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她的名字叫夢穸

28她的名字叫夢穸

一、

南的天,紅豆杉開花了。

這棵老杉沒有開花已經有十多年,今年*盎然,雨意闌珊,正是花開的好時節。正是因為紅豆開花,所以這裡的風景似乎比往年更美了許多。然而景雖猶勝前夕,但前夕游於此的俠士佳卻已不再,流落花去之,奈何間來去總無。

湖岸邊,坐落一畦紅窗敞軒。昔此軒,遠遠就可以看到那高挑的青簾,這地方面對青山,襟帶綠,閑時倚窗而立,里這裡四面都開遍了一種不知名的山花,繽紛馥郁,倚著朱紅的欄杆賞花飲酒,淡酒也變了佳釀。可是如今,如今欄杆的紅漆已剝落,窗紙也已有些破舊,紅花已逐漸枯萎凋謝。

這畦敞軒的花樣年華已逝,雖生在這美妙佳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卻也另有一翻滋味。

炊煙裊裊。一個白蒼蒼的老挑開青簾,一手卻端著一碗剛剛煎好的。老抬起來,就瞧見一個輪廓分明的子正光著躺在這間屋子裡的一張平,他雖然還昏不醒,中卻還在呼喚一個的名字。老搖而嘆,把輕放旁邊的矮几之,以老的推斷,這年輕不久就會蘇醒過來。老雖也想這年輕快些痊癒,里卻還在嘆道:「你若能如此閑得下來,也算是你的福分,只可惜你天生也是個勞碌的命。」淡淡的話語,在他的語中卻顯得蹉跎沉冗,老的眼睛里似乎正瞧見了還在年輕時的自己。年輕時,他本是大名鼎鼎的俠士,可是他卻甘願來此隱居,他不問世事本已有很多年……

「炙舞快跑……快跑炙舞……」

正在此時,子在昏中的呼喚把老從回憶中震醒過來。老眉微微一皺,隨即也覺淡然,沒有轉臉過去,卻淡淡道:「你醒了。」

沒回答他的話,老也不在意,微嘆道:「你本已是個死了,但你現在卻活了下來。一切也緣於你遇見了我,不然就算你的命格再硬也是活不了的。」說完這句話老才轉過臉去,繼續道,「你,七?」

七?七。子茫然地點了點。

不錯,他總算還能記得起他自己的名字。老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卻沒再說話,而轉向外走去,臨走前他只說了一句話:「無論你是不是七,我既然救了你,你就要活下去。」

二、

半月,七的傷已基本痊癒,他體的強悍即使是老也有些意外。

七又看著矮几的那把無鞘的劍呆。

劍沒有鞘,但也沒有劍光,甚至連劍刃也還沒有開鋒,只是劍柄卻雕刻著三個古老的文字:「夢穸劍」。

夢穸劍?為何劍的名字要做夢穸,是因為劍之主的名字夢穸么?可是七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在他殘缺的記憶里找到這個名字。他不得不找到老,詢問這把劍的來歷,可是老卻只笑道:「到了必要時,你自然會明白一切。」七又問他為什麼會負傷,他又是怎樣來到南的。可是老卻連話也沒有再說了。

紅豆杉的花已謝,這十數年才開一次的花也終免不了凋謝,免不了花開花落。紅豆稀疏的果實卻顯得格外珍貴。七從來沒有見過這類植物,更沒有看到過如此奇異的果實。鮮紅剔透,就像是一串紅寶石。

也即將離去。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漫山的紅花綠草,一看見晚霞和朝露,七總是感到內心裡那莫名的悲痛。

「悲痛莫名」,這四個字一想起卻又是如此熟悉。我是誰?我是七,七又是誰?

落黃昏,又是落,又是黃昏。七竟感到有些厭倦,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世必定不同尋常,他體內一灼的流使他更加心煩意起來,他盤膝而坐,拇指和中指併攏,斂起訣,如此循環斂了七十次,他才覺得的灼漸漸冷卻下來。可是等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他自己又愣住了。

他果然沒有猜錯,他果然不同尋常,至少他現在能確定他不是普通。一個普通如何能夠擁有火與冰的靈力?

七決定再去找一次老,他覺得這個老一定知道些什麼。奇怪的是黃昏過後了,天也即將黑下來,可是七竟沒有找到老的蹤影。他雖然暫時失去了記憶,可是他依然能感覺到一絲死亡息。他搬了條大椅子,盤膝而坐,在走廊等待老,更奇怪的是他就這樣坐了三天,卻依然沒有看到老回來。

七沒有去想自己坐了三天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飢,只憑這一點就已證明他不僅不是普通,簡直就不是個凡。

不錯,七不凡,他不僅不凡,更是魔君的后。這是老在第四天回來的時候告訴他的。

三、

天降祥瑞,必臨禍端,在神統治的時空里,福禍並存。這個世界有恨就有,有就會有痛,有聚就有離,有喜就有悲。正邪亦在並存并吞著。

老回來了,但他已傷痕纍纍。

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老就倒在七不遠的草地里。老竟是從「天」而降,他難道是神仙么?這是七當時的想法。

只見老在懷裡掏出一瓶靈,剛送進里,七也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天空中就有一陣巨大的旋渦划來。旋渦是雲的幻化,但旋渦的雲里卻傳來無數驚雷之聲。

老慘然一笑,並沒有去看那旋渦,而對七道:「年輕,之前我已告訴過你,到了必要時你自會明白一切,現在已是必要時,你且邊聽邊看,跟著我念咒語。」

七隻得點,因為他已知道此時老已是強弩之末,老這樣做定然是為了抗敵之用。當下盤膝而坐,只看老演示一遍他已銘記於心,因為這一切似乎他都很為熟悉。

同時,那巨大的黑暗旋渦已刮近,雷聲更加肆虐響起,數百道驚雷自旋渦中射出,眨眼間已臨近,彷彿只要這些驚雷一落入地,便可把整片樹林都夷為平地。

老雙目然圓瞪,一邊念著訣一邊後退,退只退了丈余,雙掌平推開去,一個斗笠形狀的光暈瞬間飛出。

「大悲盾!」老怒喝之時,那光暈如透明的斗笠,迅擴大,把整片樹林都籠罩起來。「噼里啪啦!轟隆隆」的巨響幾乎在同時響起,巨大的雷之擊使老角不停地流。

七閉眼睛,定下心來,雙手合十,雙手食指並立,其他手指彎曲組合,為不動根本印。隨後中指垂掛其,小指和無名指彎曲組合,拇指垂立……如此迅改變了十數種手法,這才睜開眼睛,對著那旋渦之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

萬道劍光飛自七兩指間射出,一劍快似一劍,這萬道劍光在驚雷中穿過,把數百驚雷射穿,剩餘的那幾千道劍光已疾灌入那旋渦之中。濃郁的黑暗旋渦瞬間綻開,天空中傳來一些怪異的慘,旋渦散去,立時看見七個體獸面的怪物出現在當空,他們每個都被貫穿,漆黑的液在空中飛濺開去,然後碎千百塊碎沫,最終消失不見。

老垂目冷笑,似乎他很是看不起這七個怪物,可是在他的笑容里卻又看出了一絲慘意。虎落平被犬欺,退隱的他已有幾百年沒有遇見過如此羞辱的事了。

念動訣,「收!」那透明的斗笠復又回到了他的體之中。他看著七,眼睛忽又有了些光彩,壓住喉的意,沉聲道:「兩百四十年前,魔尊弒君奪位,為七大魔城的領,而善良的魔君似乎也早已經料到魔尊的策之意,所以提前三十年就秘密把自己的親兒子送至『滅時空』,於他在間的至軒轅世家撫養,所以當年們心中的魔子其實並不是他親兒子,因為他親兒子在兩百四十年後已徹底變了修仙行者,以武入道,以武林神話的修為打破了無數神話。這個就是七。七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可惜還是晚了些……」老一說完這翻話,雖想極力支撐起自己的體,卻還是仰面倒了下去。

七兩個跨步已閃到他的邊,將他扶起,忍不住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的世,還有你說的滅時空,魔君,武林神話,這些是什麼?」

哎!老又嘆了,良久才道:「我本還可以用力使你的記憶恢復,只可惜現在時間已不及,而我只怕也油盡燈枯,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用我最後的靈力來沖開你的記憶之脈,方能讓你知道你的過去和恢復你的靈力!」

四、

老失去了護體靈,所以他死了。他死前把那個斗笠形狀的神器「問心缽」送給七。問心缽需要的不僅是靈力,它還需要有一顆專註的心,大多神器是消耗靈,而問心缽卻是消耗心力,所以不到萬不得以時是不能輕易使出的。

老死去后,軒轅七才認出老。中州武林,軒轅世家是最神秘最神聖的武林家族。但軒轅家所有的榮耀都比不軒轅二世,在九百年前出現的一位武林奇才,他創下了無數神話,卻在有一天忽然失蹤了,沒有知道他去了哪裡。

軒轅七記憶一點一滴的恢復,那把無光的夢穸劍在他恢復記憶的那瞬間綻放出幽藍的光輝,似乎這把本沒有生命的劍也在為軒轅七的重生而感到無比興奮。

紅豆衫。軒轅七把軒轅二世的骨灰埋在了紅豆杉下。可是在他挖坑的時候卻挖到了一個不知道被埋多少歷史的骨灰罈。也許是當時埋下此壇的怕流年太久,故而在壇沿刻下了名字:「妻炙氏之骨灰。」

軒轅七很快想起了陪同他兩年的女子,炙舞。

因為世姓炙的本就極少,為何偏偏軒轅二世的妻也姓炙。

也不知道這個失意的老在此到底等待了多久,看著紅豆十年花開的景老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每次紅豆開花的時候他的心一定是最寂寞的,也是最痛楚的。

有的來了,有的去了,這些過客雖然風餐露宿,卻也比不停留等待的們。

軒轅七抬看著這棵參天大樹,嘆道:「紅豆生南,來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他心中灼之感愈強烈,可是他卻沒有念起「魄冰訣」來驅除。他忽然想起了在他來此之前的那一戰!

那一戰,不僅失去了華山和娥眉兩大山麓,讓魔眾入侵了中州,亦不知死了多少豪傑。也正是那一戰,讓他失去了炙舞。他猶清晰地記得那是戰了半月的黑,正義之師的防禦終被摧毀,無數魑魅魍魎級的魔鬼合力將兩大山麓下了「孤心咒」,致使裡面的無法通知援兵。

他還記得那天他使的正是他的莫名劍,那天的場面極混,他為了抵擋數百魍魎的合力一擊,就算他是武林神話的修仙者也無法抵擋這致命的黑暗息。正如軒轅二世當所說,他的確應該是個死,可是他卻並沒有死。他為什麼沒有死,他的莫名劍為什麼變了夢穸劍?

懷著這些疑問,軒轅七不得不打起精神,御劍飛行。

他要崆垌。因為軒轅二世的死多半是因為他接到崆垌的求救信息,他雖然及時趕到將魔眾打退,卻心懷著七的安危,這才不念自己已負了傷的體連趕回南。他沒有預料的是一路魑魅不斷,更高級的是出動了百魍魎,有兩個領的還是魔聖級別的高手。

這是一場不休的戰役。這也是一場光明與黑暗的戰役。

而軒轅七卻是為了查明真相而回到崆峒。

山,還是山。山在霧裡,在雲里。

山連著山。

正因為有這麼多山脈連綿,所以這裡才會為修仙者們的福地。正因為這裡是福地,所以魔靈才會不惜代價也要拿下。

夢穸劍是一把「風系」之劍。它遠比莫名劍要快得多。這把劍,炙舞當和他也一起駕御飛行過,那兩年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和平」的價值,他們邊也有很多修仙的朋友,所有的和他們的想法都差不多,都覺得修行的子似乎過於平淡了些,他們不僅厭倦了平淡,也討厭了平淡。可是現在他們再想平淡那麼一次,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這就是現實,本就極為諷刺的現實和。

七知道,修仙界正道如果輸給了邪道,那麼整個世界都會回到黑暗之中,無論是修行者還是生存在最下面的那些凡,都會為魑魅的奴隸。

五、

崆峒山的宗主正站在高高的山顛之,她的後有四大護法和一大群高手在布陣。

正道十大仙山的崆峒山,無論是勢還是實力是誰也不可輕視的。可是眼前有兩大仙山的前車之鑒,再次面臨魔靈的侵犯,所有的臉都沒有笑容,即使遠在數里之外,已能隱隱感覺到那蕭殺之意。

魔尊五年前滅華山,因期間出現了內,停歇了四年後終於忍耐不住,半年前滅娥眉,現在的目標直指崆峒。崆峒宗主和一些高級修仙者正在商量著對策,忽然一個低等修仙御劍降在遠,恭敬道:「報告宗主,山前一手持軒轅家的令牌,非要入山,我等阻擋不住,此時已進軒境地界。」

哦?聽此一話,所有都看向那探子,個個面露驚,宗主更是皺眉道:「軒轅家雖是間屈一指的宗派,但千百年來,有本事的不過是軒轅二世,可是昨天二世才離去,說是有重要事急需理,怎麼此時卻又回來了么?」但她怎麼說也是一山之主,略一沉便道,「不必阻擋,有請想見!」

「是!」探子恭敬而退。

幾乎在同時,空中已飛來一,並沒有在遠落下,而是直接到頂台才收劍。只看這一舉動,在場的所有都面露怒,有的忍不住喝道:「此子好生無。」

「不錯,居然敢直飛天境,就算是我等也不敢對宗主如此不敬。」

「我看又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小子。」

「哼,且看他有何本事,否則,哼哼……」

雖然有很多在背後議論紛紛,宗主卻毫不在意,待那走近了她也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她那雙泛著精光的眼睛卻一直在注視著那的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修仙界哪裡出了這樣個高手。

她只看一眼,已能瞧出來的修為,因為以她的修為,竟不知對方是修鍊何方仙法,致使他隱得十分高深,連她堂堂的宗主竟無法看透。

來不過是個著一淺灰布衣的平凡青年,但他的眼睛卻將他原本的平凡襯托得不再平凡。宗主雖然在看著他,但他也度從容的看著宗主。從他的眼睛,宗主竟然看出了一絲熟悉的息。不錯,軒轅世家的獨門修行,獨特的質和靈。這位宗主若不是和軒轅二世有百年的,也不會現這其中的奧妙。看來他的確是軒轅家的后。

兩對視良久,宗主才終於問道:「你是軒轅二世的弟子,你想見我一面?」

那淡笑道:「我軒轅七。我來此只是想確認崆峒山是否也已經被滅掉。」

此言一出,所有的眼睛都似有火焰,他們早就看不慣這個把腦袋翹在天的高傲小子,沒想到此說話竟如此不識趣,簡直是太可惡了。所有的捏了捏拳,咬了咬牙。只可惜那小子卻連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真是殺也。

宗主倒而笑道:「那麼現在你已經看到了,崆峒山風平靜,平安無事。」

軒轅七正道:「此時無事,但並不代表就平安。」

宗主道:「哦?軒轅七,有話請明說。」

軒轅七一字字道:「請問宗主,天下正道除崑崙,你們崆峒和華山若要比個高下誰在高誰在下。」

宗主心裡然顫了一下,但面卻沒有絲毫改變,道:「華山雖有獨孤無敵這樣的高手在場,但他們畢竟缺少真正的高手,而且高手欠缺了些!」

軒轅七道:「那和娥眉論足呢?」

宗主猶豫了。

軒轅七依然淡笑,卻是環視眾,道:「魔尊五年前滅華山,半年前滅娥眉,前幾天也打了崆峒,試問如果當時他們是以攻打娥眉的兵力,崆峒能否抵擋。」

所有的都倒吸一涼,這個問題他們當中有些也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

「只不過。」軒轅七繼續道:「只不過我想在場的前輩也有不少早有晚輩的想法,我此言說出,你們也早已經知道接下來我還要說什麼。」

在場的一些又在議論起來。

軒轅七道:「中州正道正是存亡之秋,且不說崆峒是不是有高出娥眉的實力,我們先做個假設,就算崆峒的勢力在娥眉之,可與崑崙媲美,但如果前幾天你們面對的是娥眉面對的兵力,試問這幾天下來,在沒有外援的況下,能否改變被滅的結局呢?」

場面一傲然道:「娥眉的兵力有多少你這臭未乾的毛小子又如何得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份。」

軒轅七冷笑,卻咬牙道:「份?各位若不是過於注重了這份二字,此時各大仙山若聚集崑崙,就算是魔尊親自攻打又有何懼?若不是為了沽名,當時你們崆峒為了自保,在接到娥眉的求救信號時也不會不立刻派重兵去解救他們的危機。當時我們拚死抵抗那些魑魅魍魎,那些魔聖級別的魔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卻為了這個所謂的份而遙遙觀望。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在南養傷半年,我的家祖軒轅二世也就不會戰死。我只是有些為他老家的死感到可惜,他千里迢迢趕來相助,付出了生命的崆峒山居然到此還在說份?」

搖而笑,慘然轉,不再作留。

場面卻靜得出奇,剛才傲然的老者也噶然閉了,他甚至有些懷疑,就這小子,他居然說他是娥眉戰火中唯一的生存者,這是不是太扯了點。

「天境」的場地極寬,軒轅七用步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前面就是下山的階梯,那穿梭在雲里霧裡的台階,他的心在緊。他若沒有說動崆峒山,那麼其他幾山也未必肯暫時捆在一起,共赴昆崙山防禦魔尊的來襲。

他的腳已快要走到台階邊緣,還有五步,四步,三步,兩步……軒轅七的心徹底冷了下去。忽然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是宗主的聲音:「軒轅少俠請留步,你有何妥善之法但說無妨!」

軒轅七冷然地轉過了,但他的心卻在喜。

六、

中州盟主有七世,每世任至少萬年之久,而昆崙山卻統領群雄五世。足以證明昆崙山實力之雄厚。

崑崙有雙劍,即為崑崙的鎮山之寶,名為紫青雙劍。

昆崙山雖然統領群雄數萬年,門下弟子卻青一為女子。

一個白蒼蒼的老坐在一間冰冷的石室里。石室的偏西方向有一束天光自一柱衝天而起的柱中投射而下,白蒼蒼的女子就盤坐在這束天光里,她雖然閉目,卻顯得有些疲憊之。

也不知過了過久,一個白衣少女來到石室之外,她的樣子顯得更加疲憊,臉靨的愁容已掩蓋了她的年華,所以她看去就像是個中年女子。

白衣女子來到石室外面,卻不敢言語。

她雖還沒有說話,一個聲音卻在她腦海中響起:「該來的總該會來,本座觀象,已知此子乃是千年難遇的有緣,本座雖不得已要飛升去滅時空,但總算找到了有緣,他總會在必要的時候來到此地。何況本座在兩年前已與他結緣於南,到時他會攜本座信物來此,爾等須聽他命。」

白衣女子雖感意外,卻也十分恭敬道:「謹遵法旨!」

那聲音又道:「本座已隱隱感覺崑崙的靈正一點點流失,你且將外面的況挑揀重點說一遍。」

白衣女子作揖行,恭敬道:「是,已按照宗主之意,集十大長老用『玄天鏡』將整個昆崙山籠罩起來,儘管魔眾眾多,暫時也還無法衝進來,所以暫時還算無恙。可是……」

那聲音嘆道:「本座已知事因果,這玄天鏡雖是神器,時間一長也難免產生裂縫,何況魔尊的弟弟魔聖已親自來此。」

啊?一聽魔聖來此,白衣面大變。那魔聖可是魔界第二高手,五年前魔聖也前去華山與華山宗主pk,竟只用了三十一招半就將華山宗主劈死刀下。

修仙之,一招一式不過眨眼,三十一招一連貫起來,不過就眨兩下眼睛的事。可是堂堂一山之主,竟在眨兩眼之間便死在對方的刀下,從此五年中,魔聖為了真正的聖者,在修仙界幾乎沒有不聞之變的。

那聲音似已看清她的模樣,冷聲道:「你先退下罷,讓十大長老和三位護法來此見我。」

七、

空中黑暗之光在不斷閃爍著,每閃爍一下,籠罩在昆崙山的「玄天鏡」就會震動一下。

就這樣也不知震動了多少下,在一片咆哮中,一百隻獨角神獸拚死撞擊,隨後又是千萬之冒有黑火的巨神之箭向同一個點投射而去,一擊過後,又是無數驚雷轟擊而下,還是那個相同的焦點。空中瀰漫著腥之,還有撞死在玄天鏡的獨角獸死前的嘶嚎。

雖然是白天,但天空已被漆黑的雲層所覆蓋。正如軒轅七所想,正道若在戰爭中輸了,那麼輸的不光是修仙界,輸的將是整整一個時空。世界從此將不再會有光芒,們將在黑暗中帶著枷鎖拖著沉重的步子淪為魔的奴隸。

終於,玄天鏡被撕開了一道子,崑崙數萬修仙者也在恐懼中憤怒起來,她們一個個瞪著猩紅的眼睛,停頓在空中,見敵終於來了,個個咬碎了銀牙向前衝去。他們就像在花叢中的蜜蜂一般,只是忽然來了一群蝗蟲,打了它們的次序,想要霸佔這一片充滿了果實和甜蜜的樂園,於是蜜蜂儘管知道射出了尾針也終免不了一死,可是卻依然奮力一搏。

這就是靈。動物有靈,也有。

空中的大戰一觸即,硝煙瀰漫的戰場比起凡的軍隊之間的戰爭更是殘酷千倍。戰士在最前端攻擊,修士則使用遠程的技能攻擊,還有刺客的修仙者,隱在空中,待敵近時,他們的刀鋒卻忽然出現在敵的咽喉。於是,鮮如霧飛起……

群的飛行者碎裂的體在空中掉落下來,有的摔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這是正與邪的鋒,所有的都不惜一切。因為他們此時已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他們是為了團體而戰,為了光明而戰……

霧起,沒有風的霧雖然來的慢,可是去得更慢。那千萬道千奇百態的光芒四綻放,殘酷的戰場似乎形了一幅凄美的圖畫。獸面的魑魅魍魎蜂擁而入,終於,玄天鏡再也承受不住那來自四面八放的攻擊,「嘶」,玄天鏡碎裂,化作了七彩碎片,薄如蠶翼,在空中如花瓣翩躚飛揚如揚花……

生命亦如這碎片一般,隕落,綻開,於是落下一批,另一批繼續撲去。生命在此刻已顯得無比渺小,士兵之間的戰爭即使是勝利的一方也只是慘勝,這一點誰都懂。

所以魔聖來了。此魔聖並非一般普通魔聖級別的魔可比。

魔聖,魔中之聖,他已不是魔,他只差兩階就可神。所以魔聖的出現就像是一瓶殺蟲擠,十多個技能下來,黑暗的息籠罩之下,前放的戰士已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魔聖狂笑,他的聲音是三重的,就像是在一個山坳中的迴音,聽起來讓覺得噁心極了。

魔聖站在最高的空中,俯視而下,傲然道:「爾等小兵,不堪一擊,讓你們的宗主來和本聖過兩招,本聖若是輸了便退兵百年不侵,如果你們崑崙宗主輸了,那麼不好意思,世界將為魔尊陛下的主宰!」

「放!」十三個白老瞬間出現在魔聖的面前,一個福的老怒罵道,「我老婆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魔聖角揚,昂著腦袋道:「你們十三個老不死的自以為除了你們宗主之外便是天下無敵了么?讓你們嘗嘗本聖的本事!」

「本事」二字一說完,他隨手一揮,喝道:「螺旋雷影!」旋渦之雷瞬間便向對方砸去,可以說無聲無息。

十三老大怒。同時喝道:「破!」

只可惜破只破了三層雷影,那旋渦中雷中有雷,雖不足以讓她們斃命,卻也爆得十分狼狽。

正在她們準備前再斗之時,只聞空中一道閃電破空而下。這一道閃電不偏不離,正好劈在魔聖頂,雖然也傷不了他,卻把他的帽子劈碎片。

這回換魔聖大怒了,一轉,他卻愣住了。

只見千里蒼穹之,正有數不清的飛行者向這邊趕來,尤其是為的七,個個修為只怕只在他一個之下,更為他吃驚的,是剛才那道閃電的起,次一布衣,后倒一把無光劍。

不錯,昆崙山的紫青雙劍還沒有出現,更何況此時來了如此眾多的修仙者,想必正是其他仙山的馬。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驚的不是對方的馬,而是驚魔尊的腦。在他臨行前魔尊已代過,「若八山合一必定已是合一心,打算和我們作長久之戰,你需避戰而暫退。」

魔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極不願的喝道:「撤」,他看了一眼軒轅七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和譏諷。

而同一時間,崑崙眾竟同時跪倒在軒轅七腳下,同時參拜道:「拜見新掌門!」

軒轅七愣住了。

這時群中走出一名白衣女子,她恭敬低道:「軒轅七,我們宗主有!」

八、

還是那間石室。

沉重的門開了。石室雖然只有一束天光,但軒轅七能感覺到裡面必定是個無比寬敞,甚至無邊無境的一個空間。他微微抱拳,道:「宗主要見在下,不知有何事?」

白蒼蒼的老道:「軒轅少俠能說動七大仙山前來崑崙會合共同對敵,如此大功,本座怎能不當面道謝。」

軒轅七道:「此事不說也罷,在下此行的目的只不過也是為了了結自己的心愿。」

老沉默良久,最終轉過來,嘆道:「我知道你總是要見見你的,那個名炙舞的女孩,可是炙舞在娥眉為了救你的時候已經死了。你且抬起眼來看看我。」

軒轅七順著老的臉看去。

這?軒轅七不愣住了,而且被驚呆了。

老道:「為了在中州尋找到有緣,我使用了兩個分,一個是小時侯的炙舞,一個是在娥眉為你而死的炙舞,你可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

她看了軒轅七一眼,繼續道:「為了永久的光明,為了正道不被魔尊所侵佔,本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因為只有有緣,才能繼承我崑崙的修道,才能擁有無邊的靈力,才能致橫正與邪。因為這個世界一旦顛倒一方,無論最終是誰勝了,也免不了面臨滅絕的結果。你可知道若干萬年前主宰著世界的是誰么?那是些體型龐大而笨拙的恐龍,但因為最後世道顛倒,正邪不分,這才使得神下旨命令黑暗之神來毀滅了他們,重新創造了類。所以,對於炙舞這個虛構的物,這個是本座以靈力聚集的分,她是你的。我這麼做希望你能明白我並無是在欺騙你的感。而她的名字其實夢穸。代表著墳墓與埋葬。」

老說的話軒轅七幾乎一句話也沒聽到。但她卻聽到了最後幾個字。

夢穸,代表著墳墓與埋葬的夢穸。原來,原來炙舞的名字夢穸。我翻手為雨,覆手為雲,也只為找到你,可是你呢?

七的心無比顫抖,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南的那棵紅豆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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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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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她的名字叫夢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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