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吃完午飯,梁空接到他大哥打來的電話,去了一趟公司。

他今天忽然喊她寶寶就算了,投喂還格外積極,駱悅人吃得很飽,但午飯沒過去多久,老太太又吩咐廚房做糖水給她補身。

補身這詞,聽著叫人不由產生些旖旎綺思,她委婉說不用了,老太太說她太瘦,哄她聽話。

便說到梁空大嫂。

老太太一碗水端平,說大嫂過來這邊的時候,家裡也是這麼伺候的,大嫂要比她能吃得多,叫駱悅人向大嫂看齊,女孩子不要過分追求瘦。

然後又講到梁空和梁知非,老太太說這兄弟兩個不是一個媽生的,臭德行卻是一模一樣,一點也不知道疼人。

從這兒,駱悅人已經隱隱感覺這話題有點不對勁,硬著頭皮往下聽。

老太太說:「妮妮住家裡那陣子,每天起來也是腰酸背痛的,問她怎麼回事,她哪好意思說,我就叫邱阿姨給她捏背,家裡那個邱阿姨懂穴位,」說著,老太太想起來似的,問旁邊的人,「邱阿姨在不在,喊她過來給悅人捏捏。」

駱悅人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奶奶,我不需要,我不是……我不是很腰酸背痛……」

她說不出來。

大嫂那可能是真吃苦了,不是一個性質吧。

老太太也隨她的意思,只叫她把剩下的雪燕桃膠喝了,然後就聊聊家常,問到駱悅人平時工作忙什麼,累不累。

駱悅人說,就是在雜誌社跟一些拍攝進度,平時跟服裝編輯和攝影師那邊對接,寫寫稿子,做做採訪,因為她剛入這行不久,資歷也淺,各方面都要多接觸多學習。

說完駱悅人,又說到大嫂。

梁知非跟梁空差八歲,大哥早慧穩重不用操心,倒不如梁空這打小就渾的捅婁子小壞蛋跟老太太親近,大哥結了婚,老太太便想把那份疼愛補給大嫂,對大嫂也上心。

只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非的意思,還是妮妮自己不肯,讓他們平時有空多回來住,喊一遍兩遍都不肯過來,小非這孩子,打小跟誰都不親,也不知道妮妮平時都在做什麼,小非之前說她跳舞,是舞蹈老師嗎?」

駱悅人頓了頓,略僵硬地笑:「……可能是吧。」

她跟梁空之前倒是去欣賞過大嫂跳舞,氣氛到位,嗨爆整個夜場,大嫂身材豐腴骨架卻秀氣,扭頭甩髮,燈光迷幻,是真的很辣。

他們那天走得早。

據說後來大哥也去了,八個黑衣保鏢開道清場,場面相當震撼。

高祈跟梁空說的,說你大哥比你會擺譜多了。

老太太說到梁空小時候多渾。

「一點都不讓女孩子,曦曦都算還好,女生男相,從小也皮,打打鬧鬧就算了,空空他爸爸那個副手家的小姑娘,現在當明星呢,從小黏著空空,空空不理,哭著也要來家裡玩,空空可煩她,小沒心肝的,人小姑娘在他門口哭,他開門,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地問,是不是能進去了,他不讓,還說讓她去遠一點地方哭,嫌人吵著他,有時候,曦曦還在旁邊拱火,笑那個小姑娘,哎呦,家裡鬧翻了。」

駱悅人在旁聽著,心想他奶奶是不知道,她說的這兩個小姑娘,都是梁空的緋聞女友,在瀾中校史上傳得轟轟烈烈。

也是梁空浪子實錘的證據——同時交兩個女朋友,他也不避嫌,一個冷艷一個甜美,同場合帶著一起,好像生怕她們打不起來,要給她們兩個製造機會掐架。

項曦如今每每提及,都要罵梁空。

梁空太渣!

當時因為戀愛被發現,項曦家裡管得嚴,她不得已總要報一個名字,為了方便以後再去樂隊找那個貝斯手,她就說是梁空,怕家裡當真,還立馬打補丁說,我倆就隨便談的,搞不好過陣子就要分。

梁空也答應配合,按說他就算是她男朋友了。

俞晚梨知情后,也跟著湊熱鬧,項曦在朋友圈發跟梁空的照片,那是為了糊弄家裡的。

俞晚梨也發跟梁空小時候的合照,還是同一張照片的截圖。

那是他們五六歲一塊野營,照片里還有其他人,從左往右的順序是,高祈,項曦,梁空,索卡,俞晚梨,還有其他兩個小朋友。

項曦截圖很方便,因為照片里,她本來就是跟梁空挨著的。

而俞晚梨截的那張,不僅把中間的索卡塗成馬賽克,還在馬賽克索卡身上貼了一堆甜甜蜜蜜的emoji小愛心。

索卡在朋友圈刷到又氣又笑,在下面留言:合著老子不配唄?你倆牛郎織女,我就是愛心鵲橋?

隨即,另一個織女也在下方留言:你搶我男朋友就算了,官宣文案也抄襲我的,俞晚梨,你有病吧?

俞晚梨回復索卡:這是你的福氣。

俞晚梨回復項曦:怎麼就只許你一個人說「跟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人在一起了」,我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不能用嗎?

項曦回復她一個豎中指的小表情。

隔天瀾中就炸開鍋了。

瀾中一直沒有什麼官方的校草校花,不過大眾有默認的人選,例如梁空,例如項曦和俞晚梨,當即便有熱貼,說這把誰贏了誰就是名副其實的校花。

項曦自然不會管這些流言蜚語,但她覺得梁空人不行。

「我是你女朋友唉,你都不幫我?」

梁空當時忙著打遊戲,眼神都不分項曦一個,事了拂衣去般的淡淡說:「她也說她是我女朋友,喜歡爺的妞那麼多,個個都說是我女朋友,個個都要我幫,我忙得過來?」

項曦差點當場被氣到暈厥。

「誰以後跟你這種沒心的人談戀愛,誰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而這兩個都排不上初戀,梁空的初戀,有鼻子有眼是被稱為「電競圈白月光」的主播芋頭,一個長相幼態軟糯,打遊戲風風火火的暴力猛妹。

她直播間的榜一ID是「你爹梁空」,ID皮下是打賭輸了,叫了梁空一年爸爸的索卡,之後這ID索卡也一直沒換。

這件事駱悅人知道得很晚。

晚到當時梁空已經不在國內,那是他走後,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放不下他。

大一開學不久,軍訓完就到了國慶節,室友都回了家,駱悅人一個留在宿舍。

那個遊戲很火,高中就在學生間風靡,可她一直對遊戲不怎麼感興趣,上大學才被室友安利著去嘗試,打得也不怎麼樣。

那天晚上項曦在線,拉她排位,然後說再喊兩個人。

因為很晚了,大家沒有開麥,她看到那個帶著梁空名字的ID進入房間,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高三那一年,她也算不上正經跟梁空談過戀愛,甚至她覺得,就是不算,她都不會去阻礙別的女生靠近他,哪裡算得上談戀愛呢。

但她沒覺得彼此之間的關係尷尬。

可能梁空處理得太好了,她很少多想,在他身邊,一直都挺開心的。

那一刻,寂靜宿舍,她靜靜望著屏幕上的ID名稱,卻覺得有種微妙的尷尬,就像遇見了舊情難忘的前男友。

一時五味雜陳。

沒有什麼寒暄,即使那個ID在和項曦打字聊天的時候,她已經極快速地想了一些沒營養的問題,類似於,洛杉磯漂亮嗎?那邊是不是冬天也不冷啊?你現在讀藤校對吧?你們學校中國人多嗎?

但沒有機會開口。

那個ID說:輔助跟我。

駱悅人回神似的看自己選的遊戲角色,輔助。

遊戲立馬開始,她勤勤懇懇圍在那個ID身邊打小兵,補刀,等回組隊頁面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打字,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學校中國人多嗎?]

你爹梁空:[這誰啊?傻了吧,我們學校全是中國人啊。]

項曦很快解釋:[這不是梁空,是索卡,輔助是駱悅人。]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的落空好大,剛剛那局遊戲好像一場白日夢,此時被當頭一棒敲醒,她以為是梁空在閃現救她,以為是梁空在給她加血包,無數個瞬間,忍不住內心的充實和雀躍。

又在發揮失誤時,暗暗自責,之後要好好練,不拖他後腿。

她自作多情地以為,即使隔著一整個太平洋,她以後還是可以跟梁空一起打遊戲。

久久地看著那句「這不是梁空」,她才後知後覺。

不可能了。

在機場,他就已經說過,以後不帶她玩了。

項曦說續局,駱悅人匆匆打字說自己還有事,就下線了。

這個遊戲,她再也沒有登錄過。

後來陸陸續續在企鵝號里收到幾次分享,邀請她上線。

那時候她的大學生活已經忙碌起來,往往看到消息已經是隔天甚至是隔周,一邊學新傳一邊學法語,還要擠著時間寫稿投稿,也沒有什麼時間娛樂了。

偶爾聽到室友聊起高三多麼辛苦,然後問及悅人,你的高三呢?

她抱著電腦打字,會忽然頓住手指。

一個飽讀詩書,在句章辭藻里長大的人,竟然會沒有形容詞,下意識里只有單薄的兩個字。

梁空。

高三,是梁空。

她也不覺得辛苦,那可能是她最自在開心的時候吧。

……

思緒浮了又浮,老太太慈愛的聲音還在旁說著,梁空打小脾氣就壞。

梁空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遠遠聽到她們聊天的聲音,抱怨老太太:「不是吧,我不在就講我壞話啊?」

老太太嗔他一眼,說是幫他打預防針呢,怕悅人受不了他這德行。

聊了這麼長時間的天,老太太上了年紀精力不足,也累了,由人攙著回房休息,臨走前還叮囑要他們吃完晚飯再走,要不是這邊離觀棠太遠了,不方便駱悅人明天早上上班,老太太巴不得他們再留一晚。

他們剛起床,被子床單就被扯下來送去洗,支高高的竹架,曬在小花園裡。

路過的時候,駱悅人還有點不好意思,她撇開頭,抿住唇,小小的動作被梁空察覺。

他從右站到左,笑著說:「那我給你擋著?」

「我……」

臉上一臊,駱悅人語塞。

看著他家這個所謂的「小花園」里還辟了半畝荷塘,據說是梁空他爸喜歡八角亭,單立個亭子沒意思,也壞風水,問過風水師后,人工挖出來的。

荷花是精挑細選的品種,養了很多年,每年秋冬到藕季,會抽水挖泥,撈好幾盆的藕上來,家裡會熱鬧幾天,做藕粉,精細包裝後送給親友。

九月份已經沒有荷花,駱悅人偏著頭說:「什麼擋著,我看那個蓮蓬呢,能吃嗎?」

梁空說估計不能,老了,苦的。

駱悅人不信,要他去摘,果然是苦的。

也是這麼一點舌尖的苦,叫她找起話頭,問他:「梁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梁空手裡也拿著半個蓮蓬,一綹綹撕著玩,聞聲露出個壞笑:「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駱悅人怔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

可是,又有。

「你睡著的時候說的,反正你說過,不能抵賴。」

「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

梁空點點頭說:「行吧,不抵賴。」

「那你說呀,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啊?」

梁空笑了,拿蓮蓬搔搔她的臉:「怎麼突然變成兩個問題了?」

駱悅人穿平底鞋,矮他一大截,淺淺彎唇躲了一下。

彼此重逢時的生疏感是怎樣消退的?有很多時刻,她看到的梁空和以前截然不同,生意場上周旋,西裝革履的樣子,看似收斂鋒芒,又讓人覺得他比少年時更加銳利乾脆。

可又有極少一些瞬間,他好像還是在酒吧後門的瘦櫻巷,輕輕揪她發尾、保護著她的少年。

駱悅人跟他說:「因為我都想知道。」

「那我先回答哪個?」

「第二個。」

梁空放慢聲音說:「第一次見你是吧?」那副表情,好像很難回憶似的,不動聲色就把問題轉到她身上,「那你呢?」

駱悅人太專註,一下被帶進去。

「我不記得了。」

這怎麼可能記得呢,想想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場景,梁空進校就是風雲人物,她聽人說過無數次,也無數次站在女生堆里,因為有人忽然激動指向某處說是梁空,她便也尋常地投去眼神。

他本人,讓那些傳言不像誇張句。

但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就像有人指天上奇妙的飛機雲,你跟著抬頭看一眼,也覺得挺神奇,也在心裡驚訝過,但不會多留心的。

於當時的駱悅人而言,梁空是很遙遠的人。

他們不屬於一個世界。

梁空看她絞盡腦汁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非常失望,連聲音調子都跟著往下走,硬邦邦的。

「那我也不記得了。」

駱悅人苦笑不得。

這種東西還可以「也」的嗎?好賭氣啊。

她拽他衣角晃一晃,好商好量地溫聲說:「別嘛,你先講,我以後再想想行不行?」

還以後再想想?

這話拿來誆狗,狗都不信,現在不記得的事,以後只會更加不記得。

「你進校的時候,廣播台有個學長聲音跟裴思禹差不多,戴眼鏡,你還記得嗎?」

駱悅人點點頭。

她太記得了,因為那個學長,她收到人生第一封破千字的情書,也是第一次覺得,書讀多了也不好,哪來這麼多花里胡哨的句子,看得人眼睛疼,腳趾也酸。

太尬太肉麻了。

但人家寫得這樣用心,她就算拒絕也不能隨意處理這封情書。

「我好像是在晚自習的時候,還給他了。」

梁空問:「然後呢?」

駱悅人搖搖頭。

梁空:「你在哪兒還給他的?」

駱悅人想想:「好像是在藝術樓。」

梁空再問:「還有呢?」

駱悅人又搖搖頭:「沒有了。」

梁空臉色一沉,很好,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他了。

「到你講了。」

梁空一臉生無可戀,開始注視一米八的風景,任由她拽他衣服也不理:「我沒有什麼可講的。」

駱悅人哄他哄到詞窮,最後也賭氣。

「我雖然對第一次見你毫無印象,但我對你的印象可深!有一次大禮堂文藝匯演,我推錯休息室的門,俞晚梨把你壓在化妝燈桌上,要親你來著。」

梁空坦蕩蕩:「你看到親了?」

駱悅人抿唇,那倒沒有。

她哪好意思看,那個氛圍也太曖昧。

梁空當時靠桌子上,問就這一個休息室嗎,俞晚梨膝蓋搭上椅子的空隙處,朝他逼近,不高興地說樂器組的休息室在三樓,問他是不是要去找項曦。

駱悅人沒管門被自己推開的一點縫隙,立馬非禮勿視地躲開,後背緊緊貼著牆壁。

然後跑去三樓休息室的路上遇見項曦,她緊緊攥了一下手。

替他們三個尷尬。

聽完,梁空樂不可支:「沒人尷尬,除了你。」

「……」

駱悅人鼓起腮,真尷尬了,她更不會再跟梁空講,之前有一次高祈開著那輛邁凱倫來拍攝地接人,當時隔著車窗,她又腦補了接吻畫面,並且覺得車裡的人是梁空。

她老覺得他親別人。

想著,駱悅人更不好意思,連梁空俯下身來都沒察覺,聲音直直響在耳邊:「也沒親過別人,除了你。」

問題又回到原位。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駱悅人望著他,眸光很軟,思考著擬出幾個答案,「因為我成績好?話少?還是比較乖?」

梁空覺得有意思:「你在跟誰比較?」

駱悅人一時說不出來,好像他身邊從來不缺各種各樣漂亮的女孩子,在她的認知里,她很難脫穎而出。

她用那種茫茫然的眼神看著他,直到梁空出聲,才眨了一下眼。

「我沒有拿任何人跟你比較過。」

第一次見她,是在藝術樓的走廊拐角,她拒絕那個廣播台的學長,他是個看客。

後來他無數次回想那天的場景,以及了了兩句的對話,談不上一見鍾情,她也永遠不會是那種強烈的、有衝擊的存在。

就像第二次見面,在禮堂,幾個班串著聽講座,這次,甚至連句對話都沒有,台上的講師唾沫橫飛,她只是在昏暗裡半回頭,撿一支筆,遞一張濕紙巾,挽了一下耳邊的頭髮。

濕紙巾的潮潤香氣有幽微的潛入感。

而他只是想起她來,想起自己竟然這樣清楚地記著她,記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

然後那天講座散場,他轉身往二樓出口走,迎面有個女生拾級而下,出聲喊著。

「駱悅人,你等一下,老師讓你去送一下名單。」

身後傳來聲音。

在散場時刻稀稀拉拉的喧鬧里,清脆的,溫柔的,應了一聲。

「好。」

他下意識轉過頭去確認。

她把書包放在小桌板上,翻著小本子,微低著頭,齊肩碎發搭在秀氣的下頜線條旁,側臉很柔,皮膚很白,而剛剛傳話的女生站在她旁邊,察覺他的視線,看他一眼,又害羞地閃避開目光。

她還是沒有看他。

梁空若無其事轉身離開。

那個女生迫不及待跟她說話:「哇!梁空坐在你後面唉!早知道我也來前面坐了,是誰說坐前排會被指著回答問題啊!」

屬於她的聲音說:「梁空是誰啊?」

後來還有無數次的見面,有時候是隔著茫茫人海的操場,轉瞬即逝,再追難尋地窺她一面,有時候是在學校附近的商業街,他站路邊抽煙,或者接電話,無意一撇,她跟朋友站在精品店的鏡子前試戴發卡。

她不自知地歪歪頭,沖他的方向露出一點笑。

指尖的煙灰倏然掉落,又或者,忘了電話里的人在說什麼。

那一刻,他比店裡的鏡子更像一面鏡子,一動不動地在映照她的一顰一笑。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人,甚至他喜歡的東西都很少。

她問他為什麼會喜歡她。

這無需思考又很難回答。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在「喜歡」這個層面上,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出現過,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她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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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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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你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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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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