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高一

「誒，雲朵，讓我看看，我的分數。」

沒想到竟被雲朵說中了，她們竟然真的將成績單放在班裏面傳閱了。

葉夢迫不及待的想要拿過雲朵手中的成績單。

「嗯，馬上，」雲朵正將自己的成績抄在草稿本上，「喏，給你。」

「誒，你的分比我高誒。」

雲朵笑笑，心裏很難受，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排名如此靠後。

哎，是高中不愛我了嗎？700多名呢，唉，以前覺得自己是學渣，可是也不會這麼差呀。

「你快看吧，後面的同學還等著呢。」

「嗯，誒，這個柳絮成績很好呀，驚訝，我看明白了，是我們這種學渣難以企及的。」葉夢一邊笑着低聲說，一邊將成績單繼續傳下去。

不出意外的，宿舍內果然在熄燈后討論了很久的成績，順帶聊了一下「你以後要去哪」這樣子的話題。

第二天是周一，按照慣例是要全校同學在操場集合升國旗的。

前一天睡得太晚，第二天又起來的比較早，雲朵一個早上都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教導主任的一句「宿舍要加強管理」。

雲朵搖搖頭，沒太當回事，結果當天晚上就感受到了校規的——魅力。

當天晚上，大家一如既往地聊天、學習、洗漱。

阿姨敲門進來，看見寧秋還在泡着腳，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熄燈了，還不上床，在幹什麼呢？」

「知道了，阿姨，我們下次注意。」

「行了，人都到齊了吧。」

「齊了。」

「早點休息，別吵鬧了，你們一說話我在樓梯口都聽見了。」

「知道了，阿姨再見。」

「再見。」

阿姨一離開，寧秋就極小聲地說：「自從學校說要嚴格管理宿舍后，阿姨變得好凶，唉。」

「就是就是。」

雲朵也跟着點頭，想着剛開學那會兒。

寧秋因為下午來不及洗頭，夜晚洗了，阿姨看見了，還說了句：「以後晚上別洗頭了，當心頭疼。」

剛開學沒幾天，陳穎在宿舍給大家分享着她帶來的零食，阿姨來查寢時看見了，還笑着調侃了一句：「晚上少吃點，當心變胖。」

想着想着，雲朵情不自禁地感嘆一句：當初那個溫柔的阿姨呢？

在繁忙的學習中，迎來了秋天，迎來了期中考試，也迎來了運動會。

「給大家說一下，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一個？」班主任難得得賣了一個關子。

「壞消息。」

零星的幾句「好消息」被淹沒在了「壞消息」之中，顯然，四班的各位並沒有認為能有什麼好消息。

「怎麼不聽好消息？」班主任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嘴角翹起，似乎是不想要班上的同學們看見他笑。

「老張，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不知道是誰在座位上說了一句，全班同學跟着附和起來。

「行了行了，安靜點，別吵，一會兒吵到隔壁班了，」班主任雙手抬起微微下壓，示意各位稍安勿躁，「那先說好消息吧，就是下個月第一周要舉辦你們來高中的第一次運動會，大家期待嗎？」

「期待。」語氣極為敷衍，聽着連班主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這個不重要，先說正事，下周期中考試，考完會有家長會，提前知會你們一聲，省的到時候你們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們。」

「知道了。」生無可戀的語氣讓雲朵更加地生無可戀。

「大概就是這樣，沒什麼要說的了，家長會和運動會的事等考完了我們再詳細說一下，行了，自己干自己的事吧。柳絮跟我出來一下。」

說完，班主任離開了教室，班上頓時熱鬧了起來，又說期中考的，也有討論運動會的，還有吐槽家長會的。

雲朵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邊做題一邊「偷聽」著同學們的談話。

期中考後，大家開了家長會

學校的運動會對於雲朵這種從來不參加任何項目的人來說，實在是無聊透了，不過好在這一周，雲朵為了運動會，專門從家中把自己的手機帶上了，讓她不至於只能坐在她們班制定的位置嘆氣，她還可以用她那流量少的可憐的手機玩玩單機遊戲，聽聽音樂。

「給我用一下你的耳機唄，我想聽一會兒歌。」林欣坐在雲朵旁邊，對着雲朵問到。

雲朵看着她那即將要斷掉的耳機線，有些猶豫。

「嗯……她要壞了，你看，銅絲都露出來了。」雲朵拿出耳機，指給林欣看。

「哎呀，我會小心的。」林欣打斷了雲朵的話。

「嗯，也不是，我就是怕你用着用着壞了，然後沒有體驗感了。」雲朵朝着林欣眯着眼笑了笑。

「你們坐在位置上的記得寫稿子啊，寫完了交到我這裏來，我一會兒一起拿到主席台上去。」班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雲朵看了看，臉盲的她實在是沒有分辨出誰是班長，便放棄了。

自己安安靜靜地從書包中拿出草稿紙，打開手機某度，開始了她的謄寫。也不能怪雲朵懶，她就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寫而已，表達能力極差。

「誒，快看，長跑開始了，有我們班的，快來快來，我們去給他們加油。」林欣拉起雲朵的手就往跑道邊走。

雲朵和林欣相處了半個學期了，給雲朵的感覺就是林欣特別有集體責任感，雲朵很喜歡這樣熱心、活潑的女孩子，成為那樣的女孩子也是雲朵的夢想。

如果，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的內向，是不是就不會……

想起初中的經歷，雲朵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潤，雲朵努力地眨了眨雙眼，將眼淚憋了回去，她知道，不能在這裏哭，要學會堅強，學會放下。

雲朵站在林欣身旁，看着她為四班的運動員們加油，看着她跑來跑去地幫助別人。偶爾也會想不明白，自己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不好嗎？但更多的是羨慕，羨慕林欣這樣的性格，這樣的人。

「柳絮，加油。」

「柳絮，加油。」

……

雲朵朝跑道上望去，四個男生在跑道上肆意奔跑着，她也不知道柳絮是哪一個，只是覺得他們都跑得好快啊。

雲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唉，白長這麼長了，跑步都跑不動。

「誒，你們以後選文科還是選理科啊？」

高一的最後一個學期快要結束了，不知道是誰在宿舍中先提起的這個問題，大家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應該會繼續留在四班的。」

「嗯，我想學文科，感覺理科太難了。」

「我，我的話是學理科吧。」

「雲朵你呢？」

「啊？」雲朵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感覺文科記不住，理科不會做，有點為難啊。」

一邊感嘆著，一邊用手苦惱地揉揉自己的頭。

「哎，太煩了，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這不是為難我這個有選擇恐懼症的人嗎？」雲朵重重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各位，我先睡了，這個答案我要去夢裏尋找了，晚安。」

「也是，你的文綜和理綜成績差不多，不像我們這樣差距大。」

「哎喲喂，雲朵，你輕點，我還以為地震了呢？」上鋪的幸年被突然的震動嚇得渾身一僵，「這個床一點都不穩。」

「好的呢，親愛的老大，我睡了，您老慢慢學習，加油！」

期末考的最後一天，班主任在最後一堂考試前叫大家考完別忙着離開，在教室等他。大家便在考試結束后留在教室中聚成一堆一堆的，大聲地討論著試卷的答案。

「誒，雲朵，你感覺自己考的怎麼樣啊。」

雲朵正趴在桌上思考人生，旁邊就傳來了幸年的聲音。

嗯，中間又換過一次座位，雲朵居然和葉夢、幸年一組，雲朵是組長。

「啊？哦，還行吧，也就那樣了，感覺自己已經沒救了。」雲朵無所謂的擺擺手，她結果高一知識一年的洗禮，感覺自己已經看破紅塵。

「誒，你相信自己啊，說不定這次就出現奇迹了呢，你看看你，好歹也是進步了600多名的人吧。」

幸年乾巴巴地安慰著。

「看吧，說不定老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後就愛了我一次呢。」

雲朵看着幸年，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些什麼，被幸年「一拳」堵了回去。

「老師來了，別說了。」

「……」

唉！

「還沒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同學抓緊時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們早點說完早點放假。」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着教室里「成群結隊」的一群一群的人，「柳絮，還在說，趕緊回座位。」

「行了，關於暑假作業，一會兒各科課代表會給你們說，現在我是來說一下關於文理文科的事情……該說的其實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看看在、你們這一學年的成績，結合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對比一下，再決定你們選什麼……行了，回去你們還有幾天時間考慮，現在班長，來把這個分科意向表發下去，補課回校那天你們交上來就可以了，最後強調一遍，大家慎重選擇……行了，也沒什麼說的了，大家回家和家長好好商量一下，剛考完試，可以放鬆今天，回校的時候就要收心了，散了吧。」

「老師再見。」

「啊，放假了。」

教室中一片尖叫驚呼聲，對即將到來的三天假期表示歡迎。

「……」

雲朵不解，就三天假期，為什麼要這麼興奮？？？

雲朵收拾好東西，慢悠悠地走到了車站，安安靜靜地等著公交車的到來。

「我回來了！」雲朵一下車就直奔向家門口。

「雲朵回來啦，餓了嗎？想吃什麼？外婆去給你做。」外婆見着雲朵，直接扔下了手中正在被洗的衣物，笑眯眯地看着雲朵。

「外婆，我不餓，我有吃零食。」

「嗯，今晚上想吃什麼？」

「嗯？」雲朵低頭想了想，感覺自己似乎沒什麼想吃的，抬頭看着外婆回答到：「我都可以，家裏有什麼就做什麼吧。」

「好勒，這次在家待多久啊？」

「嗯，三天，可以好好玩玩了。」

「不是說考完試就放假了嗎？」外婆不解。

「嗯，是放假了，老師要給我們補補課，學校是這樣安排的，就兩周。」雲朵笑着安慰著外婆，給外婆解釋到，還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個「2」。

外婆還想再說些什麼，雲朵推着她朝客廳走去，邊走邊說：「哎呀，我都沒有難過，不想了哈，再說了，補完課就有四十多天的假期呢，到時候玩得我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你姓什麼啊？」外婆看着雲朵，語帶調笑地問到。

「我，我，哎呀，外婆，怎麼辦，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呢？」雲朵挽著外婆的手，略帶苦惱地說到。

「行了，快去玩吧，我去收拾收拾做飯了，一會兒你爸媽該回家了。」

「哦。」

「你們覺得，」正在吃着飯的雲朵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嘻嘻地問：「我學文科怎麼樣？」

「咳咳！」雲朵的父親咳嗽兩聲，在一邊放聲大笑，沒有說話。

雲母用食指戳了戳雲朵的額頭，「你啊你，雖然我們隨便你選什麼，但是就你那記性，你背的下來嗎？」

雲朵撅了撅嘴，「行啦行啦，我知道了，選理科，嗯，選理科。」

反正我就是問著玩玩，政史地什麼的，我也學不會，天生理解力低下，哈哈哈哈哈。

雲母看見雲朵愣在哪裏，開口說道：「想什麼呢？還不趕緊吃飯，一會兒誰最後一個吃完誰洗碗。」

雲朵聞言，端起碗，就開始往自己嘴裏塞飯，菜都來不及夾。

「雲朵，你慢慢吃，一會兒我來洗，別聽你媽的，她自己就懶。」外婆見雲朵急匆匆的模樣，趕忙開口，就怕雲朵噎著。

雲母聽見外婆的話，瞥了外婆一眼，幽幽的叫了一聲，「媽！」

外婆白了雲母一眼，「叫『媽』也沒用，你有多懶心裏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雲朵在一旁看着都要笑瘋了，最後實在沒忍住地笑出了聲來，結果收穫了她親親媽咪的白眼一枚，只得低頭老老實實吃飯。

我就是家庭地位最低的那個，嗚嗚嗚。