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10里8鄉的有名俊後生

數日前，延安的某處養馬場。

說是養馬場，實際上也就寥寥十幾匹馬，不過這些馬都被伺候的膘肥體壯，甚至有一匹馬正在享受一個馬館的涮洗，一臉人性化的享受，打著響鼻，哼著不著調的馬曲。

這個馬館在大後方修養著身體，原本黝黑的肌膚也漸漸白皙了起來，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也依稀恢復的幾分。身上穿的的不知道從哪淘洗的鴛鴦夾襖，看上去儘管破舊不堪，但被涮洗的異常的整潔。馬館把馴馬的小皮鞭別在腰間，蒲扇一般的大手拿著馬刷子給首長的戰馬搓澡。

溫熱水的在寒冷的天氣，散發著熱氣，這畫面竟然看上去異常和諧。

若是此時有攝影大師的話，必然要拍上幾張用來參賽獲獎，或者自己收藏。

現在已經是入冬了，時間也是1938年1月的某日。

這個馬館並不如表面那麼淡定，他的內心還是很焦慮的，因為上次違反了紀律沒有遵守日內瓦條例當著政委的面把小鬼子給砍了，隸屬戰後抗命，所以他現在又被一擼到底，成了最「閑」的馬館。儘管他當時儘力的解釋，這小鬼子的跪姿不標準，看上去誠意不夠，還有雙手竟然敢摸頭

發，萬一這玩意拔頭髮當暗器攻擊自己，自己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但還是被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裡的政委給檢舉了。因為此時的正面戰場還沒有遇到過一個「主動投降」的日本俘虜，政委想著機會難得，誰知還是被一刀砍了。也沒有砍利索，若是花費巨量的血庫儲備還是能救回來的，但政委為了節省金貴的藥品，默默的下黑手補了個刀，讓那個小鬼子徹底涼涼。

懲戒馬館主要是為了殺殺他帶出了的「歪風邪氣」，凡是他所帶的部隊哪怕是順風仗，都抓不到一個活著的俘虜哪怕是二線都算不上的鬼子輜重兵。

那些受傷浪費醫藥的就算了，好不容易有個略微完整的，戰鬥意志不堅的投降鬼子，交給反戰宣傳部，不出多久就能出成績，多好的國際宣傳「工具人」，就這樣被浪費了，多氣人。

當馬館能有多大點事，這些馬可比千把人的團好管多了，能費多大事，不聽管教，抽他娘的。

這依稀有俊後生三四分風采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雲龍，李大腦袋。此時的他真實年齡也就在25-27左右，只不過長期的軍旅生涯讓他的面容顯得蒼老一些。

總部擼了他的團長，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有點不爽的是，沒有他的存在鬼子又能瀟洒幾天了。

鬼子快樂，就是他不爽和焦慮的緣由之一。

還有就是他沒有別的愛好，就是略微貪嘴，這陣子可把他給折磨壞了，每天不是蘿蔔就是咸蘿蔔。

「衝動了，但再選一次，老子依然砍了他。他娘的，這狗日的小鬼子害的老子吃了大半月的野菜粥，感覺都快忘了肉罐頭是啥味道了。越混越沒出息了，這回老子連個完整的窩窩頭都吃不上了，他娘的，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把這些戰馬弄個「暴斃」。這首長的居所連個老鼠都沒有，解饞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這李雲龍一邊賣力的涮洗著戰馬，一面罵娘。

誰能想到這延安總部，吃的也是粗茶淡飯，甚至都需要靠粥混個肚圓，更誇張的是連個老鼠都沒有。

李雲龍估算著時間，上次背大鍋背了大概20多天，這次懲戒估計還要久些，在加上冬季的作戰任務會少些，自己何時能吃上肉啊。

此時他的眼角掃過一處門禁，他敏銳的發現一個警衛員匆匆的跑了進來，心裡暗暗一喜，得了老子出頭的契機來了。但幫人幫到底，就是給馬涮洗，他手裡的動作還是不能停。

只見一個年約20的警衛員找到正在馬棚給馬搓澡的李雲龍，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

「什麼？果軍的上尉連長魏大勇，老子不認識！也不能認識，這些白狗子，不是啥好玩意！」

「啥？那玩意救了陳首長，我的乖乖，要得罪不起了。」

「不去，老子的主力團團長的位置就這樣沒影了？去蒼雲嶺那裡帶新團？」

「沒這個道理，鬼子這欠削的玩意憑啥不能殺。什麼戰後俘虜。老子就看他沒有誠意，還想試圖反抗！」

「...」警衛員心想，你用大刀削人家，人家能不反抗么。

.....

「唉，要是旅長的命令不是不可以商量。」

「陳首長的命令是讓你立即、馬上出發！」

「那個，我之前炮營的雷工你門想辦法給我。我必須的帶著他一起去蒼雲嶺。」

「雷公被抽調到別的主力團了，再說新一團可是一窮二白，別說炮了，就是槍支還都是老套筒呢。估計是沒戲！」

「那起碼，把雷公的徒弟柱子，王成柱給我調來。不然我就不走了，不走了。要鐵了心給首長養馬了！」

「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可以替首長答應你。」

「那個還有...」

「李雲龍，陳首長說了你就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就只能提一個請求，其他統統不答應。若是新一團不能在你手上挑起大梁，那麼就打

發你去繡花。」

李雲龍「....」。

李雲龍道：「我條件改一下，我不要柱子了，我不要政委了，政委團長我一人包圓。「

警衛員道：「陳首長說了，你要是不要政委那就繼續養馬吧。什麼時候養出個騎兵團，他親自向老總申請特批，不給你配政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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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去抓個舌頭問問，距離蒼雲嶺地界還有多遠？」

一行三人騎著西北戰馬從延安敵後趕往蒼雲嶺。其中有個身材魁梧，腦袋略大的漢子微微解開濕透的衣襟，向身邊的警衛發話。

警衛員虎子點點頭，騎著馬向一處民居趕去。

「團長，你說我們雜這麼拚命往這趕路，是不是有新戰事了。」王成柱背負著漢陽造的槍支一面警戒，一面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他娘的偷著樂吧，想想跟你同期的師兄還在吃草，你都快吃上肉了！」李雲龍取下隨身皮製水囊，狠狠的喝了一口。

「團長，聽說沒有炮啊，你把我拉來沒啥大用啊。沒有地瓜燒喝的日子該怎麼過！」王成柱有些怕李雲龍，小聲的嘀咕道。

「小兔崽子，嘀咕啥呢？沒炮跟老去搶，地瓜燒算酒？老子給你整幾瓶日本清酒，甚至給你弄個日本娘們都不叫事。」李雲龍一個巴掌順手輕打在王成柱的腦門上，訓斥他的沒出息。

虎子這邊發現一個老鄉后，邊翻身下馬。把馬牽著，找個根樹樁纏繞了下馬繩。

那個老鄉看到虎子一身八路警衛員的打扮，上前一步主動搭話道：「幾位是從延安那邊來的吧？」

虎子回頭看了看李雲龍，見李雲龍示意自己全權處理，便點了點頭道：「是，我們算是。」

那個老鄉道:「我是大嶺巷，小李村的民兵隊長李生。你是不知道，我得到了縣區隊長的指示說是要組織人去大嶺據點搬運物資。聽區隊長說，據此百里的狼王嶺出現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叫狼王，他奔襲近百公里，把大嶺據點給一鍋端了。說起來懺愧，我們竟然都不知道。只曉得1個小時前確實發生了幾次槍擊。但，哪能想到那可是鬼子的據點啊，難啃的很，怎麼就被一鍋端了。「

李生略微停頓下，繼續說道：「還是陳首長反覆強調，此時消息準確無誤。我們才連夜組織人手，準備去搬運物資。聽說是，鬼子全活埋了，偽軍弄死了幾個，還剩50多個被捆起來了。說我們只需要準備好可靠的人手就行，至於搬運物資的騾馬和板車他們會提供，只是不要透露這騾

馬和板車是他們。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而且事後，這些騾馬還都送給咱們根據地，說是借個善緣。但物資，是明碼標價的「賣」給我們。陳首長已經答應親筆簽署欠條了。」

李雲龍的耳目有些厲害，隔著這麼老遠竟然聽到了據點和物資等關鍵信息，等不及虎子給自己彙報，他直接騎著從總部拐帶過來的戰馬，上前詢問詳細。

.....

李雲龍一聽大喜，真是瞌睡來枕頭，這些物資過過自己的手，那麼新一團的裝備不就有著落了么？

「虎子，你速速帶著文件騎著快馬去新一團的駐地把新一團的新兵蛋子給老子帶過來搬運彈藥。」

「柱子，你跟著老子去搶炮。」

.「李生，你趕緊組織民兵們在前帶路，咱們得趕上喝第一口湯！」

李生道：「李團長，咱們里李村儘管貧瘠，但還能供得起一碗熱茶，不如先休息一會。」

李雲龍道：「喝啥茶，能有酒香。老子不快點，等孔二愣子帶著獨立團來，老子連湯都喝不上。愣啥，緊急集合民兵，除了必備的自衛武器，裝糧食和彈藥的袋子，其他都不戴，急行軍目標大嶺據點。10分鐘內必須集合完畢，出發。」

李生道：「李團長，民兵們還都在準備驢車和獨輪車，需要點時間。」.

李雲龍虎目一瞪道：「軍情如火，而且人家狼王嶺的狼王說的很明白，騾馬和板車他們都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出人手搶運物資就行。他們穿插過去的，帶著這麼的馬車肯定不能直接回去。儘管不知道他們怎麼把騾馬和板車運送到附近的。但，我們必須不能讓友軍失望。爭取在鬼子反應過來之前，把物資安全的運回來。」

西北的冬季，天氣是冷的要命。但，李雲龍興奮的額頭都冒汗，這屬於老天爺開眼，這走馬剛上任都能趕上這好事，還能在孔二愣子的前面

。消息是孔二愣子先知道的，但架不住自己的地理位置比他近5公里，看李村的準備架勢，那孔二愣子也差不多，沒有半小時他甭想出村。

....

食物，在抗戰期，這乾旱的大西北，水和食物都是最缺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在蒼雲嶺的陳旅長那是久旱逢甘露，這狼王嶺的魏小子又給他一個驚喜。

誰能料到，他一個奔襲跨越百公里的距離，把大嶺據點給一鍋端了。更驚喜的是這整個據點滿滿當當的物資都「當」給了自己，不就是白條么，他簽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這幾乎等於「白送」的物資，他真的需要。他儘管是名義上的旅長，但屬下的771和772主力團都缺彈少葯，小規模的伏擊戰還行，大的規模只能想想，而且進入冬季后鬼子都蟄伏在防禦完備的工事內，就是想改善個生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好懷念，在狼王嶺吃的普通工作餐，準確的說是農家小炒肉。

那跟著騾馬帶過來的幾項肉罐頭，也已犒勞三軍的名義，煮成了大鍋飯讓主力團771和772常了個肉味而已，新一團和獨立團連個肉湯的味道都沒有聞到。事實比這還要艱苦，若只是吃不好，勒緊褲腰帶就行了，但缺少彈藥讓整個戰鬥團都雄起不了。還好有上次帶來的訓練彈藥30萬發，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一個主力團就接近3000的戰士，30萬發子彈看著挺多，但均到每人也就50發不到。只是勉強保持一定的戰力不下滑。

所以收到狼王嶺的魏小子的電報后，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傳令通信兵就是把馬跑死，也要趕在鬼子反應過來之前，把這批難得的物資搶運回來。很有可能是冬季的唯一一次補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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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狼王嶺的魏狼王竟然如此守約，竟然真的在距離大嶺據點的5里處發現了大批的騾馬和板車。不過見鬼的是，這些騾馬都被人用黑布蒙住雙眼，用布袋塞住口唇發不出聲響。而且那些板車幾乎都一半以上掩埋進了土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挖掘出了10匹騾馬，和十多輛板車。

正在老李指揮這李村的民兵趕著羅馬車去往大嶺據點的時候，從不遠出的路口出現了一夥不少於50人的隊伍。

李雲龍拿起望遠鏡一看，示意柱子和其他民兵不要過度緊張，是孔捷他們。

孔捷也發現了李雲龍他們一行十幾人。

靜等孔捷帶著2個警衛員來之後，柱子和李村的民兵隊長趕緊敬禮道：「見過首長！」

孔捷擺了擺手道：「回禮!」

孔捷和李雲龍那都是老相識了，一起大別山裡走出來的。

孔捷調戲李雲龍道：「你小子真是屬狗的，這剛有好事，你就出現了。」

李雲龍道：「你小子，少咋咋呼呼的。你的動作也不慢，不過你的動作還的加快。看到騾馬和板車了沒，確實有。但，現在還在土裡趴窩，你得讓士兵門掘土倔出來。哈哈~~剛才費了不少勁。」

孔捷一看得類，這確實是個問題，於是讓警衛員組織去找人掘地挖出騾馬和板車。這都什麼事，關鍵時刻，還要做土撥鼠。

但依然沒有親自指揮，只是堅持要和李雲龍一起踏踏大嶺據點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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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西北鐵三角之李、孔二人看到據點裡的偽軍在荷槍實彈的壓迫下往據點空地搬運糧草和彈藥后，他們依然被堆積如山的物資給驚到了。真他娘的富啊。九二式重機槍、歪把子輕機槍、彈藥、槍支、糧食、八九式專用榴彈....

最終魏大勇還是沒能親自接見傳說中的李雲龍和孔二愣子，他需要連夜處理掉水木一道記憶力的大人物。不然，在大嶺據點占的這點便宜，就成了笑話，不敢想象，若是狼王嶺的石油礦被開採，會造成怎樣的蝴蝶效應，會不會進步一刺激，日本勘探小隊的瘋狂，若是被他們發現中國還有儲量豐富的油田，不去偷襲珍珠港，轉而加大對華控制區礦藏資源的勘探和開採，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李雲龍從留守的王大武口裡得知，這個狼王嶺的魏小子又馬不停蹄的去縣城宰一個叫川本花木的老鬼子了。心裡不由的暗暗佩服，並且因為實打實的佔了人家的便宜，儘管沒有見過面，但改觀了對果軍上尉魏小子的看法。白狗子也有真心打鬼子的，而且打的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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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129師，386旅的旅部。

旅長今天心情不錯，請李雲龍和孔捷兩個基幹團的團長吃烤紅薯。

李雲龍剛剛帶著柱子走進旅部，就看見旅長親自從爐子里撈出2個烤好的紅薯遞給他們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來嘗嘗鮮！」

李雲龍誠惶誠恐，連忙接手過來道：「什麼風，把旅長吹的這麼高興？「

旅長語氣溫柔的道：「李雲龍，你真的不認識這個曾經果軍72的上尉連長魏大勇么？他提及你可不止一次了。「

李雲龍道：「俺老李一口唾沫一個釘。真的不認識他，再說我可是個黨性堅定的幹部。「

旅長習慣性的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道：「我調查過，這個人。他手裡掌握著一個海外交流的渠道。能夠突破層層封鎖，把物資採購到手。而且，價格只是平價，幾乎不可思議。但可以確定的是，通過他可以採購不少稀罕的物件。他對你挺有好感，若是有可能多接觸接觸。「

李雲龍道：「他那邊距離我們直線距離都有100多公里，要是勤來往就只能在路上了，啥也別幹了。「

旅長道：「他最近搞到一張完整的平定縣各個據點和炮樓的聯絡密令和火力布防圖。我的意思就是配合搞點大動作，讓鬼子們疲於奔命，為根據地的平穩建設發展爭取一定的平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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