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情相悅

第77章 兩情相悅

魔尊經歷著怎樣的苦楚,阮青梅不知道,她只知道,隨着修為的提升,她的道契穩固了不少,那個覬覦小乖的狗販子似乎終於「伏法」了!

魔宮大軍退後,毓秀峰面臨着龐大的戰後重建工程。

雖然百鍊宗最終挺過了這場攻打,但損失慘重,大部分殿舍樓宇坍塌,連九大宗「援軍」的住處都無力安排,只能讓眾人暫時住在鍾秀峰。

儘管鍾秀峰也僅僅比他們好一點。

因為天雷的事,令荀心中有愧,和阮青梅主動留在宗輝殿幫忙。畢竟毓秀峰的損失有一半是天雷造成的。但百鍊宗沒有一人對此表示怨言,因為如果沒有令荀的七十二道天雷,沒有阮青梅的仗義出手,如今百鍊宗便是宮殿尚存,宗門卻不復存在了,人都沒了,誰還會在意幾棟房子的安危。

萬幸是丹房牢固,並未有太大損失。

而令荀在靈芽洞也不是白白渡劫,他還給百鍊宗留下了一份「禮物」。

靈芽洞的寒玉冰洞舊址上,被七十二道天雷「親吻」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因為忙於重建,孫曜一直沒來得及派人去探索。等臨時住房和帳篷搭得差不多了,他才在阮青梅的提醒下想起此事,立即派了一個小隊去勘測,阮青梅也跟着去了。

一個中階弟子帶着兩個初階弟子順着繩子下去,好半晌沒有聲音。

阮青梅等得有些急躁,向下喊道:「喂,怎麼樣了?」

不一會兒,一個師弟在下面喊道:「哇,靈泉啊!是真的靈泉啊!」

緊接着,金丹師兄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小心腳下!」

隨着水聲陣陣,靈氣洶湧,從坑內猛地掀起一道噴泉,待洶湧的水氣平息,中階弟子御劍帶着兩個師弟略顯狼狽地爬上岸邊。與此同時,坑洞裏的水線一路上漲,直到把深坑填滿。

那御劍弟子並不是劍修,只是剛好多練了一門「技藝」,拎着兩個和自己體重差不多的人,差一點上不來,他一抹汗道:「不是叫你們別瞎跑,在旁邊等我嗎!」

「我想着回來給大家報信嘛……」

「阮師妹,是靈泉啊,真的靈泉啊!」

不是溪水,不是奶茶,更不是咩咩奶茶!

他們下去之後,就看到一塊巨石堵著一條出路,附近靈氣四溢,還以為是琅華宗的靈脈終於「長」過來了,誰知道推開巨石卻聽見水聲,發現了這一汪被堵住的泉眼。

三人合力將泉眼「疏通」開來,讓靈泉湧上地面。

阮青梅笑道:「我和令荀哥哥渡劫的時候,看到地下似乎有蹊蹺,當時沒時間深究。」

她那時候大概已經確定這地下有「靈泉」,所以才放心地把令荀安置在此處,令荀在承受七十二道天雷后能迅速蘇醒,而且衣衫乾淨整潔,就是在靈泉浸泡的結果。

至於這泉眼本身就在這裏,還是天雷攜帶的靈氣劈出來的,她不知道。但這泉水盈盈,靈氣充沛,更像是新生的「水靈脈」,和琅華宗的靈脈並不屬於同宗。

老天到底還是眷顧百鍊宗,居然在兩條靈脈之外,又賜予他們一汪靈泉,這讓毓秀峰原本萎靡的氣氛得以振奮。只是遙想前幾世,百鍊宗距離新靈脈咫尺之遙,卻只落得個滅門結局,也叫人心中感《乙游女主只想攻略村民乙》,牢記網址:1.慨造化弄人。

當晚,毓秀峰的弟子在靈芽洞舉辦篝火晚會,慶祝靈泉的發掘,也為重建百鍊宗鼓舞士氣。對於這些年輕人的熱鬧,長老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於規則有違,但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壓抑,毓秀峰需要一些快樂的聲音。

阮青梅和令荀坐了一會兒,阮青梅就道:「二狗哥哥,我出去一下。」

令荀眼中的神色在篝火映襯下閃爍一抹,點了點頭:「小心。」

阮青梅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趁著看守弟子休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玄鐵囚車附近。

她狀似無意地敲了敲籠子,內里的魔將猛然睜開眼,看見阮青梅,眼中一喜。

阿南葉自從拔下魔劍殺神屠並被認主之後,就被九大宗的人又押回了囚車。原本他們是打算讓這個魔將「戴罪立功」,就放他一馬,可偏偏魔劍認主,這性質就不一樣了。於是阿南葉又被關回了「快樂老家」——玄鐵囚車。

眾人雖然答應了饒它一命,但是就這麼放了他,仍有不甘。

尤其是九大宗的人,都覺得放這樣的阿南葉走是縱虎歸山,應該就地斬殺,全不顧承諾——她就說,名門正派若是不講道義,也和歪門邪道沒什麼區別。

「阮姑娘,你是來救我的嗎?」阿南葉激動地道。

「噓。」阮青梅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不能直接打開囚車放人,這樣九大宗的人就知道是有「內應」在,自己絕對是他們第一梯隊排查的對象。

「阿南葉,手伸過來。」

魔將乖乖地伸手。

阮青梅取出一枚鑰匙,將他手腕上帶有禁咒法文的鐐銬打開,如此一來,有魔劍殺神屠在,玄鐵囚車就再也困不住他。

「快走。」

「去哪兒?」阿南葉問。

阮青梅無語,問誰呢?

「我走我走!」阿南葉連忙道。

阮青梅本以為阿南葉會直接力劈玄鐵囚車,沒想到他只是走到車邊,探出手來,用一根頭髮絲在鎖上捅了捅,那車門竟自動開了。

——相當「文明」的逃跑方式。

阮青梅看得瞠目:「你會開鎖?那怎麼還被托羅困住?」

「他把我吊起來了。」

沒有手,天大的技術也沒用,魔也不能意念開鎖。

阮青梅服氣,心說不愧是斥候出身:「阿南葉,咱們把話說清楚,雖然我只欠你一個人情,但同路線加起來,你統共救過我三次,我再救你三次,咱們算是扯平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除非你造——」

「阿南葉絕無二心!」不過他何時救過阮青梅三次?

阮青梅揮揮手,懶得多說:「那沒得談了,滾吧?」

一個沒有理想,不會造反的阿南葉,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她缺那個免費物流嗎?

雖說阮青梅問心無愧,但到底是在九大宗的地界放走了一個魔將,她特意挑了一條漆黑的小路,小心翼翼地下山,卻在山道上撞見了正往上走的令荀。

面對令荀清澈如水的目光,阮青梅頓時一陣心虛。

「二狗哥哥,你怎麼來了。」

「這裏黑,我來接你。」令荀淡淡一笑,伸出手來。阮青梅自然地握住他,從石階上輕盈一躍,落在令荀身邊,後知後覺地一怔。

二狗子怎麼知道她來了山上,又怎麼知道她會從這條路下山?

她探究地盯着青年俊美無瑕的側顏,心中有些忐忑,二狗子不會是懷疑她吧?可是,二狗子要是問她,她又該怎麼解釋呢?

許是心虛,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沉默,開口道:「二狗哥哥,你……」

「青梅。」令荀突然說,「你與那魔族相識,是嗎?」

阮青梅心裏一沉,扭捏了一會兒,點點頭。

她還是不想騙二狗子。

「二狗哥哥,我……」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月光下,青年轉過身,眼眸能融化月色,「我知道青梅不會害人,做什麼事一定有你的道理。」

阮青梅心中一動容。

「……二狗哥哥,我保證,青梅沒有做不好的事。阿南葉救過我,我只是還他人情,而且他不是什麼壞人,最多就是個工——」具人

「你不用說,我不想知道。」令荀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似乎壓抑著微微不悅,但說出口的話還是溫暖而體貼,「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他是相信阮青梅,但聽阮青梅嘴裏對別的男人有太高的評價,還是有些不開心。

「不是壞人」也是很高的評價呢。

「好,」阮青梅雙手挽住令荀,信誓旦旦道,「我就是還他人情,下次他再有什麼,我肯定不管了。」

——除非他肯造瘋狗的反!

只不過,坦白過後,阮青梅又想起了令荀的事。

雖然令荀答應不追究她的秘密,她卻對二狗子的秘密很感興趣,之前在洞裏,情況特殊,他們也來不及細說。之後就是百鍊宗的重建,她其實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問,比如——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四道禁制是怎麼回事?

他的修為又是怎麼回事,功體是說給人就能給人的嗎?修行還能「替」嗎?他閉關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瞞着她?七十二道天雷又為什麼……

於是阮青梅道:「二狗哥哥,那你能不能告——」

忽地,一段黑色的字體隱隱浮現在空中,阮青梅一頓。

【令荀知道,少女早晚會問他,他心裏頓時生出忐忑。】

【他是什麼人?

他的禁制從何而來?

他暴增的修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能直接帶她突破境界?

他閉關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瞞着她?七十二道天雷又因何而來……】

阮青梅:……嘖,還挺了解她。

【他並不想有事瞞着青梅,但是,太多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那與生俱來的禁制,奇怪的力量,暴增的修為,還有說不清的、夢境中的場景……他害怕說出這些怪事後,女孩子會疏遠他、害怕他,和「那些人」一樣將他當成怪胎。】

【想到這裏,青年本就敏感的內心緊緊地一揪,升起無限愁緒。】

阮青梅:「……」

這讓她還怎麼開口?!

令荀為難地道:「青梅,其實我也不……」

「算啦!」阮青梅突然乾咳一聲,對着令荀身後的虛空眯起眼睛,「釋然」地道:「二狗哥哥,如果你沒想好怎麼說,我就不問,青梅相信你!等你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或者,等你把沒有頭緒的事搞——」

「搞……搞……」阮青梅眼睛瞪得大大的。

嘖!什麼啊,烏漆墨黑的,大晚上還用黑色字體,這怎麼看得清?

阮青梅挪了挪位置,換個了角度,繼續道:「搞清楚,就會把一……」

「切都告……」

令荀見阮青梅走來走去,嘴裏說着奇怪的斷句和重音,像是什麼東西被擋住了視線,他向後看去,並沒有別人。

「青梅?」

「都告訴我!」阮青梅突然落下重音。

令荀嚇了一跳:「告訴你什麼?」

「我會等待那一天的。少女走到他面前,拉着青年的手,踮起腳尖,一……咦?」阮青梅一怔,看着那巨長無比的選項的最後一段。

……一什麼呀?月亮突然躲進雲層,本就昏暗的小道越發看不見人,就更別說字了。就沒個「夜間模式」嗎?

系統痛苦地捂臉:「親吶你倒是想清楚再讀啊!」

旁白都念出來了,尷不尷尬呢!

這次的題目之後緊跟着就是【選項】,【選項】還很長,而文字路過令荀的時候,會很「智能」地被男主角擋住,她必須左右移動調整視角,才能看清楚完整選項。

「一什麼啊?」趁著漆黑一片,她趕緊問系統,「快幫我看看。」

「這還用看嗎?Kiss哇!肯定是Kiss哇!」系統簡直比她還激動。

一「吻」嗎?

阮青梅一怔:「……太突然了吧?」上文是這個氛圍嗎?

系統鼓舞道:「親吶,乙女遊戲的【初吻劇情】有多重要不用我告訴你吧?關鍵節點,你可別慫啊。」

阮青梅猛然醒悟。

沒錯,這是任務,有什麼害羞的,為了通關,為了活着……阮青梅心一橫。

拼了!

「青梅?怎麼突然不說話?」

黑暗中,感覺到少女摸上他的手臂,令荀以為她是害怕,等到少女嬌軟的身軀完全貼過來,以不同於往日的氛圍,雙手環住他的腰線,令荀身體頓時僵住。

「青、青梅?」

「二狗哥哥,好黑啊,青梅害怕。」少女軟糯的聲音傳來。

黑暗讓少女聲音較平日的清亮間又多了幾分柔媚,軟玉一般的身體貼得越來越緊,下巴上的呼吸也越來越近。

就像木偶被提緊了弦,令荀此刻僵硬得不知所措。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小青梅不再是鄰家的小妹妹,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是一個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他對她,不是哥哥妹妹,不是青梅竹馬,是男人女人,她對他有誘惑。

青年的額頭沁出汗水,他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掩飾無措,展示虛偽的沉穩:「青梅,別這樣鬧,你到底怎麼了……」

別這樣,他會誤會,他會困惑。

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哪怕黑暗中,令荀也知道,甜美的誘惑就在眼前,低下頭就能摘取。

「是啊,我怎麼了,」阮青梅抽出一根手指,點在那人唇上,檀口微張,貝齒輕起,只有一指之隔:「我自然是……」

叮。

好感度1

阮青梅一怔。

這麼快?她都還沒親上。

一陣清風過,烏雲散,月華如水散落,被遮住的【選項】終於露出全貌。

【壹】繼續追問。

【貳】……(長長的內容以及)並踮起腳尖,一笑。

阮青梅:……

系統:……

沒事吧?沒事吧?你沒事吧這文案!

笑就笑啊踮什麼腳啊?有病吧!

一鈎冷月照在兩人身上,上挑的彎月好似哂笑的嘴角。阮青梅此刻半掛在令荀身上,鼻尖相抵,四目相對,四片唇之間只隔着一根蔥指。

——都這樣了,你告訴我只要笑一下就行了?

對不起,她笑不出來。

「青梅,你……你……」令荀的聲音蘊含些平時沒有的沙啞。

他一說話,阮青梅只覺得手指被灼傷一般。

她猛然跳了下來,無比鄭重地說道:「二狗哥哥,我覺得終身大事,不可兒戲,咱們還是先回去稟報長輩為好。我是個保守的女孩子,我們成親前還是保持距離吧!」

——好感度已經拿到了,現在再進一步的話,她怕錯過重要CG或者選項,所以,到此為止。

面對小丫頭逃命似的背影,令荀一直等到阮青梅徹底跑遠,才狠狠地鬆了口氣。

好險,差點就要被阮大哥打斷腿!

咦?等等,什麼意思?所以,不保守的是他嗎?

翌日清早,孫曜長老命人將她二人請到了正在重建的宗輝殿附近,取出一封書信來。

原來是那日祈雲琉答應了親自帶著書信去禳星台賠罪,但他被鍾秀峰事務纏身,分身乏術,最後到底還是命丁元去走了一遭,並帶回了一封老宗師的書信。信中,老宗師對毓秀峰的近況很是擔憂,表示不日啟程歸來。

信中,老宗師隻字未提百里石之事。

孫曜的意思是,請老宗師先別急着回來。如今百鍊宗百廢待興,連個像樣的居所都沒有,更別說茶室棋室,他怕讓師父老人家受委屈……不如先就在禳星台安居,待他們把殘局收拾的差不多了,再請老宗師回來主持大局。

心底里,他不願讓恩施看到破敗的毓秀峰,怕他老人家觸景傷情。

這封信本應孫曜親自送去,但是現在毓秀峰離不開人,而且畢竟是家事,也不好再麻煩鍾秀峰的人跑一趟。

阮青梅得知這件事後,就將事情攬了下來:「孫曜師父,我正好有事要求見老宗師,只是一時沒工夫,耽誤了。不如我們跑一趟。我也很久沒看見樊節師兄了。」

「令荀哥哥你說是不是?」阮青梅回頭,一臉討好。

令荀從昨晚就有些低氣壓,這會兒被點,到底不忍心一直對阮青梅冷臉。青年在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拱手道:「孫長老放心,令荀必不辱使命。」

孫曜自然看出這兩人之間的彆扭。倒是難得見阮青梅哄人,只不過,如令荀那樣好脾氣的性子,萬事都由着她,也不知道怎地能讓她氣到不說話。

有他們兩個去送信,他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於是將書信交付。

阮青梅拉着令荀上路,剛出了山門,令荀卻破天荒地收回手掌,拉開一步距離。

就見令荀一臉正氣,彷彿天上高不可攀的冷月仙子:「保守的青梅妹妹不可以和我這樣的男子牽手,不像話。」

哎呀?

阮青梅怔忪了一會兒,氣笑了。

看見沒?二狗子有小脾氣了,還記仇呢。

別說,二狗子向來端端正正,沉沉穩穩的,突然彆扭起來,她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愛。其實她昨晚回去,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只不過當時她太尷尬了,所以就逃了。

都怪系統,胡亂起鬨!

系統:嚶。

系統:別罵了別罵了,罵了一晚上了,先哄二狗子吧。

她乾咳了一聲,又把手爪子伸了過去:「二狗哥哥不是別的男子,二狗哥哥就是二狗哥哥。」

令荀聽罷,並沒有像以往輕易被哄,他停下腳步,看着眼前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突然想敲開她的小腦瓜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什麼。她到底……是怎麼想他的,她那些玩笑一樣的撩撥,是「認真」的嗎?

他不想再猜了。

「青梅。」

「哎!」阮青梅明亮地應聲,一雙眼睛朝氣盈盈地看過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等回到村子,我去你家……提親。」

阮青梅猛然抬頭,對上令荀忐忑的、不安的,又堅定的,隱隱跳動着火焰的眸子。

「……可以嗎?」

他終於說出口。

從離開村子到現在,青梅那麼勇敢,面對他一次次的拒絕和逃避,堅持不懈地向他走近,如今他有能力有信心保護她了……他不想再讓阮青梅盯着別的男人,也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別的男人多麼優秀,他想她的眼裏,從今以後,只有他一個人。

現在開始,可以由他走向她了嗎?

令荀的眼中似乎有什麼化開,就好像——冰雪初融,萬物初暖的春天終將過去,流火的盛夏即將來臨。

……

依舊是差不多的時間,九重天,離寰宮。

藍璞道君已經快三個月沒回自己的洞府了,渟淵重傷難治,紫箬元君統帥眾仙,他則負責坐鎮中軍,毫無疑問,渟淵的洞府離寰宮就是這座「中軍帳」。

紫箬元君正在內室,對渟淵仙尊進行十天一次的「診治」。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是仙官歸來。

「小仙見過道君。」

藍璞道君揮手,示意不要這些虛禮:「可查清是怎麼回事?」

這些日子,因為渟淵仙尊重傷不醒,九重天眾人行事異常低調緊張,生怕魔族趁著這個機會攻打離寰宮。然而出乎預料的,魔宮大軍居然退了,魔尊西無咎也不見人影。

藍璞才想,西無咎大概也受傷不輕,正在什麼地方靜養。

然而不等他鬆口氣,下界來報,魔宮大長老托羅率眾攻打人間界九大宗的毓秀峰,差點滅了百鍊宗滿門。

九重天自然不會坐看魔界侵略人間而不理,只是彼時藍璞收到戰報要去救人,又怕是魔宮聲東擊西之計,畢竟一個托羅,還用不着上仙親自下界。他和紫箬元君商量了半晌,定下了兩全之策。沒想到他們還沒出發,九重天突然降下天雷——七十二道天雷,「近距離」欣賞,震得他現在耳朵還嗡嗡作響。

九重天眾仙都大驚失色,自發地集合在了迎仙台,想要看看是哪個人物飛升,要這麼大的架勢。

當年開神州、九重天二界的元祖神君鈞天帝自人間渡劫歸來,也只有九十九道天雷;而作為鈞天帝轉世的渟淵仙尊千年前渡劫的時候,足有二十七道天雷。

至於七十二道天雷,聞所未聞,若不是這位仙友有天開闢地之根骨,那就是觸怒了天道,天道存心劈死他,不想讓他上來。

沒有別的解釋了。

等來等去,迎仙台上不見人,天鍾安靜如雞。

竟是……無人飛升么?

很快,又有仙官來報,說那渡劫之人堪堪才到了分神修為,又逆天退回了出竅期,距離大乘飛升還早著。

眾人沉默了。

鬧出這麼大陣勢,居然只是普通渡劫?

藍璞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所以又命人特意去人間走了一遭。

那仙官回來后,所說的和那日探到的差不多,並沒有什麼疏漏。

「還真是人間修士渡劫?」

這就奇怪了,普通修士渡劫,何以天道降此雷霆大怒?

「若說奇怪,倒也不是沒有。」那仙官回復道,「小仙特意去毓秀峰看了一眼,那渡劫的修士遠觀起來,氣質倒與渟淵仙尊有幾分相似……」

話音未落,一襲紫裙常服、難得沒有身披戰甲的紫箬元君自內室款款步出。

藍璞頓時顧不得別的,急匆匆迎了上去,追問道:「紫箬,渟淵如何了?這都多久了,不是說渟淵已經沒事了嗎?怎麼還不醒來呢?」

紫箬挑眉:「很久嗎?」

「怎麼不久,都半年了。」藍璞嘆道。

「那是人間半年,九重天不過兩個多月而已,」紫箬元君不以為然,「人間還有句話,傷筋動骨一百天,沒聽過嗎?」

何況他這可不是普通的「傷筋動骨」,是被人燉/腌/煎炒烹炸/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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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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