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得償所願
董嬌沒跟魏九洲客氣，把自己銀號的經營模式大致告知后，請他如實「上報」，這個上報懂的都懂，特別是魏九洲這種人精，在得知宣平侯府和童記的生意是太后授意后，自然是要呈報去太后耳朵里的。
因此在了解童記銀號的運營方式后，他又驚又詫，驚是在於明昭公主能想出這麼個稀奇的點子，詫是童記這銀號生意一旦做大風險也大，不過又不用國庫來承擔損失，他如實往老祖宗那裡報就是。
如今已有閔家和董家替銀號作保，雖不知以後銀號會發展得怎麼樣，但只要是過了宮裡這條明路，往後老百姓們也能多一點信任，明昭公主這是準備借宮裡的勢呢。
他聽完拱手，「大致的情況下官已經了解，待童記整理好文書送至京兆府尹，我這邊就抓緊備案送進宮裡請太後娘娘過目。」
「好，」董嬌笑著道謝，「如此就勞煩魏大人了，你可得替我美言幾句，這生意是董家復起后的第一樁，也是我在外祖母面前立下的軍令狀，我可不能失敗。」
董嬌刻意裝得有些稚嫩，就是不想魏九洲把這事兒看得太穩當而不費心。
魏九洲點頭承諾，「若是五十家銀號同時運營的確有些風險，畢竟數額一大難免會出貓膩，不過方才公主同姜掌柜已將分紅及稅收問題商談清楚，只要各地分號給官府繳納的稅銀不少，下官保證各地官府絕對不會為難。」
「那就太好了，若是哪個月稅收賬目上有出入，還請魏大人及時派人到侯府告知我也好及時填補，畢竟這生意我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得需大人多多照顧。」
魏九洲趕忙客氣，「公主言重了，下官食君俸祿理應如此，應該的。」
兩人說罷，何正業把魏九洲送走，有這一出清清楚楚的備案，以後董家跟童記的合作才算放在明面上，太后不出意外肯定會在皇帝面前替董家這營生要些好處，屆時過了慧明帝的眼，這銀號生意才能萬無一失。
見人離開，她示意姜湛旁邊說話，「你父親準備何時回來？」
「估計要四月中，蘇家不再控礦以後我父親又想辦法拿下兩座礦山的開採權，如今只要穩定運作不出紕漏，以後名聲起來，接管其他礦脈不成問題。」
「這倒是好消息，以後礦業這塊你和我單獨對接，不要再歸進童記的項目，宮裡不見得能容童記業務如此廣泛，我們總得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才行。」
「好，那二月起礦業的分紅我直接送進侯府。」
「多謝。」
「那你們忙著，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可要我陪你？」
「不必了。」
她轉身出店登車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姜湛看著董嬌的背影有些落寞，他從前想過董嬌會是宣平侯府的任何一個姑娘，但都沒跟那張揚跋扈的淳安郡主對上號。
如今清楚她身份，莫名就對自己這份感情起了懷疑，她是公主，他是草民，他何德何能能與佳人比肩而行。
……
千金樓外，姑娘們卸下厚重的冬裝，長袖輕舞婀娜多姿，任誰見了不道一句京城好風光。
宋棋將馬車開到門口停下，待客的小廝見車內坐的是女子有些猶豫，但聽她點名道姓要見嫣娘立馬小跑進去招呼。
不一會兒，馬車被引到僻靜處，專人領著董嬌直入三層，嫣娘已在內烹好茶水待貴客臨門。
她提裙入內坐下，兩人對視露出笑顏。
「如今恢復身份，你總算得償所願了。」嫣娘笑著給她添了杯茶。
董嬌點頭，「嗯，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不過重回這個身份要顧忌的東西也多，反而沒有從前自在。」
「的確，童家公子先前在京都可是人見人誇的活菩薩，宣平侯府的淳安郡主可就未必有這個好名聲。」
「也就你慣會這麼打趣我了，」董嬌噗嗤一笑，「對了，先前我們談的那個合作，不曉閣替我找晏綏的事兒，你們可有幕後之人的證據？」
顧承允當初對董嬌話沒說實，所以有些細節董嬌至今都不清楚。
嫣娘已經曉得二人關係，顧承允不希望董二姑娘跟不曉閣有過多牽扯，免得以後東窗事發他護不住她，因此嫣娘搖頭，「能做到如此的人屈指可數，想必不用我說你也心中有數，那裡的東西不是不曉閣能伸手去探的。」
「看來我的猜想沒錯了。」董嬌輕嘆一聲，「罷了，那事兒不再細究，估計就算我想刨根問題也無人能抓出最深的秘密。今日來我是另外有一事想請不曉閣相幫，報酬不變，仍舊是童記百貨的五成利潤。」
「哦？什麼事值得你下這麼大的血本？」
「我籌備了個新生意，做銀號，前期可能感覺不出這生意多能聚財，但後期一旦百姓跟貴族都將銀錢存在童記，一棟樓根本裝不下那麼多銀子。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想要一座絕密的金庫，只屬於童記的金庫。」
她說話時眸光閃爍，一如從前那種自信與強勢之感再次席捲而來，嫣娘心顫，她用的詞是一「座」而不是一「個」，也就說明這丫頭的訴求不是區區宅院能滿足的。
「把這麼絕密的事情交給不曉閣，你真的放心？」
董嬌淺然微笑，「我身上的價值比那些死物貴重千萬倍，不曉閣能在這波光詭譎的京都存活至今，靠的不止是實力，還有審視奪度的聰明，而聰明人不會做傻事。」
嫣娘聞言笑得腰肢亂顫，「董姑娘啊董姑娘，你還真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束手無策卻又心甘情願的人。行了，你這生意不曉閣接下了，閣主那邊我會去通稟，你等著好消息就是，不過這報酬可得儘快開始。」
「也就只有嫣娘這麼敲我竹杠我還心甘情願，彼此彼此！」董嬌笑著嗔她一眼，「放心吧，童記百貨的紅利從二月開始就會分給千金樓，一分不少。另外還有一事若貴店有能力打聽，請幫我多留心。」
「什麼事？」
「查查如今還留在京都的朝麗人和朝麗商鋪，我聽一位友人說他們很可疑，想略盡薄力。」
嫣娘微微一怔，看來主子除了不曉閣，和董二姑娘已沒有秘密，不過董嬌能上不曉閣替主子探查消息，也算她有心了。
「千金樓里魚龍混雜，這事兒我會吩咐下去替你留心，若有消息讓人上侯府通知你。」
「多謝。」
兩人說完，董嬌告辭正欲離開，剛剛登車，趙剛不知怎麼找到千金樓來，氣喘吁吁在她車邊急促道：「大小姐，快，快回府去，家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