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第62章 第62章

初晨。

天光自雲后漸漸顯露,安靜散向大地。院中花瓣葉片上沾著晶瑩的晨間露水。微風輕拂,葉片顫顫,抖落幾顆露珠。

房內床上有兩人相擁,曖昧氣息混合著暖意瀰漫在空氣里,久經不去。

白路迢早早的醒了。尋常時候,這會兒他該起床去晨練,可此時,他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美人在懷,溫柔鄉中,怎舍離去。

他一手摟著懷中人的肩,另只手纏繞起一縷長發,繞在指間把玩著。她睡得熟,呼吸平和,白凈脖頸上有不少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將垂落在她脖頸處的頭髮小心翼翼捋到腦後,手指指尖從那些痕迹上輕撫過,又稍稍上移,捏了捏她耳垂。

她感覺到身前人的動作,從嗓間發出一聲懶懶拖長音,而後往他懷裡鑽了鑽,本就抱著他的雙手更抱緊了些,似是不願起身,也不想讓他離開。

他眼中笑意深深,不由俯身湊去,在她頭上柔軟髮絲上輕輕蹭了蹭,又落下一吻。

他在她耳邊輕問:「天亮了,起嗎?」

「嗯……」梁言念蹙了蹙眉心,嗓音慵懶:「不起……」

她埋頭在他胸前,又悶聲道:「累……困……」

白路迢的輕笑聲傳到梁言念耳中。

她皺了下眉,沒睜眼,話語帶著些幽怨:「還不是怪你……你還笑……」

昨夜激烈,白路迢就像是一頭久未進食的猛獸,得到一次,而後就想要更多。

梁言念這小身板的體力哪裡能和白路迢比,被折騰得實在是受不了了,趁他喘息時鑽了孔子要爬走,剛爬沒幾下,就被他抓著腳踝給拽了回去。

她只覺自己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這會兒更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哪裡還想起床?

白路迢嘴角帶著笑:「好,怪我。」

梁言念悶悶哼了兩聲,又靠在他懷中睡去。

白路迢也未動,就讓她那般靠著。她睡覺,他就看著她睡覺。

片刻后,房門被敲響:「叩叩叩——」

翠翠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小姐,您醒了嗎?」

白路迢想了下,沒有答話,順勢捂住了梁言念的耳朵。

房門外的翠翠稍微等了會兒,屋內仍然沒有應答后,她試著推了下門。

推不開。

嗯,從裡面反拴住的。這也就意味著她不該繼續敲門了。

翠翠將裝著洗漱熱水的水盆放在一旁,而後小跑著離去。

梁言念這一覺睡到臨近午時才迷迷糊糊醒來,睜眼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路迢那面帶微笑注視著自己的面容。她忽愣了下,下意識往後靠了些。

但仍在他手臂托著她肩的範圍。

她使勁眨了下眼,朦朧瞌睡之意頓時散去,略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看著身前的白路迢。

她胸中那顆心臟又開始不受控的怦怦亂跳,彷彿要跳出來。她獃獃看著白路迢,一時忘記要言語。

見她呆愣住,白路迢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你可真能睡,再睡下去,午飯都要吃不上了。」

梁言念一愣,詫異:「午時了?」

「快了。」

「……那趕緊起!」

梁言念下意識要掀開被子起床,卻在手抓住被褥一角時忽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又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她看著白路迢,嘴唇輕抿了抿:「你先起。」

「為何?」

梁言念心中一緊,忽有些因著急而起的結巴:「你、你先起!」

「為、何?」白路迢笑吟吟看著她,眼裡的打趣意味很是明顯。

「……」

梁言念蹙眉,在被子里踹了白路迢一腳。

白路迢失笑,而後聽話先起。

相比較梁言念忽如其來的羞澀,已經什麼都做過的白路迢倒顯得淡然。

梁言念緊抓著被子裹著身體,眼睛卻不由自主往白路迢那邊看。他後背寬厚,肌理線條健朗明顯,除去先前受傷留下的疤痕,還有些指甲的抓痕。

肩上更有幾圈交疊在一起的明顯齒痕。

與那些猙獰的疤痕相比,指甲抓痕與齒痕其實都不算什麼。可那些細長的、充滿曖昧意味的痕迹遍布其中,讓人看著……總覺得不好意思。

她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昨夜畫面。

梁言念臉頰忽有燙意,她默默抓起被子,將自己的臉擋住。

白路迢穿好衣裳,轉身時,發覺梁言念埋頭在被褥中,眼神微詫著挑了下眉:「你在幹什麼?」

梁言念立即抬起頭來,而後搖頭:「沒事。」

白路迢看著她的臉:「你臉很紅。」

「……」梁言念一驚,忙回答:「這是剛剛悶被子里悶的!」

「是嗎?」白路迢再次挑眉,眼眸裡帶著笑,卻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梁言念點頭:「當然是。你穿好衣服了,你先出去吧。」

白路迢環抱起雙臂,打趣意味更甚:「你不是很累嗎?不用我幫你穿衣服?」

「……不用不用!」梁言念臉頰羞紅,還帶著些著急意味。

白路迢笑出聲來,也不打算繼續捉弄她,見好就收。

他道:「我在外面等你,要是有需要幫忙,儘管喊我。」

「嗯。」

白路迢走出房間。

梁言念緊張的情緒這才稍微鬆緩一點,抬手拍了拍泛紅又發燙的臉,深呼吸兩次,讓心中那怦怦亂跳的心臟恢復到正常跳動。

她趕忙起身穿衣裳。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

白路迢的聲音隨後傳來:「衣服穿好了嗎?我給你把洗漱的水端進去?」

梁言念匆忙將長發從衣領后撥出:「可以了,你進來吧。」

然後白路迢才端著水進屋。

她將長發隨意綁起,快速洗漱。白路迢倒是不著急,慢悠悠洗漱。

洗漱完,她立刻坐到梳妝台前,將隨意綁著長發的髮帶解開,用梳子輕輕梳理。白路迢洗漱好後走到她身後,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她手中木梳取走。

梁言念愣了下,沒搶回來,笑著問他:「你要幫我梳發?」

「有什麼不行嗎?」

白路迢眼神柔和,一隻手將她放於肩前的長發攏了攏,而後捋順至肩后。他另只手握著木梳,自上而下小心著梳理濃密烏黑的長發。

她的頭髮柔軟順滑,似是平日有精心打理過。

他低頭看著從他手中滑過的長發,又重新握起,再次梳下去。他眨了下眼,神態專註,動作輕又小心,像是怕自己不小心用太大力氣扯到她的頭髮而弄疼她。

梁言念安靜坐著,姿勢端正,她從梳妝鏡中看著自己身後模樣拘謹又小心為自己梳發的白路迢,眼神柔和,笑意自嘴角浮現。

白路迢問:「要盤發?」

梁言念點頭。

「這個我不會。」白路迢將梳順好的長發放下:「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教我怎麼盤。」

梁言念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她轉頭稍仰看向白路迢,白路迢亦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半點與她開玩笑的意思。

梁言念忽笑了下,然後道:「好啊。那我先做個示範,你仔細瞧著,然後你再給我盤?」

白路迢點頭:「好。」

梁言念抬手,很自然將長發分成兩半,然後對著鏡子,輕而易舉的將長發盤起,而後拿過一支發簪別在其中,將發固定住。

從開始到結束,彷彿只是眨眼幾次之間。白路迢站在梁言念身後,眯了下眼,眼神疑惑不解。

梁言念笑了下:「沒看懂?」

白路迢很坦誠的搖頭:「沒。」

梁言念正準備再給他慢動作、分步驟示範一次的時候,敲門聲起。兩人不約而同往房門那邊看去。

有個侍女出現在他們視線中,侍女朝他們恭恭敬敬行禮,而後道:「公子,少夫人,時辰差不多了,該去用午膳了。」

梁言念眨了下眼,稍微愣了愣,然後記起來她。是之前她住在白府時在自己身邊照顧的侍女玉蘭。

但她還沒來得及在白府多待幾日便回了肅王府,玉蘭自是沒跟自己回去,回到白府後忽然再見到她,差一點沒認出來。

玉蘭又道:「元帥和夫人已經動身前往內廳了,還請公子和少夫人不要讓他們久等。」

白路迢點了下頭:「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隨後玉蘭退出房間。

梁言念笑道:「看來只能等有空的時候再教你如何為我盤發了。」

她抬手擺弄了下頭上髮髻,確定不改位置后再取出另外兩支樣式相同的五花瓣珠花連著別在右側。

白路迢全程注意著她的動作,在她起身時,才開口:「你這盤發,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應並非如此。」

起碼白路迢覺得,他要是動手去試,應該會弄得一團糟。

「其實多弄幾次就好了,」梁言念笑著:「我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怎麼弄得好,都是翠翠幫我。後面多練習幾次,就熟練了。熟能生巧嘛。」

白路迢挑了下眉:「也有道理。」

「走吧,別讓公公婆婆久等。」

「嗯。」

欲離開前,梁言念忽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匆忙坐會梳妝鏡前,從旁邊的盒子里取出一個白瓷小盒。

白路迢困惑著她要做什麼時,見她從白瓷小盒中用手指抹出一些白色的膏體,而後對著鏡子里她能看見的脖子上有紅痕的位置抹去。

原本在她脖頸上很明顯的紅痕再她重複塗抹兩次后變成與她脖子皮膚相同的白色,那惹眼的紅痕被完全遮掩住。

白路迢眼神詫異,忽然想起來最初那次吻她時,他有些惡作劇意味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那時候她說她是用膚凝膏遮掩起來了。

看來,那白瓷小盒裡裝的就是膚凝膏。

梁言念出聲詢問:「你看看我脖子上還有沒有別的痕迹?你沒有咬我後頸吧?」

那個位置,梁言念看不見。

白路迢看著她後頸正中心位置那一圈咬痕,眼眸輕眯了下。她從桌上取過那個白瓷小盒,指腹從中取出一些膚凝膏,小心翼翼塗抹在那圈咬痕上。

梁言念稍稍低頭,略有無奈:「你還真咬了……」

「誰讓你背對著我,不轉過來。」

「……」

梁言念無言以對。那時候她是真沒力氣轉身……

膚凝膏抹完后,梁言念拉著白路迢匆匆去到內廳時,白雋和與邱慧葉已經等在那裡了。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麼,臉上皆有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見他們幾乎是跑著來的,邱慧葉笑道:「哎呀,你們不用那麼著急,慢點來也無事。吃飯前不宜跑步,影響胃口。」

梁言念緩了緩氣息,與白路迢一道向他們行禮,而後入座。

白路迢問:「爹,娘,你們倆聊什麼聊那麼開心?」

「忽然間想起了你和你姐姐小時候的事情,便順著聊了點以前的事。」

梁言念眨了眨眼,忽然感興趣:「是何事?」

「這個嘛……」邱慧葉面帶微笑看向白路迢。

「咳咳!」白路迢咳嗽兩聲,眼神示意她不要繼續往下講。

早知道他們說的是小時候的事,他就不多此一舉去問了。他小時候乾的那些蠢事比比皆是,不是在外面跟人打架,就是回家后被打,再或者是他掙扎逃跑、然後被追上后、再被打……

小時候的糗事一想一大堆,值得拿出來談論的好事卻沒多少。在白路迢自己看來,沒有。

而看他們倆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估計想的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些事可不適合在梁言念面前說。

丟人。

邱慧葉笑出聲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先吃飯吧,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說。」

然後邱慧葉瞥了白路迢一眼,再眼神示意梁言念:「等路迢不在的時候。」

梁言念笑著點頭:「好。」

白雋和一邊摸著鬍子,一邊笑出聲來。

白路迢:「……」

他輕搖了下頭,默默拿起茶杯喝了口。果然是小時候的糗事。

午膳后,梁言念跟著邱慧葉去了白府庫房。她現在已經回來,之前因肅王府出事她回去而錯過的那些沒來得及學的事情現在都得學回來。

最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知曉白府的根基。

白府庫房在一個院子正中央位置,院子又分為內外兩院,分別由白府精銳看守,以及每半個時辰巡邏檢查一趟的府中隊伍。

庫房鑰匙只有四個人擁有,白雋和、邱慧葉、白琦和白路迢。

邱慧葉帶梁言念進去庫房,第一道門是不需要鑰匙的,進去後面對的也就只是一道石牆。石牆與房門中間只能容納兩個人同時站立的空間。那點空間里,什麼都沒有。

梁言念疑惑,試著抬手敲了敲,是實心牆面。

而後她眼神更為困惑。

邱慧葉行至右側,找到石牆上位於不同位置的大小兩個暗格,而後用力同時按下,隨後打開的,並不是石牆,而是地面。

梁言念頓時詫異,眼神不免震驚。這裡的構造簡直……不可思議。

沿著地下石階往下走去,邱慧葉用火捻點燃牆上掛著的石燈盞,而後顯露在梁言念眼前的,是一條可容納雙人同時走過的石道。上方的石門隨即關閉。

再往裡走,是一道石門,那裡就是需要用到鑰匙的地方。

石門打開,最終顯露出來的,才是白府真正的庫房。

邱慧葉笑道:「你可以隨便看看。」

庫房內擺放著成堆的箱子,沿牆面所放,是一排書架,每個書架上都對應放著些小盒子,裡面裝著的,是白府這些年收集來的北渝各方勢力的信息,以及曾經所需關注大事的卷宗。除此外,還有其餘幾個大國的消息,以及各種信件往來。

有好的,也有壞的。

邱慧葉為梁言念一一介紹。

見梁言念視線轉移到旁邊那些大箱子上時,邱慧葉笑著與她說:「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打開看看。」

梁言念小心翼翼確認:「可以嗎?」

「當然可以。」

梁言念有些費力的打開其中一個大箱子,而後便是耀眼的金光,那一個大箱中裝的是滿滿當當的沉甸甸的黃金。

梁言念本以為旁邊的箱子也是一樣,可打開后,裡面的卻是銀票。其中最小面額是一百兩,這麼大一個箱子……她甚至算不出這一個箱子里裝有多少錢。

她睜大眼,眼裡臉上皆是震驚。

邱慧葉走到她身邊:「這裡的銀錢都是歷代皇帝陛下賞賜給白家的,經年下來,便存來這麼多。」

「根據白家祖宗定下的規矩,這些銀錢的大用途只有兩個:一是遇天災時,賑災所用,二是實在無法避免要與其他國家打仗時,軍資不足的情況下,便由白府庫房拿出銀錢去補足。」

「第一種情況時,沒什麼顧忌,基本上可以隨意動用,但在第二種情況時,這些錢不能拿在明面上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可靠且值得信任的人帶著銀錢前往邊境之地,從離打仗之地比較近的地方換取糧草與物資,然後再送去邊境。」

「而其它的情況,基本上屬於白府正常開支,記錄在白府賬本上即可。但剛才那兩種情況,不可記錄,以免留下被人言說挑事的把柄。」

邱慧葉看向梁言念,眼神溫柔:「都記住了嗎?」

梁言念乖乖點頭:「記住了。」

而後邱慧葉從書架上取出一堆賬簿遞給梁言念,梁言念愣了下,伸出雙手接過。

好重。

「這是如今這位皇帝登基后,白府這十七年來的所有開支與進庫數額明細,你都看一遍,能記住最好。」

梁言念有點懵,但還是點頭。

背賬簿……這麼多,大概需要些時間。

邱慧葉笑著問她:「念念,庫房裡就這麼些東西,你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梁言念看著手裡抱著的賬簿,如實作答:「暫時沒想到。」

「你要是想到什麼疑問之處,可以來問我。」邱慧葉看著梁言念:「從今以後,就是你和我一起打理白府的事情了。」

梁言念心中深吸口氣,眼神堅定起來:「我會努力的。」

不能辜負她對自己的信任,也不能愧對自己白家少夫人的身份,尤其是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辦的時候,她總不能遊手好閒。該她做的事情,她都得好好做好。

邱慧葉從她手裡分抱了些賬本過去,而後帶她走出庫房。離開庫房大門時,她叮囑道:「這些賬本帶回去后,只能你和路迢看,你的那兩個侍女就不要看了。要是房間不方便的話,就去路迢之前那個院子的小書房,那裡原本也是他背卷宗的地方,只有半斤會過去。」

梁言念點頭:「好,知道了。」

邱慧葉直接將梁言念和那些賬簿送去白路迢之前的小書房。小書房的確是小書房,與主卧相比,這裡是真的挺小。一副桌案與木椅,一個書架一副矮櫃,還有一張供看書累了休息的長形軟榻外,就沒了。

甚至沒有喝茶、吃東西的桌子。

東西放下后,梁言念鬆了口氣。

邱慧葉拍了拍賬本,笑問:「念念,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嗎?」

梁言念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嗯……我儘力。」

「那這一個月內,你要做的事就是將這些賬本看完,其餘的事你暫時不需要管。至於這些賬本中的內容,你若實在無法完全背下來,也不勉強,主要是得知道這些。」

「好。」

「那你先看,我讓路迢過來陪你。」

「好。」

邱慧葉走出小書房。

梁言念看著桌案上那兩堆高高的賬本,忽嘆了口氣。她抬手摸了摸額頭,忽然有些緊張,心跳加快了些。

大概是在肅王府悠閑慣了,忽然有了限期完成的任務,莫名有點緊張。她深呼吸幾次,才稍微緩和了一點點那種情緒。

但又有些擔心與害怕自己不能準時完成這項任務。婆婆肯定都記下來了,若是自己沒有記下來,倒顯得自己有些沒用。

她記性還算可以,這些賬本內容大多是日期與數額,認真去背,應是能背下來的。

梁言念調整好心情,坐在桌案前,拿起第一本賬簿,也就是秦與奕登基的第一年那本。也是其中最薄的一本。

剛看,梁言念便發現了奇怪之處。

秦與奕登基的第二個月,便賞賜給了白府十萬兩黃金,與五萬兩白銀,珠寶三箱……

聯繫那時發生的事,梁言念不由皺了下眉心。那時候,就是十七年前京都事變,她的父親秦修瓚被冤枉謀逆、弒父,而後被廢為廢人軟禁在騫州……

白府與父親關係密切,這些東西,說是賞賜,其實是要用賞賜的名義壓制白家讓他們不要辜負皇恩、輕舉妄動,也是藉此堵住白家的口吧……

剛登基就這麼大的手筆,還真是下了血本。

梁言念神情漸凝重,繼續翻看下去。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心情也越沉重,疑惑也越加多。

秦與奕賞賜白府後的第二個月,白府的開支中便空出了兩頁。是被人撕了下來。那一整個月的記錄都不在。

她迅速往後翻去,查看是否還有缺失的。而後發現臨近年節時那半個月的記錄也被人撕了下來。

梁言念不免疑惑,不是說這些年的記錄都在這裡嗎?怎麼才是第一年的,就缺失了好些?

她將頁倒回之前,仔細查看。她看得專註,一邊思索著她所知曉的那時發生過的事,看看是否能對應上。也因此,她沒注意到白路迢已經進了小書房。

白路迢就抱著雙臂站在離她三步遠的位置,凝神注視著她。

一個多時辰后,她將那本最薄的賬簿看完,合上后正欲去取第二本,一抬頭,便看見了白路迢。

她愣了下,眼裡閃過一絲詫異,而後露出笑來:「你何時來的?怎麼都不出聲?」

「我來很久了。」白路迢往她走去:「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何時才能注意到我就站在你面前。」

「……」

「你看書的時候,我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我。」

梁言念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抱歉……」

「抱歉沒用,我要補償。」白路迢站在桌案前,俯身湊下盯著她的眼睛:「要實質性的。」

「……」梁言念眨了眨眼:「比如?」

「晚上。」

梁言念頓時明白過來,她笑得無奈:「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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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迢迢念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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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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