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你要送我什麼？」小姑娘興奮的問著。
「在書房裡，跟我來。」少年微笑著回答。
「真的不帶我轉轉嗎？」
她對這裡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他的家，是什麼樣的呢？
這麼冷清有什麼好看的，少年想。
但是目光停留在小姑娘好奇和期待的臉上，到了嘴邊的話在舌尖上打了一個彎，就變成了一個字，「好。」
他帶著小姑娘參觀了整棟別墅，院前院后都兜了個遍。
然後才坐到了自己的書房裡。
「哇哦，你家是真的大。」小姑娘反反覆復，感嘆來感嘆去，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顯然是參觀后最大的心得體會。
「對，就只是大了點。」少年的聲音卻有些寡淡。該有的溫馨一樣沒有，不能稱之為家。
「還有很多花。」
小姑娘其實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兀自沉浸在被邀請到了他家裡的巨大喜悅之中。
「是，有很多。那些花要是你喜歡，都可以移走，種在你的花架上。」
他說，種在花架上？
這句話小姑娘倒是一下子就聽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把花架修好了？」小姑娘詫異的問。
那花架以前種不了多少東西，就會在風裡雨里「咯吱咯吱」的抖啊抖。
他怎麼知道現在可以種了呢？
少年聞言后立刻把目光轉了過來，眼底一下子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冷淡的嗓音在此刻被他故意拉長，問，「哦，修好了啊，為什麼去修花架？」
「因為要方便你……」小姑娘說道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剎住了車！緊跟著耳後根脖子處就乍起一片血色。
「方便我什麼？」少年走近了幾步，眉梢都抬了起來。
方便你爬窗啊！還能方便你什麼？
呸！爬窗什麼的，是我該說的話嗎？
基本的矜持都沒有了，你還算不算個姑娘了！
景瑤在心底把自己臭罵了一頓。
她也就這時候，才能想起自己還是個姑娘家。
這人在詐自己啊！
他原來不知道自己前兩天親自去修了花架！
她不會承認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這件事是她自己先給禿嚕出來的……
「方便你……送我花啊，我好回去種！」
景瑤尷尬了幾秒，也開始學著那人說話拖強拖調。
她拖長著一個「你」字，暗地裡其實是在偷偷的平復心緒。
「你知道我這裡有花？」少年沒有戳穿她，只是略微揚了嘴角，好笑的問。
「猜的！這麼大地方牆外看不見樹，當然只有花了，大把大把的花！」
景瑤隨意胡扯，然後竟然覺得自己扯得非常有道理，末了還添了一句，「我聰明吧？」
「是挺聰明的。」
「咦？你竟然笑了唉！」
小姑娘十分驚奇的看著他上揚角度明顯的嘴角。
只是她剛說完，那好不容易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我面癱，不會笑？」少年冷叱一聲。
「嘿嘿嘿！我可從沒這樣說過。」
小姑娘完全沒被唬住，反而笑得合不攏嘴。
她笑著在自己心裡補充了一句：面癱這話我自然是不會當面說的呀，就是有時候在心底里偷偷想想罷了，嘿嘿。
「來吧，要送我什麼？」小姑娘攤開的手掌，伸的老長了。
手掌擺在桌上，手心朝上，末了，還活潑的勾了勾四個手指頭。
小少年好笑的看了一眼她攤開的手掌，轉身從自己背後的柜子里，拿了一個什麼東西出來。
他把東西藏背後，顯得神神秘秘的。
他走到景瑤身邊，說，「你先閉上眼睛。」
「哎呀，就你麻煩。」小姑娘翻著眼白嗔怪了一句。
一會兒要洗臉，一會兒要洗手，一會兒又要閉眼睛的。
小姑娘在心裡吐槽了幾句，眼睛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
忍不住的好奇紛紛冒了出來。
他到底要送我什麼呀？
沒讓她等多久，就有東西被輕輕的擺在了她攤開的手心裡。
軟綿綿的，摸著像是一隻布娃娃。
一想到布娃娃，就想到那天晚上，站在自家花架上的那個少年。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輕輕一跳。
過了一會兒，只聽小姑娘異常乖巧的問了一句，「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可以了。」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氣，懷著無比雀躍的心情，準備迎接她人生中第二個禮物！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先是一條縫。
入眼的，是一根根棕灰夾雜著白的尖刺，根根豎起！
這一瞬間，手底下那綿軟的觸感，像是忽然間會動一樣！
「啊！」
她驚的一下子抽走了自己的手，站離桌子幾百米遠，黑溜溜的大眼睛滿是驚嚇，「這是什麼？」
稻田裡是沒有這種生物的，但小姑娘是讀了書的，書本上管這種小動物叫刺蝟！
體型肥矮、爪子銳利、小眼睛、短毛，背上全是刺。
「你送我一隻刺蝟？活的？！」小姑娘臉都嚇白了，「這，這小動物！不，這刺蝟是真的嗎？」
小少年顯然沒想到，這隻玩偶的逼真效果竟然這麼拔群！
難得有些心急的，走過去，想要靠的更近，手都已經抬起來了，眼底隱約又有些猶豫，最後站在離小姑娘半步遠的地方，擔心的問，「嚇著你了？這是假的。」
小姑娘猶疑的看他一眼，「假的嗎？」
「對，假的。一個小抱枕而已。」他說的無比肯定，又真誠又肯定，還透著點擔心。
「哦？」
小姑娘將信將疑。她轉動目光，再次盯著那隻被她留在桌面上的小刺蝟，看它果真一動不動的。好像就真的，不是個活物。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真的不是活的？」
「對，是假的。」
離的很近的少年，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要不我去幫你拿來？」
「不！」小姑娘想也沒想就駁回了這個建議，「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我自己拿！」
小姑娘虎著臉霸道的宣誓，很快又站到了桌邊。
她沒有馬上出手，因為好奇而睜得大大的眼睛，眨動的很快，像兩隻受了驚嚇又不忍離去的漂亮蝴蝶。
小少年耐心出奇的好，一點催促都沒有。
只是安靜的站到了她的身後……
景瑤看了它半天，發現真的一動不動，才慢慢彎腰伸出手，先是用手指謹慎的刺探了幾下。
「它的刺，竟然是軟的唉。」
小姑娘驚奇道，緊跟著整個手掌都覆上去了！
她輕輕摸了摸小刺蝟的腦袋，小刺蝟的臉就從那一片濃密的粽灰色的，看著很扎手，其實很軟的刺叢里露了出來。
她驚喜的笑道，「竟然真的是一個布做的玩偶！樣子好逼真哦！」
小姑娘脫去了所有的緊張，一下子開心極了，她簡直愛不釋手，「哇，這玩偶的手感真好。」
看著刺刺的背部，其實很軟很軟，剛才摸到的小肚子就更軟了！她翻來覆去的看，眼睛都笑成了一道彎彎的月亮，「做的好像真的啊，這布偶真的是送我的嗎？」
小少年安靜的站在她身後，因為怕她再次嚇著，所以離的很近。聽到她的問話后，如冰泉般微涼的聲音就從景瑤的背後傳了過來。
初聽很冷，細細一品卻有著深藏的溫暖和甜意。
只聽他慢慢的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小姑娘眼睫一顫，抱著小刺蝟就轉了身，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因為過近的距離，她的衣擺，不可避免的，蹭到了他的。
少年深色的瞳孔近在眼前！
景瑤的呼吸就是一滯。
最後「生日」兩個字，說的有氣無力，更像是兩段緩慢吐出的氣音，帶著甜膩的芬芳。
少年沉默的看著她，漂亮的眼底似乎藏著許多話。
但是他並沒有選擇開口。
午後快要接近傍晚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目。
他們從窗外透了進來，輕柔的籠罩著這一片氤氳而又安靜的小天地。
半晌，只聽少年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只不過更具體了一些。
「小刺蝟布偶是送你的，祝你生日快樂！」
小姑娘眼底閃閃的，像是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