麼不合規矩的?」邱慧葉笑出聲:「我們白府可沒有那種媳婦一定要比婆婆起得早的規矩,而且你起的肯定沒我早。」

梁言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倒是事實。

在肅王府時,她已算是府中起的比較早的,但在白府,她反而是最晚的。帥府不愧是帥府。

邱慧葉提醒:「吃吧吃吧,別放涼了,飯菜要趁熱才好吃。要是不夠,我再讓人給你添些。」

「好。」

梁言念動筷。

午膳后,梁言念與邱慧葉在府中花園隨意走了走,而後便到了邱慧葉要午睡的時候,梁言念將她送回去后,才折回白路迢的小書房,接著去看她尚未看完的賬本。

她剛到沒一會兒,翠翠過來了。

翠翠知道梁言念不喜歡在看書過程中被打擾,所以提前為她準備了茶點,以免她想喝茶或餓的時候自己不在這邊,不能立刻去為她準備。

翠翠將東西放下后便離開了,臨走前關上了書房的門。

梁言念坐在桌案前開始翻看賬本。

午前都在睡覺,午後自是要加倍努力。這一看,便看到了黃昏時。

「叩叩叩——」書房門忽被人敲響。

正在思考中的梁言念忽被敲門聲打斷,她愣了下,略有些楞楞的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緩過神來。

她轉頭看向書房門。

玉蘭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少夫人,晚膳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夫人讓奴婢來提醒您,該去內廳用晚膳了。」

「知道了。」梁言念應了聲,將手裡的賬本合上,而後放回書架上。

她打開房門,玉蘭在門外台階下。

見梁言念出來,玉蘭朝她行禮,又道:「少夫人,您是直接去內廳嗎?」

梁言念想了下,問:「你們家公子回來了嗎?」

「公子早些時候出門,尚未回來。少夫人是有事找他嗎?」

梁言念笑著搖了下頭:「沒有,就隨便問問。」

她抬頭望了眼暖色天際,連雲在夕陽霞光照映下顯現出淺金色,天邊有兩行飛鳥掠過,似是要趕飛回巢。

晚膳后,梁言念又回到小書房將之前那本沒看完的賬本看完,之後在天色徹底暗下來時回到住處院子。

翠翠為她去準備了沐浴的熱水,小翡拿出兩個盒子,獻寶似的遞到梁言念面前。

梁言念愣了下,疑惑:「這是什麼?」

小翡回答:「這兩個箱子里裝的分別是沐浴用的香包和藥包,午後我和翠翠閑著無事便回了趟肅王府,從府里拿過來的,三小姐您喜歡用哪個就用哪個?」

梁言念笑:「有心了。」

小翡將盒蓋打開。

梁言念糾結了下,指著裝香包的箱子:「用香包吧,選個……茉莉花香味的吧。」

小翡點頭:「是,我這就將香包給您放進浴桶中先泡一泡。」

「好。」

小翡離開后,翠翠挽著衣袖回來。

梁言念問她:「翠翠,你和小翡回了肅王府,有沒有順道去看看我長姐?她身體恢復得如何了?我那小侄子怎麼樣了?我爹和大娘呢?」

翠翠笑著點頭:「自然是有去看他們的。大小姐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經可以自在走動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姑爺陪在她身邊與她聊天。小少爺也很好,該吃吃、該喝喝,好得不得了呢。王爺和王妃都好,今日他們都在府里呢。」

梁言念輕輕笑著,眉眼彎彎,眼神柔和:「那就好。」

梁言念去桌邊坐下,拿過茶壺與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

翠翠看著梁言念的背影,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到梁言念身側。她小心翼翼開口:「小姐,其實今日我和小翡回肅王府的時候,看見了白元帥去找王爺,然後還有另外一個男子……」

翠翠忽然壓低嗓音,稍稍往梁言念耳邊湊過去:「就是之前二公子昏迷的時候來白府的那個很有氣質的男子……您還和他一起說話來著。」

梁言念一愣,遞到嘴前的茶杯忽頓住。她轉頭看向翠翠,眉心微蹙,眼神亦有些詫異:「你看到他了?確定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看錯。」翠翠眼神十分肯定。

其實翠翠記住的不僅僅是那張有氣質的臉,還有當時自家小姐對他的稱呼——「父親」。

那時候翠翠沒有問小姐為何那樣稱呼他,現在也仍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小姐。

梁言念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她將茶杯往嘴邊遞過去,小小抿了兩口,而後放下茶杯。

公公和父親怎麼會一起去肅王府找爹?是有要緊事么?可晚膳時,婆婆也沒有和她說起過這事。

梁言念看著翠翠:「你午後在肅王府看見的他,怎麼這時候才告訴我?」

「我那不是看小姐您在書房認真看書,不好意思過去打擾您么?」翠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且,我和小翡也是在白府的晚膳前不久才回來的,其實……也沒有過很久才告訴您。」

「……」嘖。

梁言念無奈挑了挑眉頭。好吧,都這個時候了,估計父親已經離開了。

之前他離開,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如今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回來的,現在更不知道他為何要去肅王府找爹。至於之後他要做些什麼,她估計還是不知道。

她不由抬手托腮,唇角輕抿了下,心情倏忽有些複雜。

翠翠小心看了看她臉色:「小姐,您怎麼了?」

梁言念搖了下頭:「沒事。」

小翡走進房間:「三小姐,香包泡好了,您可以去沐浴了。」

梁言念點了下頭,然後將手邊那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而後起身走了出去。

沐浴時,梁言念仍在想著父親秦修瓚的事。先前他曾與自己說,他有事要做,所以讓她乖乖以肅王府三小姐的身份安然待在京都,她也沒有忘記,可這時候他忽然跑去找爹,是要做什麼?

他是想要……

梁言念腦子裡倏忽浮現出許多個畫面。

她眉頭緊緊皺起,面色凝重的瞬間,眼裡有忽閃過一絲懼意。她匆忙搖著腦袋將那個可怕的想法從自己的腦子裡趕出去。

一旁為她洗頭髮的翠翠卻被她忽然的動作嚇到,而後又有些疑惑:「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想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梁言念一頓,才意識到翠翠也在這裡。她眼神慌亂著,又匆忙閉上眼睛。她清了清嗓子,將腦袋靠回到原來位置,輕道:「抱歉,剛剛我……想到了之前做的噩夢,被自己嚇到了。」

「那您還好嗎?」

梁言念緩和好情緒后,悠悠睜開眼,然後露出個笑來:「我沒事。倒是你,我沒有弄很多水濺你身上吧?」

翠翠笑著搖頭:「沒事,就一點點。反正我待會兒回去也是要洗澡的,不礙事。」

梁言念笑了笑。

翠翠又道:「小姐,待會兒我給您點一些安神香吧,晚上睡覺的時候放著,會睡得好一些。」

梁言念點頭:「好。」

沐浴后,梁言念回到房間。翠翠收拾沐浴屋子,小翡拿來乾淨的布巾為她擦拭濕發。

梁言念坐在梳妝鏡前,緊蹙著的眉頭沒有鬆懈下,反而因為腦中思緒過多而越來越有些不安。她雙手交握在身前,不自覺捏緊自己的手指,而後便有輕微的疼痛感自指節傳來。

小翡見她神色有異,猶豫了下,還是小心著出聲詢問:「三小姐,您臉色有些差,還好嗎?」

梁言念眨了眨眼,從梳妝鏡倒映出的畫面里看向身後為自己輕輕擦拭濕發的小翡。她問:「小翡,以前我阿姐心情焦急不安的時候,會怎麼做?」

小翡手上動作一頓,眼裡迅速閃過一抹詫異,她沒想到三小姐會忽然提起她家小姐的事。

小翡慢慢恢復擦拭頭髮的動作,又道:「小姐很少有那種焦急不安的情緒,但有的時候擔心出門在外的你們,便會在房內擺著的那尊佛像面前點燃香燭,而後開始誦經,為你們祈福。每次誦經結束,小姐都會放心一些。」

誦經祈福……

的確像是阿姐的作風,阿姐自小時起便信佛。但,那並不適用於她。

梁言念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她抬手從小翡手裡取走布巾,笑道:「好了,差不多了,你去幫翠翠吧,收拾完就回去休息,我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小翡朝梁言念行禮,而後離去。

待小翡離開后,梁言念再看向鏡中的自己,臉上笑意斂了斂,很快便全部消失不見。

父親,您回來要做什麼呢?

是……

報仇嗎?

危險的事情。極其危險的事情。

梁言念緩緩閉上眼眸,又有一聲沉重的嘆息在安靜的屋內響起。

半個時辰后,白路迢回來了。

他站在屋外,望著並無燭光的屋子,稍疑惑了下,她今日這麼早便睡下了?

他輕著腳步過去,小心翼翼推開房門進屋,才將房門關上,屋內忽有燭光亮起。他一愣,訝異著轉過身去。

梁言念坐在床邊,手裡舉著一盞燈,而後小心著放至床旁的矮柜上。

白路迢向她走過去:「你怎麼……」

梁言念稍抬頭望著他,打斷他的話:「我有事想問你,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白路迢詫異,但也點頭:「好。」

「我父親跟你爹去肅王府找我爹的事,你知道嗎?」

白路迢看著梁言念認真的模樣,眨了下眼,點頭:「知道。」

「父親他之前說有事要辦會離開一段時間,他是何時回來的?」

白路迢輕抿了抿唇,眉心輕蹙了蹙:「他……並沒有離開京都。」

梁言念一愣,瞬時震驚:「什麼?」

「他一直都在東宮。」白路迢道:「他已與太子殿下達成合作,而且,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也並不適合外出跋涉,他負責待在東宮與太子殿下一起籌謀。但他說是辦事其實也確實,他的確是在辦事。不算騙你。」

梁言念眉心頓時蹙緊,兩眼緊盯著白路迢:「那他今日為何去肅王府?」

白路迢視線有所閃避,他腦袋往右側稍偏了偏,眼神漸凝重:「我不知道。」

梁言念依舊注視著他:「是不知道,還是不能告訴我?」

「……」白路迢抿唇:「我不知道。今日我並不在城中,我爹讓我出城辦事,半個時辰前才從城外趕回。回來后便去洗澡,再之後就來找你,我也尚未見到我爹,並不知道他們今日所商議的究竟是何事。」

梁言念嘴唇緊抿,一時沒了言語。

白路迢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的臉色,猶豫了會兒,往前邁出幾步,在她身側坐下。湊過去仔細看時,在床旁燭光映照下,可見她眼中微微閃爍的水光。

他一愣,心中忽一緊。他伸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輕聲寬慰:「你不必太擔心他,他不是普通人,辦事定然有分寸。」

「雖然你嘴上說你不知道,但你心裡知曉他要做什麼。而且,你們都在幫他。」梁言念轉頭看著他:「不是嗎?」

「……」

白路迢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有一點她說的不算準確,他們並不只是在幫助凜王,而是在為當初那些無辜枉死的人討回公道,也是為了保證北渝這數百年的根基不因一個人愚蠢荒唐的算計而毀壞。

秦與奕登基之初,他這個皇帝還算那麼回事,起碼,在朝臣眼裡,他確實有分量。可如今,他因心中不安,沉迷權術,妄圖將北渝上下所有權勢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中,疑神疑鬼,開始大肆剷除那些可能對他有害的人,他甚至不顧及這些年的君臣情分,以及那些朝臣這些年為北渝做出的貢獻。

為了他那所謂的「安心」而被無辜牽連,或死或傷的府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其中,包括白家,也包括肅王府。

如若再不加以阻止,改變現狀,因他的多疑而丟失性命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白路迢輕嘆了口氣:「也許等到合適的時候,他會告訴你他要做的事情。」

「也許?」梁言念嘴角扯過一絲苦笑:「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告訴我。」

「他會的。」白路迢看著她的眼睛,話語堅定:「他已經告訴了你很多事情,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件事,他當然會選擇告訴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只是,在那之前,需要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好好想想要如何開口。」

梁言念望著白路迢,泛紅的眼眶裡閃爍著淚光。

白路迢雙手捧著她的手,眼神堅定:「他會的。」

梁言念眨了下眼,淚水沾濕睫毛,隨之輕顫了下。他吸了吸鼻子,抬起衣袖迅速將眼淚擦去。

白路迢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不用憋著。」

梁言念閉上眼,心下深呼吸多次將難受的心情壓了回去,並沒有哭。她雙手環住他腰身,腦袋靠在他胸口,安靜聽著從他胸膛中傳來的強穩有力的心跳聲。

白路迢臉頰在她頭上輕蹭了蹭:「不哭?」

「我本來就不想哭。」梁言念聲音悶悶的:「剛才只是因為心中情緒涌動,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我只是擔心,並不想掉眼淚。」

白路迢輕輕笑了下:「嗯。」

梁言念在他胸口蹭了兩下腦袋。

白路迢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梁言念眨了下眼,晃神間便被捧起臉,而後又有柔軟溫熱的唇瓣貼上自己的唇。

唇瓣輕碾,氣息忽纏。

隨後她被推倒在床。

她一愣,瞬時詫異,她雙手抵在他胸口:「幹嘛?」

白路迢單手摟著她的腰,笑道:「我在外忙了一天,天黑了才回來,一天都沒瞧見你,想你了。」

梁言念知道他想做什麼,搖頭拒絕:「我不要,我腰還疼呢。」

白路迢無視她的話,俯身湊過去,反問她:「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不想我么?」

「……這是兩碼事。」梁言念皺眉:「你怎麼天天就想著這事!我方才還在跟你說正經事呢!」

「方才已經過去了,正經事的討論也已結束。」白路迢笑吟吟看著她:「念念,你還沒回答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想我嗎?」

「……」梁言念抿了下唇,內心糾結了會兒,最終還是如實回答:「有那麼一點……想。」

有一聲輕笑響起,清楚落入她耳中。

他說:「我也想你。」

白路迢抓起床上被褥,一甩,便覆蓋在他們身上。

被褥攢動。

白路迢鑽出被褥,往床旁蠟燭用力一吹,蠟燭驟然熄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梁言念小聲抗拒的聲音響起,卻又很快被堵了回去。

夜半子時后。

梁言念一身疲軟趴在白路迢身上,大汗淋漓。

她抬手在白路迢臉上拍了下。她原本是想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使勁捏他的臉,可實在是沒多少力氣生下,最後變成了拍打那麼兩下。

對白路迢而言,都算不上是「打」,都沒感覺到痛感。

然後梁言念的手就被白路迢抓住,手指擠入她指間的縫隙,與她十指相扣。而後小心翼翼放下,安然放於自己胸口。

梁言念緩了緩神,嗓子有些乾澀:「你明天晚上睡書房,不許進這個房間……」

白路迢輕挑眉:「你確定?」

「確定。」

屋內頓時靜下來,除去兩人呼吸聲,一時別無它。

白路迢抬起另只手按了按眉心,笑意有點無奈:「你才回來沒幾天,我就被你趕去睡書房,這是不是不太好?」

梁言念說的無情:「在你懂得適可而止前,你就在書房睡著吧。」

「……」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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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迢迢念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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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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