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彼岸花開
一、
在玄夢這片貧瘠的土地，也只有彼岸花這唯一一點生機可言。這個世界並不美好，山山，枝枝葉葉，只要視線能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是黑白兩，乾燥，空虛得讓恐慌。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墨影將我帶入了他的世界，來這裡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關於在那個花花世界究竟生了什麼些事我也懶的追憶。我曾不小心告訴墨影：還是那個世界美麗，如果我們在那裡生活那是最好不過了。他是玄夢陛下忠誠的信使，所以他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家。有時候他去那個花花世界後會帶給我一些驚喜。譬如說有次，他就帶了一些花草讓我種下。他說：花是我見過女后，第二件驚艷得讓我不自的東西。那麼哪個女讓你不自了呢？當然我沒問，我只是不辭勞苦的種著會讓他不自的花朵。然，不管我怎麼精心照料，那些花兒不夠意思的一個一個死去。好在彼岸花活了下來，但我整整種了三年的彼岸花卻從未盛開過。我會一直澆灌，直到有一天開出讓墨影驚嘆的花朵。
這一次墨影離開了好些子呢，準確的說是四十八天了，每次他離開我都會板著手指數著思戀他的。他說這一次的任務很艱巨，恐怕凶多吉少，他不允許我為他擔心，不然他的失敗都是我的過錯。我無從辯駁，只是說，那你不要去了好不好？他說是他主動要求的，他望過我凄楚而欣喜的一笑，還說，玄夢的公主比你漂亮。很多年後，我活著一直都在為這句話較真。
我只是失落的皺過眉，心中有無限不好的預感。他決定的事我不會勉強，也許我一直都太縱容他了。墨影，我想你，在你離開的第四十八天，沒有誰能預料誰比誰安全。
二、
這是一間光線昏暗的木室，窗戶被木條釘封起來，光不受歡迎的折射進來。兩面框架挨著牆壁，面擺設著許多瓶瓶罐罐，和深淺不一的。我記得就是被這些苦澀的嗆鼻而醒的。木室中擺放著一條長桌，一些製作的工具，和草都在面。桌子的一邊有一面精緻的鏡子，我坐在鏡子前的木椅，準備撫摸鏡邊銀制鏤空花紋的鏡框。我看見鏡子里，在我后的木門打開了，墨影從門外抱著大束鮮紅的彼岸花進來，看見時我不可思議的笑了，他朝我走來，我內心狂喜，回、可是……抱著彼岸花的墨影在哪？我四看看，好像時光一直靜止在這裡，什麼也沒有生。我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鏡子。在鏡子里我后的門又被推開了，是一個穿著破舊長袍的女巫。她不面善，她的皮膚有特殊的綠，有一雙讓從心底突生寒冷的目光，又長又尖的鼻子，還有參差補齊的黑蛀齒和又尖又翹的下巴。配那一頂高高尖尖的帽子，典型的巫婆之狀。這一次我半信半疑的回。
「啊……」我差點失足跌坐。我閉眼不想看見這恐怖的女巫，但願也沒有看見。
一陣險的笑聲過後，她用蒼老詭異的聲音對我說：「遇見我是你的榮幸。」她形消瘦，而且佝僂，朝我走來張牙舞爪。我覺得看她一眼都是一種懲罰。與此同時她的旁還漂浮著一隻白的玩偶。她給了我一個太奇怪的世界，但抱歉，我沒有任何心思在這裡探險。她的目光是不是能悉我的思維？我不抱住自己，寒噤陣陣。
「我知道你不是啞巴，你可以不說話，沒關係我說。我要把你變鴿子，飛進玄夢的城堡，殺了玄夢的公主，取出她的心臟還有給我。」
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言語什麼？我用眼角瞥了她一眼，隨她瘋言瘋語。「當然你不會這麼做，你狠討厭我，討厭我的樣子，只要我有了公主的和心臟，我就會變公主的樣子。」
我啞然失笑，這種還妄想變公主？
「你笑什麼？等會你會笑你的愚蠢。臭丫傲得緊，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我沒有想過你會饒了我，我知道你會利用我，操縱我就想.操縱你手中的木偶一樣。在我神志清醒的時候，我不會乞求你，我只會鄙視你，和你多說一句話，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她得跳如雷。「我要殺了你，挖了你的心臟，拔光你的，小美變你的樣子也不錯。」她耐住子，用狡黠的目光，和的語說：「但是你不想知道你的墨影去了哪嗎？」
「你知道他在哪？可是你這麼會知道他呢？」
她得意的笑了，「我當然知道，你苦苦暗戀的墨影，他去了天機，找一種青刺花，那種花是毒蜂的最。」她走前，我又順著桌子朝後退了兩步。她說：「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些，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啊？」
我沉默了，我想聽，可是又好害怕是不好的消息，再說她說這些事要我付出代價的。
她告訴我，「玄夢的公主中毒昏了。你的主動要求去尋找那種花朵的，也只有那種花香可以讓公主清醒。」我一皺眉，撅，心底狠狠的生。她有了開始挑唆的機會了，「救醒公主你的墨影可就升值達了，這樣從地位來說拉近了許多。再說他救醒了公主少不得和公主一來二往就混熟了。還有不管怎麼說哪個不想和堂堂的一公主在一起呢？你再想想墨影的舉動，再加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年紀相仿。哎呀，到那時候小美你可就要長相思了。」
我轉才懶得搭理她，她自顧自的說：「如果我做了公主，第一件事就是讓你和墨影婚，好不好？」
「為什麼要我變鴿子呢？去殺。你自己坐收漁翁之利。你這老巫婆殺了我，算我命短，要我助紂為虐絕不可能。」
她坐在鏡子前好像又在盤算著什麼。她將兩個試管里的倒在一……「砰」的一聲，炸開了一濃煙，濃煙散后是她猙獰的笑臉。她問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自問自答，「我就是玄夢的第一女巫師。」聽到這個消息真是讓不幸，我擦了一下額鬱悶的汗珠。她又問我：「你知道玄夢為什麼是黑白兩的嗎？」她邊的木偶回答：「是玄夢第一女巫師的傑作。」我驚駭至極，重新審視眼前這位神通廣大的女巫婆婆。究竟是我孤陋寡聞，還是她在吹噓？我說：「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除非你把玄夢的世界變化原有的彩。」
「傻丫，如果能像你說的這麼輕鬆，那玄夢的世界還不隨著我的心變化。這是一個及其古老強大的咒語，敗是否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想解咒的話除非我死。」如果她真的是玄夢第一女巫師，不然她如此傷天害理，還不遭天譴？
三、
她對我講起了遙遠的三百年前。
「其實玄夢第一巫師是我師傅，我只是說我是第一女巫師而已。師傅那時收了兩個徒弟，一個自然是我，一個是玄夢現任的王后。那時她是我師，師確實是一個很漂亮很聰明的女巫。後來玄夢的王宣布要第一女巫做自己的王后，當時我每天閉門深造，不諳世事。師知道后，說自己就是現在玄夢的第一女巫師，她說我不幸死去了，她自然而然就是第一女巫了。就算我知道了，她已經順理章的做了王后。我不甘心，她搶了我的王后之冠也就算了，她還佔光了我的名譽。說實話我做女巫純屬個好，沒想過造福天下，我就是貪慕虛榮，可是我也沒有想過要危害間。我肯定要和那個說謊精一爭高下。比賽三場，第一場我贏了，我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大，於是我讓整個世界變了黑白的，這個世界能解此咒的只有師傅和師，那兩個也只是蠢材罷了。師傅年輕時用過此咒，可是不小心失敗了，今生不得在使用二次。至於師很不幸，為什麼，再聽接下來。第二場她贏了我，她將我變了醜八怪。變化容顏術有很多種，她用了自然是最毒的一種。她知道就算我變了天下第一女巫，也不能憾搖她王后的地位。第三場，我贏了，我本想至她於死地，誰知師傅竟阻擋了我一半法力，讓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是女巫，不能使用任何法力。當時我們用的咒語，都具有強大的破壞力和難以解破，都沒想給對方任何餘地的機會。她讓我變得醜陋不堪解法是有的。這麼多年來，我也忍了，我想要什麼容顏我的得不到呢？容貌算什麼？師只不過是蛇蠍美。有一天竟是天助我也，那天我變一隻小白兔在彩森林裡散步，誰知一個漂亮的女孩現了我，她想抓住我，我只是咬了她一，然後逃跑了。後來聽森林裡的布谷鳥說，玄夢的公主私自離城堡，離奇昏睡過去，一直未醒。我聽說原來是她，後悔的打腦袋。」她負手徘徊了幾步。「這些年我經常徜徉在玄夢城堡的天空，只不過有設了結界，我知道是師傅，不然普天之下有誰能阻止我？不然我至今還未洗恥辱嗎？我考慮了很久，突然才明白，為什麼玄夢的可以自由的出入城堡，為什麼公主可以逃出宮去，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魔法師不得進入。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要挑選一個幫我完使命的話，不好意思那就是你了」
她又坐回椅子，左右照了照，喜著說，「也活該那個王這些年來斷子絕孫，垂暮之年只有那一個公主，比什麼都寶貴。師對他可是比自己還要心疼百倍。我殺了那個公主，比殺了師還要痛快呢。后我取而代之公主，那就是一之王了。」她繼續慫恿我，「你不用猶疑不定，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只不過考慮一下換個立場，如果你功了，你的所作所為那是有勇有謀。如果你失敗了，不保證最終我的失敗。我功了，你依然名垂千古，不會把你誹謗心狠手辣的女，落得死不明白的下場。」
「我是騎虎難下了。」
「你還有餘地嗎？」
「可是殺……」
「如果沒有青刺花她就等於死掉了。如果有了青刺花，你覺得那會是件好事嗎？我們得快點準備，不然你的墨影就要搶先一步了，我來看看他已經到了哪了。」她伸出手，一隻晶球落在半空，悠了幾下。透明的晶球里，升起一縷輕煙，整個晶球煙霧瀰漫，濃煙褪去，一幅模糊的畫面，開始清晰。真的是墨影，他受傷了，但看起來神采奕奕，駕著獨角獸穿行在雲彩之間。
我就知道他很厲害，他功了，不過對她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她憂慮起來，「他快到玄夢了。」
「你可以攔住他啊。」「我自然可以攔住他，但事關重大，他若回定有許多相送，到那時就比較棘手。」
「那你趁他沒有回的時候攔住他啊。」
「玄夢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才能讓魔法師們使用魔法，一旦出去了，你覺得我能拿他怎樣？」
話不多說，她準備了一些可以變的，有毒的，昏的……毀屍滅跡的。還有匕啊之類的東西。她有一枚黑指環，在桌轉了圈，那些東西全部消失了。她將我變鴿子，把指環套在我的腳，告訴我，只要我在原地轉三圈，這些東西都會出來。她要我像南飛，飛出這片彩森林，飛過幾座高山，有條湖泊，在湖泊有一條白的環形階梯。那玄夢的城堡就在環形階梯的最端，直接雲端。
四、
玄夢城堡的環形階梯在一片浩瀚的湖泊，如海市蜃樓一般讓不可思議，湖面盛開著黑葉睡蓮。巫婆說，這下最多的就是食魚。每一層階梯，左右都有一位黑衣士兵。我盤旋著往飛。離那座白城堡越來越近。巫婆說，城堡周圍的鳥很兇殘，被它捉到了要活吞的。他只送我五個字：你好自為之。我在想早知道應該建議她把我變一直蚊子。當看見這些黑羽毛，張著鳥，拿著兵器的異類……還是先轉折回。先不提這些鳥，這麼大一座城堡，公主會在那間房子里呢？我又該這麼進去呢？我已經飛了很久，先找個地方停歇一下。
環形階梯，有幾位白衣宮女端著盒子，爬這於天同高的階梯。我停歇在欄杆，這些士兵一個個和塑像一樣，也不搭理我。倒是宮女們有些調皮，試著抓我，我張開翅膀飛，她已抓住我的腳。她高興的說笑了一會。她把自己的盒子收拾了一下，把裡面的東西分配在另外幾個盒子里。那是我從來都沒有看過的薄紗，光滑細膩之極，瑩白泛光。她清空了那個盒子把我擱在裡面。然後在她們隻言片語中才知道這是鮫的鮫紗，都是要進貢給王后的。看來蒼天助我離那個目標已經越來越近了，一陣歡喜后，心裡堵得難受，我到底在憂心什麼呢？
在盒子里顛簸了一陣，暈腦脹的，那個宮女找來了鳥籠，把我關了進去。這裡似乎是宮女們的寢室。不一會她們隨著另外一個宮女帶著進貢的東西離開了。趁她們不在的時候，我在籠子里轉了三圈，喝下變，撐破了籠子。翻找出一位宮女的衣裳。我將要去哪兒呢？我焦慮不安的捏著手的指環，在這偌大的宮殿里轉悠了。這時一個宮女急忙走過，擦肩而過後她回問我，「我怎麼沒見過你？」我正不知如何回答，她立馬應過來：「你是鮫派來的宮女吧。」她拉住我的手說：「我們公主常說下次還要鮫紗做的睡衣，我們針線不好，不知道可不可以勞煩你做一套？」我心裡虛，做衣服……會是會不過也不怎麼樣，我當然笑笑點點。
「那你來，量一下公主的形。」
腳下的晶磚倒映出這裡的冠冕堂皇。懸挂著無數顆明珠，像星星一樣點綴，照得恍如白晝。牆壁繪畫著黑葉睡蓮，蓮花聖潔，熠熠生輝。我從來沒有料到過，原來黑白兩可以搭配出這樣完美的效果。她安睡在貝殼，有潔白的雲朵輕飄飄的遮蓋著，還有一種讓飄飄仙的花香，閉眼，這就是無數女孩子的公主夢嗎？
這有點順利的讓我自己也無法想象，我試著勸自己，調整好狀態，計劃即將生的事。我裝出很專業的樣子替她量尺寸，心卻「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我不能再拖了。我收起尺，朝那宮女點商議，一句話未完，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我舉著匕，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全抖得厲害，什麼力也使不來，手在她哆嗦了半天，我慫恿自己，我要功了，我要功了，我要功了呀……我把匕憤恨的甩了出去，倚在貝殼邊，淚流滿面。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聽見有腳步聲迫近。我一慌，來不及擦乾眼淚。對，對，我有隱。可是那個躺地的宮女……隱沒有了，毀屍滅跡？
這時，門被打開了。我還是不放心的躲在窗帘里。我先看見的是戴王冕的陛下，也曾幻想過某天會遇見一之君，只是沒想到是這種場合罷了。后那位美麗雍容的王后，喜眉梢遮不住一臉憔悴。一位宮女端著花瓶，放置在妝台。面盛開著墨影采來的青刺花，我的視線不是在這神奇的青刺花，而是墨影，墨影在嗎？王王后都關注著即將蘇醒的公主，墨影站在門外恭候著。一想到馬就可以和他一起回家了，我恨不能立刻跑前去。珠簾作響，王后眼神敏銳的朝這邊捕捉過來。也許她已經不是魔法師，可以就有著天直覺。一隻鴿子飛了出來，還好是那位喝了變的宮女。陛下見到后，笑說：「鴿子，好東西，平平安安，我們的公主一定沒事了。」王后這才放心的轉移了目光。
五、
當她蘇醒的那一刻，門外的墨影露出柔的笑意，那潔白的青刺花，香味確實讓陶醉，是不是想公主一樣陶醉了他呢？我滿腔妒意，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那千層萬層鮫紗做的長裙，鑲嵌著大大小小鑽石，包裹在她嬈的胴.體，打造的完美無缺。倘若我不在這裡，我本來就不在這裡。我從來不想和她作比，但是答案……一目了然。
失落的走在荒郊外。從天而降的巫婆，下了掃把。我還在想方設法的打算刁鑽墨影，如果可以我不會離開墨影，我也不要讓他急忙一場，我知道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劈蓋臉的給了我一個耳光，她對我好憤恨，「你死我了。」我想想，公主想睡蓮一樣綻放在他眼前，光芒萬丈，陶醉的何止是他。這個世界還有誰在乎我呢？你這老太婆，你隨便欺負我。我嚷著，「誰是死是活和我沒有關係，我是死是活和誰也沒有關係。」
「丫你早聽我一句，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我恨我自己，你也要來恨我。」我只想沒完沒了的哭死，哭到再也喘不過，我承受不住對自己的痛恨，更承受不住任何對我的不滿。
「你活著已經沒有用了，不爭的東西，你不用在這個世界丟現眼了。」她幽綠的眼睛，毒蛇一樣的貪婪，她伸手，十指尖長，鋒利。我不朝後退去。
她不容置疑的望著我，佝僂的形緩緩向下，里喃喃言語。
奇怪，她的，可以是紅的。我鬆開匕，有一天她想不到，給我殺的工具，最終結束了她的宿命。其實我不想這樣的，我也想自私一下，我做不到。墨影，公主誰也不能阻止你們在一起，我也不能，誰也不能阻止玄夢亘古不變的命運……一切將安然無恙，我只是局外。
哦！大地從她腳下蔓延出了綠。我只覺著全皮膚一陣痛似一陣。眼前荒開遍了五顏六的花朵，蝴蝶炫耀著五彩繽紛的翅膀。只是我的體好不舒服，灼，痛。我收回正在驚喜的觀察者世界變化的視線。我的皮膚開始鬆弛，褶皺，有她腳下蔓延的綠。體內更像要爆炸似的，好疼，好痛。臉的肌扭曲，顫抖，我慌張的伸手摸摸。我知道……我可是我不相信。
在眼前的世界又將昏暗，倒下去的時刻，只看見琥珀的天空，飛著七彩翅膀的巨鳥，它飛過一條彩虹劃出……
當我醒來，粉紅的花朵落了一，漫天飄香，花瓣還在裝飾著整個世界，我不相信我是誰了。我要去找溪流，我要去找河。花瓣雨還在飄啊飄，我還在幻想和墨影在一起欣賞，那一定很漫呢。這真是個夢幻一樣的世界。
池塘邊采這鮮花的那些小精靈們，見到我一陣陣驚，鑽進花朵里。那些在面歌唱的魚嚇得躲進了底，我還是不顧一切的跑到邊。
「啊……不。」
六、
墨影我不知道離開你多久了，我就這樣數啊數啊，最後數糊塗了。複復的每一天，沒驚擾起一絲瀾，離開你恍若昨天，又恍若千百年。我坐在木椅休息了很久，睜開眼塵埃落了一。我站起來，抖了抖長袍的灰塵。它飄舞起來，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揮手扇開。這裡除了嗆的灰塵、刺鼻的味、還瀰漫著腐朽的味道。我如果有蜘蛛那麼勤勞，就不會允許它越幫越忙。現在不是晚，沒有死亡般的寂靜，也許還是那隻黃尾巴的鳥兒打攪了我的清夢。
打開窗戶，強烈的光線灼傷了我的眼睛。眼前的世界一時間的瑩白。我決定打掃一下木屋，再到森林裡采一些蘑菇。我伸出手，食指一指，木桶里的升到半空后，自覺的灑了下來，抹布、掃帚似乎讓他們有了靈，知道該幹些什麼。我看見當年移植的彼岸花，都掩蓋了門前的小徑，已經蔓延到彩森林裡去了。天空突然刮下一陣白羽毛，那些羽毛有時是紅的，有時是黃的……也有五顏六的。應該是待會有一群天鵝，將要到彩森林的碧玉湖和美魚一起跳舞，這是它們捎給彩森林「觀眾」的信箋吧。
我聽見一陣輕微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趕來。我朝門外望去，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吱呀」的聲音打破了這裡原有的孤寂。
那是一個錦衣玉面的孩，見到他我的視線再也不想移開，心裡強烈的酸楚，我還是高興的笑了。他有些驚訝，也許如此骯髒的地方還有一個如此醜陋的巫婆。他偏問我：「你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很厲害的女巫婆婆？」
「歡迎小王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他眨了眨琥珀的眼睛，像天空一樣好看。「你認識我？」
「不然怎麼會事很厲害的女巫婆婆呢？」
他試著向前幾步，他問我：「那我要你找一個做裁月的女你能找得到嗎？」
我驚駭的問他：「你找……她做什麼？」
他的目光炯炯有力，努著，「我要殺了她。」
我頓了頓，「我認得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得罪了王子？」
他立刻問我：「她是不是好漂亮，好漂亮。」
「你父親說過沒有女王陛下美麗。」
他似乎更不甘心了，可的臉有著孩童不該有的憂傷和戾。
我笑著說：「待會婆婆做糖果給你吃啊。」
「我才想吃呢。」看他不屑一顧的樣子。
「你什麼東西沒吃過呢？」
「那婆婆是不是認為我是全天下最快樂的孩子呢？」
「難道不是嗎？」
他搖，「父親不我和親。」
我半響無語，勉強的笑了笑，「你還小，不要想。」
「不是，父親經常和親沒完沒了的爭吵，很可怕……我經常趴在門外聽他們吵架，我聽得出來父親恩厭惡親。」他哽咽住了，眼角滑出眼淚，輕易地悲傷。「我討厭他，他不喜歡親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他用很難聽的話傷害親。他親承認喜歡那個做裁月的女，那個女一直在勾引父親。可是我調查不出她的底細，不然我絕不會饒了她。」
我望向窗外，不想讓他看見我流淚的樣子，怕他問我。他走過了拉住我的袍子，「婆婆，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好不好？……你能幫我找到那個女是吧。」
我蒸掉自己的眼淚，蹲下來，告訴他，「其實她早已經死掉了。」眼淚像小孩子一樣抑制不住涌了出來。「在你親昏后重新蘇醒的那一天，在整個玄夢重新變得夢幻般美好的那一天，她就徹底的死掉了。她從來沒有打擾過你的父親，只是你的父親念念不忘……」他竟然沒有耐心聽我講完，他打斷了我，慌忙的告訴我：「婆婆你快看，好漂亮的花，一瞬間全開了。」我朝窗外望去，好艷麗的花，不愧我用一生等待。
他說，「這花開的好突然。」
我恍然明白，「是啊……如果有去澆灌，兩相悅，它會盛開的。」心中又是一陣澎湃，我的世界一直那麼沉寂，我經不起這不會屬於我的歡愉。可是當墨影為什麼要救她？又為什麼要娶她？我已經太累了，詮釋不了，偵探不了。我只想簡簡單單的知道事實墨影是著裁月的。我相信他了，是不是太遲了？如果當我就這樣信任他，那麼現實是不是不該這樣？
小王子拽著我的小拇指，我帶著他去欣賞滿地盛開的彼岸花，一群提著花籃的小精靈都在驚嘆著它的美艷。小王子歡快的奔跑在花叢中，捉著漫天飛舞的精靈。一群天鵝從空中優雅的飛過，聽碧玉湖裡美魚動聽的歌。我微笑，抬，琥珀的天空，就好像墨影溺的眸子注視著我。
「婆婆，城堡里沒有這麼好看的花，你給我一株讓我回去種，好不好？」
「好啊，為你父親親種一株，當彼岸花開的時候，你告訴他們：『一個在等，一個未來。一個祈禱，一個悲哀。既然相守，珍惜現在，彼此相，彼岸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