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最近天氣不好,不是觀星的日子,祁月白他們到停車場的時候,這裏只稀稀拉拉停著幾輛車。

祁月白隨便停了一個位置,領着祁讓向山上走去。

現在是白天,所以祁月白還能忍受從裏面穿過,更何況,夜晚上山這種事他也做過了。

祁讓看着祁月白的背影,兩次關於雲頂山的記憶慢慢浮現並重合在一起。

他抿了抿唇,緊緊跟在祁月白身後。

快一個小時,他們終於先後登到了山頂。

這個時間點,山頂的風景並不好,太陽還懸在空中,照在皮膚上火辣辣地疼,但並不會很熱,停下來之後,被風吹過甚至會有一些冷。

祁月白轉過身,背影擋主太陽,盯着祁讓緩緩道:「四爺告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絕對不要後悔。」

可以做錯,但不能後悔,要想着去補救、去反省,力保下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

並且做得很好,嚴厲的四爺也並未在這一方面對他挑出什麼錯,四爺一眼就能看出,祁月白眼中確實是沒有後悔的。

「但現在,我後悔了。」

是的,祁月白最終還是後悔了。

祁讓乾咽了一下喉嚨,問道:「你後悔什麼了?」

「你像是我偶然得到的一顆糖,我捨不得那麼粗暴地吞食下肚,我擅長忍耐,我可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但是,有一隻手試圖從我的寶箱中偷走這顆糖,妒火燃燒了我的理智,我粗暴地嚼碎了這顆糖,藏進誰也不能覬覦的寶庫中。」

設身處地見識過李想寧願不吃薯片的樣子,祁讓好像有一點能理解這種心態了。

他糾結於另一個點:「那顆糖本來也不想被誰偷走。」

「但這個世界上的小偷太過狡詐了是嗎?他們總能相反設法找到我的珍寶。」

「所以你後悔了嗎?」

「本來是不後悔的……」

這個回答有些讓祁讓驚訝,但仔細一想,卻也覺得沒有多麼驚訝,哥哥將他關起來那段時間,以至於他剛失憶時哥哥心安理得地隱瞞他是以前的事,無一都在說明那個時候的他確實不曾後悔。

「你意外失憶后,我終於明白,將糖果含在嘴裏,原來是如此的甜美溫暖,我不該將它藏起來,再壓抑自己的渴望,這會讓我變得不正常,也不該粗暴將它嚼碎咽下,甜味轉瞬即逝,它也為被粗暴的對待而感到傷心。」

所以,祁月白後悔了。

「一切是從這裏偏離軌道的,我們可以在這裏重新開始嗎?」

其實祁讓心裏的防線早就搖搖欲墜了,但是哥哥以前做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好像都沒怎麼鬧過就和好了,總感覺有點太輕鬆了。

「可我現在養了兩隻貓……」

祁讓想了半天,勉強找出了一個借口。

「已經有人牽着我的手從那段記憶力走出來了。」

祁讓警覺:「誰?」

祁月白牽起祁讓的手,「我已經在做心理諮詢了,我不會一直被困在過去的。」

祁讓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沒掙開,虎著臉道:「我還沒消氣,你自己看着辦吧。」

「先回家吧,馬上要過年了,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拜訪義父。」

「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

「早做準備。」

最後的事實證明,這就是祁月白把祁讓騙回去的一個借口,回去之後祁讓問祁月白什麼時候去拜訪四爺,祁月白回答:「初一。」

祁讓:「……」

距離過年還有近兩個月,祁讓還要忙着搞他的畢設,實在沒心情搬來搬去,乾脆還是在別墅那邊住下了。

一月初的時候,C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並不大,但是寓意挺好,晏冬城打來電話約祁月白出去。

祁讓閑着也是閑着,又聽說約的是飯局,故意帶上李想打算給晏冬城一個驚喜。

晏冬城沒喜到,驚倒是不少,看看祁月白又看看祁讓最後看看李想,越看這三人越像一家人,尤其是李想那看似溫和實則疏離的氣質,簡直跟祁月白如出一轍嘛!

最終,他得出了結論:

「我們國家什麼時候攻克男男生子的難題了?!」

周蔚看了一眼他身側的Harrison,問道:「怎麼?你也想生一個?」

「呸呸呸,什麼我生!要生也是Harrison生啊!」

Harrison毫不介意:「如果有這項技術的話,我不介意嘗試一下。」

祁讓:「……」

「你們沒事吧?」

「哦,原來不是你們生的啊,直說嘛。」晏冬城再次打量了一圈李想,問道:「這小孩兒到底誰啊?」

「我們領養的,叫李想。」祁月白回答道。

「姓李?怎麼不跟你們姓?不過我說,祁哥,你領養孩子的標準難道是和你像嗎?這小孩要不說,我還以為是你的私生子呢。」

祁讓狠狠瞪了晏冬城一眼。

晏冬城趕緊挽回:「哎喲說錯了說錯了,要生也是和你生的,應該是正兒八經的婚生子的。」

周蔚:「……你還是別說了。」

晏冬城拍了拍嘴,「OK,我閉嘴。」

祁月白這才解釋道:「李是他本來的姓,不用改。」

說着,一行人到包間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祁讓跟這裏的人都還比較熟了,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尷尬,混到晏冬城那個堆子裏聽他們吹牛。

晏冬城認真吹了一會兒牛,注意到祁月白跟Harrison說話了,拍了拍凄然的手臂示意他跟出來。

祁讓不明所以,還是跟着走了出去。

晏冬城把人帶到了小隔間,表情正經地問道:「你爸媽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你是指這兩個月的事情?」

「嗯。」

「都知道。」

「你會懷疑祁哥嗎?」

「不會。」

「希望你能記住現在的話,以後,也不要有任何動搖。你聽說你恢復記憶了,那你應該知道,我以前不太喜歡你。」

祁讓沉吟片刻,「你以前不喜歡我?」

晏冬城也忍不住沉默了,反問道:「要不然你以為呢?」

「我感覺你們對我都挺好的呀。」

「得了吧,你天天追着祁哥跑,我那只是迫不得已才應付你兩句。不只是我,當時那一群人里,大部分都不太喜歡你……」

祁讓再度回憶了一下以前的事情,陷入了沉思,那段記憶,不管他怎麼看,都覺得大家是挺喜歡他的呀。

晏冬城繼續道:「我們不喜歡你,倒不是因為你本身,而是因為你的父母……」

雲秀春是影后嫁進祁家,懷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一直想趕走祁月白,罰跪、打罵什麼的都是常事。

要不是因為祁月白和秦四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當初因為摔下樓那事兒,祁月白差點被賣給一個喜歡男孩兒的富商。

最後,他們沒趕走祁月白,而是把他送出了國。

還是那句話,他們這個圈子不大,有點什麼消息傳得飛快,根本沒有什麼私隱可言,只看有沒有人願意跟你八卦。

祁讓每次以為他的父母做得已經非常過分的時候,新得到的消息總是會刷新他的認知,告訴他,他的父母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人。

祁讓回到外包間的時候還有點恍惚,看到祁月白的眉眼才慢慢鎮定下來。

還好哥哥遇到了四爺,並且成長為了一個很好的人。

之後一段時間裏,雪每天都會斷斷續續下一會兒,一月末的時候,積雪已經有鞋底厚了。

在這期間,祁讓還得知了雲秀春的死訊,大概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對雲秀春的死竟然沒有特別大的波動,只是在葬禮上由衷地祝願,如果真的有來世這回事,希望雲秀春可以有一對愛她的父母,不要再經歷那麼多黑暗的事情了。

葬禮過後,祁讓得着手開始準備年貨的事情了。

到了這幾天,不管天氣有多冷,超市裏的人一個都不會少,不管哪個區都是人擠人。

祁讓的社恐在這個時候發作了,怎麼都不想擠進人堆里搶東西,哥哥自然也不適合幹這種事,他果斷把目光投向了李想。

李想擼起袖子,「交給我吧!」

別說,李想這孩子看着怪冷漠的,關鍵時刻嘴巴比超市裏的哈密瓜還甜,對着搶年貨的人一口一阿姐阿婆,幾句話就哄得人家幫忙把東西遞出來了。

祁讓屬實是有點目瞪口呆了,忍不住爆了髒話:「你這也太他*的厲害了!」

李想一臉謙虛:「都是哥哥教得好。」

「別,我這個社恐人可教不出你這麼社牛的弟弟,說出去影響我的名聲。」

李想:「哦。」

不管怎麼說,最後的結果還是很好的,他們成功殺出重圍,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貨準備回家。

路過商場櫥窗,祁讓注意到裏面的擺在最外面的模特是穿着親子裝的一家三口,看起來巨溫馨。

「大過年的,要不我們也去整一套?」

祁月白和李想都沒有反對意見,就算有,祁讓也會當作沒有,現在他才是家裏的土皇帝。

導購員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晶晶,一看祁讓這面相就是很好宰的羔羊,熱情地上前詢問他們要買什麼東西。

祁讓指了指牆上的大海報,「那種衣服,有我們可以穿的嗎?」

「有的有的,親子裝都在這邊,請跟我來。」

這家店主打的就是童裝和親子裝,除了擺在櫥窗上的,還有不少其他的款式,祁讓挑選了好久,但要麼不適合哥哥,要麼不適合他,穿起來一點也不溫馨,反而別彆扭扭的。

終於,祁讓不得不認輸了,「我們的穿衣風格差太遠了,不好買套裝。」

「或者不買套裝,我們可以買點別的東西。」祁月白道。

「買什麼?」

祁月白揚了揚下巴,示意祁讓看牆上的海報,「圍巾怎麼樣?」

「好……吧。」

衣服實在太難買,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導購員臉上依舊掛着得體的微笑,「這一款圍巾是我們品牌今年主打的款式,出來之後一直賣得很好,你們戴上一定會很好看的。」

「麻煩了。」

「不麻煩,圍巾在這邊,請跟我來。」

說是今年主打的圍巾,實際上就是一條看起來樸素實在的紅色圍巾,不過拿在手裏相當柔軟,而且這樣簡單的樣式,反而更適合他們不統一的風格。

最後出來的效果也確實如此,穿着正裝的祁月白比平時少了幾分冷厲,祁讓和李想則是因為紅色的圍巾多了幾分暖融融的感覺,看起來確實更加像一家人了。

「就這個吧。」祁讓還挺滿意的,讓導購幫忙包起來。

導購習慣性問道:「請問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可以多幫我拿一條嗎?」李想突然開口道。

祁讓:「怎麼了?你要送給誰嗎?」

「然然告訴我年後他想要來找你玩兒。」

「找我還是找你?」

李想頓了頓:「我們。」

祁讓:「……OK,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就拿四條吧……」

導購又去取了一條圍巾過來,祁讓看着導購包裝的動作,突然想起什麼,「可以再多包一條嗎?」他轉頭跟祁月白解釋:「你不是說年後我們要去拜訪三爺嗎?我們也送他一條吧。」

「好,他會喜歡的。」

轉眼到了過年那天,祁讓這個氣氛組的,一大早把李想和祁月白都叫了起來,忙着準備年飯。

三個人花了一上午才弄了一大桌子菜出來,還一起拍了照,李想都不笑,祁讓一直讓他笑,結果李想笑得可僵硬,最後只能將就著選了一張看得過去的留下了。

下午就是一起包餃子,祁讓特別準備了一個硬幣——一個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全新的硬幣,儘管如此,還是消毒幾次才勉強獲得了祁月白的同意。

祁讓捧著剛經過最後一道高溫消毒的硬幣,故意沖着祁月白道:「做得這麼辛苦,我們應該加點什麼彩頭才行。」

「你想加點什麼?」祁月白問道。

祁讓看了一圈四周,目光停留在客廳靠走廊處一片空白的牆上。

「要不我們在這裏弄一面照片牆,每年吃到硬幣的幸運之王可以上牆,以後誰來我們家,一眼就能看到。」

正在準備餃子皮的李想聽到這話手上動作一頓。

祁月白表情不變:「這是個好主意。」

「那就這麼辦!」

李想:「……」真是個好主意。

一家三口其實都沒什麼包餃子的經驗,祁讓是以前沒心情,李想則是以前沒條件,所以大家速度都不快,天都快黑了,一大屜餃子才勉強包好,賣相就不用提了,歪歪扭扭,只是能吃的程度。

祁讓有一點擔心這些餃子會下水就散了,說不定硬幣還會掉到鍋底,不過他沒把擔心說出來煞風景,只能默默祈禱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

餃子七點半上鍋開始蒸,八點春晚開始的時候剛好就能開吃,雖然春晚很無聊,但當個背景樂放着聽個熱鬧也不錯。

在祁讓的記憶中,他這些年都會和哥哥守到難忘今宵之後再睡覺,儘管春晚一年賽一年的無聊,但這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管理,就連鬧離婚那一年的不例外。

今後這個慣例裏面大概又要加上一個李想了,祁讓忍不住感嘆:「這大概就是傳承吧。」

「什麼傳承?」李想問道。

祁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想,「春晚的傳承,必須聽到難忘今宵才能睡覺知道嗎?」

李想:「……知道了。」

幾人一邊聊著,餃子也快吃到底了,祁讓已經快要吃不動了,純粹是因為硬幣還沒現身才堅持到現在。

還剩最後幾個的時候,祁讓最後選中了一個,打算吃完這個就收手,一口咬下去,牙齒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我吃到了!」

祁讓張嘴,果然看到了咬破的餃子皮下面藏着的硬幣。

「終於吃到了,怎麼會在這麼下面,我差點都要懷疑是不是煮餃子的時候硬幣掉了。」祁讓興沖沖地跟大家炫耀他的好運氣。

祁月白取了濕巾擦了嘴角,一邊擦手一邊笑道:「看來讓讓確實是我們家裏運氣最好的人。」

祁讓毫不謙虛地點頭:「是的,你說得沒錯。這枚硬幣是不是也應該一起裱起來,這可是幸運的象徵。」

李想:「……這是個好主意。」

他不贊同祁讓的想法,但肯定不會當面說出來,畢竟祁讓才是這個家裏的土皇帝。

祁月白瞥了李想一眼,道:「明天去見四爺,過兩天有時間了我們就去把硬幣裱起來。」

「好!」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春晚太無聊,祁讓等得都快睡著了,而李想這個天天晚上十點準時睡覺的人,直接坐着睡著了。

祁讓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從祁月白身邊爬起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等不到難忘今宵我們全都要睡著了。」

「李想!快起來,別睡了,我們找點事做。」

李想睡眠不深,很容易被叫了起來,「做什麼事?」

「發紅包,我在群里發一個拼手氣的紅包,待會兒誰搶到最少的就繼續發怎麼樣?都是一個十塊。」

李想剛收到來自大爹二爹合計兩萬多的壓歲錢,這麼個小遊戲還是玩得起的,儘管他十分不願意。

「好。」

祁月白也沒什麼意見:「可以。」

「我們就玩兒到十二點結束吧。」

第一個紅包發出來,祁讓眼疾手快,第一個搶到。

「哇,我搶了八塊多!果然,我就是這個家裏的氣運之子!快看看你們都是多少!」

李想第二個搶到:「我一塊二。」

祁月白都不用費勁去看到底誰最少了,直接發了下一個紅包。

祁讓這一次慢了一步,第二個搶到,不過也有五塊多,發紅包肯定是輪不到他了。

就是說,「全家運氣最好」的人設屹立不倒了。

幾人玩兒了一個多小時,幾乎就沒有祁讓發紅包的時候,玩兒這種純拼運氣的小遊戲,最後算下來他竟然贏了一百多。

「果然,運氣好是擋都擋不住的,你們也加油啊,別每年都讓我一個人上牆了。」

李想面無表情,看他輸了的近八十塊錢,覺得有點心痛,但也會真的忍不住去想,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運氣這一說嗎?

祁讓一看就是在一個優渥的環境下千嬌萬寵下長大的,比他的運氣確實好了太多。

那麼祁月白呢?他也輸了很多,他的運氣,不好嗎?

李想記得祁月白說他也曾得到過一個機會,那個機會意味着什麼?他說的「也」字,意味着他也有一個和他同樣糟糕的過去嗎?

這麼一想,祁讓的確該成為今年最大的贏家。

好不容易等到難忘今宵結束,祁讓已經是哈切連天了,一句都不想再聽主持人嘮叨,摁掉電視準備回去睡覺。

李想也站了起來,看到祁讓往樓梯口走了兩步,突然又打着哈切折身走回來。

祁讓摸了摸李想的頭,「李想,新年快樂。」

不知怎的,李想鼻子突然有點酸,回了一句「你也是」,但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他咳了兩聲,重新道:「新年快樂,哥哥。」

「嗯,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我們要出去拜年。」

「好。」

初一那天放晴了,祁月白早早叫祁讓起床,準備去拜訪四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四爺也算是他們現在唯一一個長輩了,祁讓再困,也是要努力爬起來的。

直到收拾禮物的時候,祁讓才後知後覺有點忐忑,以四爺的身份,送一條圍巾是不是有點寒磣了。

祁月白看出祁讓的忐忑,安慰道:「四爺很喜歡我你,也會喜歡你獨特的禮物的,他應該有些年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物了。」

祁讓聽着覺得有點怪怪的,「這樣是指什麼樣?」

「充滿人味的禮物。」

祁月白摸了摸祁讓的頭,「走吧,他會喜歡的。」

「好吧。對了,我們要不要把圍巾戴上?」

「當然可以。」

祁讓索性叫李想也去把圍巾取下來看,一併戴上,這樣看起來就格外像一家人了。

四爺今天也換了一身暗紅綉紋的衣服,整個人顯得很精神。一見面,視線在幾人的圍巾上多停留了片刻,「圍巾很好看,很適合你們。」

「也很搭您今天的衣服呢。」祁讓笑眯眯地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了管家,「我們給您也帶了一條。」

「謝謝,我很喜歡。」

管家把袋子遞給秦正德,問道:「四爺,現在要戴上嗎?」

祁月白道:「戴上吧,我們一起拍一張照片。」

「也好,你帶了新的家人來看,我們確實需要重新補一張照片了。」

秦正德沒說是全家福,但在場的人都明白是這個意思,管家叫了人準備一下相機,隨後替秦正德戴好了圍巾。

「四爺,這條圍巾很適合您。」管家道。

「年輕人的東西,讓我也沾了一回光了。」

說着,有人扛着相機走了進來,管家招呼祁月白一家子都到秦正德身邊站着,便打算退出畫面。

秦正德開口道:「袁四,你也一起來吧。」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恭敬地點了點頭,「是。」

拍完照,管家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遞給秦正德。

秦正德接過第一份禮物,問祁讓:「現在,關於你父母的事,你怎麼想的?」

「我不評價他們的做法,但我尊重法律的判決,」說着,祁讓看了一眼祁月白,道:「我的想法還是沒變,我相信哥哥。」

秦正德點了點頭,把禮物遞給了祁讓,另外兩份禮物他直接給了李想和祁月白,什麼話也沒問。

祁讓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算了,反正秦四爺這種大人物他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聊了一會兒,管家提醒大家該去吃午飯了,今天中午秦正德把袁四也叫上了桌,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規矩,一頓飯吃得倒也挺其樂融融的。

秦四爺身體不好,吃完飯就得吃藥休息,管家照顧完他又來送別祁月白幾人離開。

到了門口,管家道:「四爺很喜歡你們,四爺各準備了兩份禮物,最後讓我給的都是書房裏的那份,如果有時間,可以多來陪陪四爺。」

這祁讓還真沒想到,趕緊道:「我們會的。」

李想也道:「多謝四爺的禮物。」

管家笑道:「下次來就別叫四爺了,太生疏了。」

「好的。」

回家之後,祁讓拆了禮物,是一對手鐲,看不出成色,但保存得很完好。

「這是四爺的夫人留下的。」祁月白一眼就認出了鐲子的來歷。

祁讓有些驚訝:「這也太貴重了!」現在他相信管家說的了,四爺對他肯定還是比較待見的。

李想的禮物是一隻毛筆,有使用過的痕迹,祁讓看着有點眼熟,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這不就是上一回他在三爺書房裏幫忙研磨時,四爺手裏那支筆。

因為當時很無聊,他把那支毛筆看得很仔細,肯定沒認錯,怪不得管家特意提點他們換個稱呼。

最後祁月白的禮物的是一份文件,轉讓雲湖集團——也就是四爺的公司

顯然四爺真的是把祁月白當做繼承人培養。

祁讓不由得想起他的爸爸,收養了哥哥卻對他千防萬防,死了還想拉他墊背。

不過祁月白已經是釋懷了,面對雲湖集團也沒有特別大的波動,隨手收起文件,道:「周生霽的父母,也就是包然然的親生父母,明天會帶着周生霽過來,感謝我們就幫他們找回孩子。」

李想下意識勾起了唇角,看起來比得到四爺的認可還開心。

祁讓挑了挑眉,不由得感嘆李想這小孩真是重情重義,也算他沒幫錯人了。

「對了,」祁讓突然想起四爺今天的一系列行為,問道:「為什麼四爺只有給我禮物的時候會問問話題啊?我還以為他是不喜歡我呢。」

祁月白回答:「身份不同。」

「什麼意思?」

「四爺是我的義父,他當然會對我的伴侶更加關注,而李想,教育他是我的事,而非四爺的事。」

祁讓:「……」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下午沒什麼事,祁讓索性找人把硬幣裱好掛在了牆上,並且加上了寫着「第一屆幸運之王」稱號的他的照片,一併掛在了空蕩的牆上。

初二上午不到十點,周生霽的父母帶着周生霽過來了。

他們是一對很普通的夫妻,面相看着有些老,鬢間有着絲絲縷縷的白髮,顯然周生霽曾經的走失給他們蒙上了不小的陰影,好在孩子最終還是回到了他們身邊,他們也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看得出來他們真的很愛自己的孩子,過來的時候帶了好多禮物,周生霽乖乖打了招呼,立馬撲進他李想懷裏,李想哥哥長李想哥哥短叫個沒完。

「我先帶然……周生霽上去玩兒了。」李想抱着周生霽道。

祁讓揮了揮手,「去吧,照顧好他。」

「我知道的。」

兩人一走,周生霽的父母對視一眼,竟然直接跪了下來,「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把小霽帶回來,我們真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你們救了我們一家人的命。」

「你們快起來,」祁讓把兩人扶起來,「不管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應該好好感謝你們,以後有什麼需要用得着我們的地方,你們儘管說,我們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也絕對不會推辭。」

祁讓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轉移了話題:「對了,我看然……周生霽畫畫很有天分,他自己也很喜歡,你們還在讓他學畫嗎?」

「有的有的,小霽小時候就很喜歡塗塗畫畫,我們本來打算等他大一點就送他去學一學,沒想到……」

說到周生霽被拐的事情,周媽媽差點又要哭出來,好在周爸爸一直在旁邊安撫她,她深吸了口氣,笑道:「所以我們現在把然然送去學畫了,老師都誇他有天分呢。」

「我之前教過他兩天,他確實很有天分,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讓他寒暑假的時候過來玩兒,我也可以繼續教他。」

「這……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你也看到了,小、霽和我們李想關係很好,所以,多讓兩個孩子接觸一下也挺好。」

其實祁讓也是突發奇想的,主要平時李想都太悶了,今天見到周生霽竟然表現得這麼高興,他就想着多讓兩個孩子處一處,說不定對李想也有好處。

周家父母對視了一眼,儘管很捨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只要小霽高興,怎麼樣都好。」

祁讓把倆小孩叫下來問他們的想法,周生霽一聽寒暑假可以和他的李想哥哥一直待在一起,立馬高興得牙不見眼,小腦袋瓜點得飛快,「要和李想哥哥一起!」

周家父母立馬又是好一番千恩萬謝,覺得給祁家添麻煩了,祁讓真覺得一點都不麻煩,不過是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

哦,晚上還要多一件房多一身床。

祁讓是這麼想的,但結果,真到晚上他準備叫阿姨收拾一間房出來的時候,李想卻說不用了,他和周生霽睡一間房就夠了。

周生霽也就想睡一起,祁讓沒什麼好阻止的,畢竟他倆都是小孩子,他告訴自己心思不能太骯髒了。

得等到十年後,當他把他倆捉姦在床,才知道什麼叫「李想不是普通小孩」。

——————END——————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本寫專欄里的《瘋批美人為我拿起了釣竿》開文前應該會改文名文案,不過核心梗不會變

下一本一定全文存稿!!!我發四!

哦對了,今年法拉利竟然站起來了,搞得我特別想寫我前段時間那個關於F1的腦洞,話先放這了,窩法要是能拿車隊積分冠軍,我立馬開文,再涼都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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