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聚餐結束,團隊成員基本上都喝多了，各自散場離去。
趙易之哭唧唧的突然衝過來抱了裴野一個措手不及，他哭的很兇很厲害：「裴神嗚嗚嗚嗚嗚,我這輩子能夠和你成為兄弟，真的是我老了躺在輪椅上都能吹噓給子孫聽的大事啊！」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厲害的人！簡直就不是人啊！」
話音一落，他女朋友立刻伸手給趙易之一個爆頭,將人拉住，不停地和裴野道歉：「對不起啊裴神，這小子就是喝多了口不擇言,腦子不好,我回去多打幾下就接上電路了！」
說完，女孩子又佯裝踢了一下趙易之：「你可閉嘴吧！」
「不行！你是誰！」趙易之顯然醉得不行,指着他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我不認識你！你憑什麼不讓我和裴神說話！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要拿諾貝爾獎的人！是我趙易之的兄弟！」
「諾貝爾獎」幾個字一出來,周圍路人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女孩子更覺得丟臉了，直接拖着拽著將人帶走了：「趕緊閉嘴！你自己丟人也就算了,還想拉着裴神一起……」
溫言言好奇,踮起腳尖看着他們離開。
不同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相差似乎挺大的？
·
裴野和溫言言留在原地,送走了最後一波實驗室的夥伴。
兩個人牽着手慢慢散步,溫言言還在興奮之中。
去年裴野攻破的戈爾巴斯猜想,就讓他拿下了國際索菲斯特物理獎，沒想到今年可以提名諾貝爾，感覺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美好。
溫言言：「真的好棒啊,你22年開學典禮上說的話,就快要實現了呢。」
裴野跟着笑：「哪有那麼快,也許這次還是陪跑。」
諾貝爾獎其實有一定的滯后性,很多研究理論的發現提出，都是要在經過時間的檢驗后才會拿到相關獎項，這個時間滯后性，有時候長達二三十年。
他看着身邊的溫言言笑的比他還要開心。
就已經很滿足了。
裴野突然想到了什麼：「桑檸的事情我幫你問過了。」
哎？
溫言言自己都差點忘了，今天會給裴野打電話，然後來容大的原因了。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把自己的這麼點小事記着。
溫言言一激動，又忍不住說了：「謝謝。」
裴野無奈搖頭。
溫言言「嘿嘿」笑着，伸手拉了拉裴野的衣服。
裴野告訴溫言言，桑檸和牧衡的故事。
桑檸18歲那年，因為父母的關係，在牧衡家裏住過一小段時間，她被牧衡吸引，但卻沒有可能，傷心選擇離開容城去外地讀書，卻又選了個和牧衡有關的專業。
在這個行業里，沒有可能避開領軍人物牧衡，桑檸因為工作再次與牧衡有了接觸。
溫言言點頭：「我知道！這種通常被稱為火葬場劇情！」
她當年可是給小說作者畫過封面的！
而裴野對這個詞一無所知。
溫言言眼帶金星的給裴野普及這個知識盲區，這種劇情平日裏她可喜歡看了。
「通常來說，這種劇情到最後女主是會被打動的！」
裴野皺眉：「你們平日裏看的都是些什麼？」
溫言言嘿嘿笑着。
她不允許自己追的cp出現be結局，而且她也很好奇，像牧衡那種任性灑脫無所謂的性格，火葬場起來到底是什麼模樣？
兩個人背着正主，在背後八卦了一晚上。
最後由於溫言言的個人展還是要辦的，而牧衡的美女助理給出的暗示突破口就是桑檸。且不說牧衡這個行為非常的任性且不專業，但溫言言還是願意為了她追的cp稍微努力一下的。
於是兩人打算約桑檸見面探探情況。
而桑檸直接在網上表示：
【不用不用我等會去問問牧衡什麼情況肯定把言言這事兒解決了】
【要是他還不同意辦展我幫你辦！還幫你約最好的律師和他打官司】
溫言言低頭看向裴野的手機直呼：「桑檸好厲害啊！怎麼就沒想到打官司呢！」她笑着抬頭看向裴野，然後被裴野直接吻住。
在人潮擁擠的街頭。
溫言言笑起來的眼底帶着難以撲滅的光芒。
情不自禁。
·
幾天後，溫言言就收到了牧衡的通知，讓你M畫廊商量辦個人展的事情。溫言言看到牧衡的時候，還試圖去打聽打聽自己追的cp怎麼樣了，誰料牧衡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出來見溫言言的是他的美女助理與宋珏。
宋珏一見到溫言言就熱情的打着招呼：「真的是好久不見啊，你回來都不知道聯繫我！」
溫言言害羞的笑着。
宋珏如今有在幫忙M畫廊的一些策展工作。
幾個人在聊完個人展的一些事宜后，宋珏又單獨約了溫言言晚飯。
「你變了好多啊，我一開始看到你都沒怎麼敢認。」宋珏感慨，「對了還沒恭喜你拿下了銀河獎，成為國內牧衡第二！」
在當年牧衡20歲拿下銀河獎的時候，曾經有人預測國內10年內都不會出現第二個牧衡，而不到10年，溫言言再次站在了那個舞台上。
「還有你們家裴神也是夠厲害的，最近容大校園都在瘋傳他又拿到了諾貝爾獎的提名！而且聽說你們就要結婚了呀！」
幾年不見，很多事變化太快。
就如同當年明艷大美人感的宋珏，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似乎憔悴了很多。
溫言言耐心的聽着宋珏說話，時不時的插上幾句。
這個晚餐氛圍也算是融洽，直到突然宋珏落淚。
溫言言慌了。
「你，你怎麼啦？」溫言言立刻抽紙遞了過去。
宋珏擦着眼淚：「言言，我，我都知道了嗚嗚嗚嗚。」
宋珏是當年M畫廊比賽的第一名，當年魏子書因為社恐，比賽現場棄賽離開，就有很多人背後說宋珏這個第一來的不太正當，但是宋珏不以為意。直到在M畫廊的這幾年，看到眼鏡男曾經多次來找牧衡后，才從內部人員嘴裏聽說了當年10進3的比賽，其實溫言言拿了第一名。
如果她的手當年沒有受傷，或者如果她受傷后沒有退賽，其實自己根本就是個第四名，連進入決賽的資格都沒有。
溫言言笑着安慰：「可是哪有那麼多如果呀。最後就是你拿到了第一名，實至名歸呀。宋老師，你本來就是參賽選手裏公認的，最有希望拿到第一名的人。」
「可是牧衡當年說的沒有錯，我的上限就是拍賣會上那幅56萬的作品。我的畫似乎停滯了，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年你沒有受傷，魏子書也沒那麼社恐，無論是你們誰拿了第一名，簽約M畫廊，都會比我好吧……」
宋珏持續哭着。
最怕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爆哭。
這幾年她承受了很多壓力，她被人指著罵過是M畫廊的敗筆，她的作品認可度是所有簽約M畫廊中最低的，甚至這幾年她都沒有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作品，只能參與策展類活動，給自己找找事情做。
「當年拿了第一后，牧衡也曾經給過我和你們一樣出國進修的機會，但是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那個時候我想着自己剛拿下第一，又是容大的美術教授，哪裏需要什麼進修。我以為我的燦爛人生終於要開始了，哪曾想——」
哪曾想那竟然就是巔峰。
溫言言不斷地給她遞著紙巾，拍着她的背部安慰。
「宋老師，無論做什麼都可能會有瓶頸期。不管是我還是裴野，也都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一段時期。真的沒關係的，只要走出來，我們都會朝着更好地方向而去。」
宋珏抱住溫言言：「謝謝你，謝謝你回來了。」
當你真正站在我面前時，比那些網上的資料更為具體，更為明確。
讓我親眼看到了你的改變。
宋珏：「我要停職，去進修。」
宋珏：「我不可能放棄畫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溫言言鼓勵著喊加油，又給宋珏講了很多自己進修時期的事情。
兩人又聊了很久，快分開的時候，溫言言突然喊住了宋珏。
「宋老師，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唔——可能難度有點大，但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溫言言聲音還輕，但目光堅定的看向宋珏。
有一件事，溫言言想做很久很久了。
她希望能夠，再次突破自我。
·
6月中旬。
越來越接近那個日子。
溫言言和裴野商量好正式領證的那一天——6月23日，也是四年前，裴野第一次見到溫言言的日子。
而今天的那一天，正好是裴野作為嘉賓，參加容大的畢業典禮。
裴野：「畢業典禮是上午，我們可以下午去領證。」
溫言言正在盯着平板，有些心不在焉的點着頭。
幾年過去了，她的平板桌面仍然是當年黑衣少年抱着白裙少女，站在金字塔端。再回首看這幅畫，當初畫筆確實稚嫩，但依舊動人。
溫言言微微勾起小唇角，切進去，點開個人展的信息處理起來。
裴野認真規劃着那天的事情，但溫言言始終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專心的處理著自己的個人展事宜。裴野眼神跟着落在屏幕上，突然冷淡著問：「要不要趁著這幾天，再拜訪一下你的父母？」
因為他們打算先領證，婚禮后辦，所以6月23日那天的程序相對簡單很多。
而裴野的父母最近在國外，之前已經通過視頻和溫言言聊過了，彼此都很滿意；而哥哥裴無妄也已經看過溫言言。溫言言的父母3月份的時候，裴野已經跟着溫言言回過家，那個時候就已經說過了6月份領證的事情。
溫言言看了眼日曆：「不用再去了，時間有點趕。」說完她的目光又重新投放在個人展上。
裴野稍微有一點失落。
他知道個人展對於溫言言來說很重要，所以她如此認真也是應該的。
裴野：「那我先回去了。」他本來還有些其他的想要說，但想想還是算了，起身推門離開了趙施施的家。
溫言言這才放下平板，看着裴野消失的方向，輕輕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趙施施吃瓜群眾走了進來，看到溫言言的表情喊著：「我言仙女，你不會是婚前恐懼症吧？」
溫言言：「什麼？」
趙施施給溫言言普及了一下，就是有些人在結婚之前會特別害怕，特別緊張，甚至會因此放棄結婚之類的。
溫言言想了想，自己似乎沒有恐懼過。
而且相反，她很期待。
雖然這些年認識裴野，他們一直都沒有以情侶的名義正式的談戀愛，雖然不確定結婚後朝夕相對的日日見面會是怎樣的情形。
但溫言言並不恐懼，她很期待。
她想要每天看到裴野。
想了很久很久了。
趙施施不解：「那你為什麼看着裴野背影鬆了口氣啊？」
溫言言招了招手，趙施是湊了過去。
溫言言在她耳邊輕聲說着。
趙施施眼睛逐步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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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趙施施家裏出來的裴野，有些鬱悶的走在街上。
雖然說溫言言認真的對待她的個人展，這件事毫無疑問是沒有錯的。但是裴野還是有些不舒服，在他看來結婚領證這件事，他已經期待很久很久了，可是溫言言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在乎。
裴野有些難受的給趙易之打了個電話，對方哈哈笑着聽起來就有點傻。
裴野乾脆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給厲星塵打電話。
也就是我見銀河樂隊的主唱。
我見銀河樂隊最初的五人里，其實有三人已經退出，當初溫言言遇到裴野的咖啡廳，店老闆就曾經是我見銀河的成員，比裴野遲了幾年也退出了。
后樂隊又加入了兩名新人，其中厲星塵便是裴野欽點的主唱。雖然兩個人從未在同一時間呆在這個樂隊里，但大約是繼承者與被繼承人的關係，陸陸續續保持了多年的聯繫。
而且對方近年來也有了個喜歡的人——很會撩人的富婆小姐姐顧予。
厲星塵隔了很長時間才接電話。
語氣聽起來也有些沖。
「估計人家是後悔了，不想和你結婚了吧。」
「裴神，我記得你智商挺高的啊，怎麼情商這麼不行？人家只是玩玩你而已，你要是當真你就輸了。她們只會喜歡比自己厲害的、已經有錢有地位的男人。難不成你真覺得人家會在這個時候和你結婚？」
……
裴野沒聽完，直接把厲星塵的電話給掛斷了。
他覺得，這小子一定是自己過得不幸福，就想來挑撥他和溫言言的關係。
其心可誅。
可是，裴野的情緒更亂了。
他煩躁的直接把手機收了起來，乾脆打車去實驗室，打算熬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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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直接住在花園別墅怎麼樣？」幾天後裴野又給溫言言打電話，商量著一些細節。
花園別墅對於裴野來說有些特別，而且地址位置也好，離容大和M畫廊都比較近，溫言言又去過那裏，很是喜歡，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溫言言不走心的說着：「可以，那我給你房租。」
裴野頓了好一會兒，他又問了幾個問題。
溫言言還是敷衍的說着好，又着急說道：「這件小事都你來定吧，我現在有急事要去一趟M畫廊，牧衡在找我。」
「小事么？」裴野冷聲問道。
溫言言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道歉：「對不起啊裴野，我就是——」
「沒事。」裴野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裴野突然覺得自己不太敢聽。
裴野又問道，「你在趙施施家嗎？我去接你，送你去M畫廊。」
溫言言立刻「啊」了一聲，明顯不樂意道：「不用啦，我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牧衡已經在催我了，我現在就過去——」
裴野終於忍不住，輕聲問：「溫言言，牧衡比我重要嗎？」
【她們只會喜歡比自己厲害的、已經有錢有地位的男人。】
而溫言言是學畫畫的，在當代藝術畫領域，牧衡一直都是國內的第一人。而且——裴野眼神一冷，前幾天的時候自己似乎剛和溫言言討論過牧衡和桑檸目前的關係。
溫言言：「什麼？」
裴野冷聲：「牧衡有喜歡的人了，你沒機會。」
溫言言哭笑不得：「裴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裴野說了句「對不起」后，便匆忙掛了電話。
裴野嘆氣，想着自己都說了是什麼渾話。
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垂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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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言盯着被掛斷的電話發了會兒呆。
這好像是裴野第一次當面表現出這麼強烈的吃醋意味？
還——挺可愛的。
溫言言傻笑起來。
緊接着宋珏的電話響起，溫言言立刻接通，急忙問：「怎麼樣怎麼樣？」
宋珏哈哈笑着：「搞定了，你宋老師出馬，一個頂倆！」
溫言言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溫言言：「我現在去哪裏找你，對一下細節？」
宋珏想了想：「來M畫廊吧，正好牧衡也在這兒。」
溫言言立刻點頭，拿起東西就奔向M畫廊。
M畫廊在江邊，6月份的風吹在臉上剛剛好。溫言言和宋珏、牧衡商量完后，開心的一步一跳走出畫廊。走着走着路上突然冒出來眼鏡男周遠，嚇得溫言言一跳，差點兒摔倒，幸好剛好在門口的牧衡看到了，伸手拉了一把。
溫言言對着牧衡說了謝謝。
牧衡直接忽略，皺眉問周遠：「你怎麼又來了？」
並且警惕的拉着溫言言，將人護在了身後。
畢竟眼前這個眼睛男，當年可是在火鍋店打過溫言言的人！
周遠看到牧衡，也跟着緊張，他抖抖索索地說：「我，我是來感謝溫小姐的。」
溫言言腦袋冒了出來，指了指自己。
周遠點頭。
「謝謝你前段時間和我說的那番話，讓我明白了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機遇問題，也不怪牧老師的封殺，就是自己能力不行，就算不把我拉進黑名單，我也沒有能力……」
「還有火鍋店弄傷你的手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地和你說一句對不起！」他說完立刻鞠躬下去，「真的很對不起！是因為我的關係害得你拿了第一名都去不了決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周遠深深鞠躬。
溫言言斟酌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卻突然看到了站在周遠身後不遠處的裴野。顯然對方什麼都聽到了，而且目光還落在了牧衡拉着溫言言手將人護在身後的動作上。
他的桃花眼卻天生無情，配上原本就生人勿近的氣場。而此刻卻更像是永不融化的北極冰山，落在溫言言與牧衡拉着的手上。
溫言言嚇得立刻摔掉牧衡的手，急忙沖了過去，拉着裴野！
「裴野，你聽我說——」
裴野看起來十分冷靜，輕輕點頭，語氣平淡：「你說。」
溫言言將前段時間遇到周遠的事情，已經今天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裴野。她的複述能力一直都很強，幾乎沒有漏下一個細節，卻下意識的避開了10進3比賽時，她拿了第一后才退賽這件事。
而裴野聽完，也沒有追問。
他只是靜靜地問：「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
溫言言想了想，覺得對方問的應該是10進3的事情：「當時覺得已經是定局了，就不想說出來讓大家都傷心……」
比如說就算不知道真相的趙施施，至今都在內疚。
那個時候，溫言言不想讓大家更難受。
她可以獨自承擔。
裴野伸手抱住了溫言言，又問：「那為什麼重新遇到了周遠，也沒有告訴我？」
那樣一個惡徒，重新遇到后，你又怎麼能夠這麼淡定的一個人面對。而在第二次遇到后，陪在你身邊的人是別人，而不是我。
溫言言：「我，我不想你擔心。」
再遇到周遠的時候，溫言言只有在最開始有些緊張，但很快就好了。
她覺得當年那件事給他們幾個人心裏都造成了沉重的記憶，所以再遇到周遠，溫言言覺得也順利解決了，她沒有告訴裴野，也沒有告訴趙施施、金闕曉。
裴野又問：「為什麼他可以知道，而我不能知道？」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傷心。
溫言言徹底慌了，她突然覺得吃醋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她不想裴野的情緒如此低落。
「就就正好被發現了……」
因為牧衡也被周遠騷擾過很多次，所以那天看到溫言言的神色，一眼就看出來也是個同害者而已。
裴野推開了溫言言的懷抱。
他的眼神落在後面牧衡的身上看了好一會兒，牧衡一臉無所謂，根本不在乎的笑了笑，說了一句：「你們聊」然後便轉身走了。
而那邊的周遠看到裴野出現，立刻想起來當年被裴野打的傷口隱隱作痛，早就跑路了。
溫言言伸手還想要抓住裴野，被裴野擋住了。
「溫言言，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可以繼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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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言徹底慌了。
「我做好準備了呀，不是裴野你在說什麼？我怎麼——」
「溫言言，如果我們結婚，我希望我們能夠分享彼此的很多事情。而不是時刻想着這件事會不會給對方帶來麻煩，所以選擇所有事情都自己一個人解決。」
「如果這樣，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擔自己解決，生怕麻煩對方一分一寸，如此克己復禮，保持界限，真的能夠把婚姻關係進行下去嗎？」
裴野無法想像，如果再次出現的周遠不是這般說話，如果對方又喝酒了，還知道溫言言經常去M畫廊，他又會做些什麼？當年的悲劇會不會再度上演？
只要想到這一層，裴野就一陣惡寒。
裴野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徑直想要離開。
溫言言伸手抓住。
「裴野……」
溫言言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許久。
最終還是裴野先嘆了口氣，重新牽住溫言言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一路無聲，車到趙施施家樓下，裴野留下一句「到家給我發信息」，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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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言站在原地有些發獃，嘆了口氣，正巧遇見回家的金闕曉。
金闕曉穿着一身白衣，伸手將墨鏡拉到鼻樑處，笑着和溫言言打招呼。
「怎麼啦，言言。和裴神吵架了么？好難得居然能看到你們兩個鬧脾氣。」金闕曉笑着，眼神溫柔，淺色瞳孔裏帶着光，陪着溫言言慢慢散步朝着小區內走。
溫言言有些苦惱，講了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金闕曉很有耐心的聽着。
「這事呀，我覺得是言言的錯哦。」金闕曉笑着，「你和裴神已經快要結婚了。他會擔心你是很正常的，當然偶爾擔心過頭的情況也會出現。但是言言，你對裴神，確實是有些太客氣了。適當的撒嬌、去麻煩你的另一半，給對方一些存在感與被依賴的感覺，會更好哦。」
溫言言認真聽着，又問了一些細節。
金闕曉也耐心的講解著，就像是一個戀愛情感諮詢師，認真的分析情侶夫妻的相處之道，理論知識無比豐富，溫言言直呼厲害。
金闕曉：「太禮貌的相處模式會讓人有距離感，而太親近的相處模式又像是朋友兄弟，只有在中間，不近不遠的距離，才是最好的戀愛狀態。而你和裴神正是因為沒有過一個良好的戀愛狀態，直接過渡到快結婚的這個階段，在這段時間，就很容易出現過於敏感的現象。」
「這個現象也可以稱為：婚前恐懼症。沒關係噠，你們一定可以克服度過去的。」
溫言言點頭。
或許確實有些。
自己一定都在迴避，堅定的認為自己沒有婚前恐懼。但其實每個人在開啟一段全新的旅程時，除了驚喜與期待，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恐懼，那是對未知的害怕而已。
溫言言直呼感謝，同時誇讚金闕曉：「你什麼時候成為了戀愛專家啦！」
金闕曉笑着：「這兩年我可是拍了很多愛情劇了，對男女相處之道比以前了解多了些吧。」
溫言言又有些私心的問：「那你自己呢，這幾年有沒有什麼戀愛的想法？」
畢竟前段時間趙施施的深夜痛哭還歷歷在目。
金闕曉淺色瞳孔中落入黃昏碎光，溫柔包裹全身：「沒有呢。」
「對戀愛沒有什麼想法，這幾年只想要好好搞事業，不想談戀愛。」他笑着，溫溫柔柔又很舒服，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某一點，思緒似乎在想着什麼。
溫言言點頭：「那——就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嘛？或者喜歡你的人，談戀愛和搞事業也不衝突是不是呀？」溫言言還是沒忍住，想要替好姐妹趙施施再多問兩句。
金闕曉繼續笑着，和煦如春風。
「言言。」
「嗯？」
「如果談戀愛和搞事業不衝突的話，為什麼你當初出國之前，也沒有和裴神確定關係呢？」
溫言言想了半天，開口：「因為我當時自卑。」
總想着一定要站到金字塔頂端，才有資格和她的男孩在一起。可是後來幾年的分離，讓溫言言更加明確自己對裴野的愛，並不是說一定要在頂端才能相逢相遇。
之後裴野在海邊求婚，溫言言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才有了後面的《你是人間理想》的海邊求婚畫，拿下了銀河獎。
可見有時候，愛情並不是事業的絆腳石。
兩者是否有衝突，取決於你是怎麼處理的而已。
就像談戀愛不影響上容大一樣。
兩人快要走到樓下，溫言言看到趙施施穿着睡衣出來扔垃圾，遠遠看到了溫言言和金闕曉，笑着跳起來打招呼。
溫言言緩緩開口：「金闕曉，我以前一直堅定的認為裴野會在原地等我，大概是因為他的愛意太濃，讓我產生了這份自信，但其實也縱容了我對他的傷害。但這個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會在原地等另一個人的。遇到了，要珍惜。」
她抬頭看了一眼金闕曉后，伸手笑着和趙施施打招呼。
趙施施一路小跑到溫言言和金闕曉面前。
「你們怎麼一起回來啦？金闕曉你今天不是去談綜藝了嗎？怎麼樣啦？」趙施施語速很快，眼神掃過溫言言后就落在了金闕曉的臉上，一臉期待的等著答案。
趙施施今天在家呆了一整天，沒有化妝，頭髮亂糟糟，加上只是想要下樓扔個垃圾，穿着拖鞋，舊睡衣，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當過網紅，拍過出彩的戲份的女演員。
倒像是個鄰家女孩，很日常，意外的帶着一點甜。
她和前幾年的鐵鎚臟辮少女很不一樣。
「金闕曉？」趙施施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不滿道，「發什麼呆啊，傻了嗎？」
金闕曉將神色拉了回來，立刻掛上笑容，看向趙施施說：「選上了。是戀綜，女演員人還不錯，我們——我們準備炒個cp。」
趙施施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