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變化

就在沉樂打定主意自己絕不出頭的時候，已經先後有幾個年輕小伙兒自告奮勇了。

看着這些年輕人們衝勁兒十足的模樣，沉樂雖然心裏有些羨慕，但是並不嚮往。

就跟已經開始築巢餵養小鳥的燕子一樣，即使羨慕那些年輕人的高飛，但是看着自己窩裏邊兒張著嘴巴嗷嗷待哺的小燕子。

選擇了一種幸福的生活方式。

這一天對於沉樂來說，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

事情沒有掉到他頭上，回到家裏和自家妻子與兒女美美吃完一餐便上床睡覺。

這樣的生活雖然樸實平澹，但是卻也是令人愉快的。

然而現實總是不會這麼讓人順心。

沉樂接下來幾天便如同往常一樣去到了御膳房點卯。

嗯，古時候上班也不輕鬆，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個勞什子點卯過程，簡直是讓廣大摸魚黨深惡痛絕。

這樣子的點卯制度到後世就成了公司裏邊兒的打卡制度，學校裏邊兒的點名制度。

不過對於沉樂來說倒是還好，因為他還是得靠御膳房裏邊兒的食材練手呢！

這年頭可不太平，外邊兒的物價一天一個樣，真要是讓沉樂出去，估計每天兒練手的食材都買不起。

何況物價都這麼貴了，這燕京城裏邊兒也是一天一個樣，雖然達官貴人們的地區倒是十分太平。

哦，那時候的燕京城分為皇城、內城和外城。

皇城和內城自然是安全的。

但是在外城，那可就不太平了。

什麼？你說五城兵馬司？

還五城兵馬司呢，人家自己都吃空餉！叫來了就是大爺！

相比起來，沉樂在宮裏邊兒的差事兒倒是個美差。

因為沉樂在御膳房裏邊兒做事，所以沉家人完全吃喝不愁，甚至有時候沉樂還能夠從御膳房裏邊兒找補一點兒東西。

拿出去或是賣掉，或是自家吃掉，都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多人削尖了腦袋往宮裏邊兒鑽？

難道他們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嗎？

當然都知道，宮裏邊兒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丟掉小命兒，然後自己還感覺到莫名其妙。

除去那些有大理想，幻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之外，其他人倒是不見得能夠有什麼大前途。

哦，當然，也有狠心給自己一刀，然後入宮勵志要做一個大太監的。

但是更多的人卻不是貪圖這些什麼鏡中花水中月一樣的東西，而是為了觸摸自己能夠實實在在摸到的東西。

這年頭，外邊兒平民百姓生活起來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說各種東西漲價漲的離譜，就說這燕京城裏，小偷小摸還算是好的，甚至有人直接開始明目張膽的干一票然後就開熘。

當然，以上事情自然只是會出現在外城這些偏僻地方。

可是平民百姓們住的不就是這些地方嗎？

削尖了腦袋進宮除了能夠找點兒錢或者東西補貼家用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宮裏邊兒安全、

不像外邊兒兵荒馬亂的，這裏有最精銳的軍隊拱衛。

而為了方便沉樂這些宮裏邊兒幹事兒的人，自然是不能夠讓他們住在外城的。

當然也不可能讓他們住在皇城裏邊兒。

對於這些人的家屬們，倒是另有安排。

總之沉樂是不可能丟掉這麼一個差事兒的。

不過雖然這些日子來，沉樂是一切如常，但是他卻是敏銳地發現了小桂子的不對勁。

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但是沉樂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太一樣了。

和以前整天都在因為「沒有鳥用」而唉聲嘆氣的小桂子不同，現在的小桂子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愛說話了。

反倒是顯得沉默寡言。

也是，畢竟之前挨了那麼嚴重的一頓打，現在估計都還沒有好利索呢，沉樂猜想，或許小桂子沉默寡言便是因為之前挨得那一頓毒打。

沉默寡言就沉默寡言吧，在這宮裏邊兒，沉默寡言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兒。

沉樂這樣子想。

但是沒過多久，沉樂聽聞到的消息就讓他大跌眼鏡。

「聽說了嗎，那個御膳房的小桂子，竟然被賈公公收為乾兒子了！」

「是嘛是嘛？就是那個前幾天才被打得屁股開花的小姑子？」

「是啊，聽說賈公公現在要給小桂子找回場子呢！」

「啊？那可是...賈公公就這麼喜歡這個新的乾兒子？」

「噓噤聲！哪個咱們都惹不起！」

「......」

沉樂感到驚訝的原因便是聽到了這兩個太監的談話。

因為以往小桂子是不屑於去阿諛奉承那一群老太監的，對於給那些老太監們做乾兒子的事情更是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聽那兩個小天的話，小桂子竟然找到了一個乾爹？

不過雖然有些吃驚，但是沉樂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之前小桂子的年紀小，可能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現在挨了一頓毒打之後弄明白了也說不定。

沉樂除開有幾分替小桂子高興之外，自己也真的有幾分欣喜。

畢竟自己和小桂子關係不錯，以後要是碰到一個什麼困難說不準還能夠幫上忙呢。

至於小桂子究竟是怎麼讓賈公公認他做的乾兒子，沉樂倒是並不關心。

因為小桂子生的俊俏、看起來倒是也十分機靈的緣故，之前也有幾個老太監看上了他，想要收他做個乾兒子。

不過當時小桂子可沒同意。

在他看來，這種沒有鳥用的老太監收個乾兒子，說不定就是有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變態嗜好。

而且，就他之前的那個想法，誰願意上趕着給人家當兒子？

甭管別的小太監看到小桂子的遭遇之後，快要嫉妒的眼睛發紅了。

可是小桂子就是不樂意。

於是拒絕之後，就得罪了某個大太監。

這也是小桂子上次挨板子挨得那麼重的原因。

嗯，得罪的那個大太監，正好是之前打他板子那個太監的乾爹。

好在現在小桂子終於是想通了，賈公公可也是宮裏邊兒權勢極大的太監之一。

沉樂在腦子裏邊兒為小桂子覺得開心。

卻沒注意到御膳房裏邊兒剩下的這些同僚們全都將目光望向了他。

也沒注意到先前尖著嗓子說話的御膳房總管太監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