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秘密歸京
入了三伏天後，董嬌是愈發不愛動了，能在家躺著偷閑，絕不邁出家門一步。
趙小四把所有鋪子這個月的總營收賬目遞與主子審查，董嬌一目十行。
眼下百貨、衣坊和郵局的生意已經遍布梁國各個都城州縣，每月凈利潤近千萬兩。
鹽場油廠雖是宮裡統籌，但分利高得離譜，礦場那邊姜家又接手了新的山頭，收益十分可觀。
湘南童家現已掌控大梁布業市場，量大驚人，分紅自然也很驚人，童記的出口貿易低價買進高價賣出，想虧都難。
至於明昭銀號，有宮裡做背書，加上正規的經營手段，梁國目前市面上流通的金銀大部分都進了銀號口袋，說句壟斷並不為過。
大致估算了下，千金樓幫她存的那座金庫里，應堆滿了一半。掌握住現金流，也就意味著她掌控著整座城市的經濟命脈。
如今的她，終於實現當初定下的目標。
「賬本交給許平，叫他入庫上鎖，你順道去夫人那稟報一聲，讓她給府里每人賞二兩銀子，今日就發。」
聽見有賞錢趙小四自然是高興的，雙手接過賬本笑眯眯問：「主子，要是夫人問為啥今日發錢小的該如何回答呀？」
「就說我心情好。」
「嘿嘿，好嘞，小的這就去。」
趙小四蹦躂著跑了，董嬌伸了個懶腰往寢屋走。
喚了兩聲春芽跟秋露，結果一個都不回應她，正想去抓兩個偷懶的小東西，剛路過窗邊，就被
大手拉進熟悉的懷抱。
看著眼前人，她驚呼：「修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顧承允食指放她唇上示意她輕聲，本想解釋，但沒忍住在那櫻桃小唇上先啄了兩口。
短暫纏綿，顧承允戀戀不捨放開她低沉道：「今早進的京，剛從宮裡出來就來見你了。」
董嬌紅著臉瞪他，「正門不走老翻牆，以後叫嫂嫂二嬸曉得不知怎麼教訓你。」
「是我唐突了，阿嬌莫怪，此回屬實身不由己，日後還請阿嬌同長輩們多多美言，饒了我吧。」顧承允笑著承諾，「以後一定走正門，這次是接密詔回京不能驚動旁人，數月未見實在挂念你，這才沒忍住翻了牆頭，下次不敢。」
她其實哪裡會和他計較，不過是羞紅了臉找借口說他兩句，豈料這人還認真道起歉來，反叫她心中更加歡愉。
不過知道眼下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他是秘密回京又豈有那麼多閑話的時間。
董嬌拉他坐下，「宮裡情況怎麼樣，皇帝還好嗎？」
顧承允點頭，「幸虧你和謝貴妃早前讓蘇院使給陛下看診控制住了，陛下身子虧空嚴重，如不及時醫治怕撐不過幾年。眼下蘇院使在宮中為陛下暗中調理身體不得見外人，目前金丹已經停了，病因也找到了，只是不能暴露，所以要將計就計。」
顧承允將宮裡近來發生的事一一告訴董嬌，原來那次蘇老爺子給皇帝看完病後
就發現，慧明帝的身體情況和服食普通金丹造成的身體損耗完全不同，慧明帝才剛剛服用幾年，可身子卻像被掏空了似的，暗疾深種。
經過對金丹和皇帝的日常用餐進行嚴格排查，終於在慧明帝於殷貴妃和瑩姬處服用的飯食殘渣中發現含有洋金花水和麻黃粉，這些藥單服無礙，但配合硃砂乃毒上加毒，嚴重者會出現致幻和精神失常，最終變成無意識的傀儡受人擺布。
慧明帝那段時間本就覺得自己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再加上每次在殷貴妃處就不受控制的想要滿足她所提的一切要求，跟著了魔似的。
經長時間調查，最後發現殷貴妃在使用一種含麝香的異域香膏，這種香味能做藥引，牽動人的情緒和意識。
得知一切真相的慧明帝氣急攻心，沒想到自己的女人和兒子居然會因為皇位來聯手要他的命，最可恨的還是瑩姬和殷貴妃，二人用表面不合的假象來蒙蔽他，讓他在二人處共同用餐時都沒有設防，最後徹底著了她們的道。
若不是蘇院使及時發現，再這麼吃下去，他根本活不過兩年，甚至還可能死得更早！
所以他讓太后安排人將蘇院使看管了起來，明面是日常替太后調理身體，背地裡卻是幫他祛毒，太醫院裡那幫殷家的眼線見蘇院使拿的藥材都是太后的對症葯以為他並非發現皇帝異常，卻不知皇帝真正需要的藥材都是由暗衛肖
敵親自取來。
既然兒子不仁，慧明帝這個當爹的又怎會心慈手軟。
加上董嬌七月時就給顧承允送信讓他想辦法回京，顧承允聯繫了皇帝給他的最後手段，將北狄調查到的情況一一說明后讓肖敵轉告皇帝，晉王設計將他故意支走恐在京中生內亂，請皇帝多加小心。
慧明帝多敏感的人，想到自己才遭刺殺自己的心腹大臣又不在身邊，這一聽他能如那幕後黑手的意？當即讓人將顧承允秘密召回。
李准想要太子位，他給他就是。
但他想要他這個老子的命，他還沒這個資格！
因此慧明帝為了不打草驚蛇一直在宮中假意迎合殷貴妃，做出愈來愈麻木無知的狀態迷惑殷家，殷家沒讓他失望，在他寫下立儲詔書後暗地裡加大了藥物劑量，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蘇家從前雖樹大根深，但蘇皇后和蘇太子都沒想過要害他，而殷家不一樣，殷家不僅想要他的天下還要他的命，那就留不得一點隱患。
既然這樣，那就一次性解決，斬草除根！
聽完顧承允的訴說，董嬌心驚之餘又是安心，驚於皇帝的城府心計，安於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將李准逼上絕路，讓他不得不反才能徹底剷除。
「那皇帝的身體呢，可有恢復的可能？」
「早前虧空太大，就算盡全力調理也難恢復如初，只是這些蘇院使沒告訴陛下。」
兩人對視，都明白蘇院使為何不說，眼下
局勢動蕩，慧明帝若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一時沒忍住要宰了殷家全家，到時候激起殷家頑抗，很可能會造成內憂外患的局面。
但若慧明帝覺得一切還有希望，他就會精心謀划，如何對他最好，如何對他的國家最好，方為上策。
「秦王遇刺這事兒的真相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近來六皇子八皇子家族提交的殷家罪證和你我暗中收集的那些東西我都一併交予陛下，他手底下的人已經調查清楚，真相他自會了解。」
「如此的話，我們便做一次黃雀，作壁上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