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乘雲承允
眾人浩浩蕩蕩與大部隊匯合，李福了解完情況快步到慧明帝跟前興奮報：「啟稟陛下，這次群臣射獵，羽林軍二營的林副使撥得頭籌！射了一頭七尺高的雄鹿歸來，一箭封喉！」
慧明帝看向林鴻寶，「羽林二營，可是你家那小子？」
林鴻寶將軍拱手笑答：「回陛下，正是犬子。」
「哈哈哈，不錯不錯，少年英才，以後定有大作為，愛卿可要好好培養才是，李福，賞！」
「臣多謝陛下！」
大隊伍越靠越近，幾十名翩翩公子策馬賓士，好不風流！
「臣等參見陛下！」青年才俊們齊齊下馬行禮。
慧明帝點頭，「都起來吧，聽說這次是林家小子勝，能贏我大梁的玉面戰神，林景，你小子前途無量啊，哈哈哈哈。」
林景一聽趕忙解釋，「回陛下，此次是顧大都督相讓微臣才碰巧得勝，若再比一次，微臣未必能贏過顧大都督。」想到若非顧大哥眼疾手快在同一位置又補一箭那頭雄鹿才會當場斃命沒讓它跑掉，林景受之有愧。
顧承允面不改色輕聲道：「林副使過謙，那頭雄鹿是你先發現，也是你先射箭，勝負沒有重來一說，林副使贏了就是贏了。」
面對顧承允的疏離，林景明白顧大哥是希望他挺直胸膛承下這份殊榮，不想讓外人以為是他們關係密切故意相讓。
慧明帝聽罷看向顧承允不禁樂道：「那你怎麼不再獵一頭，就這麼空手而歸也不怕丟人，百官可都看著呢。」
「如今正是萬物復甦時，也是動物們繁衍之際，過度獵殺往往適得其反，以微臣歷年來的經驗看，林副使這次必奪魁首，那臣獵再多也是徒勞，又何必打破山林間的平衡。」
面對顧承允的說辭大臣們竊竊私語，有人說他虛偽，有人說他慈悲，只有慧明帝眼底起了波瀾，這孩子比從前收斂了。
從前的顧承允為了博他青睞可以把萬事做到極致，而今，先有外族蓄意陷害，後有同袍眼紅嫉恨，為了不讓自己疑心，他用得最順手的愛臣已不想再出風頭欲低調做人。
不過這樣也好，朝堂不能一人獨大，武將亦不能一人獨權，他適時藏拙反而是平衡勢力的最好辦法，承允果然永遠不會讓他為難。
李福瞧慧明帝半話，本還擔心是不是慧明帝心有不悅，但偷偷瞥了眼慧明帝的眼睛又覺自己多慮，顧大人當真是將陛下的心思拿捏得准準的，也難怪陛下如此偏愛他，這樣知進退又有能力的重臣，不比那些恃寵而驕的蠢蛋用起來順心嗎。
只是，顧大人越能從一看十，他就覺得越可怕……
看來得想辦法試探試探顧大人屬意哪位皇子，有這樣的權臣輔佐，就是爛泥他都能扶上牆，自己決不能站錯隊，他還想安穩終老活過百歲呢！
「哈哈，不錯，誰說這天下只有人？萬物也在其中，承允有這份包容之心，朕很欣賞！」慧明帝半點不吝嗇褒獎，挨個點評過後吩咐李福，「讓御廚把今日的獵物架火炙烤，晚上分與群臣共享！」
「是。」
……
董嬌與林宜等人來到獵場時大部隊已經回來，她側頭望去，一眼就看見神遊天外眼神空滯的顧承允，他是那麼興緻懨懨，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隨著參加木蘭賽到場的女眷越來越多，原本威嚴肅穆的廣場上突然像多了幾道艷麗的彩虹，女子們黃鸝般的笑聲隨風飄向遠方。
顧承允回首，剎那間四目相對，前者眼裡不僅多了星辰般的光彩，更多了如水般的溫柔與笑意，兩人心照不宣。
「公主快看！顧都督朝咱們這邊瞧呢！」曾妙儀拉著李明玉興奮道，見顧承允嘴角起了笑意，她更來勁，「公主！顧都督朝你笑呢！天哪，我可從來沒見過顧大人笑，可真好看！」
李明玉被曾妙儀的話說得臉紅，悄然望去，果然碰上了顧承允的視線，這讓她更加心跳加速。
「噓，莫要聲張，你怎的就知道顧都督看的是我，別是她人弄出烏龍才鬧笑話。」李明玉雖話是否定，但語氣里的堅定卻是在昭告眾人，你們都識趣些。
曾妙儀咯咯笑答：「瞧瞧咱們在場的女子，顧大人若不是在看您還能看誰，難不成要看那剛爬上枝頭的野雞不是？」
她們身側的姑娘聞聲望去，果然看見在李明玉側前方的董嬌，雖說眾人有心附和，但董家姑娘如今可是正兒八經的御賜公主，還輪不到她們去嚼舌，但正牌公主在這，為了不得罪人，一群丫頭嘰嘰喳喳笑鬧起來。
李明玉聽完曾妙儀的話十分舒坦，周遭恭維的聲音越多，她愈發輕蔑地瞪了一眼董嬌，期待她羞憤的表情。
可惜後者置若罔聞毫無反應，反弄得自己像個多情的孔雀，她有些氣不過，覺得自己一拳打在軟棉花上，那余勁反彈得自己難受。
顧婉寧自從跟董嬌匯合后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貼在董嬌身邊，這會兒聞言不禁皺眉，這曾妙儀怎麼又來給董家姐姐找不痛快，看來上次給兄長告狀一點用都沒有，哼，還得自己來！
「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氣勢洶洶正欲找茬的人話沒說完，就被身旁人制止。
「阿寧，無需與這種跳樑小丑逞口舌之快。」董嬌輕聲，「站得越高，跌得越痛。」
顧婉寧眼睛一亮，是啊，姐姐說的沒錯，與這些人計較什麼，反正她們自己編得再天花亂墜也無法改變兄長與姐姐定情之事，就讓她們先得意吧，現在有多開心以後就有多狼狽！
顧婉寧瞬改態度賊呵呵一笑，「董家姐姐，聽說這次你是自己帶了馬匹來參加木蘭賽呀？是哪一匹指給我看看！」她仰起脖子拔高音調問，生怕別人聽不見。
這丫頭，董嬌失笑指向馬場，「那邊赤色馬具白色那匹。」
「我看看我看看，」顧婉寧墊腳，「哇，好漂亮！它叫什麼名字？」
「乘雲。」
「乘雲呀！」顧婉寧笑得狡黠，「真是好名字！」
董嬌本來還覺顧婉寧幼稚，可這一瞬突然反應過來，乘雲，承允，他是想讓乘雲如他一般保護自己嗎？噗，那人還真是跟他妹妹一般孩子氣。
見幾人自說自話並不回擊，曾妙儀有些失望，她故意出言諷刺就是想挑起董嬌和李明玉二人的戰火，可惜那董家女脾性沉穩得很，想叫她按自己計劃走可不是什麼易事。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